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慶典之後的第三天,也就是7月3日傍晚,東津市的五月花賓館來了兩位神秘的客人。他們是我國某軍事研究部門的保衛人員,奉上級之命,要把那只裝有內部資料的大密碼箱送到“840研究所”去。
“840研究所”位於東津市市郊山區,走夜路不安全,所以他們需要在東津市內住一宿,明天才能驅車趕到“840研究所”。此項任務的負責人是賈干事,他平時擔任部門的內勤工作,整日坐在辦公室裡很少有出差的機會,這次是因為原定要出差的那兩位同事突然病倒了,領導上才臨時指派他和另一位同事擔此重任的。他非常高興能有這種機會出來看一看。
吃過晚飯,賈干事把同事留在房間內看守箱子,自己溜出賓館,在賓館的四周轉悠起來。他聽別人說東津這地方三陪女很多,尤其是在五月花賓館附近。他也想開開眼界,看看三陪女到底是什麼樣子。當然,他是不會和三陪女干那種事的,他只是想見見真正的三陪女,希望能和她們搭搭腔,說幾句話。
賈干事找了個石凳坐下,一邊吸著煙,一邊搜尋著三陪女的蹤跡,但他始終沒有發現這裡有三陪女。雖然偶爾也有三兩對男女經過,但從舉止和神態上看,他們都不像是三陪女和她們的客人,而更像是親暱的情侶。賈干事非常失望,就在他准備起身回賓館的時候,忽然身後飄來一個甜甜的聲音,那聲音像夢一樣輕柔而又朦朧。
“先生,你一個人坐著不悶嗎?”
賈干事猛回頭,見身後站著一位姑娘,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穿一件淡雅的連衣裙,大眼睛,臉上不施脂粉,頭發簡單地束在一起,腳上穿一雙白色涼鞋,沒穿襪子,看上去相當樸實,全然沒有那種濃妝艷抹的輕浮感。她是個討人喜歡的漂亮姑娘。
“你是出差的?”她那細長的眉毛往上一挑,很是好看。
“嗯。”賈干事口上應著,心中卻在飛速地思考,“這個姑娘是干什麼的?會不會是三陪女?”但他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測,因為這個姑娘樸實無華,看樣子倒也像是一個出差在外的人。
果然,對方笑著說:“我也是出差的,一個人在賓館裡悶得慌,就出來走走。”
“你是哪裡人?”
“我呀?你猜猜看。”姑娘一歪頭,俏皮地說。
“聽口音,你像是四川人。”
“正確,加十分!”
“你是一個人出差?”
“不,兩個人,那個胖丫頭是個大瞌睡蟲,現在已經躺在床上睡大覺啦。能給我支香煙嗎?”
“你……吸煙?”
“怎麼?只准你們男人吸煙,就不准我們女人吸煙?你是大男子主義呢,還是不捨得你的煙?”
“不,不。”賈干事連忙為姑娘遞上香煙,點燃。
“你出來多久啦?”姑娘一邊吸著香煙,一邊和賈干事聊著天。
“三天了。”
“想家嗎?”
“有一點兒。”
“想家裡誰?孩子?妻子?還是父母?”
“都有了。”
“算了吧,恐怕還是想老婆吧?!”姑娘一邊笑著,一邊伸出小手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們男人那點兒心思我們女人還不知道?”
賈干事感到她笑得很美,很有感染力。
“光是坐在這兒也挺悶的,大哥你講個故事吧。”姑娘說,“我們輪流每人講一個故事,你看怎麼樣?男士先講。”
賈干事平時也喜歡寫些小文章,講故事可難不倒他,他繪聲繪色地講了一個《土財主娶媳婦》的笑話,把姑娘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直擦眼淚。賈干事也覺得自己講得很精彩,他感到這是自己講故事以來最成功的一次。
“好啦,現在該輪到你講了。”賈干事對姑娘說。
“那麼我給你講個《獨眼龍和獨眼井》的故事吧。”姑娘說。
“好啊。”
於是姑娘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從前,有這麼一家人,有個年輕的寡婦,覺得很寂寞,很孤單,她想再找個男人,可族人不同意。但她畢竟是個過來人,她每當白天看到一個如意的男人,夜裡就翻來覆去睡不著,做夢都夢到這個男人抱著她睡覺,可到頭來都是一場空歡喜。有一天,她去挖胡蘿卜,一看胡蘿卜很像男人的那個東西,就挖了一大堆回家,選了一個又粗又大的洗干淨放在枕邊,晚上想男人了,就用胡蘿卜止止癢。有一天,這個胡蘿卜被她的小叔子發現了。
她這個小叔子是個很貪吃的人,看到嫂子床頭有個很光滑的胡蘿卜,順手拿起來就咬了一大口。忽然又想,嫂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就連忙把那斷成兩截的胡蘿卜用高粱稈插上,接在一起。到了晚上,嫂子又想男人了,就把那胡蘿卜插了進去。這一下插得很深,夾得又緊,抽動時,竟斷了半截在裡頭!她嚇壞了,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往外摳,好不容易才把那半截摳了出來。她湊到燈下一看,發現兩截胡蘿卜裡有一根高粱稈子。誰干的呢?准是那個貪吃的小叔子!她想,既然小叔子已經長大了,何不就讓他來代替胡蘿卜?可是這種話又不好直說,於是她想了一個主意,勾引她小叔子。
第二天晚上,嫂子喊小叔來到臥室,歎息道:“兄弟,你年紀輕輕怎麼就被獨眼龍纏了身子?時間一長,你就沒有命了。”小叔子本是個老實人,一聽嫂子說他被獨眼龍纏身,活不成了,就緊張地問嫂子,獨眼龍在哪裡?嫂子說,你脫了褲子,就看到了。小叔子把褲子一脫,嫂子指著他兩腿中間那個東西說:“這不就是獨眼龍?”小叔子仔細一看,果真只有一個眼,忙說:“嫂子,是不是要用刀把它割下來,不然兄弟我性命難保?”嫂子搖手說:“使不得,使不得,割下了它,死得更快。”小叔子嚇得哭起來:“哥哥死得早,我又得了這種病,嫂嫂你要救我呀!”嫂子說:“懲治獨眼龍也不難,只要把它放進獨眼井裡就可以鎮住它了。”小叔子道:“可我到哪裡去找獨眼井呢?”嫂子說:“不忙,我身上就有一口獨眼井,就是專門整治獨眼龍的。”小叔子說:“這下可好了,我的性命有救了,嫂子,獨眼井在哪裡?”嫂子脫光了衣服,指著兩腿中間說:“這就是專門整治獨眼龍的獨眼井。”說完就拉小叔子上了床。小叔子把獨眼龍放進獨眼井之後,驚喜地叫起來:“嫂子,你這獨眼井果真厲害,把我的獨眼龍整治得好舒服啊!”
賈干事一邊聽姑娘講故事,早已心猿意馬,心旌飄搖了。這時又聽姑娘附在他的耳邊道:“你說這個小叔子是不是很傻?啊?哈,哈……”姑娘腰肢亂顫地笑起來,還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賈干事身子一顫,感到身上一陣燥熱,心裡一個勁兒地翻騰。他看了姑娘一眼,正好和她的目光相遇。他從她的目光中讀懂了她的渴望。心想,她的獨眼井需要獨眼龍了。但他並沒有馬上喪失理智,他在心裡猜測,這姑娘不像三陪女,那麼一定是個婚後性欲得不到滿足的怨婦。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可以幫她做一回好事。但他還不能確定,於是用探詢的口吻問道:“小姐,請問……你結婚了嗎?”
“你看呢?”
“這個可看不出來。”
“傻瓜!”姑娘用纖細的玉指輕輕戳了一下賈干事的腦門,“沒結婚我能給你講這樣的故事嗎?只是……”姑娘幽怨地歎了口氣,“只是我丈夫那東西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行,老是弄得不痛不癢的,他現在還在吃藥。”
“所以,你早已是‘久旱盼甘露’了?”賈干事心裡已經有了底。
“去你的!”她輕輕打了他一下。
賈干事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劈頭蓋臉地吻著她的唇,她的頸,她的胸。她在他的懷裡扭動著身子,不住地呻吟著,這更使得賈干事熱血沸騰,欲火中燒。他把大手伸進她的裙子底下,她也把小手伸進了他的褲襠……
“走,去你的房間樂一回吧!”她嬌喘著說。
“去我房間?”賈干事想起還在房間裡看著箱子的同事,“不行呀,我也是兩個人出差……”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掠過的失望,於是他又說,“不過,我可以支走他,讓他晚些回來。”
“太好啦!”她非常高興。
“我住612房,你過十分鍾再上去。”
“好!”她看上去很急切。賈干事決心過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地“安慰”她。
賈干事買了一些“老虎機”的硬幣回到房間裡,他對同事謊稱是自己贏來的。他把硬幣交給同事,聲稱自己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讓同事繼續去玩,由他留在房間裡看箱子。
“多玩一會兒,不要急著回來。”他對同事說。
同事興高采烈地拿著硬幣下樓了。賈干事快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房間,又把床單撫平,然後站在房門口,一邊興奮地搓著手,一邊緊張地等待著姑娘的到來。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僅僅是想象著“偷情”的這份緊張和興奮就已經使賈干事有些不能自已了。終於盼到了有人敲門,賈干事連忙把姑娘拉進房間,反鎖上房門,急不可待地抱著姑娘就是一陣狂吻,大手也伸進她那高聳的胸脯,並漸漸地往下移動。而姑娘的身體也如蛇一樣地扭動著,嘴裡發出囈語般的聲音。她的兩條胳膊似籐條般的,時而捆緊賈干事的腰,時而又摟緊他的脖子,還不時捏一把賈干事下邊那個不太安分的“小弟弟”,弄得賈干事的靈魂差點出了竅。賈干事畢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兒,心裡慌得厲害,血壓升高不少,但有一件事他始終沒有忘記,他的手開始伸向她那塊神秘的“田園”。可他剛剛沾到“田園”的邊沿,姑娘卻把兩腿一並攏,輕輕推開了他。
“要先洗個澡。”她的臉紅撲撲的。
“哦,好!那我去放水。”賈干事異常興奮地跑進了衛生間。
看見賈干事進了衛生間,姑娘臉上的媚笑也漸漸變成了冷淡,她低頭仔細看了看桌子下面的那個大密碼箱。這時,賈干事又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姑娘立刻微笑著,春風蕩漾地迎了上去。
“脫衣服呀。”她的語調中充滿了挑逗。
她為賈干事脫衣服,賈干事也脫她的衣服,不一會兒,兩個人就都被脫得干干淨淨了。
兩個人進了衛生間,姑娘嬉戲著把賈干事推進浴盆,在他渾身上下都灑了水。又為他身上塗滿了浴液,挑逗地撫摸他的下身,使他的血管在急劇地膨脹。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想要她,可姑娘卻推開了他。
“等一下,我還沒吃避孕藥。”
“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猴急樣兒!”姑娘輕戳他的額頭。“我這‘獨眼井’早晚是要給你的‘獨眼龍’鑽的,還差這幾分鍾?你先忍一下吧,等一會兒我回來就讓你鑽個夠!”
姑娘走出浴室,關好浴室的門,又趴在門上聽了聽裡面的聲音,然後徑直走向那個大密碼箱。
“快點。”賈干事在浴室裡喊。
“馬上。”她拎起大密碼箱走到門口,“暖水瓶裡的水太燙了,沒法喝。”
她悄悄打開房門,拎著箱子,光著身子穿過走廊,來到612斜對面的一個房間。房間內的地毯上居然擺放著一只和她手中的箱子一模一樣的箱子!她迅速將兩只箱子“調包”,又悄悄地退回到612房間。她把箱子原樣擺好,這才又回到衛生間。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關門聲,是你出去了嗎?”賈干事問。
“你想死呀!”姑娘戳他的頭,“我就是再大膽也不能不穿衣服就往外跑呀,可能是隔壁關門吧?”
“也可能是我聽錯了。來,快來。”早已是心猿意馬的賈干事此刻更是顧不了許多了,急切地把姑娘拉向他的懷中……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姑娘拖著從賈干事的房間裡調換出來的箱子走出賓館,舉手攔了一輛出租汽車,徑直來到位於東津市國貿賓館第十二層的“漢光通商會社”。姑娘拖著箱子走出電梯,正好看見她的老板高雅蘭。
“蘭姐,你怎麼知道我回來啦?”姑娘吃驚地問。
“我會算呀!小慧。”高雅蘭半開玩笑地說,“順利嗎?”
“還好,只是那家伙太強悍……”被稱做小慧的姑娘說。
“那你豈不是賺大了。”高雅蘭曖昧地笑,順勢接過箱子。
“賺什麼呀?都快累死啦!”
“是想加酬金吧?”
“如果蘭姐肯加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啦。”小慧雖被看穿了心思,卻沒有絲毫的難為情,“哎,對啦,蘭姐,明天那傻瓜發現箱子被調了包,會不會去報警呀?”
“不會。”高雅蘭肯定地說。
她們走進“漢光通商會社”的辦公室。高雅蘭讓小慧把門關上,她自己則把箱子放在辦公桌上,開始撥動密碼鎖。
蘭姐怎麼會知道密碼?小慧在心裡問。
高雅蘭打開箱子看了一眼,又馬上關上了箱子: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錢。”高雅蘭走進另一間辦公室。
箱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值錢?小慧心裡想。唉,真笨!看看不就知道了。於是,小慧把箱子打開一條縫,往裡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一些《鄧小平文選》和一只非常別致的、亮晶晶的金屬盒。
小慧此刻當然不會知道,這只金屬盒,就是一個月前我國軍事研究部門丟失的那兩個鈦金屬盒子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