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那邊接我們的是個長得很像霉乾菜的男人,他講話大舌頭,還帶著兩個漂亮的美眉,說是實習導遊,一個叫小藍,一個叫小白。霉乾菜說自己叫「屁改」。
「啊?屁?哈哈哈——」小貓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
久久也跟著笑。
我卻急切地想知道這個名字到底什麼意思?
小藍看起來比小白大一兩歲,所以也顯得善解人意,她向大家介紹說,泰國人稱某人為「屁」,是表示尊重的含義,相當於中文裡的「先生」。
啊啊啊!
我詫異得說不出話來——想不到想不到,泰國的語言內涵是這麼豐富啊,就連這個在中國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字,在這裡都成了尊稱!
轉眼之間,我和久久、小貓就互稱為「屁馬」、「屁久」、「屁貓」!
大人看著我們嘻嘻哈哈,也跟著笑。
小貓爸爸和久久媽媽大有成為莫逆之交的勢頭,兩個人嘰裡咕嚕嘰裡咕嚕說個沒完。我看出小貓爸爸頗有外交天分,他和車子裡的每個人都混熟了,看起來待人也蠻熱情的。
我媽不怎麼愛說話,她只是看窗外的風景。我懷疑是這裡沒人把她當作名人,所以她才有點鬱悶吧。
我和久久、小貓像是吃錯藥一樣,拚命地喊「屁」啊「屁」的,除了喊我們自己外,還喊別人——
二饅頭:「屁彭」,因為他說自己姓彭。這個喊起來,給人一種衝擊力的感覺(想像去吧!)。
我媽:「屁老馬」,加個「老」字以示和我有區別,喊起來沒什麼大意思。
小貓爸爸:「屁金」,呵呵,看來不是一般的可怕,因為全車人統統都笑倒了。
久久媽媽:「屁戴」,久久自己向大家解釋說:「就是裝屁的袋子!」
我發現久久還真不是一般的「白」。
小貓爸爸忽然把他的外交目標鎖定在「屁藍」和「屁白」身上了,他大聲地和她們饒舌,越說越少兒不宜起來。我看到小貓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嚴肅,她的臉色先是煞白,既而轉為粉紅,最後是血紅……
終於,小貓發作了,她大聲地衝她爸爸吼起來:「你這個COLOURWOLF!」
屁金被小貓一罵,立刻嚇得不敢再開口了,車上人嘩嘩地笑著,說小貓好厲害!小貓愈發起犀利起來,她瞪著屁金說:「別以為我媽不在,就沒人看著你,你給我老實點!
「想不到小貓這麼辣,連我這種見過大場面的人都歎為觀止。
「小貓剛才用英語說她爸爸是什麼?」
屁戴不是用請教的口吻而是用居高臨下的口氣來拷問久久。
久久翻著白眼,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我代替她回答:「色狼!」
「你看,人家一個會說,一個能聽懂,你呢?學英語學英語,學到屁袋裡去了?」
屁戴居然這樣當眾教訓起女兒起來。有人在笑,我卻笑不起來。
我終於發現,「屁戴」還真有點名副其實,她的屁話多得可以用天下最巨大的袋子來裝,她有本事以任何一件東西為由頭,然後喋喋不休地打擊久久。
而最終的結論總是驚人地一致——
「你怎麼就這麼白癡呢?」
而我也終於搞清楚了——
久久的「白」就是她媽直接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