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輝在吃藥,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喝了一口水,把肚子頂在桌子角上低聲呻吟著。當腳步聲在樓道響起來他又精神起來,剛剛站起來,門就開了。雷克明摘下作訓帽打開櫃子,開始換便服。
「怎麼了,老雷?」耿輝問。
「有問題,外面的小酒店有問題。」雷克明打著領帶說,「我得去看一下。」
耿輝想想:「你是說有特嫌?」
「而且是重大特嫌!」雷克明說,「這裡縣安全局你熟悉嗎?」
「接觸過,他們也來過。」耿輝說,「不過我們的事情一般都是安全部直接過問,他們沒問過業務方面的事情。」
「那就直接通知安全部,誰負責?」雷克明一邊戴隱形眼鏡一邊問。
「馮雲山。」耿輝說。
雷克明笑笑:「過年一起吃飯,都沒說什麼。他肯定知道我來這裡當大隊長了,居然也不和我交流交流——就這樣吧,你通知馮雲山讓他立即來我們這裡。我先去看一下,如果有可疑的我找個茬子先扣下再說。」
「你自己去啊?」耿輝問。
「還有陳勇,我讓他去換衣服去了。」
「好。」耿輝拿起電話。
穿著便裝的雷克明大步走出辦公樓,哨兵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都忘了敬禮。雷克明看看他,笑了一下。哨兵急忙敬禮,雷克明戴上墨鏡:「稍息吧。」
雷克明的那輛還是原色卻掛著偽裝網的三菱吉普車開過來,陳勇在上面也穿著便裝,雷克明看了一眼就樂了:「和尚,你從哪個戰士櫃子翻出來的?你沒便裝嗎?」
陳勇看看自己這不合身的西服笑:「我沒便裝,當兵以後就沒買過衣服。」
雷克明摘下墨鏡給他戴上:「那你就當啞巴吧,別說話。」雷克明上車,車徑直從後門出去了。
三菱吉普車在山上繞了好大一個彎子,雷克明和陳勇下車撕掉偽裝網裝在車後面。雷克明打開車後面的一個袋子,裡面都是車牌,什麼牌都有。陳勇眼睛都直了:「大隊長,你這是百寶箱啊?」
「多少年都在我車上,習慣了。」雷克明挑挑,選出一個北京牌照,「就它吧,換了。」
陳勇急忙動手摘去軍牌,換上地方牌。雷克明看看手錶,快到吃飯時間:「走,我去會會那個老闆娘。」
三菱吉普車繞了一圈,開到飯店門口。雷克明下車,陳勇跟在他後面。雷克明一口很流利的北京話:「老闆娘,有吃的沒有?」
「喲,現在在裝修呢!」老闆娘笑著說。
「我們有口熱飯就可以。」雷克明笑著說,「跑了一天的路。」
「那裡面坐吧,我給你們做點麵條湊合吃,不要錢了!」老闆娘笑著說。
雷克明和陳勇走進去,在裡面坐下。雷克明看見了閣樓的門關著,笑著問:「現在生意不錯吧?在山裡都開始裝修了!」
「咳,還不是等著旅遊區開嗎?」老闆娘笑著說。
「旅遊區?」雷克明眉毛一跳。
「是啊!省旅遊公司打算在這裡開發啊!」老闆娘進去做飯去了。
「這種事情應該和我們部隊商量的。」雷克明低聲說,「閣樓有問題,準備一下。我上去,你在下面策應。」
雷克明起身就上去了,老闆娘看見了:「哎,上面有人!」
陳勇攔著老闆娘,雷克明一腳踢開閣樓的門,同時袖子裡面藏著的匕首已經在手了。
裡面空空如也。
窗戶開著可以看見大隊後操場,桌子上的煙灰缸還有幾個煙頭,一個還在燒。
雷克明走過去,看見閣樓下面有個草垛有人落下的痕跡。他回頭:「陳勇!帶部隊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