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總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走上陌生的路,見到陌生的人,這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
陳露喜歡穿著制服裙,在教室裡一邊走一邊念書。她有些小資情調,課桌上放著個黑板擦,還有一杯氤氳升騰著熱氣的咖啡。她彎下身子,頭發低垂,看著窗外開始喝咖啡,她知道有學生會悄悄注視她的乳溝,但是課堂上的學生根本不會知道她的內褲裡還塞著一個跳蛋。
跳蛋的嗡嗡聲被學生的朗讀聲淹沒。
她裝作若無其事,但是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從下身傳來,她抓緊桌角,身體輕微抖了幾下。
她微閉雙眼,在心裡喊道,哦,我的主人,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教室裡***了。
***一波一波襲來,陳露老師在學生面前極力克制,以免失態,但是內心裡她已經丑態百出,她幻想著自己戴上狗的項圈,被主人用鏈子牽著,赤身裸體在教室裡爬。
她渴望叼著鞭子,扭著屁股,跟在主人身後。
她將鞭子放在主人的手心,抬起臉,幻想著主人當著全體學生的面羞辱她。
主人:你是老師嗎?
陳露:不,我是個婊子,我是個賤貨。
主人:站在講台上,為人師表,現在跪著,你是什麼?
陳露:我是一只賤母狗。
主人:狗是怎麼叫的啊,叫給你的學生聽聽。
陳露:汪汪……。
很多幻想碎片拼湊成一個淫靡的空間,各種下流的場景整天充斥在腦海。她想到一個囚禁母狗的籠子,想到要趴在地上用舌頭舔著盤子裡的水。想到自己被綁成大字,被一個很帥的男人狠狠地打耳光,無情的羞辱和折磨,換來的是無助的掙扎與呻吟。她想到自己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獨自走在夜晚的街道,高跟鞋發出聲響,裙袂飄飄,每走一步都散發香水的味道,然後從暗處沖過來一個髒兮兮的臭烘烘的男人將她攔腰抱住,拖回骯髒的巢穴,凶猛的蹂躪。
終於,陳露鼓起勇氣,想要去拜見自己的主人。
事實上,在虐戀圈子裡,找到一個自己崇拜而迷戀的主人,比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愛人還要難的多。有些事情無法把握,我們只能把握自己。
在火車上,她就已經濕了。
見到主人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因為過度緊張和興奮,身體傳來一陣陣戰栗。
伍維克坐在酒店大廳裡抽煙,煙霧繚繞中,那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男人——一個外國男人。
陳露幾乎是哆哆嗦嗦的走過去,她在車站附近的商場買了個包,還有一雙鞋,她希望給主人一個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進入酒店房間後,主人面無表情,向她勾勾手指,她知道自己應該跪下,但因為緊張而更加的手足失措。主人冷冰冰的看著她,她碰到主人嚴厲的目光,立刻崩潰了,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
主人指了指自己的胯下,她羞紅了臉,慢慢地爬了過去……
第二天,在酒店吃早餐的時候,陳露突然覺得筷子不太順手,很想試試用刀叉吃早點是一種什麼情趣,這個念頭讓她發笑,但是緊接著又眉頭一皺,身體猛的顫抖起來。
她的裙子下面穿著一個貞操褲,坐在身邊的主人用遙控器打開了振動棒的開關。
她用眼神求饒,擔心餐廳裡的其他客人看到。
主人根本不理睬,向她講起自己的公司,自己在加利福尼亞的一個金盞菊盛開的莊園。
第三天,也就是10月3日,主人告訴她,還有一個女M會前來接受調教,這使得她感到一絲不快。陳露無法接受雙奴調教,無法容忍別的女奴爭搶她的主人。伍維克告訴她,這只是一場游戲,虐戀調教的原則是跪下為奴起身為友。陳露心生醋意,雖然已是午夜時分,但她賭氣回家,執意要在那個女M來到之前離開。
一個女奴不想看到另一個女奴。
她哭了,她想到另一個女人跪伏在自己主人的腳下。
陳露發現自己愛上了伍維克,在火車上,她吃下了主人的大便。
那些大便得到了證實,伍維克承認自己吃過荷蘭大老鼠肉和法國大蝸牛。梁教授讓蘇眉對伍維克進行了DNA檢測,結果顯示陳露體內的***也屬於伍維克。然而伍維克並沒有作案時間,酒店的監控錄像能夠證明,陳露遇害時,伍維克一直在酒店的咖啡館裡看球賽。
一個少婦下了火車,她的胃裡有大便,體內有***,然後死在了車站附近的一個公廁裡。
這樣就造成了強奸殺人的假象。
特案組一開始就走進了誤區,排除這點之後,包斬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偶發性的殺人案件。
很多殺人案都沒有殺人動機,兩個小痞子,僅僅是互相看不順眼,就可以成為毆斗殺人的動機,一個頑童點燃一個住著人的木頭房子,也僅僅是想看它燒起來。武和平用氣槍射擊路人,章志飛將一個游泳的孩子綁上石頭扔到江心,投案自首後,他說每日閉眼就看見那孩子跪在船中哭求饒命,他的殺人動機僅僅是因為自己賭博輸了,殺人而洩憤。
人性之中有著冰山一樣的冷漠和殘忍。
陳露死在公共廁所,她的牙縫裡有一根藍色棉布纖維,特案組推測她曾經反抗過,生命受到威脅時,她咬了凶手一口,凶手衣服上的一根線留在了她的牙縫裡。
這種纖維制成的衣服,就是民工和車站裝卸工所穿的那種。
大便專家,兩次提到“環衛工人”,最後也是在環衛工人的幫助下,清理了公廁大便,找到了受害人的手機,包斬突然想到——環衛工人也穿著這種衣服。
這個推測像閃電一樣照亮了黑暗,包斬想象到,一個環衛工人在午夜清理公廁的大便,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當然,女廁所的糞便也歸環衛工人清理。
每個人都去過公共廁所,但很少有人知道公廁裡的大便是怎樣清理的。這裡指的公廁是老百姓的公廁,而不是某地斥以巨資足夠引起百姓前去參觀的豪華公廁。
老百姓的公廁是什麼樣的呢?
首先,非常骯髒,不堪入目的東西全在這裡。
其次,很臭,進去的人,胸腔呼吸著屁和屎的臭味,呆久了,就會頭昏腦脹。
我們進入公共廁所,小心翼翼邁過橫流的污水,在蛆蟲中尋找一個下腳的地方。每個人對公共廁所的態度是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只想快點離開。
這裡有動物學家從未發現過的綠頭蒼蠅和紅頭蒼蠅的變異物種。
這裡有社會學家忽略的民生和民權的矛盾之處,只需要看看一個廁所,就知道當地居民的生活狀況。
我們從來沒有正視過公共廁所。
繁華都市的公共廁所非常干淨,感應式的水龍頭,光可鑒人的便器,屎和尿都被水沖走。然而在經濟落後的地區,例如吃屎少婦案所在的這個國家級貧困縣,縣城的公共廁所還需要環衛工人進行人工清理。有些活,必須在夜裡干,例如一個挖糞工人清理女廁的大便。
特案組立即前去環衛局展開調查,每個環衛工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區域,一個叫牛二的環衛工人負責火車站附近的那個公廁,環衛局領導說,自從案發後,此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警方對牛二的抓獲非常順利,他在家裡束手就擒。
畫龍踹門而入,牛二見到警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准備挨打。
特案組進行了纖維對比,死者陳露牙縫中的纖維來自於牛二的工作服,牛二的胳膊上還有一個淤青的牙齒印記,經過齒痕檢驗,證實和陳露的咬痕吻合。
證據確鑿,特案組沒有參加預審,縣公安局領導親自審訊,審訊室裡傳來幾聲慘叫之後,牛二供述了整個殺人經過。
這個三十五歲的男人,相貌丑陋,頭發蓬亂,看上去就像五十三歲。他擔任環衛工人整整十年,最初他負責打藥,背著噴霧器在廁所進行防疫工作。他的母親也是一個環衛工人,清掃大街,母親死後,環衛局領導將縣城區五分之一的公共廁所交給他清理。
他不識字,沒有妻子兒女,環衛局領導懷疑他是陽痿患者,他唯一的嗜好是喝酒。
他醉醺醺的,拎著糞桶,拿著鐵掀,站在黑夜之中。
他在女廁外面咳嗽幾下,向裡面喊道,有人沒,沒人就進去啦。
這個縣城要在清晨恢復喧鬧,環衛工人要在天亮之前裝滿糞車。
在炎熱的夏季,如果無雨,汗流夾背既是他洗澡的方式,
有一次,酒後,他在女廁拉屎,這使他體驗到另一種快感。他用各種紙擦過屁股,報紙,包裹早點的紙,火紙,香煙盒——這些紙都是撿來的。他蹲在女廁,心裡有時會萌發娶妻的念頭,但是沒有人會嫁給他,盡管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後來,他多了一個愛好,這個喜歡喝酒的環衛工人,有一次喝醉了,無緣無故將一個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女學生暴打了一頓。從此以後,他躍躍欲試,內心的野獸漸漸長大。他不搶劫,不強奸,這個變態的家伙喜歡揍人為樂,而且是專揍美女。
他在夜裡看到漂亮女人就有一種想上前揍她一頓的沖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施虐者。
他了解這個縣城裡每一條黑暗的小巷,每一個無人的角落,所以,那幾次午夜的暴力毆打事件都沒有給他帶來麻煩。
陳露下車之後,拒絕了三輪車出租司機,她想一個人走回家,平復下自己紛亂的內心。車站附近的那片居民區因為面臨拆遷,公共廁所也必須清理。牛二打算天亮之前干完活,他將糞車和鐵掀放在廁所旁邊,去車站附近的一個小賣部買酒,返回時,他看到了前面有一個女人……他喝了一口酒,悄悄尾隨,因為酒精的刺激再加上內心的暴力沖動,他感到非常興奮。陳露走進廁所,牛二也尾隨進去,但隨即離開了,出於犯罪者的本能,他想確定這個女人是否獨自一人,當他看到廁所外面沒有同伴時,他的心跳加快起來,一只野獸在內心裡咆哮。
他躡手躡腳走到女人旁邊的隔間,踮起腳尖窺視。
那女人拿著手機,借著熒光可以看到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女人因為緊張害怕,手機掉進了排水孔。
廁所裡一片黑暗。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就像一只猛獸看著自己的獵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人覺得自己脫離了危險,站起身想要離開,她抬頭看到了他,兩個人的目光相碰時,女的驚叫了一聲,沖出廁所,他喘著粗氣跑過去抱住了她,女的咬了他一口,掙脫開,跑到廁所附近的一戶人家,用拳頭使勁砸門求救,但是沒有人開門。她繼續跑,因為穿著高跟鞋無法跑快,很快就被追上了。也許是在奔跑的過程中她感到了一絲興奮,她以前的性幻想中出現過的強暴場景即將成為現實,她並沒有大聲喊救命,而是哭泣著哀求道:不要強奸我,求你了。
牛二拽著陳露的頭發,一言不發,拽進公共廁所。
他沒有強奸她,他對她拳打腳踢,用鐵掀狠狠地往她後腦上拍了幾下……
結案之後,特案組去學校歸還了陳露老師的電腦。這個案子在縣城引發了轟動,街頭巷尾都有人議論此事,因為此案尚未審判,警方封鎖了真相。坊間傳言有多個版本,有人說陳露老師是被一個老外活活干死,有的人說其實是老外的弟弟殺害的她。校長對特案組大發感慨,他絮絮叨叨的說道:崇洋媚外有什麼好的,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國外有那麼好嗎,上海北京的一些女人就想嫁給外國人,對於那些女人來說,外國人的屎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