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10
紅通通的蘋果像一個正甜蜜蜜地笑著的娃娃,水靈可愛。
星黎烏黑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蘋果,幾絲笑意也不由自主地浮上了臉頰。
瀟雅的眼睛越睜越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星黎的詭異狀態,不由得伸出了手在星黎的眼前揮了揮。
「Hello,Doyouknowwhoareyou?」
星黎只是仍樂呵呵地推開了瀟雅的手,語氣裡有掩不住的笑意:「去去去,你又在說什麼鳥語啊。」
「啊?」瀟雅的眉毛上揚,嘴巴張得老大,「祁星黎,你肯定遇到了什麼讓你很高興的事,你現在已經是樂不可支了。鑒定完畢!」
星黎嗔怪地看了瀟雅一眼:「是又怎麼樣?」
「真的啊?」瀟雅興奮地又靠近了星黎一點,「是什麼啊?」
「關你什麼事啊。」
「哦。」瀟雅點了點星黎,一臉的鬼笑:「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那個帥氣的韓樂樂發生了什麼動人美麗的故事啊?」
原以為星黎會像往常一樣一拍而起,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瀟雅的驚訝程度又加了一分,不由得大叫起來:「天吶,天吶,我是不是眼花了?天吶……祁星黎,你竟然沒有否認?你們幾時開始的啊,在什麼狀態下,你們現在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啊?有沒有發展到C階段?」
聽到了瀟雅這麼一通完全不亞於狗仔隊的話,星黎不由得上下打量了瀟雅一眼:「你在說什麼啊?」
「啊呦。」瀟雅一臉的陪笑,「我可愛的親親小黎黎,你就透露一點嘛,我很好奇啊。」
「你很好奇啊?」星黎「親切」地笑了笑,「你好奇什麼啊?」
瀟雅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異,隨後又會意地笑了笑:「祁星黎,我知道了,你在裝傻。」
「隨你怎麼說啊,偵察員。」
星黎繼續把視線回到了手上那個可愛的蘋果,對付瀟雅這個絕對危險的,專門喜歡挖人隱私的「紫堇報黃金級偵察員」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不睬。
看著星黎沒有一點理自己的意思,瀟雅不由得陪著笑:「祁星黎,你想不想去我家啊?」
星黎狐疑地問:「去你家幹嗎?」
瀟雅做了個炒菜的動作,星黎眼中露出了瀟雅想像中的猶豫:「你有什麼條件啊?」
瀟雅立刻一副受傷的表情:「祁星黎,難道我像那種喜歡開條件的人嗎?我這全是愛心奉獻、友情幫助呢。」
「不像。」
瀟雅又繼續她那看似無害,其實暗地裡毒百倍的笑容:「祁星黎,其實我是懷念著你的手藝呢。自從上次吃了你那可愛的牛柳後,我對其他的牛柳都不屑一顧啊。」
「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啊?」星黎立刻把嘴噘了起來。上次明明應該很好吃的牛柳卻弄得軒一和大家都不開心。
瀟雅連連擺手:「哎呀,我的親親黎黎啊,你去不去啊。」
雖然明知道瀟雅中途還會想盡辦法來套出自己的話,星黎還是點了點頭。
經過一番大顯身手後,星黎終於做了四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
「橙釀蟹,芋香肉骨羹,蠔油生菜,蜜汁糯棗……大功告成!」
瀟雅看著各種美味的菜餚被星黎小心翼翼地裝進保溫盒中,不由得嚥了嚥口水:「祁星黎,我真佩服你,從頭到尾你就說了剛才那句話。」
「言多必失嘛。」
星黎得意地看著瀟雅,「我現在走了啊,謝謝你家的廚房。」
看著星黎嬉笑地走了出去,瀟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可惡的祁星黎,居然這麼鬼,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瀟雅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拿起了一旁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喂,銀佳,星黎剛從我家出來哦,你只要跟著她,說不定就會挖出一條大新聞。」
……
「星黎,你去哪裡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啊。」
第27節:過平淡的生活
一輛敞篷跑車悄聲無息地停在了星黎旁邊。
星黎一轉過頭,立刻吐了吐舌頭:「伊娜姐,我沒去哪裡啊。」
「沒去哪裡?」伊娜的美眸掃了一眼星黎手中的袋子,「你是幫樂樂送午飯吧。」
「啊……那個,那個……」
伊娜淡淡一笑,像朵燦爛的鮮花在陽光下泫然開放:「你不用為樂樂掩飾的啦。我已經知道了。」
看到了星黎眼中的猶豫,伊娜索性打開了車門:「進來吧,後面有人跟著你呢。」
「跟著我?為什麼要跟著我啊。」
「這就要問你了啊。」伊娜從後車鏡看了看後面,踩下了油門,「綁好安全帶哦。」
發動的車子帶起了一陣宣揚的聲音,揚塵而去……
在床上熟睡的人靜靜地躺著。
陽光淺淺地照在他的臉上,肌膚彷彿透明了一般,晶瑩誘人。
他的眉頭輕輕地皺起,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彷彿知道了什麼不願知道的事。
慘白的紗布仍層層地裹住了他的堅韌,這時的他脆弱更像一個陶瓷娃娃。
伊娜微笑著打開了星黎的保溫盒,不由低呼了一聲:「天吶,好漂亮啊,你自己做的嗎?」
「對啊。」
伊娜用手摀住了嘴,掩不住驚喜:「這個橙釀蟹,我可是做了好久都沒有做出來啊,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這個橙釀蟹其實也很簡單啊,需要這種黃熟帶枝的大橙子,從頂上切開,把橙瓤勺掉,只留下一點汁液,再把蟹黃、蟹油、蟹肉放在橙子裡,用剛才切掉的橙頂蓋住,再放到小甑裡面。用酒、醋、水蒸熟,用醋和鹽拌著吃。這種橙釀蟹,不僅味道鮮美,還可以在吃蟹肉的時候吃出橙子的香味,而且樣子也非常漂亮呢。」當星黎長篇大論地說完後,發現伊娜正驚訝地望著自己。
「不行了不行了,星黎你太厲害了,我一定要多向你請教一下廚藝呢。」伊娜的眼睛亮晶晶的,興奮無比,「吶,現在你和樂樂的關係已經今非昔比了,你以後可要經常來我們家啊。」
「這不好吧。」星黎咬了咬指頭。她可不想這麼快就見到他的父母。
伊娜一把拉住了星黎的手:「我不管,不如你搬來和我們一塊住吧,反正房子很大呢。」
「那就更不用了。」星黎連連擺手。她可不想那麼塊就被定上一個同居的「罪名」。
伊娜失望地看了看星黎:「算啦,我也不勉強你了,只是我們爸媽現在都在國外,我和樂樂兩個人住,也怪冷清的啊。本來想讓你來湊湊熱鬧,你也不願意,你是不是嫌棄我家啊?」
「伊娜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很多事要忙,也沒有定下來……」
看著星黎一臉著急的樣子,伊娜不由得樂了起來:「和你開玩笑的啦。你介不介意讓我嘗一下你做的菜啊?」
「當然不介意啦。」
伊娜樂呵呵地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吃了起來。
每夾一筷,伊娜臉上的欣喜也多了一份。
「星黎,我太佩服你了。我好希望有和你一樣好的廚藝啊。」伊娜出神地看著眼前的菜,「他曾經告訴過我,他希望和我快樂地在一起,過很平淡很平淡的生活……」
「那為什麼現在不可以了呢?」星黎小心翼翼地問,害怕一不留神就會觸碰到伊娜的傷心事,「是……他變心了嗎?」
伊娜搖了搖頭:「是我……是我傷了他的心,我騙了他……」
「那你一定也不是故意想傷害他的對不對,你為什麼不和他說呢?」
「不是,我不該騙他,我真的不該這樣對他,他現在都沒有原諒過我。」伊娜的聲音模糊了起來,用手摀住了臉,透明的液體從指縫中沁了出來。
「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你想聽我和他的故事嗎?」
見星黎點了點頭,伊娜才緩緩說了起來:「我和他相識在PUB裡。那是我第一次去PUB,看到那麼多人頭攢動,那麼多瘋狂的叫囂總覺得有些害怕。
我緊緊地握住嘉穎的手,就是害怕和她走散。
突然舞池中就騷動起來,人群向四周散開。
不知怎麼回事,我和嘉穎就被擠到了前面。
我看到一個很俊美卻很冷酷的男生和一個中年男子對峙著。
他前額的頭髮細碎卻很長,只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隻晶亮的眸子。
他看上去總有一種莫名的哀傷,孤獨又不羈。
然後,在四周的叫喊聲中他們打了起來。
男生雖然纖瘦卻不失靈活,他總能在那個中年男子將要打到他的時候躲過。
最後,那個中年男子終於轟然倒地。
四周的人群像潮水一樣湧向了那個男孩。
我被那巨大的衝力推倒,隨後又立刻被扶了起來。
抬起眼時,就看見那雙晶亮的眸子。
他笑的時候很好看,給人一種安靜而舒適的感覺。
PUB的人聲都似乎靜止了。
大家都靜靜地看著我。
只有那抹純淨的笑仍在我眼前綻放。
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是他打敗了那一帶的老大,成為新的大哥。
就這樣,我和他相識了。
和他越發熟悉,我對他們那類人的偏見就越來越少。
他人真的很好,對人很溫柔,卻不愛說話。
偶爾笑起來,也是淡淡地醉人。
第28節:鎖著兩人的心
只是他身上,總有種化不開的哀傷。
濃濃的讓人心疼。
日子似乎就那麼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我們沒有吵鬧過。
那一起度過的日子美好而燦爛。
他會騎著車帶著我四處游賞。
我們一起爬上山,一起賞過紛紛而下的櫻花雨。
他沒有錢,卻在我生日的那天送給我一條手鏈。
那是他花了三個月積下來的錢。
雖然對我來說,並不貴重。
可是我卻愛惜得如同我的生命。
他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身世。
我也從來沒有過問過。
如果不是那天他的父親找到我,我就永遠不知道他是誰。
他父親告訴我,他想讓自己的兒子回家,回家……
可是他倔強的從來不肯屈服。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
後來才知道從一開始我們的一舉一動就被監視著。
我就是那麼笨,竟然答應幫那個人。
我告訴他我約他見面。
來時他看到了坐在我身邊的人。
原來明朗的臉色立刻陰沉得像塊冰。
他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解而失望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一定錯得很厲害。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過我。
他不停地反抗,卻被他們帶走。
他無力反抗地被四個大漢制服。
看我的眼神絕望無比。
那是種穿透了人心靈的恨意。
我不知道後來怎麼樣,再見面時他的眼中只有冷郁和決絕。
我根本不想放手他卻再也沒有給我機會。
甚至我根本不明白他那時為什麼會有這種眼神。
我根本沒有機會去瞭解他,也許他的背後真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星黎不由得脫口而出:「伊娜姐,那個人是不是軒一。」
「你怎麼知道?」伊娜有了絲慌張,「他和你說過了什麼?」
星黎搖了搖頭:「只是一種感覺,很奇怪的感覺。你所說的那個人,和軒一的性格很像,冷郁憂傷,不太愛和人說話。」
「星黎,你可以幫我嗎?」
星黎拍了拍自己,點了點頭:「只要我能幫到的。」
「幫我追回軒一好嗎?」伊娜的眸子中溢滿了晶光,「我知道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從來沒有,他的手上還帶著我送給他的鈴鐺,他根本沒有忘記過我,幫我追回他好嗎?」
星黎猶豫了一下,終於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盡力!」
窗外的微風吹過,綠影招搖。
晶亮烏黑的眸子映著搖曳的枝條。
他的眼神安寧而平淡,臉上卻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祁星黎,你做的東西味道怎麼這麼奇怪啊。」
「什麼啊?」這可是自己很用心去做了,這個可惡的韓樂樂竟然說奇怪。
「喂,醫生說我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高不高興啊。」
星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傷不是還沒好嗎?」
「我出院和傷好有什麼關係啊?」
「你傷沒好,怎麼出院啊?」
「一定要傷好了才出院嗎?」
和韓樂樂爭辯,星黎終於發現了一個規律:就是自己無論和韓樂樂說什麼都只不過在浪費自己有限的腦細胞而已。
「祁星黎。」
「幹嗎?」
「我身上好疼啊。」
星黎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去叫醫生。」
「不要。」
「為什麼啊?不去叫醫生萬一傷口加重怎麼辦?」
韓樂樂輕輕地抓住了星黎的手腕:「回來,坐好。」
星黎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著韓樂樂:「到底幹什麼啊?」
「把你手上掛著的東西送給我。」
「不行!」
星黎往後挪了挪,握住了那條掛在左手的黑色桃木手鏈。
看到韓樂樂一臉凶相後星黎又立刻心軟了下來:「好,給你就給你嘍。」
韓樂樂大大咧咧地伸出了左手:「幫我戴。」
「麻煩。」
星黎小聲嘀咕地解下手腕上的桃木手鏈,戴在韓樂樂的手上。
古銅色的皮膚映著黑色的桃木,像是遠古的枷鎖,鎖著兩個人的心,永不分離。
韓樂樂看了看星黎空空的手腕,目光也變得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