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夜晚。
暗王牽著小棲的手,走在通往密室的旋轉樓梯上。
他們站在巨大的鋼門前,看著它緩緩打開。
暗王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俊美惑人,眼中的喜悅領他的氣質華貴而溫柔,甚至依稀如同當日的月傾城。
他和小棲走到了陰月鏡前。
暗王打開了房間裡的某個裝置,地板層層移動,一律月光從地面透了下來,魔幻美麗。
原本暗淡無光的陰月鏡裡,有光點在聚集。
銅鏡裡的光點越來越多,多得彷彿夏日的螢火蟲在暗王的她的身後飛舞,漸漸圍繞住了他們!
月光彷彿巨大的蠶繭將暗王和小棲包裹住。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原本屏息藏在密室裡的有司和月傾城緊跟著月入了月光之繭!緊接著,這光之繭被黃色的光點拉入了巨大的銅鏡之中!
乳白色的光繭之中,有紫色的光芒在閃耀。
暗王原本握住小棲的那隻手,被月鐲的力量彈開,他看著小棲,心越發沉重,「你要做什麼?」
紫色的光芒從月鐲中暴漲而出,小棲的神色柔和,嘴角甚至有著一絲笑意,「暗王,你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就讓音樂王朝永遠存在於傳說裡吧。」
月傾城看著不遠處的光之通道裡有紫芒閃動,心中有不祥的預感,他驚怒交加地問有司,「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司的眼底是瘋狂的神色,「你和小棲果然深愛對方。她願意犧牲自己的姓名,給你活下去的機會,徹底毀掉這通往陰月王朝的通道。而你為了她,也做了同樣的選擇。不過,月傾城,只有小棲能夠毀掉這通道。」
月傾城被月光包裹著,根本沒有辦法衝過去。
有司輕笑,「雖然我們都會被傳送到陰月王朝,但是我們和暗王他們是在不同的時空碎片裡。他們無法看到我們,我們也無法靠近他們。這就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從來無法感覺到痛的身體在此刻感覺到了撕裂般的疼痛。月傾城的皮膚上開始出現血絲。
有司的手指輕按紅唇,「我忘記告訴你了,你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承受第二次的時空旅行。它會像沙粒雕成的塑像一樣崩潰,化為飛灰。」
所以,回到音樂王朝的人只有暗王和她。
暗王眼睜睜地看著小棲的玉鐲上出現了裂紋。
他心中的驚駭在蔓延,「小棲,你會死掉,不要再繼續催動月鐲的能量。」
小棲溫柔地笑著,「暗王,希望你回到陰月王朝後,不要再那麼冷血殘酷。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月鐲的力量在反噬著她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疼痛。
暗王閉了閉眼,沉痛地輕聲說,「我錯了。」
月鐲在紫光中碎裂,變成了近乎紫黑色的光點。
就在這個時候,暗王笑了,他的身體被白色的光籠罩,「小棲……我怎麼可能眼看著你在我的面前魂飛魄散……」
裹著白光的他居然穿透了月鐲的紫光,擁抱住了小棲,他的聲音在此刻那樣的溫柔,「對不起……」
小棲吃驚地瞪大眼睛,她能夠感覺到暗王在用魂魄之力維持著她唄月鐲力量撕裂著的身體。
「我愛你……」在小棲昏迷前的那個瞬間,她聽到了暗王最後的告白。
呼啦啦……嚕啦啦……嘩啦啦……呼啦啦……
彷彿被溫柔的海浪包裹著,彷彿回到了出生前的靜謐,有司醒了過來。
她看著熟悉的陰月王朝獨有的植物,唇邊是得意地笑意。
一輪紅月在天空中詭異而可怕。
有司心中一顫。原本十年一次的紅月之夜為什麼會在短短的時間裡再度出現?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遙遠的語言:帶著月鐲回歸的少女將整個陰月王朝葬送在紅月之下。
大風吹過荒野,有司這才發現從陰月鏡歸來的人只有她!
她心慌地閉上眼睛,感覺暗王的氣息。
沒有!
她睜開眼,眼中是滿滿的恐慌和淚水。
與此同時,紅月之旁,有一顆星突然發出灼灼亮光。
有司雙腿發軟,跌坐在了草地上,眼中是絕望與悔恨。
暗王死了。
她掩面哭泣。為什麼會這樣?
除非……除非暗王是代替小棲把自己的魂魄作為月鐲的祭品!
就在這個時候,危險的感覺如同芒刺一般襲來,有司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可怕的箭頭擦過她的臉頰,釘在了她側臉的樹幹上。
是誰射出了可怕的利箭?
有司臉色煞白地站定,她緩緩轉過頭。
遠處,月紫希騎著巨大的長滿黑色斑紋的白虎正飛馳而來。他戴著面具,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頜與唇部,一雙紫眸動人心魄。
黑色的大弓在他的手中,帶著嗜血的氣息。
「有司,陰月輪選擇了我作為它的新主人。暗王已經死了嗎?」月紫希問有司。
有司咬牙,眼中是怨恨,「他死了。本來應該是小棲魂飛魄散,但是,他居然為了那個賤(河蟹啊河蟹)人,代替她死去。」
月紫希眼中是複雜的神色,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看著狼狽的有司,聲音裡是冷酷地殺氣,「那麼你也死吧。殺死親妹妹,利用十萬陰月王朝子民血祭的你,已經沒有了繼續生存的權利。」
箭頭帶著陰月輪的力量,刺破了有司的咽喉,帶走了有司的性命。
看著在血泊裡的有司,月紫希的眼中閃過厭惡。
他騎著白虎,抬頭看了血月:小棲,希望你能幸福地生活在你的世界裡。遇見你是我最初和最後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