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柯爾輕輕地在門上敲了敲,才把頭伸進屋子裡來。“對不起,”她說,“有人醒著嗎?”
埃波妮娜和麥克斯都動了動,但誰都沒有睜開眼睛來看尼柯爾。小馬利烏斯躺在父母中間,睡得香香甜甜。最後,麥克斯嘟嘟噥噥地說:“什麼時候了?”
“原定給馬利烏斯作檢查的時間已經過了15分鍾,”尼柯爾說。“過一會兒藍醫生就要回來了。”
麥克斯哼哼著,推了埃波妮娜一把。“進來吧,”他對尼柯爾說。麥克斯看起來糟透了,眼睛又紅又腫,兩個人床底下都堆著幾個口袋。“為什麼小孩子一次睡不到兩個鍾頭啊?”他伸著懶腰說。
尼柯爾站在門邊。“有的是這樣,麥克……每個娃娃的情況都各不相同。剛剛出生,他們總按照在肚子裡的習慣,怎麼舒服怎麼做。”
“你抱怨什麼呢?”埃波妮娜說著使勁想坐起來。“你只不過聽聽哭聲,偶爾換換尿布,然後又睡了……他吃奶的時候我就一直醒著……有個小家伙在吸你的奶頭,還睡得著嗎?”
“這是怎麼啦?”尼柯爾哈哈笑著說。“剛剛才當了四天爸爸媽媽,滋味就不對了吧?”
“哪能呢,”埃波妮娜說著,勉勉強強地笑了笑,一邊披上衣服。“唉,我的天,我真累呀!”
“那很正常,”尼柯爾說。“你身子剛剛吃了一場大虧,需要休息……產後頭一天,你們一定要開盛大舞會,我就跟你和麥克斯說過,頭兩個星期你們想要睡眠充足,就必須讓你們的時間去適應他的時間。”
“我相信,”麥克斯說。他帶上衣服,出了臥室,朝洗手間走去。
埃波妮娜看了一眼尼柯爾從手提袋裡取出的淺藍色長方形東西。“那是一種新尿布嗎?”
“是啊,”尼柯爾回答說。“八爪蜘蛛工程師又作了一些改進……順便說一下,他們沒有找到什麼處理廢物的特殊生物,目前還沒有什麼可以處理馬利烏斯的小便。但他們認為就是這個廢物處理生物也只能用來給他拉屎……”
“麥克斯完全反對這個主意,”埃波妮娜插嘴說。“他說他兒子不是拿來給八爪蜘蛛作試驗的。”
“我認為這不是什麼試驗,”尼柯爾說。“他們設計的這種特殊廢物處理生物,跟六個月來,一直在打掃我們廁所的那一物種只有某些細小的差別。想想看,你們可以省去多少麻煩哪……”
“不。”埃波妮娜態度堅決。“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那些八爪蜘蛛啦。”
麥克斯回來的時候,已經穿上白天的衣服,只是還沒有刮胡子。
“在藍醫生回來之前,我想告訴你,麥克斯,”尼柯爾說,“就我們回新伊甸園的事,我已經跟阿切進行了長談……我對阿切說咱們都要走,而且還想說說原因,他告訴我說,是否批准我們離開,不在他的職權范圍之內。”
“那是什麼意思?”麥克斯問道。
“阿切說,那是總優化師的問題。”
“啊哈!那麼說,我倒是一直都說對了。”麥克斯說。“咱們真的是囚犯,而不是客人啊。”
“不,如果我對阿切的話沒理解錯,就不是那麼回事。他告訴我,‘如果需要,可以安排’,但一定得由總優化師充分理解‘所有的因素’,而且作出決定。”
“又是該死的八爪蜘蛛官樣文章,”麥克斯嘟噥道。
“我不這麼看,”尼柯爾答道。“事實上他還鼓勵我……但阿切說,要等新生成年儀式結束以後才能安排與總優化師見面……這次考試占據了吉米所有的時間,這種考試每兩年舉行一次,涉及整個社會。”
“這個成年儀式要搞多久?”麥克斯問道。
“還有一個星期。理查德、艾莉和我今天晚上被邀請去參加考試的一種活動………聽起來怪有趣的。”
“馬利烏斯和我有幾個星期還不能走動,”埃波妮娜對麥克斯說。“所以等一個星期完全沒問題。”
正在此時,藍醫生敲門了。這位八爪蜘蛛進來了,他帶著給馬利烏斯檢查身體的特殊儀器。其中兩只塑料袋裡有些東西在蠕動,黑呼呼的,看起來像什麼點心,麥克斯對此特別反感。
“那是什麼討厭東西呀?”麥克斯皺著眉頭問。
尼柯爾把自己的工具在床邊的桌子上放好。“麥克斯,”她微笑著說,“你干嗎不到隔壁屋裡去呆十多分鍾呢?”
麥克斯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你們要把我兒子怎麼樣?要油炸了嗎?”
“不,”尼柯爾哈哈大笑了,“但有時候聽起來我們是在那麼干。”
艾莉把尼基抱起來,緊緊地擁抱她。小姑娘一下子就不哭了。“媽咪要跟姥姥、姥爺、阿切和藍醫生出去,”她說。“你睡覺以後就回來……你跟渡邊太太和開普勒……”
“我不要呆在這兒,”尼基的聲音好不難聽。“我要跟媽咪一起去。”她在艾莉臉上親了一下,小姑娘臉上滿是期待的神色。
艾莉把孩子放在地上不一會兒,尼基美麗的小臉就晴轉陰,她哇哇大哭了。“我不要……”媽咪朝門外一走,她就尖叫起來。
五個人往廣場走去,艾莉搖搖頭說:“真希望我該拿她怎麼辦。自從體育場事件以後,她老纏著我……”
“這是個正常階段,”尼柯爾說。“她這種年齡的孩子變得很快……尼基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這會兒是馬利烏斯啦。”
“我認為事情要復雜得多,”艾莉過了一會兒才說。她轉身對尼柯爾說。“對不起,媽媽,我認為,造成尼基感到不安全的原因還不在於有了馬利烏斯,而是羅伯特走了。”
“但羅伯特已經走了一年多了,”理查德說。
“我認為跟那個沒關系,”艾莉回答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尼基一定還記得父母都在是什麼樣子……也許在她看來,我是先扔了她,然後又扔了羅伯特,難怪她覺得不安全。”
尼柯爾輕輕撫摸著女兒。“但是艾莉呀,如果你說得對,為什麼只有現在她的感情才表現得這麼強烈呢?”
“我也說不准,”艾莉說。“也許碰到大蜥蜴的遭遇讓她覺得自己多麼脆弱……多麼需要父親的保護……”
他們聽到尼基在背後大聲哭叫。“不管什麼東西纏著她,”艾莉歎了一口氣說,“都希望她盡快擺脫。她那樣哭,我覺得有一把刀在挖我的心。”
廣場上沒有交通車。阿切和藍醫生還在往前走,一直朝八爪蜘蛛和人類開會的金字塔形建築走去。
“今天晚上很不一般,”藍醫生說。“在離開你們的居住區之前,要告訴你們許多事情。”
“吉米到哪兒去了?”他們進入大樓,尼柯爾問道。“我還以為他要跟咱們在一起哩……現在到了這兒,大力神又怎麼啦?自從施恩節後就沒有見過他。”
他們沿坡道上二樓,藍醫生告訴他們,吉米晚上要跟其他參加成年儀式的八爪蜘蛛在一起,大力神已經“重新安排了工作”。
“天哪,”理查德開玩笑說,“大力神甚至連個再見都沒有說哩。”
八爪蜘蛛仍然對人類的幽默不十分了解,他們對大力神的失禮表示道歉。然後又提到今後可能沒有八爪蜘蛛在人群中作日常觀察了。
“大力神是不是因為什麼給解雇的?”理查德還有點開玩笑的樣子問道。
兩個八爪蜘蛛都沒有回答。
他們來到會議室,尼柯爾就是在這裡了解到八爪蜘蛛的消化過程的。對面牆邊的角落裡放著幾張大羊皮紙或者是什麼獸皮,那是蜘蛛用來畫圖或畫圖表的。藍醫生請理查德、尼柯爾和艾莉坐下。
“今天晚上你們會看到的,”阿切這才說,“自從我們移民到這個拉瑪號飛船以來,從來沒給八爪蜘蛛以外的生物看過的東西。我們讓你們來,就是希望增強兩個物種之問的相互了解。在離開這間屋子到‘選擇者領地’去之前,很有必要讓你們知道,你們會看到什麼,也應當了解你們應該怎樣行動。”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藍醫生補充說。“不管是來還是去,你們都不要停下來。也不要跟路上的任何人或任何東西交流。隨時隨地都要按我們的指示辦事。要是做不到這些,或者不願接受這些條件,請現在就告訴我們,我們就不帶你們去了。”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慌作一團。
“你們很了解我們,”尼柯爾最後說,“我相信要我們作的事不會跟我們的價值觀和原則相矛盾。我們不能……”
“那跟我們無關,”阿切打斷她的話說。“無論你們看到什麼或者碰到什麼,我們只不過要你們進行客觀的觀察而已。要是你們弄得暈頭轉向或者害怕了,又找不到我們任何人,不管在哪兒,你們就坐下,兩手放到身子兩側,等我們來。”
沉默了片刻。
“我不能過分強調,”阿切又說,“你們今天晚上的行為有多重要。我要求讓你們參加的時候,大多數優化師都反對。藍醫生和我以個人的名義擔保你們不會出什麼麻煩。”
“我們會有生命危險嗎?”理查德問道。
“也許不會有。”阿切回答說。“但他們也會……要是今天晚上因為你們當中某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出現一場大慘敗,我就說不准……”
在一場非同一般的行動中,對一位八爪蜘蛛來說意味著什麼,阿切的話沒有說完。
“你是說,”尼柯爾這會兒說,“我們回新伊甸園的要求跟這次行動多少有關嗎?”
“我們的關系,”阿切說,“已經到了一個關鍵時刻。通過與你們共同度過我們的成年儀式的最關鍵時刻,希望雙方都能達到進一步理解。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對你的問題的回答就是‘是的’。”
他們在會議室呆了半個“脫特”,人類的兩個鍾頭。阿切開始解釋成年儀式活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八爪蜘蛛告訴他們說,吉米和他的同伴們,已經度過了青少年時期,正要進入成年時期。作為青少年,他們的生活基本上是受到控制的,不能在重大的決定中發表意見。成年儀式結束之後,吉米和其它年輕的八爪蜘蛛可以作一個暫時的決定,這個決定會從根本上改變他們今後的生活。這就是成年儀式的目的,考試前的最後一年就要給八爪蜘蛛青少年提供信息,幫助他們作出這一重大決定。
“今天晚上,”阿切說,“所有的青少年都要一齊帶到‘選擇者領地’去看一個……”
一開始,艾莉和尼柯爾兩人都不知道青少年八爪蜘蛛要去看的東西應該如何譯成英語。最後,她倆商量了一陣,藍醫生和阿切也進一步作了解釋,她們認為,翻譯阿切色彩語言這個最合適的字眼是“道德游戲”。
後來幾分鍾,阿切和藍醫生說‘選擇者領地’是八爪蜘蛛的一個特區,不在圓屋頂下,這一來,話題就扯到了“選擇者領地”上。
“在翡翠城的南面,”阿切說,“另外有一個地區,他們的生活方式跟我們完全不同。目前住在‘選擇者領地’的蜘蛛大概有兩千,另外還有三四千其他生物,代表十多個不同的物種。它們的生活混亂而無秩序。那些蜘蛛頭頂上沒有圓屋頂來保護,沒有指定性任務,沒有計劃性娛樂,圖書館裡也沒有資料來源,沒有道路,沒有家,只有他們集體修建的居所,它們的壽命也只有翡翠城八爪蜘蛛的十分之一。”
艾莉想起中村如何建造的阿瓦倫地區,來對付新伊甸園的居民希望忘記的問題。她想,也許‘選擇者領地’也是一個同樣的地方。“為什麼,”她問道,“你們這麼多的同類一超過十分之一吧,如果我的計算精確的話一被迫住到翡翠城以外去呢?”
“沒有誰被迫住在‘選擇者領地’,”藍醫生說,“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藍醫生走到屋角,拿起一些圖表。後來的談話中,兩個八爪蜘蛛大量使用這些圖表。他們首先解釋說,幾百代蜘蛛以前,他們的生物學家正確認識到他們這個物種的性行為與其他許多行為特征的關系,舉一些最重要的說吧,包括個人的野心,進攻性,地盤性,及老化等等。這一發現正處於八爪蜘蛛歷史上一個重要時期,當時剛剛向優化法方向發展。對八爪蜘蛛的社會結構來說,這一發現是極好的理論基礎。盡管社會上似乎一致接受這一觀點,但社會的發展受到連年征戰、部落糾紛和其他人為災難的嚴重破壞。八爪蜘蛛生物學家當時就推測,只有一個無性別的社會,或者一個社會中只有少數人有性別,才能遵循優化法的原則。在這個社會中,個別人的欲望必須服從於整個社會的利益。
矛盾似乎永無止境,最後這些有遠見的八爪蜘蛛們也只得承認,優化法只是一場愚蠢的夢,除非采取某種措施或技術來戰勝個人主義,因為個人主義是妨礙接受新秩序的大敵。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又過了好多代,在一種類似甘蔗的產品中發現了一種特殊化學物質。叫做‘緩熟素’,這種物質可以減緩八爪蜘蛛性成熟的進程。多麼偉大的發現哪!在幾百年間,蜘蛛基因工程師成功地設計和生產了不同的緩熟素。如果定期服用這種藥,性成熟的進程就會完全停止。
個別的試驗和群體的試驗都成功了,其結果比生物學家和先進的政治科學家所幻想的還要好。無性欲的八爪蜘蛛對優化法的群體概念更強烈。服用緩熟素的八爪蜘蛛不但性欲被控制,而且衰老過程也大大延緩。八爪蜘蛛科學家很快了解到,衰老跟成熟一樣,已經封存在體內生物鍾裡。事實上,上了年紀的蜘蛛體內引起細胞萎縮的酶不再活躍,一直要到性成熟之後的特定時期才會重新活動。
阿切和藍醫生說,在這些偉大的發現之後,八爪蜘蛛的社會得到迅速改變。優化法在所有的地方都站住了腳。八爪蜘蛛社會科學家開始設想一種社會,在這個社會中,個體的八爪蜘蛛差不多是永生的,死亡的原因只能是事故或者是重要器官突然失去作用。無性的八爪蜘蛛占據了所有的殖民地,而且根據生物學家推測,個人野心和進攻性基本上不復存在。
“這一切歷史發生在許多代蜘蛛以前,”阿切說,“而且是幫助你們理解成年儀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基本背景知識。用不著了解這些紛繁復雜的歷史,藍醫生就會在我們這特定的殖民地總結我們現在的情況。”
“你們迄今為止碰到過的每一個八爪蜘蛛,”藍醫生說,“除了那些小型的變種和肥胖型的蜘蛛屬永久性無性別外,其他的性成熟都是由於服用‘緩熟素’而推遲了的。許多年前,在一個胡作非為的生物學家指出一種不同的性特征可以由基因植入我們物種以前,只有八爪蜘蛛王後能夠生產繁殖後代……
“在正常的成年八爪蜘蛛中,有兩種性別,兩者惟一的重大的區別在於其中一個一旦成熟,就有能力使王後受孕。有性欲的成年蜘蛛只為愉悅而交配,但因為這種接觸不會生育,兩種性別的差異便有些模糊不清了。事實上,在我們的群體中,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倒是同性成員,因為他們之間有同樣的感情,同樣的觀點……
“現在的情況更加復雜,在八爪蜘蛛物種當中,由於我們前輩基因工程的才干,一個成年雌性蜘蛛只要與一個成年雄性蜘蛛結合,就產生一個無生育力,壽命不長,能力減退的小蜘蛛。你們還沒見過這一類變種,因為他們都住在選擇者領地。”
藍醫生住了口,阿切接著說:“我們群體中所有的少年成員,都要在成年儀式前的近階段決定他或者她是否希望自己變得性成熟。假如回答是否定,那麼他或她,就把自己的性別交給優化師和整個群體來決定了。藍醫生就是女性。她和我許多年前就作過這樣的決定。按照八爪蜘蛛的法律,一個蜘蛛在成年儀式之後所作的性別選擇決定不能生效。對那些不經過群體仔細認真策劃安排、並明確批准其前途命運,就擅自決定要經歷一場性別轉變的蜘蛛,優化師是決不講情面的。”
藍醫生又說了:“正如我們今天晚上所交待的,一位少年蜘蛛似乎不可能決定早一點性成熟。但是話要說得好聽一點,我們應當指出,選擇作為這樣的對象也有不得已的原因,至少在年輕的八爪蜘蛛頭腦中是這麼考慮的。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位雌性蜘蛛明白,如果她選擇在成年儀式後保持無性,她將來生育子女的機會就會大大減少。我們的歷史表明,只有在緊急關頭,才會讓一大批雌性蜘蛛生育小蜘蛛。總而言之,從整個群體來看,這種能力的退化和無生育力使他們的欲望大大減退,當然,除非需要更多八爪蜘蛛來支撐這個社會的經濟基礎才會另當別論。
“有的年輕八爪蜘蛛也認為翡翠城的這種嚴格規定和對我們生活的硬性安排難以接受,希望過一種能夠自己決定命運的生活;其他小蜘蛛害怕優化師給他們安排的前途不理想。所有選擇提前性成熟的蜘蛛都把選擇者領地當做一個自由而令人興奮的地方,充滿了魅力和冒險,而對他們會放棄的東西估計不足……他們生命短暫,但生氣勃勃,生命的質量比長壽更為重要
話說了這麼久,理查德,尼柯爾和艾莉不對插話,詢問重要地方的修飾性光帶的意義。每次他們都能肯定,確實把八爪蜘蛛告訴他們的事翻譯得准確無誤。
夜深了,三個人腦袋裡裝得滿滿的。一次談話就說了這麼多東西,可真夠消化。
“等一等,”阿切表示該他們離開的時候了,理查德突然說,“對不起……我還有點最根本的東西沒搞懂。為什麼你們允許有這樣的選擇呢?為什麼優化師不簡單規定所有的八爪蜘蛛都服用緩熟素而保持無性,一直到群體需要再繁殖的時候呢?”
“這個問題很有趣,”阿切回答說,“但回答起來很麻煩。因為時間關系,簡單點說吧,我們物種相信應該允許某些自由選擇。今天晚上你們同樣會看到,有的蜘蛛的選擇非常合適,而他們的選擇也使整個群體獲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