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清晨是那麼美麗,列車劃過寬廣的草原呼嘯而過。
林銳站在車廂拐角抽煙,陸軍中尉常服穿在他的身上很得體。大簷帽下的眼睛明亮而又銳利,在期待著什麼。
還是武裝部長在小站接他,換了吉普車。
吉普車徑直開進了敬老院,這是一個寬大的院子。林銳下車以後發現,護士扶著烏雲的母親就站在門口等著他。
林銳提著背囊大步跑過去:「媽媽——」
烏雲的母親伸出雙手,將林銳抱在懷裡。183身高的林銳跪下來,仰面看著烏雲的母親臉上溝壑密佈的皺紋:「媽媽,我回來了……」
粗糙但是溫暖的手擦去他的眼淚,烏雲的母親笑著拉他進屋。桌子上擺著手抓羊肉、奶茶、奶酪、蒙古王白酒等,武裝部長笑著告訴林銳:「知道你要來,她一個禮拜前就開始準備,非得親自動手。誰勸也不聽,她說兒子回來了,必須吃她親手作的菜。」
林銳摘下自己的軍帽,坐下,雙手接過烏雲母親遞來的用金盃乘著的白酒。烏雲的母親唱著歌兒,將潔白的哈達放在林銳脖子上。
「小鷹高飛,從草原到大海,展翅翱翔。」武裝部長翻譯,「風雨之間飛過,越來越茁壯,飛回草原母親身邊……」
林銳舉起金盃,將美酒一飲而盡。
烏雲的母親笑著,邊唱邊把白酒用手指灑在他的臉上。林銳笑著打開背囊,取出參加愛爾納·突擊獲得的紀念章。銅製的紀念章沉甸甸,上面的狼頭線條明快,中英文的「愛爾納·突擊」字樣剛勁有力。
「媽媽,這是我參加國際偵察兵比賽得到的。」林銳笑著把紀念章別的烏雲母親的胸前,「是世界特種兵的奧運會,戰士的榮譽。」
武裝部長笑著翻譯,烏雲的母親驚喜地撫摸著紀念章笑了。
林銳又拿出相冊,裡面都是他們在愛沙尼亞比賽的照片:「這是我代表中國陸軍特種兵去參加比賽,這些都是各國特種兵選手——這個是我。」林銳指著一張自己臉部迷彩偽裝,目光銳利,戴著奔尼帽穿著迷彩服手持81自動步槍的特寫。背景被長焦虛化,是無邊無際的異國叢林。
烏雲的母親欣喜地接過相冊,對著武裝部長說著什麼。武裝部長笑著點頭,烏雲的母親從抽屜拿錢,被武裝部長推回去。林銳起身掏錢包:「要用錢用我的啊!」武裝部長笑著:「你們都別管了,你是烏雲的兄弟,就是我們草原的漢子——這是我們草原漢子的榮譽!」他拿著相冊出去開車走了。
在烏雲母親的注視下,林銳笑著吃手抓羊肉,喝白酒。雖然聽不懂林銳說什麼,但是烏雲母親還是笑得前仰後合。
武裝部長沒一會就開車回來了,直接就停在屋子門口。他下車喊著,敬老院的護士和老人們都過來了。林銳好奇地站起來,武裝部長從車上取下一張已經裱進相框的足有一米見方的大照片,上面是手持81自動步槍滿身迷彩的林銳。武裝部長喊著什麼,大家都歡呼起來。
林銳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就被蜂擁進來的護士和老人們拉了出去。烏雲的母親也被扶了出去,笑得前仰後合。
宴會就被搬到院子外面的草原上,食堂大師傅笑呵呵地提前開伙。敬老院的領導也來了,大家載歌載舞,歡迎凱旋而歸的草原之子。烏雲的母親樂開了懷,林銳也脫了軍裝開懷大喝。
幾個小伙子拉林銳起來摔跤,林銳笑著迎戰。雖然被摔倒好幾次,但是他毫不氣餒,起來笑著接著摔。幾個蒙古女孩看著他笑得樂不可支,互相議論著什麼,有的就跑到烏雲母親那兒說什麼。烏雲母親和武裝部長都是哈哈大笑,招呼林銳過來。
滿頭是汗的林銳跑到烏雲母親跟前,烏雲母親拉著這幾個女孩的手嘀咕著。武裝部長翻譯:「草原的小鷹,不知道哪個姑娘有幸運給你作新娘。這些女孩你喜歡哪個,就是你的新娘了!」
林銳尷尬地笑:「我,我有對象了……」
武裝部長翻譯,烏雲的母親哈哈大笑。
「她要看照片。」武裝部長說。
林銳一愣,沒照片啊?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徐睫——怎麼連張照片都不給我啊?
他目光轉向草原和天空一色的遠方。
徐睫,你現在在哪兒啊?你知道我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