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皇妃 第五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情歎暮顏花
    元宵節那人,宮人都忙碌了起來,紛紛拿起細竹與紅紙做著燈籠,然後吊掛在樹幹之上,等待夜幕來臨時燃起燭火許願。還有人折起紙船,中間端擺一支紅燭,任其隨波逐浪。宮人每到元宵佳節都會做這樣一件事,他們都希望願望成真,這也算是一種心靈的慰藉吧。

    夜幕低垂,這個昭風宮被幻若流霞的璀璨之光籠罩著,艷紅的燭光將禿樹映的爍爍明艷。寒風侵襲將燭火搖曳,粘在燈籠上的願望被風吹的飄揚而起,我站在樹下沐浴著風中之光,望懸掛於樹的燈籠,一片祥和的紅耀花了眼。

    我被那一個個願望吸引住了,不禁凝神而念起:

    佑父母身體健康,女非常掛憊你們。

    早日脫離這陰暗的深宮,恢復平凡的生活。

    念了許多願望才發覺幾乎是千篇一律掛念父母,脫離皇宮,其中也不免有幾個期望自己飛上枝頭的願望。其實人各有志,有人期望平凡安逸就會有人期望榮華富貴。二者卻是永遠相互的,你平凡安逸注定要承受生活給你帶來的總總苦痛,你榮華富貴注定迷失本性而一人獨立孤獨之巔。

    「主子你看,這是展大人費了好一番精力為您找到的暮顫花。」花夕捧著一盆藍色的花卉至我面前,「您瞧,多美。說是祝您元宵快樂,早日為皇上懷上龍子。」

    我悻悻一笑,嗅著花散發出那強烈的香氣,曾經在書上看過所謂的暮顏花卻沒親眼看見過。曾經在他面前隨性感歎過暮顏花的花意很像我同祈佑的愛情,卻沒想到這麼難見的暮顏花卻被他找來了。據說它只有一夜的生命,那今夜就是它最後一夜的生命了?與曇花倒是很相像呢。伸手將花接過,指尖輕輕撫摸著那紫色的花瓣,「展大人有心了。」最近的他應該籌備著與蘇景宏的小女兒蘇月的婚事吧,聽說婚期是在二月初七,好巧不巧的與我的生展撞在用一日。聽說祈佑還會親自為他們主婚,如果可以,我真想隨祈佑一同前去看看幕天的妻子。但是,若我主動提廈定然會使祈佑懷疑我與他的關係。最好他能主動對我提起,如何能讓他主動提起呢帶著滿腹沉思來到碧波縈澡的湖岸邊,將暮顏花擱置腳邊,伸手探進冰涼的湖水之中,凍寒之感傳遍整個手臂,稍後才適應了水溫,將停靠在四周的小船紛紛朝湖心蕩漾而去。

    看那一帆帆的小船,我想起了現在朝廷正商討的大事,以韓家為首上書請求祈佑立後,首選鄧夫人,其次陸昭儀。詳細的消息我倒不是很清楚,有些日子沒親自見到幕天了,興許是婚事的事太忙了吧。

    「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我滿腹悲涼,猶自吟起,彷彿又看見多年前與連城共放孔明燈之景,他的愚望是我能夠幸福。幸福好像卻離我越來越遠了,本以為有了我們孩子,可以將對你所以的愧疚就補償在孩子身上,對你的虧欠也能少一些。

    忽見湖中倒影,祈佑不知何時已立於我的身後,我錯愕的回首仰頭望他,他的目光深沉幽暗,「你在想什麼,來到你身邊這麼久都沒有覺察到。」

    我立刻起身,雙腿間的麻木讓我險些沒站穩,他立刻扶住我,「小心。」

    我的眼前竟然一片黑暗一下子沒了思考,無力的癱靠在他的懷中,晃了晃自己險些失去知覺的額頭。他擔憂的為我揉著額頭,「頭暈了吧,看你蹲在岸邊那麼久。」

    含著七分的筻,三分的嬌嗔,朝他懷中鑽了鑽,「我在想,若能同你一起許愚就好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他見我的狀態稍有好轉,便將手移放至我的額頭鬢髮之上,「你想許什麼願望?」

    我稍作沉思,才道,「為你生個孩子,但我希望是個女孩……承歡。承歡膝下,我們一家三口共度天倫。」

    他將懷中的我收緊了幾分,「不行,要生個皇子。將來你可是要做皇后的,做了皇后若沒有皇子會被朝廷大臣們議論的。」他的聲音有些強硬,我的笑容卻有些黯淡,苦筻一聲,「朝廷的大臣不正在給你找皇后嘛。」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有著蓄勢待發的怒火。我剛就在奇怪他來到我身邊之時似乎有些快快不快,原來是因為封後這件事。我立刻問道,「怎麼了?」

    「韓家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聯合眾多官員逼我立後,滿口的仁義大理說的頭頭是道。鄧夫人?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才推舉她。」他冷哼一聲,「這後官之事想來由太后打理太久了,我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我由他懷中掙脫而出,朝他露出甜甜的笑顏,「祈佑,到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是個好皇帝,你能將這個天下治理好,同時也能將這個後官整頓好。」見他臉色稍有緩和,我便蹲下身子將暮顏花捧起,「你看,暮顏花。」

    他陪我一起蹲身而下,輕輕撫摸上花瓣,「很美,但是人比花更嬌艷。」

    「貪嘴。」我巧然一笑,略有所指的笑道,「你可知道暮顏花的花意?」見他瞳中的茫然,我便徐徐而述道,「暮顏花的花意,為了愛能燦爛一瞬,隨之逝去。它的精神,就像曇花一現,美麗過,卻僅僅是那短短的一瞬間。」

    他的眉頭因我的話而漸漸開始深鎖,似乎欲將我看透徹,「馥雅,我們之間的愛絕對不會是那一瞬間的燦爛。」

    我亦默默,艮久只道,「希望如此吧。」

    他見我有些黯然,便不再與我繼續談廈這個傷感的話題,只道,「你知道二月初七就是展幕天的大婚嗎?」

    「略有耳聞。」

    「知道為何要選在二月初七嗎?」他又問,這一問可將我問的驚愕,他的意思難道是他握著我的雙手,溫和的笑道,「二月初七是你的生展,我可沒有忘記。到時候我將親自為其主婚,順便攜你出宮。你不是一向喜歡宮外那自由的生活嗎我欣喜的撲到他懷中,急急的脫口而道,「君無戲言。」

    方纔我還在愁如何才能讓祈佑主動提起帶我出宮之事,卻沒想到,他早就準備好了二月初七攜我出宮。真是,用心艮苦啊。

    而腳旁擱置的那盆紫色鮮艷的暮顏花在此時競開始慢慢枯萎而落,驀然將眼帝緩緩而閉,不去看它凋零的樣子。暮顏花,滄海一束,唯有一夜,璀璨過後,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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