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上天堂,總有人下地獄
我卻在人世間靜靜腐朽,卑微如塵
下水道裡的美人魚在歌唱
期待著好運,和更多的風暴
命運的十字路口
你的腳步輕盈如貓
你的視線熾熱如火
【夢裡的男女】
深夜。
明夕在夢裡皺緊了眉頭。夢境裡的黑夜,彷彿被魔法禁錮一般的黑夜裡有了具象的場景。
那是一個年輕時尚的男人,他似乎要參加一場聚會,正在鏡子前整理這衣領。
這個夢混亂而晦澀,場景凌亂,彷彿坐著火車穿越黑暗的山洞,偶爾通過車裡暗淡的燈光看到火車洞牆壁上的畫像。
明夕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神色陰鬱的獨自開車回家。路燈在夜空裡,影子拉的老長,彷彿白色的故那個帶。
畫面黑了下來,明夕聽到了爆炸聲。
然後,她聽到了奇異的腳步聲,那聲音極輕,每一下卻都敲在了她的心上。
明夕睜開眼睛,修道了若有若無的玫瑰的香氣。月光洩入房中,柔軟而輕盈。出那個臉微動,被風拖著飄向花園,如同記憶裡的風箏。
明夕下床,穿著拖鞋下樓,她突然很餓,想再廚房裡找找可以吃的東西。她穿過黑暗的客廳,走進廚房,打開燈。雪白的燈光燦爛如白晝。
明夕打開冰箱,找到了一瓶鮮奶。餓的心慌的她一口氣將鮮奶喝光,整個原本有些並冰冷的身體也因此放鬆了下來。
她放下瓶子,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道人影。她,猛地轉過頭,看到廚房門口站著星黯。
他穿著黑色睡袍,俊美如神祇,神情慵懶,緩步走向明夕。他站在明夕的前面,唇邊是淡淡的微笑,「這麼晚還沒睡?」
明夕不好意思的笑了,「突然覺得肚子餓。」
星黯看著眼前的少女,自然的蛇女護手,擦了擦明夕的唇角,「這裡有牛奶。」
溫熱的手指,專注的眼神。在這樣的夜,突然令明夕心跳加速。
她後退了半步,「是嗎?你為什麼這麼晚都不睡?」
星黯眸色微黯,「夜晚是送靈師的工作時間。我的睡眠很少,也許是工作壓力造成的。」
明夕擔心的看著星黯,「也許你可以少接一點工作。畢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星黯不動聲色的靠近明夕,眼底卻是溫柔的光,「明夕,你是在擔心我?很久沒有人擔心過我了。」因為惡魔不需要別人的擔心,需要的是享受勝利的果實。人間的結界逼迫著他壓制了絕大多數的力量,這樣的壓制有時令他心情不好。尤其在面對著獵物的時候,他會缺乏耐心,只想著飽餐一頓。
明夕拍了拍星黯的肩,「這樣,你坐下,我幫你按摩頭部。我媽媽也有失眠的毛病,被我按摩後,她好了許多。只是,媽媽現在已經不在了」
星黯微楞,莞爾一笑,「謝謝你。」女人靠近他,往往希望得到一個吻或者更多。按摩頭部治療失眠,還真是第一次。
星黯坐在黑暗裡的沙發上,明夕特意洗乾淨了手,輕重適度的為他按摩頭部。她手法利落,手指纖細卻有力,因為打工,指間有些粗糙。
月光照了進來,虛幻而溫柔。
星黯放鬆了下來,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他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明夕的時候。埋藏在明家的棋子匯報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消息,一個惡魔和巫女的混血後代居然存在於世間。高級惡魔很難擁有子嗣,和人類誕下後代更是小概率事件。除非擁有珍愛,否則高級惡魔根本無法和人類誕下後代。而這樣的混血兒很可能只集成了母系的血液因子,沒有惡魔的能力。
星黯曾經在魔界圖書館的禁書部翻到過一本陳舊的書,書中說,惡魔和人類的混血兒很可能擁有一種禁忌的力量。強大到極致,甚至能夠封印惡魔和天使!
星黯對明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如今,天使和惡魔的戰爭處於膠著狀態,人家也成為了天使和惡魔的暗戰之地。
他殺掉了通過巫力之血來尋找明夕的親人,以遠親表哥的身份接近明夕,獲取了她的信任。
那枚戒指隔絕了其他惡魔的感應,但是,星黯沒想到,熾天使也找到了明夕。這令他的心因興奮而戰慄,他喜歡爭奪獵物的過程。
星黯早在明夕的媽媽死之前就來到了她的身邊,在暗處看著她的痛苦與悲傷,等待著一個最適合的時機,她是他從未遇到過得人類少女。彷彿路邊的野草,帶著極強的韌性。這樣的少女,可以成長到怎樣的地步?
明夕並不知道星黯的心思。
她的手指穿過星黯的發,發現他的頭髮在月光裡呆著隱約的細微的光。這個遠方表哥看似溫柔可親,心思卻藏在極遠極深的地方。
他卻是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旁邊的人。
明夕聞到星黯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玫瑰的香氣,彷彿還混合著其他的氣息,在夜色裡妖嬈。
星黯的聲音在夜色裡低低的迴旋,「明夕,如今的你有什麼願望嗎?」
「我希望能完成學業,也希望能幫到你。」明夕想了想,認真的回答。
星黯望著落地窗外的明月,「就這麼簡單,你沒有想過戀愛的事情?」
明夕愣了愣。她羞澀的笑了,「普通人也許不會接受可以看到鬼的我。或許」在哪個血色的夢裡,媽媽囑咐她,一定要隱藏自己的能力。媽媽說的能力是不是屬於惡魔的那一半?
星黯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或許你根本不應該去尋找普通人普通的生活。」
明夕的手指並沒有停,她只是淡淡的笑著,「我本來就是平凡的人。星黯,我媽媽她為什麼會被趕出明家?」她沒有忘記左肩延至心臟處得蝴蝶狀得印記。那印記潛藏在皮膚下面,一旦她憤怒就會浮現,久久不散。她的心裡很害怕,卻只能假裝平靜。
星黯眼底是玩味的笑意,「你媽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終於問出口了嗎?明夕,你到底知道多少呢?
明夕不安的問:「什麼樣的人?」
星黯的回答讓明夕鬆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巫力覺醒,你是明家找回的孩子。」
明夕喃喃的重複著星黯的話,「不重要了」
明夕還記得那個夢境。她看到媽媽跪在血泊中,抱著一個男人的頭顱。媽媽在流淚,唇邊卻是令人沉醉的溫柔。
媽媽對著爸爸的頭顱說,他殺死了你,卻無法把你從我的心中抹去。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有了你的孩子。
那個殺掉父親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