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走出浴室,墨深邊見她坐在床沿,衣服折到一半,逕自神遊太虛。
「發什麼呆?」瞥了她一眼,轉身到廚房倒了杯水。
再回來時,沒意外的見她拿著吹風機等待,「我幫你吹頭髮。」
儘管墨深不止一次跟她說過,自己不像女生每次洗完頭都要吹乾,可她偏偏每次都很堅持,說是不吹乾頭髮會容易感冒。
雖然有點哭笑不得,但是每次他都任由她很堅持的幫他吹頭髮。眼角掃到她的筆本上一張放在的圖片,是張邀請函,她剛剛就是在為這個發呆嗎?
他隨意的瞥了兩眼,不感興趣的轉眸。
微恙熟稔的用小風幫他吹吹頭髮,道:「陪我去,好不好?」
「你會跳舞?」印象裡,她跳舞比較像是在做廣播體操。
「不會啊。」她說,「可我答應北北一起去的,而且你知道必須要有伴的,所以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那天有一個翻譯。」看見微恙立刻垮下來的臉,墨深小小的揉了揉她的發,「而且你知道,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可我已經答應了北北,難道你要我找別人陪我去嘛?」她低噥。
「你剛才不是說累了?那就多休息,舞會的事情再說吧。」說完他就要起身。
「墨深!」她下意識的拉住他,緊摟他,「你陪我好不好?」
不明白為什麼今晚的她這麼纏人,墨深輕笑著拉開她纏在腰上的小手,「別撒嬌了,我還要趕一個翻譯稿,時間會來不及。」
他離開床邊走到了書桌旁坐下,很快的那俊美的臉龐便開始認真了起來。
微恙擁著被子坐在床上迷惘的看著他的背影,突如其來的空洞充滿了她的心。
明明她想要的就在她眼前,為什麼她還會覺得那麼的遙遠?
……
學院舉辦的舞會,墨深沒有陪她來,雖然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很失望,一整個晚上她都像病人一樣,半點勁都提不起來。
就在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咬著吸管發呆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另一個許久未見得人——古晨。
今天他一身男士禮服,優雅的像一個王子。
也許是心情不好,也許是心裡的小情緒在作怪,那一個晚上她化淡漠為熱情和古晨聊了許久。
從小時候聊到長大,聊到考大學,到了最後,古晨的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你說的每一個故事怎麼都離不開墨深?」
後來微恙仔細的想起來,才發現,她從五歲的時候開始認識墨深,自此以後她的世界都是圍繞著他旋轉。
那一夜,她重新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並且也開始接受古晨這個看上去放蕩不羈,實則很貼心的朋友,時間流轉,交往的一年之後,其實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好,墨深看待任何事情都是那麼成熟穩重,在感情裡,也是如一,相對的,反倒是她顯得太小孩子氣。
女孩的腦袋裡總是充滿幻想的,喜歡和自己喜歡的人發生一些比如小說或者電視劇裡面才會出現的浪漫情節。
只不過無限忙碌的墨深根本就沒有往那邊想的心思,他們一起約會的時間幾乎沒有,接觸最多的時候就是墨深在公寓的電腦前,她坐在床上看他的背影發呆。
但這並不能說是墨深對她不好,他對她,永遠都是那麼的包容和疼寵。
即便是有短時間的隔閡,但是十幾年的感情擺在那裡,一旦將隔閡打破,微恙的小性子就完全展露了出來,加上他寵她慣她,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在他面前不壓抑情緒,喜怒哀樂全部寫在臉上。
到了最後,由於她的愛太強烈,墨深不善於表達愛,給人的態度總是冷淡疏離,再加上身邊的燕兒太多,讓她有種極大的不安全感。到後來她的話漸漸的少了下去,不會像以前那樣的黏著他,連他有時候刻意的親近,她都也提不勁,習慣在他懷裡安睡的她,在很多個夜裡,不再主動向他尋求溫暖。
細心的墨深早就發現了,一開始他以為是她心情不好所以沒問,只不過後來,這樣的情況更加明顯。
正文只要有心,沒什麼是不知道的
她會經常一個人抱著枕頭發呆,問她在想什麼,她會笑笑說,「沒什麼。」然後很撇腳的轉移話題。
聰明如墨深,他是知道她有什麼的。
有好幾次,夜裡醒來,發現她沒睡,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他,眼睛明明是對著他的,可是他喚她的名字時,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她怎麼不睡,她就說剛醒過來,然後就閉上眼睛說自己困了。
隨著時間,有些東西變了的不只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便是學校裡開始有流言,說是微恙劈腿墨深同寢室的古晨。
就從一開始,古晨就絲毫沒有避諱自己喜歡微恙的心思,俗話說,朋友歸朋友,情人歸情人,沒結婚之前,大家都有追求對方的權利。古晨性格很直接,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儘管他跟墨深以哥們相稱,他也絕無想要的意思,但是如果她因為墨深的忽略而傷心的話,他做不到不聞不問。
對於流言,微恙不是不知道,如果換成以前,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跟墨深澄清,但偏偏這個時候,她反而想要流言來的更猛烈一點,讓無線忙碌的墨深能夠稍微注意她一點。
只不過在對待古晨的時候,她總是充滿歉意的說,她喜歡的人是墨深,絕不二心。
堙他卻是痞痞的笑著告訴她:「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你變心,你喜歡他是你的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二者並不矛盾不是嗎?」
他對她很好,好到就連她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偶爾怎樣被思弦擺了一道,他都知道並且很適合的出現幫她化解危機。
她問他,你怎麼回知道那麼多?
他神秘的笑說:「只要有心,沒什麼是不知道的。」
是啊,只要有心。
他對她太用心,卻讓她更加的難過了起來。因為流言的第一男主角每天依然如此,絲毫都沒有因為流言而變現出一點點的生氣,更別提嫉妒,那個時候,他依舊忙碌於課堂,圖書館和工作之間。
有時候微恙真的會很怪他,為什麼說那些話,做哪些事的,不是她喜歡的墨深?
一個人呆在熟悉的公寓裡,沒有墨深的身影讓她看起來更孤單了。
今天是情人節,用十指數數,她跟墨深交往已經有一年多了,這一年多裡面,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一個怨婦,總是怪墨深這樣不好,那樣不好。可是當初吸引她不顧一切的不就是墨深的所有麼?
看著手上自己買的情人節禮物,她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應該振作起來,好好的跟墨深過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情人節。
去年的情人節在墨深的忙碌中度過,這一次,她一定不能錯過了。
禮物,是蕭北陪她一起去挑的,蕭北說:「何大神總是那麼忽略你,你就買一個讓他可以隨身帶著的東西送給他吧?最好是能用的,這樣每次他用的時候就會想起你不是很好嗎?」
可以隨身帶的,又是可以用的……
她想破了腦袋才想到了一個東西……
好吧,她承認她沒有什麼創意,她選擇的禮物是一隻iphone手機。價格貴的嚇死人,她將這幾年的存蓄都砸了出來,甚至還向墨昭那個小氣鬼借了錢。
想起那傢伙抱著錢一副「你要不是我姐我才不借」的神情,她就想笑。
拿著手機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7點了,墨深怎麼還沒有回來?
剛才她打電話給他,他是關機的,於是她便語音留言了,她知道墨深一旦在處理比較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會習慣關機。
可是現在……也應該開了吧?
她有些氣悶的想,如果墨深開機的話應第一時間就應該聽得到她的留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在作怪,她望著桌子上自己的手機,就是下狠心不再打電話過去。
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在乎的要死,可是表面上還是喜歡裝作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她大概是被墨深寵壞了吧。換成以前,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打了他的電話問他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云云。而現在,成功的穩定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她便想要的越來越多。
難怪別人總是說,人永遠都是不知道滿足的。
當墨深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趴在桌子上發呆的樣子,時針已經指到了九點了,客廳裡只開了一盞小檯燈,金色的燈光柔柔的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情看起來很憂傷。
見他來了,她也不出聲,依然安靜的對著未知的地方發呆。
「微微?」他坐過去,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似乎這才回過神,看著他,扯出一抹笑容,別提有多牽強:「你回來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他問,「吃過飯了嗎?」
她垂下眼,盯著他漂亮的風衣:「沒有。」
墨深眉頭微蹙,「怎麼不吃飯?」
「我以為你會回來,我在等你。」
落寞的語調,緊扣了他的心,他放柔神情,道:「我不是說過,我沒回來的話你就自己煮東西吃,冰箱裡有弄好的湯料。還是……你吃膩了?」
她搖頭,語氣酸酸楚楚的:「沒膩,你煮的怎麼會膩呢?」
「那你……」
「墨深,你的手機呢?」她忽然問。
他看了她一眼,將手機拿出來給她:「沒電了。」
是吧……所以他沒回來,沒聽見她的留言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悶悶的?
她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往床邊走去,「我累了,想睡覺。」
墨深想要起身,卻無意間瞥見了桌子上一個精美包裝的手機盒子。
正文任性的墨深
他拿起打量了一番,腦海裡尋思了一下,女生喜歡送小禮物的小心?悄懿碌降模}墒牆裉旌孟癲⒉皇撬謙儹G鋈說納F眨掑X暷}硫雱r蚰蝚~駁奈九Ω稕@似鵠矗r由硨蠡紛×慫疰@骸八鄧悼矗{裉焓鞘裁唇諶眨俊?br/微恙咬著唇,盯著他手上的盒子就是不說話。
墨深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再不說,我就咬你了!」
微恙撇過頭去看他,沒想到他當真一口咬上她的耳垂,一股濕濕麻麻的感覺立刻泛在心間。
絹微恙紅撲著一張臉忙阻止:「別亂咬!又不是小狗。」
「那你說不說?」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微恙只覺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墨深……你真怪。」
頰墨深動作一滯,問:「怎麼怪?」
「有時候冷漠的像一塊冰,更多的時候你都那麼穩重,可是一小部分的時候你卻能頑皮的像個小孩子。」
「胡說。」墨深一顆心放了下來,繼續咬她的耳朵。
現在是怎樣?把她的耳朵當成豬耳朵了嗎?那麼好咬?
「喂!」她嗖的像一條泥鰍一樣在他懷裡轉了一個圈,很嚴肅的瞪著他:「你再這樣我就要反擊了!」
「恩哼?」墨深挑挑眉毛,一副你敢怎樣的表情。
可惡,居然敢看不起她!吃定了她是不是!
她撲上去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亂咬一通,小說上經常說男主角有一張完美的側臉,那高挺的鼻子是覺得佔了很大的眼睛觀的。
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你咬我我咬你,大家咬得地方不同,都佔不到什麼便宜,最後的結果是墨深被壓在床上,微恙騎在他的身上,嗯……姿勢……很。
「不鬧了!」微恙鬧不贏,像個沒討到糖吃的孩子,氣喘吁吁的抱怨:「累死了,又累又餓。」
墨深輕笑:「既然不想鬧了,能不能麻煩蘇小姐從我身上先下去?」
下去就下去!微恙二話沒說就要離開,卻在這時雙腿間無意碰到了他雙腿間的某樣東西,並且好像起了反應。
再神經大條的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傻愣愣的看著他。
「你餓嗎?」很平淡的一句話問的她更愣了。
「餓……」她下意識的回答,為什麼她會覺得墨深看她的眼神很……深沉……很火熱?
「我也很餓。」他說。
「你沒吃飯嗎?」她關切問,完全忘記了自己正處在險境。
「吃了。」
「那為什麼你還……」
話還沒說話,她一聲驚呼,身體被反壓在他下面,「我說的餓不是指這裡。而是……」
而是?
微恙順著自己身體感觸的地方看去,意思很明顯喲。
微恙身子被壓著,臉沒地方鑽,趕緊閉起眼睛。頭上傳來輕笑的聲音,低低沉沉,就像她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濃烈絲滑順心。
接著她感覺到身子上面一輕,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墨深已經挽起襯衫袖子往,廚房走去,「你先去洗個澡。」
「啊?」
「我去做飯。」他接著說。
臭墨深!調戲她就那麼好玩嗎?微恙在身後嘟囔,從床上站起來,乖順的去洗澡了。她沒發現的是,經過了剛才一番鬧騰,自己原本陰鬱的心情變得奇好了。
飯做的很好吃,滿滿都是墨深的味道。
最讓她意外的是,每天的忙的在電腦前的墨深,今天出奇意外的抱著她早早的上了床。
這個上了床的意思很簡單,就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而已。
他抱著她,任由她把玩著他的睡衣扣子,而他則是玩著她長而順的直髮。電視裡在放著一直在微恙眼裡只有老人才會愛看的新聞聯播。墨深喜歡看,那絕對跟他的「少年老成」脫不了關係。
「我剛才想了很久,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情人節。」
他忽然開口。
微恙仰頭看他,他的眼睛沒在電視上,而是對視著她。
「然後呢?」
「然後?」他說,「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最新款的iphone?我不知道原來蘇小姐這麼有錢。」
「哼!我有錢沒錢,那是要看送禮的對象是誰的。」她話中有話,「不像某人,大概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過這樣的節日吧?」
「是沒想過。」某人大方的承認,「但是從今天起,我會開始記住這個日子。」
「為什麼?」
「因為有人喜歡過。」
微恙一愣,一陣暖意流淌在心中,「好吧,看在你那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不生氣了。」
墨深笑出聲,「我又沒說那個人是你……」
「喂!何墨深!」
看著她氣嘟嘟的樣子,墨深忍不住用手捏了她粉嫩的臉一把,將她摟的更緊了,「傻瓜,跟你開玩笑的。」
她抿抿嘴巴:「所以,你欠我一份禮物哦!」
「嗯。」他吻著她的髮絲,鼻尖滿滿的清香:「你喜歡什麼?」
「不說。」她搖頭,因為他親暱的動作癢的咯咯直笑:「送別人禮物當然要自己想才會顯得比較有誠意。」
「我現在沒誠意嗎?」他咕噥。
聲音太小微恙沒聽清楚,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
「可是……」
「我很餓。」
「啊?不是剛才有吃過麼?」
他抬起頭,看著她微張得小嘴,櫻紅粉嫩無比。
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於是微恙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他很餓。
汗汗,這兩天因為去北京參加紅袖十一週年,所以沒更,本來在酒店的時候想用筆本更的,可那破酒店上不了網,於是現在偶才來更。親愛的們,喵喵從今天起恢復更新哈!
正文意外的遇見
深夜總是那麼寧靜,一陣翻湧過後,顯得更加的寧靜了。
凌晨過後,微恙還是不想睡,怕吵醒墨深,她縮在床角,盯著電腦屏幕,一點點的將未看完的電影看完。電影的名字叫《四月物語》,很有名的一個日本導演拍的電影,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是非常感興趣,從大一看到現在,斷斷續續的,都沒看完。每次只要點開那個屏幕,都會讓她有股深深的孤獨感,就像當年看的《情書》。
屏幕上放的是以個簡單到沒有任何情節的故事。一個女孩因為喜歡一個男孩,用力的追隨,從北海道到東京,從高中到大學,她沿著他的軌跡繼續自己的人生。微恙彷彿從她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大概就是這樣的原因,世界上最膽小的人往往就是那些從來不敢試著看清自己的人。
四月的東京,櫻花像是雪花,兜頭落下。滿滿屏幕的櫻花,其實微恙一點也不喜歡它,覺得它是一種因為太過艷麗所以顯得輕薄的花朵。可是當鏡頭裡,櫻花鋪滿女主角走過的街道的時候,她忽然明白,櫻花沒有錯,錯的也許是欣賞著的誤讀。
爵關了電腦,終於用一年多的時間看完了這部電影,腦海裡徘徊不去的還是女主角每天騎著自行車穿過大片的田野來到男主角打工的書店。安靜的看書,沉默的觀察那個她自己喜歡的人。偶爾她也會孤獨,所以才會嘗試去請自己的鄰居吃飯,遭到拒絕後的她臉上有種讓人心痛的表情。那種表情也許在她的臉上也曾經出現過。
微恙輕手輕腳的翻了一個身,看著近在咫尺的墨深,有時候她經常會想,一個人如果很愛另一個人就會感覺到異常的孤獨,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跟自己的愛情對話,像是《情書》裡籐井樹的愛情,從來沒有說出口卻是蠻橫的霸佔了他的一生。
明明墨深就在她面前,她依舊會感覺自己很孤獨。
滕她不敢說出口,一個是因為墨深沒時間,還有一個便是她怕就算她真的說出了口,也會被他認為是自己整天胡思亂想,電視劇看過了。
有時候她也想過是這樣的原因,可是為什麼從一開始,她就會有那種感覺,演化到現在更是越來越強烈。
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來,太陽很大,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心裡還是會有些失望的。以往的這樣的時候墨深都會叫醒她的,不管她有沒有課,他都不喜歡她賴床。
其實這只是她看見的表面,一個人的眼睛看到的往往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以看見的需要更多的眼睛,可是人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在兩人信任之間總會產生懷疑的情緒。
其實昨天晚上墨深知道她看到很晚的電視,起來的時候,見她抱著被子熟睡的緊,知道她是下午才有課,也就沒捨得硬拉著她起床。
可是這樣的心疼卻沒被她看見,以至於她胡思亂想到了跳崖海角。
帶著這樣的情緒回到了學校上課,一整個下午她心情沉悶,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連老師在講什麼都不知道。
下課的時候蕭北推推她的肩膀,道:「幹嘛一下午你都是這副摸樣?」
微恙說:「什麼摸樣?」
「被男人拋棄的摸樣。」
微恙翻了個白眼。
蕭北一頭趴下,「不過上課真的好無聊啊,微微……我們逃課吧。」
「不行。」微恙拒絕,「我答應過墨深以後都不逃課的。」
想當初被墨深抓到她逃課她還記憶猶新,那是剛開始住進公寓的那段時間,她十分想要練就一身好廚藝,結果逃課去墨深家學弄飯,沒料到的是火還沒打開,墨深居然回來拿東西,看見她在那裡,很訝異的說了一句,「你今天不是有課?」
她知道墨深一向是很討厭那種對待學習不認真的人,尤其是逃課的這種行為。當時她的心情凌亂的想要去撞牆。事後她沒少被教訓,為了平復墨深的怒氣,她低頭懺悔的就差沒把頭割下來放地上了。
「不是吧?說答應就真的答應了啊?」蕭北好像抓著她趴在桌子上的身體狂搖,「你不是那麼重色輕友吧?飯不陪我吃,覺不陪我睡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課都不陪我逃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啊啊……」
什麼叫飯不陪她吃,覺不陪她睡?微恙汗顏,這樣說的好像她們之間很曖昧哪。
蕭北不信邪,拉起她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逃吧,逃吧,也不是每次都那麼倒霉會碰見何大神,我真的呆不住啊,好想去玩電腦。」
微恙說:「北北,你該不會是在網戀吧?我看你天天在電腦上,好像都離不開電腦了。」
「網你個頭,現在流行奼女,你懂什麼事奼女麼?……不懂沒關係,你跟我逃課,我慢慢講給你聽。」
「……」
於是,微恙便被她這樣邊拉邊拐的出了門逃了課。
其實微恙是知道什麼是奼女的,可是她也很想逃課,於是就找了個借口。就像小時候,小朋友做壞事一定都喜歡拉一個伴做陪一樣,要是壞事被暴露了,也有一個人陪著自己受罰麼。
只不過她忘記了,墨深不是老師不是家長,更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他唯一會關注的人只是一個叫做蘇微恙的人。
人家常說上帝最喜歡跟人開玩笑,你偏偏不想要發生的時候,它偏偏就會發生。
微恙發誓她們一路逃跑回寢室的那條路是墨深絕對絕對不可能會經過的路,可是誰能夠告訴她為什麼她會在這條路上碰見墨深……還有……思弦?
那是一條在學校裡屬於情侶間的人才喜歡走的羊腸小道,因為比較偏僻,白天幾乎沒什麼人。所以當她們走在路上的時候,遠遠的看見兩個身影,就很容易認出對方的身份。何況對於微恙來講,這個世界誰不熟,墨深的身影她能不熟悉?
那個不知道在多少個日子裡她偷偷的看了多少次的身影,修長挺拔,在陽光灑下令人炫目的剪影。
蕭北一臉詫異的問她:「何大神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正文除了蘇微恙,你眼底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微恙看著遙遙的兩個身影,怯步了,猶豫著自己該不該走上去。
墨深和思弦似乎在聊著什麼,並沒有往這邊看,於是就在微恙猶豫的時候,蕭北機靈的拉起她的手迅速的鑽到了一旁的大樹下。
「你這是幹嘛?」微恙吃驚的叫道。
「噓!」蕭北趕緊一把將她的嘴巴摀住,「你要死啊!小聲點!我們悄悄的走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爵「這樣……不好吧?萬一被發現了不是很尷尬?」
「所以我才說要悄悄的啊。」蕭北翻了個白眼,「難道你不好奇他們兩人之間會有什麼好說的麼?」
「我……」
滕「哼!別跟我說你不會介意,你看你的臉,都氣白了。」
「真的麼。」微恙下意識的摸了自己的臉一下,當然什麼都摸不到了。
「還煮的呢!別磨磨蹭蹭了,快跟我來。」
說完,她拉著她的手,彎著腰,當真悄悄的往那邊走去。如果此刻有人正好經過,就可以看見她們兩人一副「日本鬼子進村」的模樣。
兩人來到了離墨深和思弦不遠處的大樹下躲著,這個地方偏僻也是因為大樹太過於茂密的緣故,躲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一般雙休日的時候,白天來這裡最多的除了情侶就是學校教室宿舍裡的一群小孩子在這裡玩捉迷藏。
偷聽這樣的事情對於蕭北來講算是毛毛雨了,猶記得她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偷聽大人們講話,雖然有時候會被她偷聽到一些「少兒不宜」的內容,但是也不妨礙她有關這方面的愛好。
不經意的瞅了身邊的人一眼,只見她彎著腰,瞪著個眼睛,小手糾結的拉著自己的大衣,抿唇。根據她的經驗,這是人類緊張時候的小動作。
她在心裡面笑,這丫頭真是又單純又好欺負,如果換成是她,她的男朋友跟以前曖昧的女生站在這裡聊天,她一定會二話不說先衝上去給那男人一個巴掌再說。
沒有戀愛的女人總是覺得其實男人無所謂,不可能會喜歡到沒有自我的程度,可是當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就會發現原本的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為了順從對方的腳步,討好他而改變了許多。
「……墨深,你今天會答應我來這裡,恐怕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是吧?」
遠遠的,聽見思弦有些失落的聲音,不想往日在她們面前那般的趾高氣昂。
因為她是背對著她們所以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們可以看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抬頭看著墨深的,那種有些期待的姿勢。
接著墨深的聲音傳來,很簡單的一個「嗯」字。
就算隔一段距離,微恙和蕭北都能感覺到思弦的肩膀失落的塌下來的樣子。兩個人頭頂上自動浮現出一個大方框,裡面N個問號:究竟是什麼事能讓思弦那麼失落?
「為什麼是蘇微恙!她究竟有哪裡好?」思弦的口氣裡藏著隱隱的抓狂,「難怪你以前經常在宿舍樓下等我,也是因為她的關係?你利用我想要讓她吃醋,讓她看見你對不對?呵……我真傻,我還以為你是真心喜歡我的,我以為一句「我喜歡你」說出口只是時間的問題,沒想到,我其實只是你的一個棋子而已。」
看著表情憤怒的思弦,墨深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靜默的看著,就如同他對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置身事外一樣。
有時候微恙就經常會問他說:「墨深,究竟什麼事情才會引起你的一點點關注?」
每次得來的基本上都是他的白眼。
見到他那樣的表情,思弦的心都要冷掉了,她收起怒意,強忍的擺出柔軟的姿態,伸手拉住墨深的手說:「你可以反駁我說我剛才說的只不過是我自己想像出來的而已,其實你是有喜歡我的對不對?那麼多人都喜歡我,為什麼你會不喜歡我?」
墨深沒什麼表情的拉開她的手,道:「話題扯遠了,關於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現在只想要跟你談剛才的條件。」
思弦一指一指頭的握緊雙拳,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眼神逐漸的冷落了下來,「不可能。」她冷笑,轉過身,「你以為在你對我這麼絕情的情況下,我還會放過她?」
墨深幽深的眼神看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便離開。
「站住。」思弦忙叫住他,「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
「既然不可能,那就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墨深說完,大步離開。
「何墨深!」思弦在後面怒吼,「除了蘇微恙,你眼底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是。」
徒留下背影的墨深如是回答。
然後蕭北就看見了一向在她眼底所向無敵,高傲的像個公主一樣的思弦毫無姿態的蹲在地上大哭的聲音,還有一旁已經被何墨深和思弦的對話震驚到幻化而成木頭的微恙呆愣的樣子。
蕭北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我把很多話都藏在心底,所以你們不會看到我珍惜的樣子。」
這句話簡直就是何大神的真實寫照,原本在她心裡不算太高大的何大神著實高大了一把。不能怪微恙震驚的說不出話,都連她都震驚外加感動的要死,尤其是他們最後的那句話。
「何墨深,除了蘇餵養,你眼底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是。」
多麼簡單的一個字,蕭北唇角微揚,不得不說,何大神你真的是酷到家裡去了!
正文在你身上,我找到了被人寵著愛著的感覺
回去的路上依然神不知鬼不覺,只不過微恙突然停住了腳步,蕭北不懂的問過去,「你幹嘛?」
「我要回去上課。」
聽完這句話,蕭北當時的反應就是,老天!拿把刀直接宰了她吧!她的腦袋整整愣了半分鐘,才道:「您這又是被哪道門給夾了呢?說變卦就變卦。」
微恙有些為難的說,「我就是覺得墨深對我那麼好,我還背著他逃課,真的挺對不起他的。」
爵「我的額娘!」蕭北撫額,「不會就因為剛才聽了大神說的那些話,你就感動的覺得對不起他了吧?早知道就不帶你這麼偷偷摸摸的去聽了,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蕭北一扭身,自己走自己的,不理她。
微恙一愣,忙追上去。
滕「北北,你生氣了嗎?」
「……」不理她。
「北北?」
「……」還是不理她。
「喂!」
「哼!」
微恙看著她難的繃著臉的樣子,嬉笑出聲,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好啦,我不回去就是了,剛才我說著玩的呢!」
「你才不是說著玩。」蕭北瞪她,「我知道何墨深是你的神你的天,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一門心思的圍著他轉。有時候你也要想想我這個做朋友的感受。」
微恙連連點頭,「是我不對,蕭大叔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蕭北歎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微微,不聽老人言,你遲早要後悔。」
微恙衝她嬉皮笑臉,心想她有了墨深,不會後悔。
的確自從搬去跟墨深住以後,她和蕭北的接觸比以前少多了,她不是沒有愧疚的,可是往往人總是那麼的自私,不可否認的是重色親友似乎是人類的本性。
逃了課,微恙拉著蕭北來到了離學校較遠的一家大型商場,她說:「一直都想要在墨深的公寓裡放點小擺設的,這樣才有家的感覺。」得到的是蕭北雙手環抱,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她不知道剛才墨深的那番話會讓她感動到這個地步,心裡越來越後悔剛才拉著她去偷聽。
最後的戰果是她買了兩隻黑白豬,並且沾沾自喜的認為這個價格非常的便宜。用蕭北的話來講就是:這種豬在這個時候已經過時N年了,都積壓沒人買了。
「可是……」微恙說,「你不覺得這只黑色的豬很酷,白色的很可愛麼?多像我跟墨深啊!」
蕭北連翻N個白眼,沒見過用豬形容自己還這麼開心的人。
自從「偷聽」事件時候,微恙對墨深的不滿算是基本上全部格式化了。以前所有的不滿都化成了抱歉,那一段時間她對墨深特別的好,以至於好幾次墨深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只不過一向身體倍兒棒的她卻在流感的那一段時間成功的被感染了。
流鼻涕、咳嗽、發燒,像是排著隊一樣一個個先後順序的光臨她的身體。
因為感冒嚴重,在墨深的建議下,她向學校請了假。
在感冒請假的第一個早晨,睜開眼睛,身邊依然是空空蕩蕩的,只不過鼻尖聞到了一絲異常的香味,沒過一會兒,她就看見墨深將熱騰騰的米粥和鹹菜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