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專案組 正文 第六章 外面的世界
    「於濤!你這個偽君子,你不是個人!」「我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你咋到了我的床上?我請你了?還是叫你了?再說了,你早就不是處女了,和誰上床不是一樣?」

    這天下午,於濤和盧小鳳顛鸞倒鳳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快6點時,盧小鳳才徹徹底底清醒過來了。

    「於濤!你這個偽君子,你不是個人!」

    「我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你咋到了我的床上?我請你了?再說了,你早就不是處女了,和誰上床不是一樣?」

    於濤知道,對付盧小鳳這樣剛強的女人時,必須先給她個下馬威,把對方鎮住後,再哄哄,一切就過去了。

    果然,於濤一枝煙都未抽完,盧小鳳就軟下來了:「你送我回去吧。」

    盧小鳳不軟又能怎麼樣呢?誰讓你進到人家的臥室裡去了?正如於濤說的那樣,「我請你了?」人家沒請你,是你自己送上門去的。這時候,她想起了兩年前張小元用同樣的手段強暴她的情景。可張小元是請她去的呀,而且張小元是在和她談對象。而今天的於濤這叫啥呢?這就叫權力呀!盧小鳳歎了一口氣。

    於濤搓滅了煙屁股說:「小鳳呀,我呢也實話實說,你是太漂亮了,在我管轄的6個礦近10萬職工中,有近乎3萬人是女工,可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卻是第一個。有肉不吃不算好漢!放著你這麼一塊上等的好肉,我不吃誰有資格吃……別生氣,我開玩笑呢!你只要跟著我,下一步你就是礦管會的辦公室主任。這辦公室主任是什麼級別,你知道嗎?副處級!副處級哪!那麼多人在盯著這個位子呢!我呢,也不過分要求你,你呢只需每週來這裡陪我兩次就可以了……」

    「我要走了!」盧小鳳站起來冷冷地說。

    「急什麼呀?要走也得吃完飯再走吧。走,到富田大酒店去!」

    盧小鳳沒有反對,她也想換個環境調整一下自己此時此刻紛亂的思緒,怎麼去跟張小元解釋?如何與於濤相處?如果不和於濤相處,這辦公室裡一定不能呆了。於濤說的對,別說那個副處級的辦公室主任了,能進到辦公室就已經很不錯了。

    每年給礦管會分來那麼多女大學生,有哪個剛分來就安置在辦公室的?說實話,她能到辦公室工作,那些過去在一塊的小姐妹們都羨慕得要死,嫉妒得要死。讓同伴們羨慕,這是她的榮耀;讓同齡人嫉妒,那是她的驕傲。盧小鳳需要這種榮耀和驕傲的感覺,如果真能像於濤說的那樣,別說當副處級的辦公室主任了,就當個正科級的副主任,也是不得了的事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剛到富田大酒店,這種感覺就有了。迎賓先生迎上來打開了她的車門,還把手放在車門框頂上請她下車。她下車後和於濤朝台階上走去,門兩邊的日本迎賓小姐恭恭敬敬地點頭哈腰鞠躬:「歡迎先生、太太光臨!」

    「先生、太太?」盧小鳳聽到這刺耳的稱呼,愣了一下,她斜眼瞪了於濤一眼,便直接進了大廳。於濤三步並兩步趕上來把她帶到了電梯間。電梯間門開時,開電梯的日本小姐又鞠躬:「先生、太太,歡迎光臨。」

    盧小鳳這下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大步跨進了電梯。關好電梯的日本小姐又鞠躬:「先生、太太,請問幾樓?」

    「28樓。」於濤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電梯也真快,28層,忽悠一下就到了。又是日本小姐,又是鞠躬又是「先生、太太」的,他們被迎到了一處叫「櫻花盛開」的包間裡。

    日本小姐可真是禮貌到家了,她們跪在包廂裡請「先生、太太」上座。盧小鳳還真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她面對跪著的日本小姐,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坐吧,她們國家就這習慣。」於濤一個請的手勢,盧小鳳才坐了下來。

    日本小姐仍然跪著遞來了菜單:「請先生、太太點菜,這個廳的最低消費是人民幣1萬元。」

    「1萬元?」盧小鳳險些喊出聲來,只見於濤從容自如地點道:「大龍蝦、大閘蟹、日本燒烤全套,還要……」他把菜單推給了日本小姐說:「你替我代勞一下吧,按1萬元的標準,上菜吧!」

    日本小姐又問:「先生、太太,上什麼牌子的酒?」

    「來一瓶法國的高級葡萄酒吧。」

    「要3000塊一瓶的還是2000塊一瓶的?」

    「那就3000塊的吧。」

    「3000塊?」盧小鳳又一次驚訝了,天哪,這權力可真是個好東西呀!

    於濤這才給盧小鳳介紹說,這是一家日本人開的大酒店,五星級!可以說,這裡從吃到玩,從唱到跳,從睡到洗應有盡有,一個晚上要是全吃遍了、玩遍了,說啥也得這個數,於濤伸出了三個指頭。

    「三萬?」盧小鳳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一丁點兒「驕傲公主」的驕傲了。

    「對頭!三萬還是少的。」

    於濤又介紹道:「這個小姐是剛來的,所以她得跪著伺候客人,這叫服務生。服務生干夠一段時間,干合格了就升一級的,那叫經理,她可以跪在這個小墊子上。經理的上一級叫助理,可以坐這個高一點的皮墩子。助理的上一級叫主任,主任是服務小姐中最高的級別,她才有資格坐比客人矮一點的皮墩子,就這個……」

    盧小鳳嘖嘖讚歎道:「真想不到,這小日本還有這麼多的禮節呀!」

    「這些小日本鬼精靈,她們就這麼跪一跪、坐一坐,一個晚上幾萬塊就從你腰包裡溜走了。

    他們在日本小姐的服務中,吃著日本的菜,看著電視上的節目,上面是日本人生活娛樂的內容……

    一桌子菜,吃了還不到十分之一,於濤就帶她到了三十樓的歌廳。盧小鳳說:「剩那麼多菜,這不便宜了小日本?」

    「就便宜他們吧,小日本啥時候沒有在占咱們中國人的便宜?」

    說話間,他們走進了一個能容納上千人的大歌廳。這種歌廳盧小鳳也是第一次來,只見少則三五人,多則十幾個人圍坐在四個茶几周圍的矮沙發上,品著紅酒、喝著茶、嗑著瓜籽、吃著水果、口香糖還有種種小吃在聽歌。節目主持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國人,他最大的特點就是頭髮是白的,他拿起話筒大聲說:「接下來的歌曲是《路邊的野花不要采》,獻給漂亮的盧小姐和于先生!」

    燈光一下子打到了盧小鳳和於濤的身上,全場響起了掌聲,於濤自然地朝大家點頭致意:「謝謝!」

    盧小鳳羞得面紅耳赤,也覺百倍的風光。

    台上一位女歌手開始唱了,她唱得可真是聲情並茂呀。她唱到「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時,緊加了句「不採白不採,採了也白采」引起了全場雷鳴般的掌聲。

    這個晚上,盧小鳳是在激動中度過的。所以,凌晨四點鐘在富田大酒店休息時,她認真地給「於主任」奉獻了一次,奉獻得於濤神魂顛倒、眼冒金花、精疲力竭……

    盧小鳳一覺睡醒後,看看腕上的表已經到中午12點多鐘了。她翻身下床拉開了窗簾,只見窗外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艷陽天。她推開窗戶,讓微風吹進了屋內。她頓覺大自然的新鮮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如此的沁人心肺。

    她活動了一下筋骨才發現於濤給她留有一張條子和5萬元錢,就放在床頭櫃上。

    條子上是這樣幾句話:

    小鳳:

    我到省經貿委開會先走了,你的假我也給你請好了(我說你出差了)。你如果想出去轉一轉,就順便買幾套你喜歡的衣服回來。如果不出去,就等我回來,我陪著你去轉。

    於留言即日

    盧小鳳看著「於留言」的條子,才意識到從昨天出來到今天的這二十多個小時裡,她一直都跟於濤在一起。張小元怎麼樣了?他一定在滿世界瘋狂地找我,我媽她也一定是著急了。

    盧小鳳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就給媽媽打電話。果然傳來了焦急等待中的那種聲音:「小鳳,你哪裡去了?連個電話也沒有。我打電話給你們的主任,他說你出差了。我問去哪裡出差了,他說去省城九龍了……」

    媽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她問,媽,你好著哩吧?媽媽說,好著哩,只是張小元出事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猜他做啥事兒了,他把你們於主任的辦公室給撬了,什麼袖珍錄像機,還有什麼數字(數碼)照相機,好幾萬塊錢哩!我看八成是要蹲大獄了,你說說,他又不缺錢,幹這事兒幹啥呀,都丟人死了……

    媽媽絮絮叨叨的這一切,她不用猜不用問就知道是咋回事。這一定是於濤為整張小元而精心策劃的一個小小的陰謀。從昨天到今天,她本來對於濤是有了那麼一點點好感的。可是,從張小元的事情上她知道,他這個人太陰毒也太危險。

    她打通了於濤的手機,於濤高興地問她,吃過中午飯沒有?我正在吃會議飯呢,因為王副省長也在,我就不來陪你吃中午飯了,你自己下樓吃點吧……

    「你說完了沒有?」盧小鳳冷冷的口氣讓於濤吃驚:「你說完了聽我說,馬上打電話把張小元給我放出來!把潑到張小元身上的髒水給我洗乾淨!」

    「這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你想給我說什麼?張小元偷了你的東西?我告訴你,於濤,如果一個小時後張小元還是沒有自由的話,後果自負!」盧小鳳憤憤然掛上了電話。

    於濤又把電話打進來了:「小鳳,我聽你的還不行嗎?我這就打電話讓放人,我還讓辦公室說,錄像機和照相機都找到了。」

    「這是你的事,反正你不能動張小元一根毫毛。」盧小鳳的口氣明顯地軟下來了。

    「好!我的寶貝,我一定照辦!可是,你要等我回來!」

    「不!」盧小鳳堅決地說:「我要回去,我要親眼看到張小元沒事兒了才能見你!!!」

    於濤還想說什麼,盧小鳳掛上了電話。

    她穿好了衣服,洗完了臉,準備要走時,電話又響了。她知道這電話一定又是於濤打來的,她沒有接,她也不想接於濤的電話了。要想辦法離開於濤,和這個人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可是,離開他能有那麼容易嗎?礦管會下屬的六大煤礦,都是人家的天下,你還能到哪裡去呢?就是離開礦管會辦公室,去了五道嶺煤礦,你就能躲開於濤嗎?他能讓張小元在一個中午之內變成盜竊犯,他就不能讓你盧小鳳變成個什麼犯?或者,他會在一夜之間讓你盧小鳳臭名昭著……盧小鳳,你信不信?

    張小元兩年前在你的茶裡放安眠藥,那是為了完完全全得到你,那是一種愛。而今天的於濤在你的飲料裡放上春藥,除了佔有你還能給你什麼呢?除了金錢,他還會給你什麼呢?你就是有了金錢,你又能怎麼樣呢?於濤不高興了,還會繼續給你金錢嗎?於濤厭惡你了,他一定會對你下毒手的。這,就是於濤跟張小元的區別,張小元和她一樣,是善良的人,而於濤呢,是一個惡人,是一個壞人!

    既然不能擺脫他,那就暫時還得應付他,和張小元的愛情是不可能進行到底了,給他說清楚吧,讓他離開我,離開我這個不要臉的壞女人。不行,不能明確告訴他,就慢慢的疏遠他吧。不這樣怎麼辦呢?不這樣,她就不僅僅是對不起他了,而且還會傷害他,甚至他和於濤鬥爭時,就會進一步中於濤的埋伏中於濤的圈套,到那個時候就會害了他了!

    想到這裡,她才意識到,這5萬塊錢應該拿上,不拿白不拿,反正這錢一定是公家的,他姓于的能有這麼多錢嗎?她同時也感到,不拿這筆錢是不理智的,在於濤的眼裡,你盧小鳳除了是一件玩物外,他還能把你當個人看嗎?既然他不能把你當人看,你就不能便宜了這個惡棍。就用這5萬塊錢作為對張小元的補償吧!

    她還沒有走出房門,於濤已經趕到了。見於濤來了,她又坐到了沙發上,把裝有5萬塊錢的手包也扔到了沙發上。

    「寶貝,你沒事吧?」

    「別叫我寶貝,就叫我名字。我沒事,我要馬上回去。」

    「不行,我這要開三天會,你要陪我。」

    「正因為要陪你,我得去找張小元,把我們的關係徹底了斷!」

    「了斷?你要和他分手?」

    「不分手又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他打個落花流水?所以,我把五萬塊錢帶上了……就讓他離開我吧。」盧小鳳說最後這句話時,差點流出了眼淚。

    「那……你就去吧。」

    盧小鳳拿上包站起來就要走,又被於濤叫住了:「慢!」

    於濤又從手包裡取出了3萬元遞到了盧小鳳的手上:「多給他點吧,讓他再找一個。」

    盧小鳳拉開手包把3萬元裝了進去,拉開門就走了。

    於濤又一次追出來叫住了她:「你回來一趟。」

    盧小鳳又回來了,她走進門以後於濤鎖上了門。

    「幹什麼?」

    「我忘了,我給你訂好了午飯,馬上送過來了,你吃點再走吧。」

    「已經訂好了?那好,我吃了走。」

    於濤走過來抱住了盧小鳳:「我要你。」

    「現在?」

    「現在。」

    「於主任,這個時候我一點興致也沒有,你還是饒了我吧。」

    「不能饒了你。」於濤撲上來抱起了盧小鳳朝臥室走去,盧小鳳問:「張小元的事兒……」

    「他已經回到家裡了。」

    「此話當真?」

    「我騙你幹啥?騙別人可以,騙你就是騙我自己。」

    於濤剝盧小鳳衣服時,送菜的到了,他把被子給盧小鳳蓋好說:「等我,我馬上回來!」

    等盧小鳳回到家裡時,張小元已經滿世界找了盧小鳳十八遍了。小鳳媽告訴他,小鳳出差了,他不相信;礦管會辦公室主任也說小鳳出差了,他仍然是不相信。他指著辦公室主任的鼻子罵道:「你們這些王八蛋,自己藏好東西來陷害我,我跟你們沒完……」剛要說你們還把我的盧小鳳也藏起來,去巴結於無能那個老流氓,又覺不妥,說出這話來,太傷他個大男人的自尊了。人家會說,你張二球無能,連個媳婦也看不住……

    張小元又衝到樓上砸於濤辦公室的門,讓保安給架回來了:「你還想進去曬太陽去?不信,你就試試!」

    張小元只好又回到了丈母娘家裡,也就在這個時候,盧小鳳回來了。

    張小元這下找到發洩對象了,你要告訴我,你到哪裡去了?你是不是和於無能那個王八蛋在一起?你告訴我,那天中午,你是不是和於無能那個王八蛋在他臥室的床上?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告訴我,這樣做,你對得起誰呀?……

    張小元一口氣問了十幾個問題,盧小鳳一個字也未回答。她媽也急了,小鳳,這都是真的?

    她平靜地對媽說:「這些都是假的。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和小元談點事。」

    「鳳呀,你千萬別走錯路呀,你走錯路了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啊?鳳呀……」

    盧小鳳把媽媽推了出去:「媽,你就放心吧,我啥事也沒有。」

    見女兒臉上一潭靜水,她狐疑著走了出去。

    張小元也被盧小鳳的平靜如水鎮住了,難道她真的沒有什麼事兒?難道那天中午他真的聽錯了?難道他冤枉了盧小鳳?難道……

    「小元,有個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你別跳,也別火,你要跳你要火,我就不說了。」

    張小元沉吟了半晌,才囁嚅著說:「你,你說,我不急就是了。」

    「咱們分手吧。」

    「什麼?你說什麼?」張小元果然跳起來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你跳吧,你火吧,我不說行了吧?」

    張小元已經意識到,他所擔心的一切都變成現實了。「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什麼真的假的,我只想和你分手。我這人太危險,非但給你帶不來幸福,還會給你帶來災難。你不信?你進派出所就是因為我。」

    「你能告訴我真實的原因嗎?」張小元也平靜下來了,他說:「你總得讓我從心裡明白吧?」

    「啥原因也沒有。」盧小鳳靈機一動,「我碰上了一位高人,他給我算了一卦,他說我是掃帚星,嫁給誰誰就會倒霉,這都是命中注定的。」

    「高人?哪個高人?」

    「九龍山上的一個道士。」

    「道士?」

    「對呀,一個道士,他說我不能和你結婚,要結婚,一定有血光之災。」

    「胡說八道!」張小元蹲下來抱住了盧小鳳,他在盧小鳳脖子上、臉上、嘴上啃著:「我不怕,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盧小鳳的麻木,盧小鳳的冷酷,盧小鳳的平靜如水,盧小鳳的……盧小鳳的表現嚇壞了張小元。他摸摸小鳳的腦門,一點也不熱:「小鳳,你沒事吧?」

    「我一點事也沒有!」

    盧小鳳本來要把包裡的八萬元給張小元,然後結束他們的感情,可是張小元這個樣子,她不敢把錢拿出來了,他要問這錢是哪來的,她如何回答。

    盧小鳳見張小元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的心也酸了,張小元是無辜的,張小元是沒有什麼錯的。

    張小元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小鳳,我不能沒有你哩。」

    盧小鳳感情的天平又朝張小元這邊傾斜過來了,其實她也是不願意離開張小元的。她一把摟住張小元大哭了起來。

    媽媽聞聲走進來了,她已經感到女兒是出了啥問題了,要不然,她不會提出和張小元分手的。她本來要問女兒,見他們這樣相抱而哭,也就只好把要說的話嚥回去了。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哭了一陣,盧小鳳不哭了。她清醒地認識到,張小元根本不是於無能的對手,鬥爭的結果只能是害了張小元。她離開了張小元,就已經很對不起他了,如果再讓他付出代價、甚至生命,那她就更對不起他了。

    「小元。」盧小鳳又平靜下來了:「你要聽話,我是一定要和你分手的,我和你在一起,只能是害了你!」

    「能把原因告訴我嗎?」

    「沒有原因。」盧小鳳的表情和聲音冷颼颼的,冷透了張小元的心:「你另有人了,所以才要和我分手!好,我走!我離開你!」

    張小元氣呼呼地走了,盧小鳳翻身起來要叫住他,可話到嘴邊,她又嚥回去了。

    張小元摩托車的聲音遠去了,媽媽進來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不能給媽說呢?她撲進母親的懷裡,哭了起來。

    媽媽像她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一下下拍著她:「鳳呀,有淚你就在媽面前流吧,有苦你就在媽跟前訴吧。媽雖然幫不了你,可你一定要讓媽知道你的事。不然的話,媽會愁死的。」

    她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媽媽。

    「小鳳呀!」媽媽長歎了一聲說:「這是個魔鬼呀!他是你的災星呀!孩子……媽可是真的幫不上你呀!你自己小心點吧……」

    媽媽的心都碎了,她的寶貝女兒,她的掌上明珠,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將毀在於無能這個罪惡的男人手裡,她大叫了一聲:「天哪!」便昏了過去。

    盧小鳳見母親氣壞了,心裡不是個滋味。父親活著時,老是和媽打架,每次打架時,她媽就會氣得昏死過去。每次都是她用針扎母親的人中穴,她媽就會醒過來的。

    她把母親抱起來放在床上,用手指使勁掐她的人中,半天了母親才醒過來了。她說,「媽,你可要嚇死我了,你……」

    「別哭,我知道,你說出來了,心裡會好受些。」媽媽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也一樣,你說實話了,心裡、心裡雖然有氣,可總比瞎猜好、好受吧。」

    「媽!我對不起你!」

    「別這樣說,鳳,這都是命吶!」

    盧小鳳撲到了母親的懷裡,母親緊緊地抱住了她的心肝寶貝,心裡像是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湧上心來。她又一次長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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