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淪念忌的起居室看起來像是被縮微颶風襲捲過,所有抽屜和櫥櫃都被拉開,裡邊裝的東西全被翻扯出來,遍地撒落。
尼克。裡斯看著弗蘭克。淪念忌的遺體被移走,轉向史蒂夫。布朗偵探問:「有謀殺武器的蹤跡嗎?」
「沒有。」
「你和鄰居談過了嗎?」
「是的。這棟公寓樓是一個動物園,滿是猴子,看不到邪惡,聽不到邪惡,講不出邪惡。『納達』——淪念忌夫人正在回來的路上,她已從電台聽到了消息。去年六月份,這裡已經有過一對夫婦被搶掠,另——」
「我不怎麼確信這是一次搶掠。」
「你的意思是什麼?」
「前些天,淪念忌下去總部查保羅。耶貝的事,我想知道淪念忌在致力於一個怎樣的新聞。抽屜裡沒有文件嗎?」
「沒有。」
「沒有筆記嗎?」
「沒有。」
「那麼,要就是他非常簡潔,要就是有人費心洗劫一空了。」裡斯走近工作桌,有一根電線懸掛在桌上搖晃著,並不連接到那裡。裡斯拿起來:「這是什麼?」
布朗偵探走過來:「是一跟連接電腦的電纜線,應該有一台在這裡的,這意味著可能有備份放在哪裡。」
「他們可以拿走電腦,但是,淪念忌可能存有文件備份,我們來找找。」
他們在淪念忌的汽車公文包裡找到備份磁盤。裡斯把它遞給布朗。
「我想要你把這個拿去總部,可能要有密碼才能讀,讓克裡斯。科爾比看一下,他是行家。」
公寓的前門打開了,麗塔。淪念忌走進來。她看上去臉色蒼白,心神迷亂。看到這些男人,她停下來。
「是淪念忌夫人嗎?」
「你們是——?」
「殺人部尼克。裡斯偵探,這是布朗偵探。」
麗塔。淪念忌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裡——?」
「我們已經把你丈夫的遺體移走了,淪念忌夫人,我非常抱歉,我知道這是一個壞時刻,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她看著他,眼睛裡突然間充滿淚水。裡斯已經料到這最後的反應:「她在恐懼什麼?」
「你的丈夫正在寫一個新聞,不是嗎?」
他的聲音在她的心裡發出回聲:「我在講的事將會把人趕走——我的意思是指身居高位的人。這是我曾經涉足的最令人興奮的新聞。」
「淪念忌夫人?」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被分派做的工作是什麼嗎?」
「不,弗蘭克從不和我討論他的工作。」
她顯然是在撒慌。
「你沒有想到誰可能會是殺他的人嗎?」
她看看周圍打開的抽屜和櫥櫃:「那——那一定是夜賊。」
裡斯偵探和布朗偵探啞然相視。
「如果你們不在意,我——我想獨自一個人待著。這多令人震驚!」
「當然,有什麼我們可以為你做的嗎?」
「沒有,就是……就是走開。」
「我們這就回去,」尼克。裡斯答應。
裡斯偵探回到警察總部,就打電話給馬特。貝克爾。「我在調查弗蘭克。淪念忌謀殺案,」裡斯說,「你能告訴我他是在做什麼工作嗎?」
「好的。弗蘭克正在調查克洛伊。休斯頓死因。」
「我知道,他琢磨出一個故事了嗎?」
「沒有,我們正在等待,什麼時候——」他停下。
「好,謝謝你,貝克爾先生。」
「如果你得到什麼信息,你會讓我知道嗎?」
「你將是第一個,」裡斯向他擔保。
第二天早上,達娜。埃文斯走進湯姆。霍金斯辦公室:「我想去對弗蘭克的死做一個新聞,我想去看看他的遺孀。」
「好主意,我會安排一支攝像隊。」
下午稍晚些時候,達娜和她的攝像隊被隔阻在弗蘭克。淪念忌的公寓樓前面。伴著跟隨她的隊伍,達娜走近淪念忌的公寓門,按響門鈴。這是那種達娜懼怕的訪問,糟糕得足以把恐怖罪行的受害者在電視上做昭示,而且更惡劣地,似乎還把患難家庭的悲痛強加於她。
門開了,麗塔。淪念忌站在那裡:「你們做什麼——?」
「我很抱歉打擾你,淪念忌夫人,我是『wte』的達娜。埃文斯,我們想獲得你的反應,對——」
頃刻,麗塔。淪念忌像被僵凍了一樣,呆立著,過了一陣,她尖聲叫喊起來:「你們,殺人犯!」她轉回身,跑進房間。
達娜像受電擊一般。她看看攝影師:「在這裡等著。」她走進去,在臥室找到麗塔。淪念忌:「淪念忌夫人——」
「出去!你們殺了我丈夫!」
達娜迷惑不解:「你在說什麼啊?」
「你們的人給了他一個任務,那麼危險,得使他讓我離開城區,因為他……他擔心我的性命安危。」
達娜震驚地看著她:「什麼——他在做個什麼新聞?」
「弗蘭克不願告訴我,」她極力克制著自己歇斯底里的情緒:「他說,那太——太危險,那是一些大事。他說起『普利策獎』和——」她開始哭。
達娜走近她,伸手臂摟著她:「我多麼抱歉,他還說了其他的什麼事嗎?」
「沒有,他說我應該出去,他把我送到火車站。他在以他的方式去找什麼——什麼旅館職員。」
「哪裡的?」
「門羅。阿姆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埃文斯小姐,」傑裡米。羅賓遜抗議,「淪念忌許諾過我,如果我合作,將不會對旅館做不利的公開。」
「羅賓遜先生,淪念忌先生死了,所有我想的就是要些信息。」
傑裡米。羅賓遜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告訴給淪念忌先生什麼了?」
羅賓遜歎了口氣:「他問我要旅館職員卡爾。戈曼的地址,我給了他。」
「淪念忌先生去見他了嗎?」
「我不清楚。」
「我想要那個地址。」
傑裡米看了她一陣,又歎了口氣:「好吧,他和他的姐姐住在一起。」
幾分鐘後,達娜拿到那個地址。羅賓遜看著她離開旅館,然後,拿起電話拷到白宮。
他很奇怪,為什麼他們都對此情況這麼有興趣。
克裡斯。科爾比,部門電腦專家,舉著一個磁盤走進裡斯辦公室。他興奮得幾乎在發抖。
「你得到什麼了?」裡斯偵探問。
克裡斯。科爾比深深呼吸了一下:「這將會衝擊你的心。這裡是這個盤的一份打印件。」
裡斯偵探開始讀,疑惑地表情抓住了他的臉。「聖母啊,」他說,「我必須把它給謬佬隊長看。」
奧托。謬佬隊長讀完打印件,抬起頭來看著裡斯:「我——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像這樣的東西。」
「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像這樣的東西,」裡斯偵探也說,「該死的,我們該拿它怎麼辦?」
謬佬隊長慢慢地說:「我認為,必須把它轉交給美國司法部長。」
他們聚集在司法部長芭芭拉。格林的辦公室,同她一起在屋子裡的,是聯邦調查局主任斯科特。布蘭登,華盛頓警察局局長迪安。貝里斯羅姆,中央情報局局長詹姆士。弗裡希,和最高法院院長埃德加。格雷夫斯。
芭芭拉。格林說:「我問你們,先生們,因為我必須要有你們的意見,坦白地說,我不知道要怎麼往下進行了,我們所處的情況很特殊。弗蘭克。淪念忌是《華盛頓論壇》的一名記者,在他被殺時,他正處於對克洛伊。休斯頓謀殺案的一項調查中。我將要給你們讀的,是警察在淪念忌車上的磁盤中發現的抄本。」她看著手中的打印件,開始大聲讀:
「『我有理由相信,美國總統至少幹了一起謀殺,牽涉進超過四起——』」
「什麼?」斯科特。布蘭登大聲叫起來。
「我們繼續,」她又開始讀。
「『我從各種來源獲悉下述信息:《華盛頓論壇》發行人和擁有者萊斯麗。斯圖爾特,她願意發誓,有一次奧裡弗。拉塞爾試圖說服她使用一種違法藥品,叫做狂喜液。』」
「『在奧裡弗。拉塞爾競選肯塔基州長時,一個在州議會大廈工作的合法秘書利薩。伯內特,揚言要控告他性虐待,拉塞爾吩咐一個同僚,說他要和她做一次談話,第二天,利薩。伯內特的屍體就在肯塔基河被發現,死於過量使用狂喜液。』」
「『之後,奧裡弗。拉塞爾州長的秘書米裡亞姆。弗裡德蘭德,深夜被發現在一張公園長椅上,不省人事,是因狂喜液導致了昏迷。警察在期待她醒來,以便可以找出是誰使她這樣的。奧裡弗。拉塞爾打電話給醫院,建議他們撤去她的生命支持系統。米裡亞姆。弗裡德蘭德去世了,沒有從昏迷中醒來。』」
「『克洛伊。休斯頓因過量使用狂喜液被殺。我聽說,在她死的那天夜裡,有一個電話從旅館套房拷到白宮。在我查看旅館電話記錄時,發現那天的記錄頁失蹤了。』」
「『我被告知,總統在那天夜裡有會見,可是,我獲悉會見已經被取消,沒有人知道總統在那個夜裡的行蹤。』」
「『保羅。耶貝被當做克洛伊。休斯頓謀殺案的嫌疑犯拘留,奧托。謬佬隊長告訴給白宮耶貝被監禁在哪裡,跟著那天早上,耶貝就被發現懸吊在他的監房裡。他被假定是用自己的腰帶吊死自己的,可是,我在警察局看過他的私人財物,他的腰帶完整無損地放在那裡。』」
「『通過一個聯邦調查局的朋友,我聽說,有一封勒索信被送到白宮,拉塞爾總統要求聯邦調查局查出指紋。信件多半已經大白,不過,有下述情況的幫助,聯邦調查局能做出解釋。』」
「『信上的指紋被識別為屬於門羅。阿姆斯旅館職員卡爾。戈曼,或許,這是唯一的一個人,可能已經認出那個在女孩被殺的地方登記套房的人的身份。他遠去了一個釣魚營地,可是,他的姓名已經被白宮揭穿。當我去到那個營地時,戈曼已經在一場看起來像是一次事故中被殺害。』」
「『還有太多的關聯,與這些殺人事件相吻合。我要繼續調查,但是,坦白地講,我很害怕,萬一有什麼發生,至少我還有這份記錄。更多的稍後。』」
「上帝呀,」詹姆士。弗裡希大聲喊叫起來,「這……真恐怖。」
「我不能相信。」
司法部長格林說:「淪念忌認為,他可能會被殺害,以阻止消息洩露。」
「我們現在該做什麼?」法院院長格雷夫斯問,「你怎麼問美國總統,問他是否殺過半打人嗎?」
「是個好問題,控告他嗎?逮捕他?把他扔進監獄?」
「在我們做什麼之前,」司法部長格林說,「我想我們必須呈遞這個抄本給總統本人,給他一個發表意見的機會。」
有一陣嘀呢咕嚕贊同的低語。
「在這同時,我應該得到一個授權,以草擬對他的逮捕。以防萬一是必要的。」
屋子裡的其中一個男人在想:「我必須去知會彼得。塔吉。」
彼得。塔吉放下電話,想著剛剛被告知的事,呆坐了很長時間。他站起來,走進廊道,去到黛博拉。堪納辦公室。
「我必須見總統。」
「他在會見,要是你能——」
「我必須現在見他,黛博拉,很緊急。」
她看到他臉上不容置疑的樣子,說:「那就一會兒。」她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鍵:「我很抱歉打擾你,總統先生,塔吉先生在這裡,他說必須見你。」她聽了一陣:「謝謝你!」她放回話筒,轉對塔吉:「等五分鐘。」
五分鐘後,彼得。塔吉一個人同拉塞爾總統在總統辦公室裡。
「什麼事這麼要緊,彼得?」
塔吉深深呼吸了一下:「司法部長和聯邦調查局認為你捲入了六樁謀殺案。」
奧裡弗微微一笑:「那是些玩笑……」
「是嗎?現在,他們正在來這裡的路上,他們認為是你殺了克洛伊。休斯頓和——」
奧裡弗臉色煞白:「什麼?」
「我知道——那真是瘋了,我被告知的是,所有證據都是間接的,我確信你可以解釋。那女孩死的那夜,你在哪裡?」
奧裡弗沉默不語。
彼得。塔吉等著:「奧裡弗,你能解釋,不是嗎?」
奧裡弗吞嚥了一下:「不,我不能。」
「你不得不要!」
奧裡弗衰頹地說:「彼得,我想要一個人待著。」
彼得。塔吉去國會大廈見參議員戴維斯。
「這麼緊急是為什麼,彼得?」
「是——是有關總統的。」
「是嗎?」
「司法部長和聯邦調查局認為奧裡弗是殺人犯。」
參議員戴維斯坐在那兒,盯著塔吉:「該死的,你在說些什麼啊?」
「他們確信奧裡弗幹了幾樁謀殺。我是從一個聯邦調查局的朋友那裡獲悉的秘密消息。」
塔吉告訴參議員戴維斯有關證據。
在塔吉敘述時,參議員戴維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狗娘養的蠢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是的,閣下,意味著奧裡弗——」
「雜種奧裡弗,我花了好幾年功夫把他放在我想要他在的位置上。我不在乎他發生什麼,現在,我還控制著,彼得,我有權力,我不會讓奧裡弗的愚蠢把它從我身邊拿走,我不會讓任何人把它從我身邊拿走!」
「我不明白,你能做什麼——」
「你不是說所有證據都是間接的嗎?」
「對。我獲知他們沒有確鑿證據,不過,他沒有不在場托辭。」
「總統現在在哪裡?」
「在總統辦公室。」
「我已經為他獲得好消息了,」參議員托德。戴維斯說。
參議員戴維斯在總統辦公室面對奧裡弗:「我聽到一些非常令人煩躁的事情,奧裡弗,非常愚蠢。當然,我不知道有誰可能會想到你——」
「我沒有,隨便哪個,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托德。」
「我確信你沒有,不過,假如這話說出去,你居然是諸如此類恐怖罪行的嫌疑犯——噢,你會明白,那將會對政府機關有多大的影響,你說不是嗎?」
「當然,可是——」
「你那麼重要,怎麼能讓任何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這個辦公室控制著世界,奧裡弗,你別想放棄。」
「托德——我沒有任何罪責。」
「可是,他們認為你有。我告訴過你,克洛伊。休斯頓被殺那晚你沒有不在場托辭了嗎?」
奧裡弗一愣:「沒有。」
參議員戴維斯笑:「是什麼在你的記憶中發作啦,兒子?那晚,你是同我在一起的,我們花了整個晚上在一起的。」
奧裡弗糊里糊塗地看著他,夢寐一般:「什麼?」
「對,我就是你的不在場托辭,沒有人會質疑我的話,沒有人。我會拯救你,奧裡弗。」
長長地一陣靜默後,奧裡弗說:「你想要什麼回報,托德?」
參議員戴維斯稱心如意,點點頭:「我們就從與中東和平談判開始,你要喊停。之後,我們要談談,我有我們的宏大計劃,我們不會讓任何事情把它們弄糟。」
奧裡弗說:「我要繼續和平談判。」
參議員戴維斯的眼睛迷起一條縫:「嗯,你說什麼?」
「我決定繼續向前,你看,重要的不是一個總統在這個辦公室裡待了多久,托德,而是他待在這裡時做了些什麼。」
參議員戴維斯臉色緋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
參議員朝著他撲向桌子:「我不認為你知道,他們正在來這裡的路上,要指控你謀殺,奧裡弗,你將要在哪裡實施你該受詛咒的密約——在監獄嗎?你只是把你全部的生命拋棄了,你這個愚蠢的——」
一個聲音從內部通信系統傳出來:「總統先生,有一些人在這裡要見你,是司法部長格林,聯邦調查局布蘭登先生,審判長格雷夫斯,和——」
「送他們進來。」
參議員戴維斯粗暴地說:「看起來像是我該承認判斷笨蛋了。我對你犯了個大錯,奧裡弗,而你,不過是對你的人生犯了個最大的錯,我將要把你毀滅掉。」
門打開了,司法部長格林走進來,跟隨著布蘭登,法院院長格雷夫斯和貝里斯羅姆。
司法部長格林說:「參議員戴維斯……」
托德。戴維斯敷衍著點點頭,大模大樣走出屋子,芭芭拉。格林在他身後關上門。她走上桌台。
「總統先生,這是非常令人難堪的事,但是,我希望你會理解,我們不得不要問你一些問題。」
奧裡弗面對他們:「我已經被告知,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了,當然,對任何一件死人的事,我都沒有做過什麼。」
「我確信,聽到這個,我們都會得到解脫,總統先生,」斯科特。布蘭登說,「我向你保證,我們沒有真地認為你可能會牽連進去。不過,已經做出一項指控,我們沒有選擇,只能執行。」
「我理解。」
「總統先生,你曾使用過藥物『狂喜』嗎?」
「沒有。」
人群裡面面相覷。
「總統先生,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們,十月十五日克洛伊。休斯頓死的那晚,你在哪裡……」
沉默。
「總統先生?」
「我很抱歉,我不能說。」
「可是,你的確能回憶起那晚你在哪裡,或者在做什麼吧?」
沉默。
「總統先生?」
「我——現在我想不清楚,我希望你們稍後再來。」
「稍後多久?」貝里斯羅姆問。
「八點鐘。」
奧裡弗看著他們離開。他起來,慢慢走進小起居室,珍正在那裡的書桌前工作。奧裡弗進來時,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說:「珍,我——我有個懺悔要招供!」
參議員戴維斯處於一種冷酷的狂躁之中,「我怎麼會如此愚蠢?我選錯了人。他在試圖毀滅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我要讓他明白,受之於我的,必要設法雙倍奉還。」參議員在桌前坐了很久,判定著將要做的事,然後,拿起電話撥號。
「斯圖爾特小姐,你告訴過我,等我有更多的東西給你時拷你電話的。」
「是嗎,參議員?」
「那我告訴你我的想法,從現在起,我希望全力支持《論壇》——捐獻活動,熾熱社論,等等。」
「那麼,我要做什麼來交換這些呢?」萊斯麗問。
「美國總統——司法部長剛剛宣誓獲得一項授權,對他的一系列謀殺施行逮捕。」
傳出一聲刺耳的重呼吸音:「繼續講。」
萊斯麗。斯圖爾特說得那麼快,馬特。貝克爾一個字也聽不明白:「喔,看在上帝份上,鎮定一點,」他說,「你想說什麼?」
「總統!我們等到他了,馬特!我剛剛與參議員托德。戴維斯談過,最高法院院長,警察局長,聯邦調查局主任,還有美國司法部長,都在總統辦公室,就現在,還有一個指控他殺人的逮捕授權。有一堆證據在與他抗衡,馬特,他沒有不在場托辭。這是十足的世紀新聞!」
「你不能印發。」
她吃驚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什麼?」
「萊斯麗,像這樣的新聞太大了,所以只——我的意思是,對這個事實必須要查證,再核對——」
「再核對,直到變成《華盛頓郵》的大字標題嗎?不,謝謝你,我不會失去這一個。」
「你不能譴責美國總統謀殺,如果沒有——」
萊斯麗笑:「我不會,馬特,所有我們不得不做的,是登出事實,有一個針對他的逮捕授權,那就足以摧毀他了!」
「參議員戴維斯——」
「——正在告發他的女婿,他相信總統是有罪的,他是這樣告訴我的。」
「那不夠,我們先要查證,再——」
「同誰去查證——凱瑟琳。格雷厄姆?你缺心眼啦?我們現在做,要麼馬上,要麼就錯過。」
「我不能讓你這樣做,凡事不經查證——」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這是我的報紙,我要做任何我喜歡做的事。」
馬特。貝克爾站起來:「這不負責任,我不能讓我的任何一個人寫這篇報道。」
「不必他們寫,我自己寫。」
「萊斯麗,如果你那樣做,我就要永遠離開!」
「別,你不能,馬特,你和我正在分享『普利策獎』,」她看到他轉身走出辦公室,「你會回來的。」
萊斯麗壓下內部通話鍵:「讓儒泰兒過來。」
她看著他說:「我想要知道我在此後二十四小時內的星運。」
「是,斯圖爾特小姐,我會很高興做這個。」從他的口袋裡,儒泰兒取出一本小小的星歷書——占星術的《聖經》——打開,對恆星和行星的位置研究了一陣,他的眼睛睜得老大。
「怎麼樣?」
儒泰兒抬起頭來:「我——有些非常重大的事情,似乎會發生。」他指著星歷書:「看,火星將要用三天橫越你的第九房冥王星,分開一個直角到你的——」
「不用在意那個,」萊斯麗不耐煩地說,「開出追逐。」
他眨眨眼:「追逐?噢,是。」他又把書看了一遍:「有某種重大的事變發生,你在其中,你甚至會比現在還要著名,斯圖爾特小姐,整個世界都將知道你的名字。」
萊斯麗充滿了強烈的興奮感,心馳神往——整個世界都將知道她的名字,她在頒獎典禮上,演說者在說:「現在,本年度『普利策獎』授予報業史上最重要的新聞,獲獎者,萊斯麗。斯圖爾特小姐。」一陣經久不息的喝彩聲,和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斯圖爾特小姐……」
萊斯麗從夢幻中振動出來。
「還有什麼事?」
「沒有了,」萊斯麗說,「謝謝你,儒泰兒,這就夠了。」
晚上七點,萊斯麗在看她寫的新聞校樣,大字標題寫著:「對拉塞爾總統宣讀謀殺授權,在六樁致死案調查中總統也被質疑」。
萊斯麗瀏覽了她下面的報道,轉交給總編輯萊爾。班尼斯特。「發出去,」她說,「做得像號外,我要它在一個小時內襲捲街道,電視台可以同時播放報道。」
萊爾。班尼斯特顧慮重重:「你不想想馬特。貝克爾會怎麼看——?」
「這不是他的報紙,是我的,現在就發。」
「是,夫人,」他伸手在萊斯麗桌上拿起電話,撥號,「我們就發。」
那晚七點三十分,芭芭拉。格林一行正準備返回白宮。芭芭拉。格林心情沉重地說:「我希望上帝不是必然要用它的,我提出總統的逮捕授權,只不過是預備一下。」
三十分鐘後,奧裡弗的秘書說:「司法部長格林和其他人在這裡。」
「送他們進來。」
他們走進總統辦公室,奧裡弗已等候著,臉色蒼白,珍在他旁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芭芭拉。格林說:「現在,你準備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嗎,總統先生?」
奧裡弗點點頭:「我是。」
「總統先生,在十月十五日,克洛伊。休斯頓有一個見你的約定嗎?」
「她有。」
「你見到她了嗎?」
「沒有,我不得不取消了。」
那天,剛好在三點鐘之前有電話拷進來:「親愛的,是我,我因你而寂寞,我在馬裡蘭旅館,坐在池塘邊,沒有保護。」
「那麼,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
「你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過一個小時我就會在那裡。」
奧裡弗轉臉面對眼前這群人:「即使我跟你們說,永遠離開這個辦公室,將對任期和對我們與其他國家的關係造成不能挽回的損害,我正在做最不情願做的,你們也不會同意我作選擇。」
在這群人驚訝地看著他時,奧裡弗走到通向私室的門邊,打開門,森娃。畢可走進屋子。
「這是森娃。畢可,意大利大使的妻子,在十五日,畢可夫人和我在一起,在馬裡蘭旅館,她的下塌處,從下午四點直到凌晨兩點鐘。我知道,絕對與克洛伊。休斯頓的謀殺或者其他致死案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