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生請上線 正文 第116120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順手牽羊

    擱在書生夜白肩上的手縮了回來,壞壞的蠍子「靠」了一聲,就落敗回來了,沒工夫再去考慮奚落書生夜白的事,先捉起離朱的手:「我們走!」

    「別急。」離朱將她拉回來:「你還以為這麼巧,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嗎?從上次伏擊的事就能看出書生夜白是個行事細緻的人,我估計他是早就得知我們在醉香堂的消息,先設好埋伏再進來監視我們的,剛被你們刺激了一下,想找回點面子,才把這事說出來,現在走出去,正好給他下手的機會。」

    玄音拿指甲彈了彈酒杯,嘿嘿一笑:「他就看準了你們跑不掉才這麼自信啊?也對,估計這會守在城門那邊的都是弒月堂的人了,還是安心坐著喝酒吧,只要不出去,他應該也不會在酒樓裡下手,打壞了東西要賠的不說,酒樓裡還養著不少NPC大手呢,他挑頭鬧事會比較吃虧。」

    壞壞的蠍子只好捺下性子做了回來,恨恨的磚頭看了看在不遠處落座,還微微笑著衝他舉了舉酒杯的書生夜白,鬱悶道:「那就只能坐在這裡跟他比耐心?還有花少!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他都會參與進去,這才進了弒月堂多久啊,就同書生夜白聯手對付我們了嗎?」

    夜唱垂眼道:「花少應該不知情,別急,我們有辦法脫身。」

    「真的假的?不會是用下線大法吧?那就太沒面子啦?」壞壞的蠍子有點犯嘀咕,但看夜唱和離朱不太在意這事,覺得他們自信滿滿,也就稍稍定了神,忽然壞壞一笑,將左手一翻,攤出掌心裡的東西來給他們看。

    那是一塊小小的羊脂白玉珮,繫著景致的紅色穗子,襯得那玉珮越發溫潤剔透,宛如凝脂。

    「好漂亮!」優雅薔薇先讚一聲,從壞壞的蠍子手裡撿起玉珮來,看了看屬性。

    無暇:謙謙君子,溫良如玉。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仙品腰墜,身法+50,靈力+50,法術防禦+50,可在內封存三個不限級別的法術,施放時消耗封存法術所需的同等靈力值,但不需要施法時間,需要等級90。

    她是邊看邊低聲念出來的,念到後面,言語裡明顯就帶出了驚喜之意。

    遊戲裡誰都知道級別越高的法術,需要的施法時間越長,而看一個玩家操作好不好,掌控精確的施法時間也是其必要的條件之一,這樣才能緊湊的去運用各項法術,打出自己的節奏來,節奏把握好了,施法效率才會提升,同樣的等級,同樣的時間裡,可能操作不好的玩家只能施放兩個法術,但操作好的可以放三個,這樣PK起來,當然是那個能掌控精確施法時間的那個佔了上風。

    可是眼下這腰墜,明顯就可以打破這種操作好的人佔上風的局面,只要有腰墜在手,管你操作好不好,封存的三個高級別法術一股腦的給你放出去,就算操作再好,也會被打得半殘。這還是在PK的情況下,換了打BOSS時一樣使用,有時候情況危急,間不容髮,哪裡有時間讓你去慢慢的施法?如果能夠瞬發法術的話,自然能扭轉局面,多了幾成勝算。

    「這腰墜真的好。」一點也不帥也讚了一聲:「哪裡來的?該不會是……」

    他話沒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很清楚,不用問,肯定是壞壞的蠍子剛才靠近書生夜白時,從他身上順過來的。

    離朱好笑的夾回一筷菜道:「蠍子,這毛病還沒改?」

    「改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壞毛病!」壞壞的蠍子嘿嘿一笑,喜滋滋的低頭看著手裡的腰墜,她可是有原則的偷兒呢,平時只偷BOSS或是人形怪身上的東西,至於玩家,除非那人得罪了她,或是看著實在討厭,她才會下手去偷。

    書生夜白麼,對不起,誰讓他這麼囂張討厭呢?不偷他偷誰?

    煙雨朦朧色往書生夜白那桌瞧了一眼,見他還在談笑風生,顯然還沒發現身上東西被偷,於是回頭笑道:「沒想到他裝備這麼好,但是你也收斂點,別被他發現了,要不這麼好的東西,我看他會耗盡人力物力來追殺你,直到殺出來為止。」

    「嘁——」壞壞的蠍子不以為然道:「到我手裡的東西誰都別想再拿回去,我存到錢莊的儲物箱子裡,有本事他殺出來試試!」

    話是這樣說,但她往儲物腰帶裡塞著腰墜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過後書生夜白要是發現東西沒了,回想一下就會猜到是她下的手,找她晦氣是肯定的,難道她還真把這腰墜藏到錢莊去?那偷來不能用,不是跟沒偷一樣?

    想到這裡,壞壞的蠍子鬱悶的縮回了手,把腰墜往桌上一拋:「這東西太燙手了,我吃不下,你們誰要誰拿去。」

    玄音鄙夷的瞧了她一眼:「你一偷東西的害怕賊贓燙手?」

    壞壞的蠍子重重的歎了口氣:「沒辦法啊,偷東西是愛好,等級是性命,如果沒了等級,我還玩什麼遊戲啊!我最受不了看見面前一大群怪,或是遇到一BOSS,結果等級太低,偏偏打不了。」

    因此,她才佩服離朱,刪號重練已經夠有勇氣了,被天罰劈刀零級後再練回來,而且還高居排行榜首,就不知道得有多強的毅力,換了她,估計早就放棄,找別的遊戲玩去了。

    在座的人都不貪小便宜,沒有會伸手去白拿她的東西,都搖著頭不要。

    夜唱微微笑道:「你不用就賣了去。」

    壞壞的蠍子眼睛一亮:「你買去吧,這樣起碼我想看的時候還能看見,或者殺BOSS和PK的時候直接找你借來用。」

    一點也不帥笑道:「這主意不錯,反正沒有這腰墜,書生夜白也會追殺你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吧,氣死他!」

    的確,書生夜白如果要跟九影敵對到底的話,高等級的夜唱和離朱絕對是他頭一個目標,只有殺掉他們,才能重重的削落九影的實力,打擊九影的士氣。

    夜唱揚了揚眉,望定壞壞的蠍子:「你確定要賣?考慮清楚,這腰椎很不錯的。」

    壞壞的蠍子的確使不得,但她也應付不來書生夜白有可能布下的追殺,橫橫心,咬牙道:「賣賣賣!再好,不能用也是雞肋。」

    夜唱沒言語,直接遞過去十萬兩銀票,成交。

    這腰墜的確好,但是再好也不值十萬兩銀子,約等於一萬現實幣了。

    壞壞的蠍子盯著銀票眨眨眼,再眨眨眼,嚥了口唾沫:「你發財啦?出手就是十萬兩!」

    夜唱一笑。沒言語,秋水衍衍給的定金,扣去離朱還債用掉的,還剩一百萬兩,被他換成了十張十萬兩的銀票,方便攜帶。他沒問壞壞的蠍子價錢就直接付款,是因為知道大家關係太好,她很有可能打個哈哈,讓他給個一千兩銀子意思一下就行,甚至有可能只讓他付這桌酒菜的帳。

    朋友之間,相互幫忙是應該的,但決不能去佔便宜,他一向奉守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能兩清是最好的,否則朋友能讓你佔一次兩次的便宜,三次四次也無所謂,但次數多了,不免要考慮這種只會佔便宜的朋友,到底是喜歡和自己相處,還是喜歡佔自己便宜。

    果然壞壞的蠍子也是不愛佔朋友便宜的人,把銀票推回去:「找不開,換張面額小點的。」

    離朱再伸手推回去:「我們家夜唱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十萬兩已經是最小面額了,要不,換張更大的給你?」

    夜唱在旁附和:「嗯,我們家晝歌說得對,要不,換張更大的給你?」

    兩人逗得眾人直笑,都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但是壞壞的蠍子著實頭痛:「不行,我只偷東西不打劫,賣了個麻煩再收這麼多錢,你們這是逼我改行!」

    離朱也笑:「那你就改行吧,真的,其實你適合去打劫。」

    一句話,點明了壞壞的蠍子平時的形象,的確很悍匪,眾人的笑聲更大了,引得書生夜白都轉頭往這邊張望起來,細想想,他的佈置很周全,不可能讓離朱和夜唱逃出去,所以不懂他們怎麼不急著商量對策,居然還笑得出來。

    一不做,二不休,離朱直接拎起桌上的腰墜,微笑著衝著他晃了晃,果然看見書生夜白丟下手裡的酒杯去自己的腰間摸取,不用問,當然是摸了個空,他臉色立刻大變,看著離朱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但估計知道無法從他們手裡索要回來,又自忖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們無處可逃,因此也沒有費事的過來廢話。

    花少也瞧見了離朱手裡的東西,想笑,但多日接觸下來,他已經發覺書生夜白是個做事很細緻的人了,他湯菜的威脅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不覺又有點替離朱擔心,目光裡出現了一抹憂色。

    「喂,太囂張了你……」壞壞的蠍子被她的舉動驚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就知道她這是在替自己轉移危險,讓書生夜白明確的知道腰墜是在她手裡,要殺要砍的衝她去,心裡不禁又是感動。

    朋友之間,說謝太生分,壞壞的蠍子也就沒有再言語,收下了那張銀票,把謝字放在了心裡。

    離朱將玉珮拋給夜唱,站起身來:「吃得差不多了,走吧!玄音,別賴賬啊,快去付酒菜錢。」

    玄音皺眉:「酒菜錢我當然不會賴,但是你們怎麼出去呢?」

    這又不是往衣服上倒點白染料就能解決的事,難題啊難題!

    夜唱一笑,催他道:「你付完錢就知道了。」

    玄音好奇,真想看看他們倆到底有何高招,趕著就去付了酒菜錢。

    其他人轉眼一看,發現書生夜白那一桌的玩家也都跟著站了起來,大概是發現他們要行動了,都已經有點摩拳擦掌的意思了,只有花少還若無其事的坐著吃菜喝酒。

    第一百一十七章緊急情況

    嘁!會被你們堵殺到才怪!

    等著玄音回來,離朱與夜唱對望一眼,同眾人打了聲招呼:「先走一步,回頭見吧。」

    話音剛落,他們就用了流光道人送的青玉戒,書生夜白只見白光一閃,再看時,兩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還是沒人,桌旁剩下的只有九影的那個清白玩家,任他布下的天羅地網再嚴密,也不可能在城內困住他們,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比剛才離朱對著他晃腰墜時還要難看十分。

    書生夜白身旁的弒月堂玩家大驚之下脫口而出:「隱身術?」

    其他人都鄙夷的望了他一眼:隱個頭!隱身術無聲無息,有這樣冒白光的嗎?明顯是瞬移傳送法術,只是不知道傳出的範圍有多遠。

    書生夜白深吸了兩口氣才緩下了情緒,手一揮道:「搜城!」

    只要他們還沒逃出城,總有一線圍堵的希望!但是另五人怎麼辦……

    等他回過神來再看時,才發現壞壞的蠍子等人已經悄悄的溜了出去,走在最後的一點也不帥還衝著他比了個中指,惱羞成怒之下,立刻就喊人緊跟著他們,等到了城外再追殺。

    花少聽見,夾一筷菜,慢慢吃著:「這麼大費周折的追殺幾個人,你不嫌累啊?」

    書生夜白一聽,眼神冷了下來,但臉上反倒浮出了淡淡的笑,望著花少道:「沒想到你還這麼顧念舊情。怎麼,是不想看見他們死嗎?要真不想,你說句話,我倒是可以放他們一馬。」

    花少沒搭理他,繼續喝酒吃菜,過了一會才道:「你隨便,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們都是九影的護法,你要想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殺了他們,那簡直不可能。還有,九影不插手私人恩怨,但你這是行會恩怨,南宮莫要是找了人反殺過來,你自己掂量掂量。」

    一席話,說得書生夜白開始皺眉沉思。只要能滅了九影,他不怕付出代價,但是這代價可大可小,硬拚是最愚蠢的行為,在削落別人的同時,也在耗損著自己的力量,這些,他在《江湖》裡已經嘗試過了,不想再試,何況這兩天還要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要沉住氣,不能在關鍵時刻亂了自己的陣腳!

    他心裡一凜,深呼吸兩次,徹底冷靜下來後就在行會頻道裡下了停止追蹤的命令,這才笑道:「賣你個面子,這次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花少抬眼斜瞟他:「我不領情啊!我又沒請你放過他們,要殺要放都是你的事,你才是行會會長。」

    書生夜白看著他不羈隨性的坐姿,斜飛的眉,微醺帶薄醉的眼眸,眸光裡亮晶晶的彷彿晃著星光和月光,還真是帥得不一般,難怪遊戲裡有那麼多女玩家為他傾倒,剛才優雅薔薇說自己比不上他,他原本還生氣,但此刻看見這張臉,的確有點自慚形穢。

    不過這不代表他不生氣了,而是更氣,拉攏花少進行會,還給了長老的職位是看在他跟南宮莫是死對頭,又對九影的情況瞭如指掌的份上,但是沒想到這個人如此難纏,幾天接觸下來他就發現,花少這種人根本沒辦法小恩小惠來收買,你要從他那打聽什麼,得拐彎抹角不說,還得候著他高興,他高興時就說兩句給你聽聽,不高興時,連多哼一聲都欠奉,直接拔腳走人,搞得他此刻還得暗自掂量掂量,會不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別到時沒探清九影的情況,反被花少把自己行會的老底給摸走了。

    不提書生夜白在那裡焦慮頭痛,且說離朱和夜唱被請與戒指傳送到了流光幻境的入口處,剛一抬眼,就瞧見流光道人滿懷希望的望著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夜唱搖頭:「沒有。」

    「那你們——」

    「路過,看看你不行嗎?」離朱笑吟吟接一句:「看來你身子骨挺好,那沒事我們走了。」

    流光道人怔怔的望著她,似乎正在分辨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離朱有點等不及:「麻煩你,送我們出去。」

    如果這時從前那種電腦網游的話,他們此刻就能看見流光道人頭頂冒出一個對話框,框裡顯示出「……」這樣的字符,但目前他們只看見流光道人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半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你們……」

    「嘿嘿,就是試一下戒指裡封存的法術好不好用。」離朱笑著,順便拍一個馬屁過去:「現在試過很好用,那下回找你就不怕出什麼問題了。快送我們出去,反正你都有幻出幻境的大法力,送我們出去就是動動小指頭,再輕鬆也沒有了。」

    話說完,她想起了什麼,又忙道:「等等,今天我送進來那三個人,現在闖到那一關了?」

    流光道人看來是個老實仙人,被她說得哭笑不得,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她的問題:「那三個人是你們送進來的嗎?」

    口裡問著,他心裡存想,半晌才道:「他們進的橙門,目前才完成十個任務,速度慢了點,不知道有沒有毅力堅持下去。」

    話雖這樣說,心裡不由有點感激,看來沒有尋錯人,這兩人還真把她交待的事放在心裡了,甚至還找了人過來闖幻境,讓他的心願又有了兩分實現的希望。想到這裡,流光道人有點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沒多想,就從袖子裡摸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這符你們權且收下,到了那性命攸關之時,不妨拿出來一用。」

    見他說的誠懇,離朱不禁好奇起來,低頭看時,才發現他給的是三張絞成小人形狀的符紙,上面用硃砂寫滿了天書般的符文,要用觀察術才能識辨出來,是從來沒見過的替身符,單聽名字,就能想到其價值,心裡一喜的同時,不由自主道:「我們兩個人,你給三張符,怎麼個分法?難道還能一人分一張半的?」

    夜唱忍著笑,在旁附和:「分我上半身好了。」

    沒想到一時好心,送東西還送出怨來了。流光道人被他們這一說,臉皮隱隱紅了一下,連忙又摸出一張符出來:「拿去拿去……」

    離朱還在討價還價:「四這個數字多不吉利,再添兩張啦。」

    「沒有。」這次流光道人有點惱了,甩甩袖子背過了身去。

    離朱剛想再說,誰知眼前景色忽然變幻,竟是已被那流光道人給施法傳到了山崖之頂,此時看看手裡捏的四張替身符,這才笑起來:「這NPC怎麼這麼老實的,我只是怕以後被人追殺時,經常要用青玉戒傳到這裡,所以才拍拍他馬屁,提一下小眼他們,誰知道他立刻就送東西了。」

    真是很意外,這遊戲裡的NPC多半都摳門的,這麼主動給東西的不多,不過想想任務難度,又覺得多拿幾樣也是不夠,離朱心裡不覺有點矛盾起來。

    夜唱笑道:「反正任務掂量著做,有東西送就拿,沒有就算了。」

    「嗯。」離朱點點頭,遞過兩張替身符給他,笑道:「其實今天要不是怕蠍子他們擔心,我都有點想故意走出酒樓,看看書生夜白到底埋伏下多少人,殺兩個,試一試劍再走也不遲。」

    她那是有遁沙在手,有恃無恐,即便陷入了戰鬥狀態,想要脫身也不會難的。

    夜唱剛要接話,私聊頻道就被南宮莫接通了,風急火燎道:「趕緊,你和離朱都打開行會聊天,有急事。」

    能讓南宮莫急成這樣的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事,夜唱示意離朱打開行會聊天頻道後,就聽見南宮莫在那裡喊道:「行會頻道現在禁止聊天!重複一次,行會頻道現在禁止聊天,說無關話題的,警告一次後直接踢人,請大家相互轉告。」

    離朱與夜唱對望了一眼,隨即又聽見南宮莫繼續喊道:「在線的人都趕到暮色荒野,如果誰有沒在線玩家的聯繫方式,就打電話統統喊上來。隊伍按從前分配好的方式來組,組好隊後趕到集合地點,跟好自己的堂主,堂主跟好護法。」

    他一邊在會裡重複著這條信息,一邊遞了組隊邀請給夜唱和離朱,隨後把隊長的位置交給了夜唱,抽空在隊伍頻道裡說了句:「你組,你等級高,盡量把護法都組進來。」

    等級高就能多組人,夜唱對行會裡的人士職位清楚地很,都不用看成員名單,直接就把剛剛才與他們分手的玄音、優雅薔薇、一點也不帥、煙雨朦朧色、壞壞的蠍子等都組了進來,隊伍還沒滿,還有幾個護法沒有上線,夜唱就先空著那兩個位置沒有理會,隨即召出靈獸畢方,與離朱一起騎乘上,往暮色荒野趕去。

    這時,他們才聽見隊伍頻道裡有玄音問了一句:「已經刷出來了?」

    南宮莫沒空回答,倒是優雅薔薇回了一句:「刷出來了,剛才我這邊的會員報上來的,聽說有兩個行會已經趕過去了,我們速度得快一點。」

    離朱閉關了很久,沒有關注過幻境之外的事情,但到底玩了挺久遊戲,憑經驗也能估摸出他們說的大概是刷新出來的BOSS,再回想起玄音之前在行會聊天裡說過一句,過兩天會裡可能有活動,也就不覺得意外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凶獸檮杌

    飛往暮色荒野的途中,即便不發問,單聽聽行會頻道裡的佈置,再看看世界頻道裡的聊天,離朱也弄清楚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是與修復天柱這個任務有關,每完成一定的修復量,參與任務的玩家們就會得到有妖獸鬼魅來侵襲阻撓的提示,其後的三天內,世界地圖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隨即刷新超強BOSS,要趕在此BOSS抵達不周山前將之攔截擊殺,否則修復到一半的天柱被毀,就需要再重頭修起。

    這已經不是頭一次刷新BOSS了,但上回刷新時,離朱和夜唱還在流光幻境內,沒有關注過外界的事情,雖然有聽雪夜聽箏提起過兩句,但她說的不詳細,他們只知道BOSS最後似乎是被弒月堂搶殺了,爆出來什麼東西也不得而知,不過離朱此刻有點懷疑,壞壞的蠍子偷到手的無暇,也許就是其中的一件。

    剛想到雪夜聽箏,就聽見她在行會頻道裡說話了:「怎麼沒人說話?好安靜。」

    沒人回答她,只聽見南宮莫道:「行會頻道禁止聊天,雪夜聽箏警告一次。」

    還真是不徇私情哪!

    離朱連忙私密了雪夜聽箏,把事情簡略告訴了她,才聽見她在那頭恍然道:「我說呢,平時一打開行會頻道就吵得要死,這會居然安靜的詭異。對了,離朱你終於肯回九影啦?嘻嘻,那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了。要不,我現在就出來吧?我們剛才任務失敗了,又要重頭來過,好煩人呢!」

    「打通全部幻境才能出來!」

    「你們打BOSS我心癢……」

    「幻境裡有很多BOSS!」

    「沒有外面這麼熱鬧啦,小眼又笨得要死,還有公子白,太懶散了,根本沒有效率嘛,等打通全部幻境,都不知道要多久……」

    眼見暮色荒野已近在眼前,若是搶殺BOSS的話,雪夜聽箏此刻趕過來也來不及了,再說PK有風險,很容易掉級的,離朱也沒時間再多說,掛斷私聊頻道前就匆匆撂下一句:「不打完不許出來!」

    雪夜聽箏:……

    她身旁的小眼有神湊過來:「你在跟誰說話?」

    雪夜聽箏瞟他一眼:「不打完不許出去!」

    公子白看了看她:「這口氣還真像離朱……」

    雪夜聽箏得意的一仰頭:「統統都給我殺怪去!」

    公子白……

    這邊離朱和夜唱趕到暮色荒野,就見天空中有無數劍影縱橫交錯,看來得到消息趕來的玩家還真不少,不過這其中應該有一部分是沒有加入任何行會的玩家,跑來這裡純屬圍觀看熱鬧,而有行會的玩家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都守著同伴趕來集合。

    隊伍頻道裡南宮莫在問:「誰到了?BOSS真是檮杌嗎?」

    聽見這個名字,離朱心裡就是一凜。

    檮杌?傳說中與饕餮、混沌、窮奇並列的四大凶獸?

    她上回召喚過一隻饕餮,已經體會過其強大無比的威力,如果這檮杌也如此難鬥,想要殺掉,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心裡正想著,就看見下方的遙遠處,一隻巨獸甩了甩近二丈的長尾,如同鞭子一樣重重的抽在地上,擊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那就是檮杌?

    再飛近點,就能瞧見這巨獸的體型有點像老虎,但是身上長著犬狀的長毛,足有二尺來長,最詭異的是腦袋上那張人臉,五官俱全但眉目森然,唇邊還有長長的獠牙呲出,看上去極凶殘嗜血的樣子。

    夜唱忽然止住畢方的前行:「再靠過去就要被發現了,先停一停吧。」

    不單是他們,其他玩家也圍在附近的天空上,看去蠢蠢欲動,但一時半會還是沒有人敢衝上去。

    離朱的目光在人群裡一掃:「你們一會打算讓誰上去拉怪?先組進來,說話方便點。」

    南宮莫接道:「組月下龍和朔,會裡就他們兩個蘊土派的等級最高,裝備最好,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扛住BOSS一擊,如果被秒殺的話,問題就大了。」

    「上回呢?」夜唱一邊組人,一邊問道:「你們上回殺的是什麼BOSS?能扛住嗎?」

    回答的是剛進組的朔:「上回出來的是窮奇,身上掛滿各種輔助法術,再吃點提升屬性的食物和藥品能扛住一下攻擊,不過BOSS打出爆擊,氣血加不及的時候,還是要吞金元丹。」

    這時煙雨朦朧色也趕到了離朱和夜唱的身邊:「過來領金元丹,我剛才把會裡的庫存和市面上能收購到的統統買了,但是不知道夠不夠。」

    說著話的同時,九影行會的其他玩家也陸續趕到了,都在南宮莫的身後,跟著負責的護法和堂主,按組隊模式分散而立。

    離朱粗粗估算了一下行會裡的人數,在線且趕到場的就算不足一千也有七八百,當然,如果這檮杌與饕餮一樣強大,這點人都不夠BOSS塞牙縫的,但若是與上回的窮奇實力相當,應該就能拼一下了。

    除此之外,最讓她頭痛的是附近那一大群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的玩家,遊戲裡殺小BOSS還有個先來後到的不成文規矩,如果已經有人在殺了,其他人看見了一般也不會去搶,可是殺這種稀有的BOSS,沒有謙讓這一說,光明正大的來搶殺的,背後捅暗刀子的,還有搗亂的,簡直防不甚防!

    不說離朱,單是書生夜白此刻也在頭痛,依照上次打窮奇的規律來推算,這檮杌要兩天後才刷新,因此他還很悠閒的想算計離朱和夜唱一把,順便損損九影的實力。這時回想一下,卻連腦門上都在滴冷汗,幸好,剛才沒有跟他們起衝突,否則殺BOSS的時候,這兩個人不跟他拚命才怪!但就算是現在這樣,他也不能保證一會九影的不來攪局。

    上一回,他使了點小陰謀,找了幾個行會聯手,硬是從九影手裡把打了一半的窮奇給搶了過來,後來發現這樣挺不合算的,BOSS爆出來的東西再多,不能獨吞,分一分的話,到手的也就沒兩件了,再說南宮莫這次一定會吸取教訓,說不定也找了別的行會聯手,要是一會真搶起來,大家都別打BOSS了,乾脆集體PK,先殺出個勝負再說……

    想到這裡,他心裡一跳,倒回去把細節在心裡反覆過濾二三遍,越想越覺得先PK再殺BOSS的辦法其實行得通,再轉頭跟身邊的心腹商量兩句,就定了主意。

    三分鐘後,整個服務器的玩家都聽見了全服公告——

    「大家好,我是弒月堂的會長書生夜白,此刻正在暮色荒野,面前有一隻稀有BOSS,檮杌。我身邊已經到場的玩家非常多,我想不用多解釋,大家都知道在這種一團混亂的情況下藥殺BOSS會遇到多少問題。為了避免在搶殺BOSS的過程中造成過多傷亡,我建議所有想殺BOSS的行會,都派出三名高手來公平切磋,直到選出最後的獲勝組,他們所在的行會就可以獲得優先屠殺BOSS的權利,其他落敗的行會請甘心認輸,可以旁觀,但不能上去搶殺。」

    此公告一出,在場的玩家頓時都嘩然起來,有猶豫的,有反對的,有贊同的。

    自恃行會實力強大,想殺BOSS又害怕別人來轟搶的人,覺得書生夜白這個提議不錯,唯一顧慮的就是派出去的三名高手會落敗,那麼不是連拼一把的機會都沒有了?但是如果能獲勝,能在不受到干擾的情況下殺BOSS,他們很樂意,因此一時猶豫住了。

    還有一些小行會,自身實力太弱,殺不了BOSS,可是想著混水摸魚,等著別的行會殺得差不多了再上去轟搶,說不準就能佔個便宜,搶殺到BOSS,但他們也需要考慮跟大行會火拚,究竟是不是人家對手的問題,別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才是倒霉,於是一時間也做不出決斷。

    至於沒有加入行會的玩家,反對或贊同聲喊得最響的就是他們,反正原本就是來看熱鬧的,知道就算走了狗屎運,等著BOSS要死的時候上去殺上一刀,搶到了BOSS,但是爆出來的東西也未必撿得到,就算撿到了,別的玩家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攜寶逃跑,於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顧著起哄,有熱鬧看就行,管他最後BOSS花落誰家呢!

    南宮莫這邊倒是心頭一緊,書生夜白能提出這樣的建議,必定是胸有成竹,可是他憑什麼呢?明知道九影這邊頂尖的高手不少,還有身居榜首的夜唱,他就能確定弒月堂能獲勝?除非,他有什麼殺招!

    那邊書生夜白瞧見自己一句話,其效果就彷彿往一鍋滾油裡傾了點水一般,頓時就炸開了,心裡非常得意,有一種真做了武林盟主,一言九鼎的快感,但他還是不敢大意,緊接著又花了五千兩黃金,再次使用了全服公告頻道——

    「我提這個建議只是不想看到大家辛苦練起來的級,在搶BOSS的過程中,莫名其妙就降低了,不是想要出什麼風頭,來個語不驚人死不休。大家可以想想,在遊戲裡搶野外BOSS、搶仙府、搶上回的兇手窮奇,哪回沒有大量玩家因此而損失了等級和裝備?最後得到的補償,夠彌補這些損失嗎?」

    他沒有為了省錢把話一次說完,而是留了思考的餘地給玩家。

    要說這番話,很多人聽了都是心有所感。大行會搶到了BOSS,搶到了爆出的裝備,但是損耗掉的藥品,還有在搶奪過程中PK損失掉的等級,這些都不是區區幾件極品裝備可以彌補的,而沒搶到BOSS,一點補償都沒得到的玩家更是佔了大半,此刻回想一下,真是不太值得。

    混在人群中,一直在偷偷覷探離朱和夜唱動靜的十月蕭蕭更是鬱悶,上回搶佔仙府,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哪?結果屁都沒搶到,反倒同幾個行會起了衝突,彼此翻了臉!這回他可不想再幹這種蠢事了,但是讓他附和書生夜白這個仇敵,他又不樂意,只好沉著臉暗自生氣。

    第一百一十九章不如PK

    有錢像書生夜白這麼發全服公告玩兒的人不多,玩家們的意見,除了口頭喊喊外,就只能不停的刷世界頻道了,當離朱看到世界頻道裡贊同聲居多的時候,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有鬆了口氣的成分在內,但更多的是警惕。

    夜唱在她身後輕聲道:「看來某人是胸有成竹哪!」

    離朱疲憊而不客氣的靠上去,拿他當肉墊子:「真要公平PK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最多願賭服輸,怕的,只是他又玩陰的,而且想想好笑,下面蹲著一隻BOSS,大家討論的不是怎麼打,而是誰有權利來打。其實,真分出個勝負來,僅憑一個行會的力量,能不能殺掉BOSS還難說呢!」

    夜唱聞言心裡一動:「他打的難道就是這個主意?」

    「什麼?」離朱脫口問了一句,想了想,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笑道:「看來他也是個賭徒。」

    夜唱一笑,目光望向弒月堂行會所在處:「一路看下來,書生夜白的野心不小呢!對他來說,恐怕目前保留實力,提高在遊戲裡的知名度才是最重要的事,賭一把沒什麼不好,就算輸了,他也沒什麼損失,最多不殺這個BOSS,再說BOSS掉裝備有好有壞,全憑運氣,就算掉的裝備真入了他的眼,他也可以想辦法花錢買,或是找人堵殺拿到裝備的人,還怕到不了手?」

    離朱側頭想了想,除了陰險之外,她沒有任何其他詞彙可以拿來評價書生夜白。

    就在此時,書生夜白的聲音再次在全服公告裡響起——

    「我的提議裡排出了那些無行會玩家,有些人可能覺得收到了輕視,但我沒有輕視人和人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希望大家理解,這種級別的BOSS,不是一個小隊或是單人就能擊殺的。當然,自忖能組到滿八人以上強力隊伍的無行會玩家,也歡迎你們挑出人選來參加切磋。我的話就說到這裡,大家要是覺得不可行,那聽過笑一笑就算,要是覺得可行,請想參加切磋的行會會長私密我,我們迅速定出一個可行的切磋規則,不會耽誤大家太多時間。」

    話說出來,聽在不瞭解書生夜白的玩家耳裡,覺得這人還真是考慮周全,挺有一統大局的領導才能,怪不得弒月堂的規模能發展得那麼大。離朱則是覺得可笑,遊戲裡這麼多玩家,這麼多行會,要是某些人存心找樂子,不管合不合適都來切磋一下,估計等BOSS把天柱毀了,這裡還沒理出個切磋名單來。

    南宮莫在隊伍頻道裡問:「你們覺得如何?」

    夜唱想了想:「你決定吧,如果同意他的提議,也別切磋了,直接PK一決生死!」

    「我也是這麼想的。」離朱一笑,切磋?切磋點到即止,死不了人的,誰想上來玩一把都可以,反正輸了也沒有什麼損失,不如就PK吧!死一次掉一級,應該能夠排除掉許多想來湊熱鬧的人。

    隊伍裡其他人聽他們一說就明白了問題的關鍵,自然沒有異議,但南宮莫還是很民主的在行會頻道裡徵求了一件,這才徵求了一件,這才使用了全服公告,很簡短的一句話:「別切磋了,PK吧!」

    世界頻道裡有一瞬間的靜默,隨即玩家們就開始不停的刷屏叫好,同樣是看熱鬧,PK自然比切磋刺激,原先那些躍躍欲試著想去切磋兩把玩玩的,多半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同意只PK不切磋的話,雖然有點遺憾,但是能看到的戲更精彩,猶豫了片刻也就跟著哄然叫好起來。

    書生夜白見南宮莫一呼百應,幾乎把他之前出的風頭全搶光了,心裡自然不樂,但他清楚這麼一來角逐的時間會大大縮短,解決了他之前擔憂萬一時間拖太長,玩家們耐心耗盡了會不會丟他臭雞蛋、爛西紅柿的擔憂,因此也提不出什麼反對意見,只得同意。

    既然是PK,也沒有什麼條條框框的限制了,只是殺到不死不休而已。

    檮杌哪裡知道頭頂上方那些玩家們的唧唧歪歪,已經爬走很遠了,正在往天柱的方向努力前行。

    空出來的地點,自然就是PK的場地,玩家們很自覺的盡量退後,退到視線所能及的最遠處,在半空中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將參加角逐的玩家都圍在其圈內。

    不斷有人加入,天空中劍芒縱橫來去。

    九影這邊參戰的自然是離朱和夜唱,另有一人,眾推的是朔,一來因為她等級夠高,在排行榜上高居第九,二來離朱和夜唱都是主修攻擊型的玩家,在PK的過程中需要有高防的蘊土派玩家來牽制對手。

    當他們三人駕馭著畢方和飛劍御空到場中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離朱和夜唱身上那一襲臨風飛揚的血衣。那紅紅得刺目,紅得囂張,其它顏色與之一對比,立刻黯然失色,於是兩人駐立空中,越發顯得鶴立雞群。

    參加角逐的都是高手,高手雖然常開殺戒,但不像離朱和夜唱兩人成天都紅著,以至於玩家們看見紅衣裳,下意識的先要辨一辨是不是PK榜上的血衣羅剎,等當真認出離朱的面容時,圍觀的玩家們噤聲,其它的參戰玩家們則是倒吸一口涼氣,御著飛劍集體退出半丈遠。

    的確,離朱等級不是遊戲裡最高的,但那一身殺氣凜人,何況身後背的一把劍不知是什麼屬性,只看見紅光透天而起,濃的有若實質,只要稍稍有點眼光,都能瞧出劍的品質絕不一般。她身旁的夜唱背負的也是同樣一把劍,只是那光卻是清藍清藍的,此時兩道紅光與藍光交匯在一起,再映襯著飛劍的亮芒和畢方的火影,這兩人只剛亮相,就已先聲奪人。

    書生夜白看見他倆,瞳孔就猛縮了一下,轉頭問身旁的何處無芳草和單戀一枝花:「你們兩個到底行不行?」

    何處無芳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樣子:「沒問題。」

    單戀一枝花順口接到:「別擔心,一切都包在我們身上。」

    「可是他們的裝備看上去不錯,還有我的無暇……」想到被盜的無暇,書生夜白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很擔心夜唱那不用施法時間的三招法術放出來,無人能扛下。

    旁邊也有弒月堂的玩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湊過來幫著出主意:「會長,要不提議一下,PK的時候禁止用法寶。」

    附近聽見這話的人都齊唰唰的轉頭去看那出餿主意的玩家,目光裡寫滿了赤裸裸的鄙視!此人白癡啊,玩這款遊戲拼的就是等級和裝備,操作就算再好,沒有這兩樣撐著也很吃虧,何況眼下是PK!他幹嘛不直說讓大家都脫光了裸著打,最好還要挑出等級相同的,一律使用同屬性武器,還不准召喚靈獸,不許吃藥!

    書生夜白「哼」了一聲,眼睛只望著天空中那兩襲血紅的身影:「你們去吧!」

    單戀一枝花提醒他:「還差一個人。」

    書生夜白轉頭看看,瞧見花少合著雙眼,懶洋洋的躺在飛劍之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心裡頓時就覺得不舒服起來,顧不上考慮他等級不是特別高的問題,直接就問道:「花少,你去?」

    「隨便啦——」花少打了個呵欠:「不過輸了可別怪我,死了你還得賠償我的等級和裝備損失。」

    他說著,直接御劍上了場,根本就不給書生夜白考慮反悔的時間。

    從來沒見過如此憊懶的任務,書生夜白只好無奈的笑笑,就當是探探花少心裡究竟是怎麼盤算的吧。他緊接著就使用了全服公告,提醒想要上場的玩家們抓緊時間,三分鐘後PK就開始,沒有規則,只需要每回挑戰的對手都不相同就可以,一直淘汰下去,拼出最後的獲勝方。

    悲劇的是,他話一說完,不但沒有人繼續上場,原本參加角逐的玩家反倒散去了三分之一。原因無它,除了離朱和夜唱外,他們還看見了太多被各個行會招徠而去的等級榜有名人物,心裡掂量一下,算了,別到時BOSS沒搶著,自己先光榮犧牲,還不如趁著沒打起來,先溜為妙。

    剩下三分之二的玩家們也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裡鬱悶得不得了,有點後悔來攪這場局了。從安全至上,保留實力的角度來考慮,當然是挑水平較次,等級比較低的隊伍來殺,才能保證自己堅持的時間久一些,但是偏偏每個人都很理智的知道,最適合的方式使用車輪戰術把最強的對手先耗死。

    很矛盾的心理,大家都不像上去當先死的出頭鳥,但要是人人都只顧自保,那也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還沒想清楚要怎麼辦,書生夜白這個燒錢的傢伙又用全服公告喊了一聲:「開始吧!」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收了飛劍,遣回坐騎,停立到地面上來,但就是沒有人動手。

    再等半分鐘,還是沒有人動手。

    圍觀的玩家們已經焦躁道不耐煩了,開始齊聲呼喊,喊的自然是自己支持的玩家名字,離朱很意外的聽見了花少的名字,轉眼在人群裡掃了掃,這才瞧見了花少,他還是那樣懶散的笑著,目光注視之處,卻是他自己的腳尖。

    夜唱也瞧見了花少,對著離朱點了點頭,又向朔道:「注意了,我們背對背站立,這樣防守起來容易一點。」

    話音剛落,參戰的其他玩家已經被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呼喊聲鬧得熱血沸騰了,一衝動,不再計較利弊得失,召出靈獸,瞅準離自己最近的隊伍就相互PK起來,而花少也終於抬起了眼,很準的找見了離朱和夜唱站立的位置,執著邪火銀鉤就衝了過去。

    他身後的何處無芳草和單戀一枝花皺眉對望了一眼,來不及阻止,只好無奈跟上。

    第一百二十章被動相對

    花少的等級雖然不太高,但身為御風派玩家,速度還是非常快的,須臾間就已經衝到了離朱和夜唱的面前。

    離朱的反應也快,雖然怔了一怔,但還是使用了法寶碾香,將花少暫時昏迷住了,這時夜唱已經對著何處無芳草刺出了一劍,而朔顯然也是猶豫了一下,繞過花少,接住了單戀一枝花。

    很頭痛的事情,總不能真往花少身上刺一劍吧,這不是掉不掉等級的問題,而是這一劍刺下去,大概往日的友情就算真的煙消雲散了。離朱搖搖頭,讓烏鴉吉祥盡力用詛祝拖延住花少,自己則帶著黃油去幫夜唱,先聯手攻擊,解決掉一個再說。

    只是她一劍刺中何處無芳草時,打出的傷害值低得讓她有點訝異。

    高屬性的神品劍,高邪惡值附加的10%傷害,還有魔尊稱號增加的20%傷害,如果對方等級不夠高的話,她一劍下去甚至可以秒殺的!怎麼可能只打出這樣的傷害?

    夜唱在隊伍頻道裡說:「小心這個人,有點古怪。」

    話音剛落,離朱已被反傷了一下,傷害遠比剛才打出的要高得多,氣血往下降了小半截,她立刻改攻為守,謹慎起來,但是黃油才不管對手古怪不古怪,反正沒有得到主人不允許攻擊的命令,後腿一蹬就跟球一樣猛然衝撞了過去。

    這一次,何處無芳草身上飄起的傷害屬於正常值了,但是看他臉上的神色,彷彿很訝異一般,盯著黃油的目光也十分戒備,甚至把帶在身邊的兩隻靈獸都呼喝去對付黃油了。

    趁著何處無芳草走神的當兒,離朱又是一輪快攻,夜唱則伺機開始施放單體攻擊法術,頓時就攪得他有點手忙腳亂起來,再怎麼躲,總會被擊中兩下,不過傷害數值照舊低得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

    真的很古怪,有點被困在花海幻境裡越級打怪的感覺,離朱皺皺眉,一招靜影沉璧出手的同時,忍不住道:「他的等級好像有點問題。」

    夜唱打出一招炎焰術,將何處無芳草逼退三步:「也許是五行相剋的問題?」

    離朱想了想:「不可能,黃油沒有用法術攻擊,不可能有這樣明顯的相剋效果。」

    那就只能是等級問題了。

    他們打不出高傷害,是等級比何處無芳草低,而黃油的等級遠高過他們,能打動就不奇怪了。覺得不解,只是因為夜唱已經佔著等級排行榜榜首的位置了,無法想像還有誰的等級能比他還高。

    等級排行榜不會騙人家,但夜唱抽空丟了觀察術過去,得到提示:此人的修為比你略強一些,最好不要招惹他。

    離朱皺了皺眉:「大概他身上有什麼暫時提升等級的法寶吧!」

    就算這樣也沒關係,他們都是習慣越級打怪的,越級跟高等級玩家PK,雖然比打怪難一點,但稍微注意一下,只要別被對方接連傷到,慢慢殺,也能殺死,所慮的只是烏鴉吉祥的詛祝成功幾率,此刻它若是不能一直困住花少,他們會很被動。

    幸好烏鴉吉祥看見花少這個舊識很興奮,雖然不明白主人為什麼要困住他,但是對「醜男」,它是不會嘴下留情的,咕嚕嚕的吐出一串詛祝,失敗率再高,總也有幾次成功的,每當花少重獲自由,想要行動的時候,總會覺得身體一沉,又不能動了。

    單戀一枝花的等級與朔差不多,只是高攻打出去,面對高防的朔,也造不成什麼大傷害,一時間誰也殺不死誰,只好彼此纏著不讓對方施放法術,就在那耗著。

    磨的時間久了,何處無芳草漸漸著急起來了,雖然早聽過夜唱和離朱的能耐,但他一直認為這兩人不過是仗著級高裝備好,操作不至於像別人傳的那麼強,只要等級和裝備能壓過他們,PK起來應該很輕鬆,可惜事實偏偏與他的料想不同,此刻被逼得手忙腳亂的反倒是他這個等級高的,他很清楚,若不是先前吃了暫時提升等級的丹藥,又有兩隻靈獸勉強牽制住那只攻擊高得出奇的貓的話,他早就已經死在亂劍之下了。

    人一著急,原本準備留著壓箱底的殺**手鑭就不得不提早拎出來了。

    何處無芳草拼著被刺上一劍,也要從儲物腰帶裡摸法寶,那是一隻紫金葫蘆。他拔開塞子,從裡傾出一把紫金砂,揚手就朝著夜唱和離朱撒了出去——

    夜唱和離朱只覺得眼前景致一變,原本蒼茫的荒野竟然瀰漫起了一層紫裡帶淡淡金光的詭異霧氣,四周陡然安靜了下來,再聽不見聲如狂潮的呼喊,也看不見除了對方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離朱心裡一驚:「這是什麼?」

    夜唱持劍將她護住:「小心點,也許是迷惑心神的幻境。」

    話音剛落,他左後方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把薄***的刀,在他腰上迅速的劃拉了一刀後就立刻消失不見。沒有**正著的攻擊,還有極其刁鑽的詭異角度,都讓人壓根沒辦法閃避,就連最警覺的黃油,也只是剛弓起身子,還沒來得及出擊,就看見那刀消失不見了。

    刀是何處無芳草的,離朱看清的同事心裡頓時一凜,知道這種對手能看見自己,自己卻看不見對手的情況很難應付了,連忙在隊伍頻道裡喊:「朔,你現在看得見我們嗎?」

    朔與單戀一枝花纏鬥得正緊,聞言分神看了看,見夜唱和離朱身周浮起一層淡淡的紫金色光芒,立刻皺起了眉頭:「那人貼近了你們身後,你們怎麼都沒反應?」

    她這一說話,立刻被單戀一枝花的法術攻擊給砸到了,只能吃了金元丹補回氣血再伺機反擊,但是就在這時,失去了烏鴉吉祥控制的花少已經能動了,趁機召喚出了靈獸九尾靈狐的同時,邪火銀鉤也已經橫刀了朔的眼前。

    「花少你——」邪火銀鉤是以前見慣的,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武器,但是躲已躲不及,被那邪火銀鉤在頸脖要害處劃了一下,立刻就被打出了爆擊,剛回復滿的氣血,下去了一小半,緊接著單戀一枝花與九尾靈狐聯手出擊,要不是朔的PK經驗還算豐富,關鍵時刻用了土壁術估計這一輪攻擊她很難承受住。

    好在離朱和夜唱得了朔的提示,已經凝神在防備身後了,等那握著刀的手再次出現,就立刻被離朱的碾香給定住了,隨後憤怒的黃油,鬥雞狀的畢方和暴躁的吉祥集體衝上去對著那手一頓痛扁咬啄,就連夜唱都用了早先封存在腰佩無暇上的三招群體怒焰濤天術,只不過他也因此而消耗掉了一把小回靈丹,否則靈力完全不夠用。

    熊熊的烈火滔天而起,不但焚盡了那霧氣,還連帶著一波波蔓延出去,將單戀一枝花和花少都被波及到了。

    夜唱曾在仙府大戰時用了一招怒焰濤天,一招秒掉幾十個人,此時對手的等級雖然高了,但他們還是沒辦法一次接下三招怒焰濤天,何處無芳草和他的兩隻靈獸先死了出去,爆出兩間裝備和一小堆丹藥,可惜的是沒掉那紫金葫蘆,緊接著單戀一枝花與花少也同時掛掉。花少運氣背了點,把邪火銀鉤爆了出來,不過單戀一枝花也沒比他強多少,把一雙仙品且已經精練至+9的鞋子給爆了出來。

    不過,當眼前迷霧散開,火焰盡熄之時,愣住的倒是離朱和夜唱兩人,夜唱出手的時候是特意往波及不到花少的方向出的招,卻沒有想到他已經從烏鴉吉祥的詛祝中脫困而出,上去攻擊朔了。

    這樣一來,他彎腰下去撿起那對邪火銀鉤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滋味。玩遊戲這麼久,從沒有跟朋友PK過,最多也就是平時切磋了玩,可是現在……

    掛回城之後,花少垂著眼在復活點站了片刻,隨即就被書生夜白接通了私聊頻道,那頭傳過來的聲音裡分明帶著點怒氣:「你最初為什麼一直站在那裡不動?」

    離得遠,烏鴉吉祥的詛祝他自然聽不見,離朱的碾香他也沒有見識過,只當是花少不願意下手,心裡燃起了被人算計的憤怒。

    花少翻眼看了看天:「這種白癡問題不要問我行不行?你自己上去跟離朱打一次不就知道了?還有,托你的福,如果不是你那塊無暇玉珮,我也不至於直接就被秒殺掉!所以你最好想想怎麼彌補我的損失。」

    書生夜白:……

    想了又想,他丟下花少沒理會,準備去問問另兩人當時的情況,誰知何處無芳草搶先接通了他的私聊頻道,著急道:「老大!最後一顆飛仙丹掉了!」

    一聽這話,書生夜白的唇角立刻抽搐了一下,差點想要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飛仙丹,就是能在半個時辰內,在自身等級的基礎上暫時提升20級的好東西,那是會裡一名藥師耗費了無數珍奇草藥才煉出兩顆的絕品丹藥,原本想著用掉一顆來對付這場PK,剩下的一顆,打BOSS檮杌的時候用,誰知竟然就被這個蠢貨給爆了出去!

    想到這裡,書生夜白不由就對何處無芳草恨得牙癢癢起來,如果不是他此刻不在自己面前的話,都想提劍狠刺他兩個窟窿了!本事既然這麼爛,那上場前還打什麼包票,說什麼沒問題的話?但凡他露出一丁點怯意,都會考慮一下讓他把飛仙丹交出來,不會想著讓他帶著丹藥上場,萬一撐不住的時候讓單戀一枝花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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