向天真的女生投降 正文 第二十章 回到家鄉
    警員的話讓姚蘭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想到這就是對方給她的關於披頭的消息。對於披頭殺人這件事讓她難以接受。

    「我不相信!」姚蘭斬釘截鐵地說,「如果說他打人還說的過去,但他殺人我決不相信。」

    警員從包裡拿出一張報紙,「你看吧!這是去年銅窯煤礦發生的殺人事件的報道,你慢慢看。」說完警員點燃一支煙,走到窗戶邊抽煙去了。

    姚蘭把文章快速瀏覽了一遍,在文章中敘述了銅窯煤礦一名二十幾歲男子持斧連傷四人,殺死一人的粗略經過。文章重點談到在煤礦遇到重大透水事故中,該男子持斧阻止煤礦管理人員營救遇難礦工,管理人員在對其勸阻中,被其用利斧砍傷致死的事件。

    「怎麼能確定這個人就是我男朋友?」姚蘭問。

    「你男朋友叫王謙對嗎?」警員問。

    「對!」

    「這個人在煤礦留的資料也叫王謙。還有我們根據煤礦提供的資料畫了該嫌疑犯的畫像,」警員把一張畫拿了出來。「你看,是不是你男朋友?」

    姚蘭一眼就看出畫像的確是王謙的樣子,但她依然不願意相信這個人會是自己心愛的人。

    「可這些資料依然不能證明他就是我男朋友。」姚蘭強辯說。

    「好,我給你看這個。」警員拿出一張紙。「這是嫌疑犯到煤礦幹活時留在煤礦的登記表的複印件,你看看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字體。」

    姚蘭看完,她徹底絕望了。毫無疑問,這是王謙的字體。她陷入痛苦無助的境地之中,眼淚順著眼角湧出,刷刷流個不止,後來她開始哽咽,愛恨交織。她不能抹掉對王謙的愛,但也無法否定她的心上人是個不可饒恕的殺人犯,以她學了兩年的法律的知識經驗讓她深深地意識到自己一切都完了。愛情、愛人這些她苦苦尋求的東西在這一剎那全部化為灰燼。

    警員看著她的樣子,明白他們終於找到了幾個月他們苦苦搜尋的線索。毫無疑問,姚蘭與嫌疑犯的關係就像他們所懷疑的那樣,嫌疑犯的身份到此算是確定了。真是老天有眼,原以為這個案子沒戲了呢,他想,幸虧這幾個年輕人也在找嫌疑犯,把尋人啟示張貼的到處是,否則真不知道如何找到線索。

    警員讓姚蘭哭了個夠,他等姚蘭平靜一些後開始問有關王謙的細節。姚蘭毫無隱瞞地告訴了對方,她此時不再對王謙有幻想了。我愛他,但我卻不能無視他的罪惡,姚蘭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從姚蘭開始理解到法律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並決定為普遍真理和永恆正義而獻身的時候,她就不能容忍罪惡對法律的挑戰了。

    「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全講完了。」姚蘭最後擦去了眼淚,她的目光在最後的一剎那突然變得銳利、冷酷,先前的痛苦、悲傷全部被對王謙的痛恨代替,我愛上了一個殺人犯,愛上了一個毫無人性的人,愛上了一個對別人的生命毫無憐惜的人。我怎麼會這樣?姚蘭此時開始否定她過去的一切。她的愛,她的情感歷程,以及她過去的生活。從現在開始,我要重新審視自己的思想,把所有的幼稚、天真拋棄,做一個法律的真正捍衛者。從這一刻開始,姚蘭的性格和意識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不再相信溫情、純真和善良的天性。

    「也許哪天你男朋友會和你聯繫,希望你能勸他投案自首。」警員最後說。

    「會的!如果我能找到他,我一定會。」

    「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你。」警員向姚蘭伸出了手,向她道別。

    臨出門的時候,警員突然想起什麼對姚蘭說,「你不要在內蒙找了,你男友很可能已經去了南方。還有,這一帶路上很亂,我勸你們搭長途車趕快離開,不要在這裡久留了。」

    姚蘭對警員點點,然後離開去找她的同伴。

    過了兩天,姚蘭和他的三個同伴回到學校。在回學校後的第二天晚上,姚蘭找到彭偉,對他說:「你過去說的話也許是對的,我真需要好好考慮我和王謙的關係。但無論怎樣,我都要找到他,我要當面問他是否殺過人,我也要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做,我需要他給我一個解釋。如果他真是個罪犯,那我會把他送上法庭,然後徹底斷絕對他的愛,把過去全部埋葬掉。如果那時,你不把我當做一個心腸毒辣的女子,那我就同意接受你,並和你結婚。」

    彭偉看著眼前目光犀利、面色冷酷的姚蘭。他發覺這個女子身上最後一點天真、柔弱都消失無蹤了,現在從她身上散發出強人咄咄逼人的壓力,那種壓力完全是一個意志堅定、充滿果敢和勇氣的女子不可遮掩的光芒,她這種樣子使她完全不再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的模樣,而似乎是三十歲的,已經在社會生活的磨礪中成長起來的成熟老練的女人了。

    我該怎樣回答她,彭偉心裡揣度,說我依然像過去那麼喜歡她,無論她怎樣都愛她嗎?此時彭偉猶豫了,姚蘭的變化讓彭偉開始懷疑自己追求的正確性。去喜歡一個把自己的愛人送上絞刑架的女人,彭偉想,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和這種女人睡在一張床上晚上是會做惡夢的。於是,彭偉在姚蘭說完後沉默了,他認為自己必須認真考慮一下。

    姚蘭並不知道彭偉的心情。她此時內心充滿對罪惡和犯罪的強烈憎恨。那些令她暈厥的畫面讓她刻骨銘心,我這一輩子就是要和那些人鬥了。無論他們是怎樣兇惡,無論他們是否是我的親人,我決不放過他們,也決不手軟。

    從這一天開始,姚蘭不再找披頭了,她安下心來開始學習,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去。從新學年開始,姚蘭從頭到腳徹底變樣,她不再封閉自己,而是義無返顧地投入到學校各種社會活動中去,從文藝演出、社會實習、體育運動,以及各種辯論大賽都開始涉及,很快,姚蘭成了學校活動積極分子,進入系學生會,當姚蘭畢業的時候,她成為法律系學生會主席。在她離開學校,走向社會的時候,毫無疑問,她的前程一片光明,而她的思想和意志也已經比她班上那些學生成熟深刻地多了。

    而我們的另一個主人公呢?那個被命運拋棄,依然在社會底層掙扎的無名鼠輩,那個除了蠻力和勇氣的年輕人此時終於在南方找到了自己的立足點。披頭和他的師傅開了家小茶館,位於城鄉結合部的一處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這裡環境較差,但對於披頭和丁老頭來說卻是非常安全的場所,政府人員很少光顧這裡,連營業執照和稅都免了。

    披頭每月只需要給房東交五百元場地費,就可以使用將近三百平米的場子。丁老頭找人在場子上搭了棚子,然後買了幾十把帆布躺椅,二十幾張方桌,麻將牌,茶水隨時提供,然後在附近找了六七個農村丫頭小伙子負責招呼客人。生意就這樣開張了。

    茶館基本就是個給閒散人員提供打牌賭博的地方。丁老頭非常明白以小博大的道理,他之所以做這個行當就是因為這個行當基本不需要多少投資,之所以選擇城鄉結合部,也是因為這裡較少受到政府的干擾,同時也有眾多的客戶。以丁老頭和披頭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的經驗和手段,對付周圍那些潑皮是沒有問題的。其實,茶館在開之前,丁老頭就把周圍那些黑道人物摸清楚了。他和披頭早早就打通了這些關節,所以茶館開張後從來沒有受到黑道上的打攪。

    現在披頭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場子,或者四處拜訪黑道朋友,和那些人拉關係,跑路子,融入到周圍的環境中。一切正如丁老頭所說的那樣,他們的合作非常默契,相互信任,情同父子。披頭從來不看賬目,只管安撫那些挑逗是非之人,有時候也少不了來點硬的。在黑道場面上披頭是個很豪爽的人,如果誰有小災小難他會鼎力相助。

    一天,一個茶館旁邊開煙酒雜貨的小店主黃老闆來找披頭。他眼睛被打得腫的老高,見了披頭就哇哇大哭,像個小孩子一樣。披頭與黃老闆關係不錯,平時經常要他給茶館裡送貨,貨款錢也經常是先賒後結。黃老闆時不時請披頭喝幾口,算是披頭的一個朋友。

    「什麼事?大男人哭什麼勁?」披頭拍拍黃老闆的後背,讓他坐下來,同時讓手下夥計泡一壺茶來。

    黃老闆等夥計離開了,才把披頭拉到身邊,小聲道出了真相。

    原來黃老闆昨天被小舅子帶人給打了。原因是小舅子問老姐借錢,老姐央求黃老闆。黃老闆指著老婆的鼻子說:「你這個弟弟吸毒把家都敗光了,你還讓我借錢給他,他這幾年從我這裡拿的錢還少嗎?你這是害我們全家倒霉,知道嗎?」

    黃老闆的話傳到小舅子耳朵裡,於是小舅子糾集了一幫地痞把黃老闆的店搶了,還打了黃老闆個鼻青臉腫。

    披頭聽黃老闆說完後問他:「這事你想怎麼擺平?」

    「把這小子也暴打一頓。」黃老闆擦著眼淚恨恨地說。

    「打他一頓太簡單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他。」披頭說,「但你想過沒有,你打了他,他更會嫉恨你,毒照樣吸,錢還會照樣要。說不定你老婆還會恨你,鬧不好離婚什麼的。有什麼好?」

    「不打難解我的恨!」

    「這樣吧!我把這小子帶到一個地方,關他幾個月,把毒給他戒了,然後教育他讓他去上學,你看怎麼樣?」

    「不行!還是要打!」黃老闆固執地說。

    「行!打呢,一定是要打。但不是現在,等他毒戒了,明瞭事理了後,我讓你把他好好打一頓。怎麼樣?」

    「這可你說的!」

    「是!我一言九鼎。」

    黃老闆走後第三天,披頭出門去找黃老闆小舅子。

    黃老闆小舅子綽號龍飛,是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孩子,姓林。龍飛中學學習成績很不錯,高中的時候,喜歡班上一個女孩,戀愛了幾個月,沒成想被校外的一個混社會的小子拐跑了。龍飛恨得不行,於是找那小子算賬,被打了個半死,回來後他就大變,下狠心要廣結朋友。他花錢請學校裡路子比較野的同學介紹認識了校外一些黑道人物,然後跟著黑道跑起來。幾個月後,他成了很多黑道小子的哥們。終於有一天,他帶了十幾個兄弟把那個拐跑他女朋友、打過他的小子放翻的地,當著他以前的女友的面打得那小子跪地求饒。之後,他把他以前的女友帶回住處,當著兄弟的面干了。然後把那女孩一腳踹出門去。這以後他就成了這幫兄弟裡面的英雄。他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讓他不再留戀學校的生活,高中沒畢業他就離開了學校。過了一年,他周圍的黑道兄弟開始時髦吸毒,本來龍飛挺提防這東西,但禁不住朋友一而再的勸說,尤其是那些朋友告訴他吸一兩口不會有事的話後,他終於有了第一次嘗試。那次嘗試讓他頭暈目眩,難受得要死。他發誓不再吸那東西。但沒過多久,他就又吸了第二口,這次就有感覺了,他覺得真如朋友說的那樣。他以為僅僅偶爾幾口不會上癮,但事實是就這樣一口兩口,最終導致他成了癮君子。其實吸毒者的第一口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那種當吸了一口感覺自己並沒有上癮的心理防線喪失後,那麼吸第二口也不會上癮的僥倖心理就會出現。而這種僥倖心理正是很多吸毒者最慘痛的教訓。

    披頭打聽到龍飛的地址,然後直接闖了進去。進屋後發現裡面東倒西歪或坐活躺著四五個人。披頭認識龍飛,他正躺在沙發上,看樣子是吸足了,正夢遊呢。披頭上前把龍飛從沙發上拎起來。在龍飛那幫兄弟的眼皮底下把龍飛提溜走了。那幫兄弟本想阻止披頭,但此時也是有心無力,看披頭一身肌肉,凶神惡煞的樣子誰都沒敢發話。

    披頭把懵懵懂懂的龍飛提溜出院子,然後叫了輛出租,他把龍飛推進車裡,自己坐在龍飛身邊。龍飛平時見了披頭叫大哥,此時他不知道披頭帶他去那裡。他剛要張口就被披頭給堵了回去。

    披頭帶龍飛到一個院子裡,站在院子裡新挖的一個地洞旁邊說。

    「龍飛,知道我帶你來幹嘛嗎?」

    龍飛納悶地搖搖頭。

    「你打了你姐夫,搶了你姐夫的店你總該知道吧。」

    龍飛聽披頭說這事,他脖子一梗便牛氣起來,說:「怎麼了?你想管閒事是不是?」

    「對!」披頭坦率地說。

    「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管!」龍飛氣惱地說。

    「是這樣!要麼我把你廢了,讓你下半輩子爬著走。要麼你現在就給我鑽到地洞裡,給我待兩個月,等你把毒戒了,你給我好好回學校去考大學。」

    「哎!我說你是哪根蔥啊,給我說這話,你以為你是誰啊。」

    披頭沒再說話,他摳了摳自己後腦勺,突然照龍飛的屁股上一腳就把龍飛給踹到坑裡了。

    坑很深,裡面都是軟土。龍飛跌到坑裡後,才意識到披頭給他來真的。他從坑裡站起來,向站在坑外的披頭破口大罵。披頭沒理他,拿個鐵板把洞口蓋嚴實,用鎖頭把鐵板鎖了。鐵板上有數個用來通氣的孔,透過這幾個孔,龍飛聽到披頭走掉了。

    龍飛真急了,他在洞裡連喊帶蹦,像讓有人救他,但因為洞口嚴實,他的是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披頭在外面買了十幾瓶純淨水,還有麵包、餅乾之類的東西。他回來後,打開鐵板的一個小門,然後把這些東西扔進去。他給龍飛說,「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給你帶東西來,你現在就把自己當條狗,等你什麼時候毒戒了,什麼時候放你出去。」

    龍飛在地洞裡大罵,但披頭根本就不聽。把小門一關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龍飛感覺開始不舒服了,他開始流鼻涕,渾身難受,他知道自己的癮犯了,但他手頭沒有任何可以讓他滿足的東西。他急的直抓自己的喉嚨,拿頭牆撞。正在這時,他聽到有人來的腳步聲。

    他拚命大喊。突然,小門開了,龍飛聽到披頭在笑。「你急了吧,知道你小子不好受,給你送補品來了。」披頭說著,透過小門扔進一個紙包。

    披頭說:「接著,裡面夠你今天抽的了,你先慢慢享受吧。」說完,披頭關門就走了。

    龍飛急忙打開紙包,看見裡面的確有包成小三角型的比指甲蓋還小的小白紙包,同時還有一個銅管、錫紙和打火機。

    龍飛急忙把錫紙展平,折疊成一個槽,打開小紙包,把裡面的白色粉末倒在錫紙上。他打著打火機,用火苗在錫紙下燒烤,同時嘴裡銜著吸管,貪婪地吸白色粉末由於受熱而散發出的煙霧。他猛猛地吸了一口,感覺舒服極了。

    他此時突然感覺披頭還不是那麼壞的人。看來他把自己關在這裡並不一定是要他戒毒呢。這一晚,龍飛感覺很舒服。他喝了水,吃了東西。他認為披頭最多關他幾天後就把他放了,然而他想錯了。

    從那天開始,披頭給他送毒品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量也越來越少了。龍飛在地洞裡經常是死去活來,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等披頭來給他毒品。就這樣,他在一個有八九平米的地洞裡待了一個月。每次披頭帶毒品來的時候,都要求龍飛把垃圾和便桶裝到筐裡拉上來,否則就不給他毒品。龍飛每次只能乖乖地聽披頭的話。他得到披頭的毒品從最開始的每天一次,到一天半一次,然後是兩天一次。龍飛對毒品需求的時間間隔也隨著變長了。

    一個月後,龍飛對毒品的依賴開始減弱了許多,三天吸食一次,後來到五天。這期間,龍飛竭力找可以出去的辦法,他曾幾次爬到坑邊,敲鐵門,但四周寂靜無聲,他的呼救毫無用處。

    過了一個半月後,披頭給龍飛的毒品全部停止了,不再給他他了。龍飛在經歷一次次掙扎之後,終於平靜下來,他的毒癮開始被擊退了。又過了二十天,一天傍晚,在龍飛躺在洞裡迷糊的時候,突然洞門被打開,從上面跳下來兩個人。他張開眼一看,是披頭和他姐夫。

    他站起來,抱著姐夫痛哭失聲,像五六歲的孩子一樣哭的不成樣子。黃老闆見自己小舅子頭髮長長,身上髒的簡直就是個乞丐,滿臉都是污穢,黃老闆此時真還有些心疼。尤其是龍飛爬在他懷裡像是見了親人一樣,黃老闆對自己小舅子的狠也早忘得光光的了。

    帶龍飛回到黃老闆家後,龍飛好好洗了身子,把頭髮也剪短了。龍飛的姐姐給弟弟找了身新衣服穿上,龍飛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看到自己臉頰凹陷,身體弱不禁風唏噓了許久。最後,他到客廳裡,撲通給披頭跪下。

    「王大哥,你救了我,我謝謝你,我以後聽你的。」

    披頭把龍飛扶起來,然後抓著他的肩膀說,「我聽你姐夫說你在中學是尖子學生。如果你真聽我的就去考大學。我這輩子最恨能上學卻不去上的人,如果你真想謝我就離開你那幫朋友。」

    「我一定離開,但我怕他們以後會找我。」龍飛說。

    「你放心好了,沒有人再敢找你。我已經把話給那些人帶到了。誰要是找你,他就在這別想混下去。」

    又過了一個月,龍飛去到外地讀高中,是黃老闆老家的一所中學,那裡民風淳樸,龍飛想結識壞孩子的都沒可能,更別說毒品了。又過了一年,龍飛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學。臨上大學前,龍飛來看披頭,他抱住披頭,眼淚直流。他說:「你就是的親哥,弟弟日後一定要來報答你。」

    披頭把龍飛的頭攬在肩頭,對他說:「知道你就是塊好料!別想報恩的事,如果要想報恩應該是你姐姐、姐夫,他們才是你恩人。」

    從那以後,披頭在這一帶的名氣就越來越響亮,很多做買賣、或者打工者如果有難會來找披頭幫忙。當然,披頭也不是有求必應的,他要看人看事。很多時候,他是採取拒絕的態度。隨著他的名氣變大,在他身邊也聚集起一批黑道上的人。披頭是從來不拒絕與黑道上的人交往的。他的處世原則是,只要你不侵犯到我,你即便干了天大的違法的事也與我無干。他這種態度同時也避免了很多麻煩。對自己手下的人,披頭平時管理很嚴,凡是有不良嗜好和吸毒者一概不要。隨著披頭事業的擴大這些人基本在最後成了披頭茶園的保安。到了第二年,披頭和丁老頭開了家酒樓。披頭算是正式開始了自己合法的事業。

    姚蘭在披頭開歌舞廳的這一年畢業離開了學校。她在離開學校選擇職業的時候沒有徵求任何人的意見,包括自己父母。在這一年,姚蘭的三哥姚軍從監獄裡放了出來,姚軍出來後的一個驚訝就是自己的妹妹竟然與過去完全不同了。那個害羞、天真的小胖妞此時變成了成熟、冷靜、自信,言語犀利、神態果斷,目光堅定的不同凡響的漂亮女人了。

    姚軍在一次偶爾與妹妹的交談中提起了披頭,他知道是披頭幫了他的忙,但他和家裡所有人一樣不瞭解自己妹妹與他那個黑社會小子的戀愛經歷。

    「披頭你再見過沒有?」姚軍問。

    當姚軍突然提起那個令姚蘭心碎的人的時候,姚蘭依然心潮澎湃,但她臉上卻冷若冰霜,絲毫不露出對披頭的任何複雜情緒。她對哥哥搖搖頭,表示她再沒見過。在回到自己房間,把門關好後,姚蘭躲在門後哭了起來,她內心依然在懷念他,那個帶給他甜蜜、幸福,同時也是傷心和眼淚,甚至是痛恨的人,她依然忘不了披頭給他生命的第一次顫慄。直到此時,她依然被這個人所折磨。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睡好覺。

    第二天,她在平靜了自己的心情後開始痛恨自己,並為自己的理智被感情戰勝而恨起自己來。「我馬上就要離家去開闢自己的事業了,所以我必須把過去忘掉。」她對自己說,「我要去南方了,去那個活力四射的城市了。未來,將會等著我。也許,我生活中新的一頁重新會在我面前展開,在那裡,我將是一個新的我,一個自信、堅定、勇敢、執著的我,為了法律的尊嚴和人類的正義,我將在那座城市裡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

    過了三天,姚蘭和自己的親人告別,坐飛機踏上前往南方的旅程。在她將要降落到那座城市之前,姚蘭透過飛機窗戶玻璃看到下面比肩接踵的高樓大廈。那繁華而又雄偉的景象讓姚蘭激動不已,她心裡默默地說:「我來了!我帶著正義的利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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