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報》報載:3月13日晚九點。本市海摩大劇場在上演名劇《曼佗羅》時,劇院頂部大規模塌陷。整個劇場只有一人生還。生還少女羅薇奇跡般地只有輕微擦傷,卻一直昏迷不醒。劇場倒塌事件的真相只有等待這惟一的生還者來揭開。
「慕容安同學,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學校的規矩嗎?」紫英學院的學生餐廳裡,一幕好戲正在上演。慣有的高年級同學敲詐菜鳥新生的戲碼。
「對不起,我是轉校生,所以不太清楚。你能告訴我嗎?」慕容安微笑。乾淨的微笑讓人心情都跟著平和起來。
為首的賀甲怔了怔,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這個……你應該請學長吃飯……菜也不必太多,十七、八個就夠了……」
「這樣啊……」慕容安優雅地拿起菜單,「只要十七、八個菜……」紫英學院的餐廳似乎是專為搶錢開的。這裡的菜貴得要命,哪裡去找十七、八道很便宜的菜呢?傷腦筋。
賀甲突然發現自己暴戾的氣勢不夠,開始努力把眼珠子往外突,「你快點決定!」他很習慣地去拎眼前這個有溫和笑臉的菜鳥的衣領。
慕容安的眼神開始積聚風暴,變得幽深難測,「你的手……」慕容安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碰自己的衣服。
「快點菜!」賀甲突然覺得天氣有些冷,他發現這寒冷的感覺來自眼前的男生,勉強地笑了笑,「七、八個菜就夠了!」
慕容安的眼睛直接和賀甲對上,賀甲覺得自己似乎要被吸進那眼睛的深淵裡一樣。
「好的。就七、八個菜吧。你請客。」慕容安拂開賀甲的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襯衣上的褶皺。
「……沒問題。小四,快去搬凳子。您請點菜。」賀甲笑容親切地招呼慕容安。
「什麼?我們請他吃飯??」小四張口結舌地指著慕容安。老大腦袋出問題了嗎?
「叫你去你就去!!」賀甲對著小四咆哮,轉過頭又馬上對慕容安微笑,「您可能要等一下。」
「沒關係,我可以等。」慕容安好脾氣地回答。
貴得殺人的菜一道又一道地擺上來。慕容安一個人悠閒地品嚐著。哎,他還是不太習慣和一群陌生人一起吃飯。特別是在那群陌生人把他當超級美女一樣死死盯著看的時候。
「謝謝款待,我要去報道了。」慕容安站起身來道謝,然後轉身離開。基本上,自己是個熱愛和平,不喜歡暴力的少年。
賀甲用很可愛的聲音說道:「您慢走——」他身後的人倒下一片。這如同皮卡丘的可愛聲音真的是出自他們那熊一樣威武的賀甲大哥嗎?
「……為什麼你會對那個小子那麼好?」有人忍不住問。
賀甲的頭轉了過來,臉上是極端恐懼的表情:「那個人,不是我們能惹的人。」他的冷汗一顆接著一顆地往下掉。有那麼一瞬間,自己所有的感覺差點就被那男生的眼睛全部吸走。
與此同時。在醫院昏迷長達12小時的劇場災難倖存者羅薇醒了過來。
「羅薇,你已經沒事了。你能告訴我們在海摩大劇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調查局的特派醫生海倫娜安撫羅薇。眼前的孩子顯然是被嚇壞了。
「你說什麼?」羅薇漸漸鎮定下來。她集中注意力看向眼前的金髮姐姐。
「海摩大劇場完全倒塌了。你……你是現場惟一生還者。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海倫娜輕聲問。
「什麼?我……我是現場惟一生還者?」羅薇覺得腦袋裡有一個瘋狂的發條在旋轉。回憶裡是倒塌聲和人的尖叫聲,還有奇異的鼓聲,似乎來自地獄的鼓聲。在無邊無際的恐怖畫面裡,有惟一一個溫暖的畫面。那是一雙眼睛!一雙可以把人的靈魂吸走的眼睛!
「不,還有一個人在那裡!他活著……是他救了我!!」羅薇激動起來,「他在哪裡?他在哪裡?!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自己必須找到那個人,那個讓致命的鼓聲消失的人。
把看過的報紙塞進垃圾箱,慕容安在初春的校園裡閒逛。紫英學院是個有很多綠樹的學校,是「它」隱匿和覓食的好地方。問題在於,怎麼在不驚動校方的前提下,找到並且制服「它」。
它不斷地成長,破壞力不斷地增大。劇場災難就是明顯的證據。在後果無法收拾之前,自己必須找到它!慕容安望了望半空中耀眼的太陽。夜晚是它活動的時間,現在它一定在它的秘密巢穴裡。妖氣指南針鎖定這半徑一公里的範圍。這樣的一個範圍,要找出它的秘密巢穴的確很不容易辦到。這時,慕容安靈敏的鼻子聞到了自己最愛的食物的味道。是新鮮的奶油蛋糕的味道。
「前面的人快閃開!快!」驚慌失措的聲音在慕容安的背後響起。慕容安鎮定地回過頭,看到了讓他今生難以忘懷的景象。洛襄像猴子一樣攀爬在巨大的蛋糕貨架上。失控的貨架正呼嘯而來。
「不會吧?」慕容安靈敏地一閃,右手搭上了貨架,借力打力往旁邊一帶。貨架猛地頓住。貨架上的洛襄卻很不幸地飛了出去。
「還好蛋糕保住了。」慕容安扶著貨架,滿足地歎息。
「我說,您能不能很有紳士風度地拉我一把?」草叢裡的洛襄說。明亮的眼睛有著太陽的活力。
「你還好吧?」慕容安注視著洛襄。
「非常不好。」洛襄覺得自己的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了。今天話劇社的茶會蛋糕由自己負責訂購。誰知道貨架的輪子居然會發瘋一樣旋轉,剛好呼嘯著衝向這段下坡路。
無可奈何地伸出具有紳士風度的右手,慕容安微笑說:「很樂意為你效勞。」
洛襄粘滿泥巴的手毫不猶豫地伸了過去。慕容安的呼吸都快停止了。那樣一隻髒手!
「你……」慕容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洛襄的身體內部有一股奇特的從沉睡中逐漸甦醒的能量!
「我怎麼了?」洛襄惡作劇地微笑。不詳的「咯吱」聲突然傳進洛襄的耳朵。她看著慕容安的背後,驚恐地瞪大眼。
滿載奶油蛋糕的貨架在慕容安的手離開以後,又開始了它瘋狂的自毀旅程。
慕容安毫不猶豫地放開洛襄的手,讓她跌回草叢,然後直奔親愛的蛋糕貨架。在美食和美女之間,慕容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蔚藍的天空下響徹洛襄的慘叫聲。
黃昏的最後一線陽光映在慕容安瞳孔裡。慕容安露出謎一樣的微笑。天黑了。
遠古時候,夜晚是夜行動物狩獵的狂歡時間。
慕容安手裡拿著上自習的書,無聲無息地走向學校西區的茂密樹林。他手腕上的妖氣指南針有節奏地發出黯淡的紅光。慕容安知道,離它的藏身之處不遠了。高空中的月亮反射著太陽的光線。月亮光線是它的食物之一。慕容安看了看左側的樹林,然後走了進去。
夜晚的樹林裡居然沒有一絲月光透進來。慕容安調節自己眼鏡右側的按鈕,打開夜視功能。非常奇怪的是,這裡居然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連樹木都似乎進入了沉睡的狀態。這樹林裡沒有蚯蚓翻動泥土的聲音,沒有鳥兒拍翅膀的聲音,沒有松鼠睡覺的呼吸聲。只有微乎其微的奇怪的心跳聲。輕鬆自如地穿行在樹林裡,慕容安走向樹林深處。
在一棵老榕樹下,慕容安站定。他知道它就在樹上沉睡。因為,樹上垂下千萬條銀色的蛛絲。粗大的蜘蛛絲有節奏地蜷曲、伸展,如同深海裡大章魚的觸手。
其中有一根蛛絲似乎感覺到了新鮮獵物的氣味。它快速地伸向慕容安,在離慕容安的臉一寸的地方停住,猶豫地判斷著。
那觸手突然快如閃電地襲擊慕容安的右眼。
慕容安利落地抓住了那觸手,透明的汁液迅速粘上了慕容安的銀色手套,「要是我沒戴手套的話,大概已經被你的毒液麻醉了。」傳說中的生活在極深的地底的妖蛛一旦出現在地面,就表示不會有好事發生。它大概是被修地鐵的聲音吵醒了吧。
「我不是好戰分子。我也不想因為要制服你把這片樹林全部毀掉。我們只需要借助一些有用的藥物。」慕容安手法極快地倒了幾滴奇怪的溶液在妖蛛的觸手上。那是一種讓妖蛛神經麻痺的好東西。
舞動的觸手們在瞬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慕容安輕盈地躍上榕樹。就在他還沒有站穩的前一瞬,所有的觸手突然像暴風雨一樣裹住了慕容安。而剛剛握在慕容安手中的觸手滑落到地面。那是一隻被妖蛛切斷的觸手。這是妖蛛設下的一個陷阱。它知道眼前的獵物不好對付,所以它用它聰明的蜘蛛腦袋想出了這樣一個計策。
「我真的不喜歡暴力。」慕容安清朗的聲音從妖蛛的巢穴傳來。緊接著就是巨大的爆炸聲。聲稱自己不喜歡暴力的人一出手就毀掉了一小片樹林。無數的觸手殘片散落在空地上。
可以聽到某種非人類的怒吼響徹樹林。樹們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紛紛顫抖著落下樹葉。紛飛如雨的樹葉中,慕容安打著透明的傘出現。在妖蛛的觸手合攏的前一秒,他打開了防護傘。
「我最討厭這樣的狀況。」慕容安聽著樹葉和斷裂的觸手拍打著傘,心痛地想著自己回去後還有清洗道具。
腳下的是妖蛛蛻掉的殼。自己居然碰到它千年一次的蛻殼時段。它雖然受了重傷,卻成功地逃走了。事情變得麻煩起來。慕容安追出了樹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劇烈。妖蛛蛻殼之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自己的形體。也就是說,它可以寄居在人的身體裡!
靠近這個樹林的人都有可能成為妖蛛的寄主。糟糕的是,在妖蛛寄生初期,根本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找出它的存在。連寄主也無法察覺到妖蛛的存在。
慕容安掏出通訊器撥電話,「請派人清理現場。地點是……」五分鐘後,一批消防員制服的人進入紫英學院。他們迅速地包圍樹林,然後進行清查。
黑夜裡,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隱藏著危險。慕容安閉上眼睛,感知方圓100米以內的動靜。
有兩個人似乎正迅速地想要離開。也許,妖蛛就寄生在他們中的一個身上。
慕容安決定拜訪一下這兩位深夜出來遊蕩的人。
站在高高的樹梢上,慕容安確定,第一個人是巡夜的校警安培。他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做著例行的巡夜。慕容安像黑夜的大鳥一樣離開。
月光照耀著紫英學院。樹林外,慕容安看到了第二個可能的妖蛛寄主。
月光灑在她長長的頭髮上,她安靜地站著,眼睛是閉著的。她就是白天慕容安見過的洛襄。
「你這麼晚跑出來幹什麼?」慕容安沉聲問道。
洛襄沒有回答他。穿著可愛的碎花長裙的洛襄似乎沉浸在另一個夢境裡。慕容安站在洛襄的面前。洛襄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鋪著。慕容安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白天那麼活力四射的洛襄在夜裡卻有一種恬靜純潔的氣質。非常得不可思議。從洛襄的反應來看,現在的她是處於夢境之中。她在夢遊。
因為不知道妖蛛寄生人體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慕容安無法判斷洛襄是不是寄主。
凝視了洛襄三秒,慕容安歎氣,「天氣很冷。我帶你回家睡覺好了。」他輕輕牽起洛襄的手,帶她走向女生宿舍,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洛襄丟進了女生宿舍會客室。
一切都等妖蛛再度出現後說吧。
第二天清晨。
洛襄在女生宿舍的會客室沙發上醒來。她驚訝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因為過度吃驚掉下了沙發。
「我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洛襄一邊打噴嚏一邊憤怒地叫道。
與此同時,劇場倒塌事件惟一的生還者羅薇回到了紫英學院的女生宿舍。
「羅薇——」洛襄在樓梯口抱住羅薇。她高興得都快哭了。
「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回來了麼?」羅薇拍好朋友洛襄的肩,聲音有些沙啞。昨天自己站在劇場的廢墟旁,從心底感激把自己救離險境的陌生男孩。人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活著就是最好的結局。只是,自己最近天天都在做噩夢,老是夢見地獄裡的鼓聲。那鼓聲讓人想就此結束生命。一股暖意從洛襄身上傳來,奇跡般地拂平羅薇的焦躁不安。
「看在你大難不死的份上,今天早飯我請客。」洛襄俏皮地說。她已經暗暗決定絕不追問羅薇到底在劇場發生了什麼事情。除非,羅薇自己願意告訴自己。
洛襄坐在餐廳惟一一張有空位的桌子上,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冤家路窄。她瞪著自己對面慢條斯理喝粥的慕容安,腦海裡就浮現慕容安放開自己的手讓自己跌回草叢的畫面。這個人為了蛋糕連淑女也不顧。洛襄惡狠狠地一口一口地吃著自己的早餐。她完全把碗裡的粥當慕容安來洩憤了。
而羅薇也是呆呆地不說話,那眼睛就完全不轉動地看著慕容安。慕容安似乎完全不知道有兩對眼珠對自己虎視眈眈,還是很悠閒地吃著他的早餐。
你……認識我嗎?」羅薇突然對慕容安說。洛襄被羅薇異常的搭訕行為嚇得嗆住了。恐怖的羅薇姐姐什麼時候開始對男生這麼……熱情。
「……」慕容安看著羅薇,記憶突然復甦,他保持第一次見到羅薇的驚訝表情。這個女孩子應該記不得自己的,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問這樣的問題?
「我們以前在哪裡見過嗎?」慕容安露出茫然的微笑。
「你的眼睛我夢裡見過。」羅薇說。洛襄驚訝地從凳子上滑了下去。羅薇瘋了嗎?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我很榮幸。」慕容安有禮貌地回答。他極力忍住笑容。洛襄的表情真的很豐富,只差沒有眼睛裡飛出小鳥來。
「羅薇,你一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頭腦發昏。」洛襄轉過頭瞪慕容安,「你沒事情不要老和陌生女生亂說話。」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慕容安。」慕容安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洛襄的話,他友善地對羅薇伸出手。洛襄是可能被妖蛛寄生的人。接近她的朋友就能自然地接近和監視她。
「我叫羅薇。」羅薇伸出自己的手。那雙眼睛真的很熟悉。可是,一個平常的男生有可能帶著一個人從倒塌的大劇院逃離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從那大蜘蛛的身邊逃開。大蜘蛛?羅薇的記憶畫面混亂一片。她似乎又聽到那致命的地獄鼓聲。
「羅薇,你怎麼了?」洛襄握住羅薇的手。
「鼓聲……」羅薇困難地回答。洛襄覺得自己的手心一陣發熱。她的腦海某處突然閃現出奇怪的蜘蛛的畫面。她似乎可以感覺得到那東西的心跳。洛襄恍惚地喃喃自語:「蜘蛛?」
慕容安心中一震,他低下頭掩飾心中的震撼。難道洛襄就是妖蛛的寄主?!
羅薇很快地鎮定了下來,她勉強地笑笑:「我大概還沒有從那次事故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洛襄下意識地握緊羅薇的手安慰她。手心又是一陣發熱。
「我們今晚去聽pana的校園演唱會。他的歌聲簡直可以把人的心都融化掉。」洛襄提議。
「好啊。我最喜歡音樂了。」羅薇微笑。
熱力校園演唱會在女生的尖叫聲中開始了。紫英學院巨大的體育館水洩不通。
慕容安站在體育館旁的尖塔塔頂,風吹得他頭髮亂亂的。他有些頭痛地看著體育館快煮沸了的人群。妖蛛要順利混進去,實在是太容易了。
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安看到了洛襄和羅薇。洛襄很小心地護著羅薇在人潮中前進,而羅薇似乎因為久別人群,顯得有些不安。
「希望我是猜錯了。」慕容安歎氣,跟了過去。妖蛛會在寄生期間逐步蠶食寄主的腦神經,如果不在24小時內把妖蛛驅逐出寄主身體,妖蛛會和寄主融合。到時候,只有殺掉寄主才能殺掉妖蛛。
pana的歌聲從舞台中央釋放。
洛襄突然覺得耳朵裡有奇怪的鼓聲在迴響。她牽著羅薇的左手震動了一下。
「你怎麼了?」羅薇轉過頭關心地問。
「你難道沒聽到……鼓聲嗎?」洛襄問。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羅薇把耳朵靠近洛襄的唇。
可是,慕容安已經聽見了!他鬼魅一般握住洛襄的右手,送入足以讓人麻痺的電流。
扶住洛襄,慕容安對羅薇說,「她不舒服,我帶她到外面休息一下。」
「哦,好。你要好好照顧她。」羅薇說。慕容安快速地帶洛襄離開,沒有看到羅薇唇邊詭異的微笑。
體育館外的草地長椅上。不能說話的洛襄呆呆坐著,眼睛裡是憤怒的火光。
「我必須把妖蛛從你的身體裡驅逐出去,」慕容安低聲說,他遲疑了一下,笨拙地安慰洛襄,「也許會很疼,你忍一忍。」
洛襄恨不得用眼睛殺死慕容安。這個古怪的男生說的話,怎麼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草地上突然刮起了疾風,慕容安的左手上多了一塊發光的石頭。那風就是從石頭裡吹出來的。洛襄的眼睛頓時大了一圈。與此同時,體育館裡的羅薇感到烈火灼燒一般的痛。
而這有著溫柔光線的石頭卻讓洛襄感到無比的溫暖和輕鬆。她發現自己身上麻痺的感覺全部被風帶走。
「慕容安你這個瘋子!你到底在幹什麼?」洛襄中氣十足的呵斥聲讓慕容安的臉都變形了
你……你為什麼會聽到鼓聲?」慕容安力持鎮靜地問。
「我幻聽不行嗎?」洛襄不滿地回答。
「這很重要,快告訴我。」慕容安凝重的神色讓洛襄專心地回想。
「似乎是從羅薇的身上傳來的感覺……我也沒辦法確定。」洛襄說。她的話音剛落,慕容安已經衝向了體育館。這次麻煩大了。
「你別跟來,有危險。」慕容安的話從遠處飄過來。
洛襄聳聳肩,「那我更要跟來了。」
體育館裡,pana的舞曲一支熱過一支。羅薇被奇怪的灼熱灼燒著神經。她清晰地聽到了那致命的鼓聲。住在耳朵裡的地獄鼓手又開始演奏。羅薇抱緊了頭。誰?誰來救我?
體育館的音箱突然發出刺耳的囂叫。整個體育館都開始響徹這令人發狂的聲音。羅薇的臉奇怪地扭曲起來,彷彿骨骼都已經不存在了似的。燈突然熄滅!
是慕容安拉了電閘。他帶走了羅薇。當燈光重新照亮舞台的時候,沒有人發現人群裡少了一個學生。
站在體育館的後門,洛襄看著慕容安帶著發病的羅薇衝了出來。
那發光的石頭被慕容安按在羅薇的額頭上。羅薇似乎非常痛苦地掙扎著。
「喂,你幹什麼?快放開她,你不知道她痛苦嗎?」洛襄被羅薇痛苦的表情折磨。
慕容安全神貫注於制服羅薇體內的妖蛛。時間已經到了,羅薇也許會死。
汗水從慕容安的額頭珠串一樣淌下。洛襄知道事情似乎不太妙。
「我真的不願意傷及無辜,可是,大概沒有辦法了。」慕容安拍向羅薇的額頭。當初是自己把羅薇從廢墟裡救出來的,可是現在,自己要親手傷害羅薇。妖蛛一旦逃脫,會有更多的人死亡。
一隻手托住了慕容安的手掌,是洛襄的手。
「你?」慕容安發現洛襄的身體裡有巨大的能量在迴盪。
「幫我救她。」洛襄的表情和平常完全不同。
妖蛛的力量被兩個人合力鎮壓下去。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慕容安望著自己不認識的洛襄歎氣。
「羅薇將成為第一個將妖蛛的力量據為己有的人。這不是很有趣嗎?」洛襄微笑著說完就熟睡一樣閉上了眼睛。
「我倒是覺得你非常有趣……」慕容安喃喃地說。
他看著眼前一個昏睡,另一個昏迷的兩個女生,突然覺得自己在紫英學院的生活會很悲慘。這個城市的一切都是那麼詭異,是因為決戰的時刻快來了的緣故嗎?
「看來,事情會很有趣。」慕容安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洛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