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外賣
顧媽媽不安地看著病房牆上得石英鐘:「小孫啊,曉夏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來?」「顧姐,你別擔心,曉夏這兩天沒睡好也沒吃好得,我讓沈澤帶著她去吃點兒好的了,過一會兒就來了。」孫阿姨想起顧曉夏找自己商量做兼職多賺點兒錢得事兒,有些心疼曉夏,但還是裝著輕鬆地安慰顧媽媽。
顧媽媽鬆口氣:「這孩子從小到大沒經什麼事兒,我這次得事兒拖累她了,我總想著自己能沒病沒災的,活夠歲數就得了,誰知道還攤上這樣的事兒」孫阿姨給顧媽媽遞了半塊蘋果:「顧姐你別說傻話了,曉夏似小,她總得經事兒才能長大啊!啥事兒都不經著,你能放心嗎?孩子都得放手的,不能拴著養,你看咱們小時候,家家孩子都多,哪家養孩子不跟放羊似的?哪像
現在的孩子這麼金貴?」顧曉夏騎著山地車疲憊地回到比薩店,季小年拎著漢堡和可樂等在比薩店的門口。顧曉夏提不起精神,看看手錶,都九點多了,在門口鎖了車子,還沒等顧曉夏進去,大堂經理就匆匆地從比薩店裡面走了出來:「你怎麼才回來?」「經理,我,我送到了啊!」顧曉夏有些興奮地掏出顧客簽好的單子。大堂經理沒好氣地抓過單子:「我還以為你騎車去夏威夷了呢!你不是想著整個晚上就送一份比薩吧?那我們比薩店得招多少個送外賣得才夠用啊?」
季小年湊過來嘿嘿笑:「行了,今天不是第一次嗎?送兩天不就快了嗎?這會兒我哥們兒回家結婚,你上哪兒找人去?而且還是找一個美女送外賣的?」大堂經理嗤笑:「什麼都成了你們的理了,那就再試工幾天。」顧曉夏疲憊地揉著手臂:「你跑來幹什麼?」季小年拽著顧曉夏坐到比薩店旁邊得台階上:「怕你餓得橫屍街頭了,給,先喝點兒東西,你今天不賴啊!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地兒呢」
顧曉夏鼻子一酸,苦著臉:「哪兒啊,我虧大了,我根本就沒找到那個地兒,我是打車過去得,連比薩喝山地車再加上我,打了一輛車,還沒等賺錢,先賠十塊錢」「咳咳」季小年一口飲料就噴了出來,轉頭看看比薩店裡面,又看看顧曉夏,「你不是吧?你也太慘了點兒?」
顧曉夏有氣無力地咬了一大口漢堡,含糊著:「小年,不知道這個兼職干到你哥們兒回來,我還得再賠多少錢?這要是老是找不到地兒,我就得天天扛著山地車打車送比薩了」「你別啊,你這哪是賺錢?整張地圖晚上回家背去,賺錢哪有這麼容易的?不然我的蛋糕西餅店能關張大吉嗎?」季小年也吃了一口漢堡,「要我說啊,咱倆就橫下心來做西餅店,當初就想拉你入伙兒了,那個搞起來賺的是大錢,再說了,那是夢想啊!送比薩算哪門子活兒啊?餓死我都不幹。」
顧曉夏沒好氣地用肩膀撞了一下季小年:「你有種就別餓死!」杜莫言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人不停地按門鈴的聲音,門鈴聲尖銳地不停地交替地響著,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的刺耳。杜莫言按亮了床頭的檯燈,看了一下鬧鐘,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多了,這會兒是誰在鬧騰啊?難道又是樓上喝醉得鄰居?
杜莫言匆忙地穿上牛仔褲喝襯衫,睡眼朦朧地戴上眼鏡,開門走出自己的房間,喊了一聲:「來了來了!」按門鈴的聲音還是不停地響著,而且一次比一次急促,杜莫言惱火地拉開房門:「大半夜的,誰啊」艾拉醉醺醺地從門外倒了進來,倒在了杜莫言的身體上。艾拉遲鈍地眨巴著眼睛,用手拽著杜莫言的襯衫領口,哧哧地笑:「我啊!是我啊!你家裡除了我這麼一個美麗得女人,還有另外的嗎?」
杜莫言一邊往下掰艾拉的手,一邊關上房門,忍著心裡的不痛快:「怎麼喝那麼多酒?你醉了。」「我醉了?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知道我醉了。」艾拉整個人都倒在杜莫言身體上,杜莫言雙手開始掰艾拉拽著自己襯衫領口的手臂,艾拉夢囈了一句,把臉結結實實地靠在杜莫言的胸口上。
杜莫言有些不知所措,感覺自己的胸口熱熱的,艾拉的手慢慢地貼靠到杜莫言的襯衫裡面,杜莫言回過神兒,一把推開艾拉:「你喝多了,回房間吧。」杜莫言從側面駕著艾拉的手臂拉開艾拉房間的門,艾拉突然推了一下杜莫言,杜莫言的後背撞到牆壁上,還沒等杜莫言反應過來,艾拉迷濛著眼神就靠在了杜莫言的面前,直勾勾地盯著杜莫言的眼睛:「你討厭我?對不對?」
「我沒那個意思,你想多了」杜莫言抿抿嘴唇,想推開艾拉,艾拉一把抓住杜莫言的手,哧哧地笑:「那你幹嗎躲著我?嗯?」在艾拉若有若無的一聲「嗯」的兒音中,門廳的聲控燈啪地滅掉了,客廳一片黑暗,暗夜中男人和女人呼吸的氣息,莫名其妙地糾纏在一起了。當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的時候,杜莫言突然覺得自己其實真的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杜莫言感覺到艾拉握著自己手的手好像很溫暖,也很柔軟,有點像顧曉夏,好像又不是顧曉夏嬰兒一樣的手,是什麼?好像突然又說不清楚了,這讓杜莫言的反應開始遲鈍起來。
艾拉縴細的手指輕柔地磨蹭著杜莫言襯衫的扣子,杜莫言往旁邊側側身,沒躲開艾拉,放低聲音:「你喝醉了。」「我是喝醉了啊!我喝酒了怎麼了?你整天都不看我,不看我穿什麼衣服,不看我做了什麼好吃的,也不看我長得什麼樣子,就好像我不存在。我不存在嗎?我真的不存在嗎?」艾拉把下巴靠到杜莫言的胸口上,磨蹭襯衫扣子的手指頭輕輕地觸摸到杜莫言胸口的皮膚上。杜莫言一個激靈,迅速拿開艾拉的手,艾拉的速度更快,握住杜莫言的手不放開,用低低的聲音喘息著:「人家都說,男人用下半身考慮問題多於上半身,你呢?你是哪種?」
杜莫言惱火地推開艾拉,艾拉的手撕扯到杜莫言的襯衫,襯衫的扣子被扯掉了,掉到地板上,在安靜曖昧的夜晚聽著特別的異樣。杜莫言往身上拽拽襯衫,皺著眉頭看著艾拉:「你喝得太多了。」杜莫言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和艾拉錯身的時候,艾拉突然哧哧笑了:「杜莫言,你敢說你不是個正常的男人嗎?」走廊裡面傳來清脆的拍胳膊的聲音,顧曉夏皺著眉頭揮舞著手臂扇乎了好幾下,蚊子咬得她有些惱火,她小心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往病房裡看了看,感覺沒有吵醒媽媽,顧曉夏又躡手躡腳地坐回原來的地方。
「真是可惡!」顧曉夏嘟囔了一句,嘩啦嘩啦地翻著手裡的地圖,用圓珠筆在上面畫著,小聲地念著:「五公里?五公里以內,北邊到這個地鐵口,南邊到到底多少個街道?」顧媽媽在黑暗的病房中坐起來,沒看到顧曉夏,叫了兩聲:「曉夏?曉夏啊?」顧曉夏拎著地圖從走廊進到病房:「媽,什麼事兒?」「曉夏,你不睡覺做什麼呢?明天還要上班呢,這都半夜了,你拿地圖做什麼?」顧媽媽疑惑地看著顧曉夏,顧曉夏慌忙把地圖藏在身後:「沒,沒什麼,這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