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時空少女戀 正文 Act 5.你相信我嗎?
    「天青青,水藍藍,看日出,看雲海;波浪鼓,咚咚咚,妹妹笑得淚晃晃……」

    「許姑娘。」陳子俊溫文爾雅地打斷歌唱得正盡興地我,委婉地道,「姑娘可有口渴,要喝杯水嗎?」

    我搖了搖頭,起身拜謝道:「多謝先生好意。」繼續唱,「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

    「悠然。」雲飛歎了口氣,無奈地將我扯過來攬坐在在身邊,馬車中甚窄,他這麼一拉,我就整個人縮在了他懷中。聽他道:「從一開始出來唱到現在,你不累嗎?」

    我瞇起眼睛看他:「嫌我唱得難聽?」

    雲飛好笑地掐了掐我的鼻尖:「再難聽的我也聽過,還聽了整整三個晚上。」

    我一怔,正想問他何時聽過。卻被虞姬嬌滴滴且滿懷憤恨地聲音打斷:「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雲飛並不理會她。虞姬氣得再度掀開窗簾,嘴翹得老高,纖纖五指不時狠狠擊打窗欞,渾身冒火。我存心氣死她,一臉神秘地道:「我們這可是去微服私訪。」

    「微服私訪?」一道清清雅雅的聲音傳來,一直閉目在馬車中歇息的太子妃忽地睜開眼,看著我問道,「許姑娘此為何意?」

    「字面意思啊!」我懶散地靠在雲飛身上似笑非笑道,「我們今日秘密出行,雲飛不是六殿下,你不是皇子妃,我們去體察一下民情。」

    司徒莎深深地看著我,半晌面無表情地問道:「那麼姑娘又是什麼身份呢?」

    「莎莎!」雲飛面色驟然一冷,正待發作,卻被我信手堵住了嘴,挑眉看著她,巧笑道:「別這麼瞪著我。我承認,我就是那準備搶你丈夫的壞女人……」

    一雙溫熱的大手驟然覆上我喋喋不休的嘴,雲飛低頭看著我,紫金色的眼眸幾分哀傷幾分絕望,終化為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緊緊包裹在其間。

    我忽略掉周邊冰火煎熬的視線,忽略掉心中隱隱的不安,沉浸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無法自拔。

    懷抱沉浸過頭了,所以當馬車驟然一陣劇烈搖晃,車外傳來荊無名「殿下小心」的喊聲時。我真有撞牆的衝動。正事啊!居然把正事給忘了。

    一陣「乒乒乓乓」聲在耳邊響過,多半為木質材料的馬車忽地灼熱起來,而我們就像那蒸籠裡的美食,正待熟透好搬上桌。

    車簾布上都是火,映得人人驚懼交加的臉上一陣通紅。雲飛擁緊了我,蹙眉聽著車外響動,臉上雖有驚怒,卻並不焦急。我知他定是成竹在胸。可我卻萬分想不明白,為什麼出行不到一個時辰,就會被人知道,那個所謂的奸細,究竟是如何在我們眼皮底下傳遞消息的呢?

    還有,按理來說,白癡也知道這種匆忙的刺殺沒有幾分勝算,只徒然增加雲飛的戒備心裡。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正想的入神,雲飛猛地將我的頭按進他胸前,大聲道:「護住頭臉!」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只聽「砰——」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如地震般的劇烈搖晃,和四濺的滾燙火星。我嚇得牢牢抓住雲飛,面無人色。總算是趔趄地腳底踏實,我驚魂未定地向周圍看去。

    只見雙手使著銅錘的荊無名正指揮著隨行的侍衛與蒙面黑衣人對抗。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自然不知道究竟誰的武功高些,哪方優勢大些。可仔細一看那荊無名一錘一吼便能掄死個對手的神力,也就心安理得地窩在雲飛懷裡看戲了。

    身上又是一陣冰火煎熬的目光,我回頭對上司徒莎陰暗沉鬱的臉和虞姬憤怒到想殺人的表情,以及陳子俊的若有所思,忍不住對著他們一個個燦爛微笑。隨即聳了聳肩,繼續看戲。

    「殿下沒事吧?」一道清冷的聲音忽地在耳邊響起。

    我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一身青衣的司徒嘯不知何時到了身邊,正一臉淡漠地向雲飛請禮。

    我一怔,恍然大悟道:「剛剛劈開馬車的是你?」司徒嘯點了點頭。我咋舌道:「牛人!難怪雲飛不擔心了,有你隱在暗處保護,自然不怕偷襲。」

    司徒嘯臉色冰冷如昔,並不答我的話,只密密護在我和雲飛周圍。

    黑衣男子的數量一個個減少。我正一面鬆了口氣,一面發愁如此這般怎麼可能找到兇手。忽地聽到一聲痛苦的呻吟聲從背後傳來。

    我愕然望去,只見一個身高體壯的黑衣男子竟不知何時繞到了我們身後,脅持了皇子妃司徒莎,大吼道:「全部住手!」

    雲飛與他對視了五秒,那男子狠勁一來,手上的刀加了力道,瞬時割破了司徒莎頸上的肌膚。司徒莎低低呻吟了一聲,鬢髮散亂,一臉慘白,卻是倔強地咬著唇不語。站在他們左後方的司徒莎身後的虞姬和左前方的陳子俊早已嚇得渾身發抖,虞姬更是只知啜泣。

    雲飛揮了揮手,荊無名罵咧咧地停了下來,那些黑衣刺客剎那間便跑了個精光。

    雲飛微瞇起眼看著他,冷聲道:「你想怎麼樣?」

    黑衣男子在那如有實質的冰冷目光下竟打了個抖,勉強才維持住平靜道:「殿下明鑒,我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實不知對象竟會是殿下。還望殿下看在小的們餬口不易,放棄追究,放我們一條生路。」

    「可以。」雲飛想也不想冷冷地看著他,「只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

    黑衣男子眼神閃爍,靜了半晌,默然無語。

    雲飛鬆開攬住我腰的手,不耐道:「我保你不死,說吧!」

    「殿下仁厚。指使我們的是……」黑衣人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慢慢落到我身上,又黑又粗上面隱隱沾著點銀色粉末的手舉起來,指尖正點向我。只見他雙唇微張,似是要吐出什麼話,卻忽地臉色大變,重重呻吟了一聲,往後倒去。

    我呆呆地看著這場變故,有些反應不過來。眼前黑影一閃,司徒嘯已蹲下查看復又立起回復道:「殿下,此人已氣絕身亡。喉頭有一枚銀針,想必是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我跨前兩步越過雲飛道:「讓我看看!」還未接近屍體一米,只覺一道勁風撲面而來,待反應過來,我只覺左頰劇痛,渾身一個狼狽的翻滾,已被掀翻在地。

    我齜牙咧嘴地捂著被摑痛的臉望向罪魁禍首,只見司徒莎頸上滴血,正無比憤恨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問道:「為什麼要出賣殿下?!」

    我一愣。忽地心中豁然閃亮,目的,是啦,這就是他們進行這次吃力不討好刺殺的目的了。嫁禍我是此次刺殺的罪魁禍首。想想這種懷疑也無可厚非,這次出行本就是我提出的,其他人臨時被拖上車,根本沒有傳遞信息的機會。那麼,信息究竟是怎麼被洩漏出去的呢?

    「不說話嗎?」司徒莎一步步逼近我,目光冰冷有如利劍,「還是正在想著蒙騙殿下的說辭?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我扯了扯仍有些麻痛的嘴角,正待說話,卻聽雲飛忽地一聲不冷不熱地低喝:「夠了!」

    司徒莎渾身一顫,雙目含淚地看著他,沉默不語。

    「殿下,你還要再袒護這個女人嗎?」虞姬大呼小叫地衝了上來,一副恭敬地模樣扶住司徒莎搖搖欲墜的身體,恨恨道,「這女人來歷不明,舉止怪異,殿下你……」

    「我說夠了!」雲飛面上一片幽暗,只冷冷地一一掃過她們和欲言又止的陳子俊,絕決地揮手道,「無名,帶兩位夫人和軍師先回山莊。」

    荊無名摸不著頭腦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是領了三人浩浩蕩蕩往山莊而去。司徒嘯卻早自動消失於空氣中,不知又隱在了何處。

    我看著空空蕩蕩,唯留幾具屍體的曠野,忍不住歎了口氣。

    「悠然,不要離開我。」一雙手將我擁進懷抱,裹著我的身體微微顫抖,「不要因為他們的懷疑和我的身份而離開我。」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問道:「你沒有懷疑我嗎?」頓了頓我復又加上一句:「我要聽真話,是否連一點點也沒有?」

    雲飛身體猛然一僵,紫金色的眼眸種種波光滌蕩而過,終幻化成一聲無聲的歎息:「我說過,即便是你要我的命,我也一樣會給你。」

    我探手摟住他的腰,將下巴擱在他肩上,癡癡地笑了起來:「不是完全相信我,卻還願意給我你的命。雲飛你真是……」

    聲音嘎然而之,我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眼見著前方的那個黑點有小而大,由模糊至清晰。我清楚地看到那是支利箭,箭尖閃著幽藍的寒光,,目標由後方直指雲飛心臟。

    「小心——」我扯著他直直往後仰倒,一個翻滾避過了一箭。兩人還沒站穩,三支形狀速度完全一致的箭完全沒有間斷的呼嘯而來。

    眼看著兩支射向我的箭均被雲飛撥開,他卻再無力顧及直刺他胸口的第三支箭。我覺得有一瞬間這世間的一切都放慢了速度,閃著藍光的箭尖一寸寸逼近雲飛心臟。

    我拚命提醒著自己,有命才能回去,比起完成任務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這樣的話,在我腦中一遍遍迴盪,像是因為知道了這個身體會做什麼,而不斷地想阻止。然而,彷彿只是剎那間,本能像一隻被關了數年之久的野獸,一旦出籠,便絲毫由不得我控制。

    於是,我踏前一步,擋在了雲飛面前;於是,我的手衝破了身體的極致瞬息間死死握住箭桿,卻絲毫阻不住它的去勢;於是,那閃著寒光的箭頭整個沒入我體內,劇痛和麻痺遍席全身。於是乎,我便華麗麗地倒在雲飛懷裡,暈了過去。

    恍惚間聽到雲飛驚痛的喊聲,司徒嘯驚惶失措的聲音,還有風聲,水聲,心跳聲,聲聲入耳。我面帶微笑躺在某個溫暖的懷抱中,夢中的我正惡狠狠地掐著柳文澤地脖子逼他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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