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張雷喃喃地說。
「張雷!」劉曉飛抱住他,「你別這樣!」
「這不是真的!」張雷怒吼著用腦袋去撞擊攀登樓的牆,額頭上再次流血。幾個同學急忙衝上來抱住他直接就按在地上。
「這不是真的——啊——」張雷怒吼著但是不能亂動,他的兩隻手抓住地面抓著塵土抓出了血。
「這怎麼回事?」隊長跑過來,「讓別的隊看笑話是不是?」
「他女朋友要嫁給別人了。」一個同學低聲說。
隊長也一愣:「軍區總醫院的那個?」
「對。」
隊長尋思著,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啊?那姑娘我見過啊,挺好的啊!」
「這不發生了嗎?」同學低聲說,「他一回來就撞牆,誰也攔不住。」
隊長蹲下,看著被按在地上掙扎的張雷:「張雷?張雷你聽見沒有?」
張雷看他,臉部還是扭曲著。
「你不配作個軍人。」隊長說完,起身就走。
大家都詫異地看隊長,隊長走了幾步回頭:「都放開,讓他撞!撞死也別攔著他!」
大家看著隊長,慢慢鬆手了,都保持警覺隨時準備撲上去抱住他。隊長站在原地冷冷看著張雷站起來,張雷的常服已經掉了好幾個扣子,額頭在流血。
「把你的領花肩章都給我摘下來!」隊長冷冷地說。
張雷不動。
「劉曉飛!」隊長突然怒吼,「動手!」
劉曉飛著急地:「隊長!」
「動手!」
劉曉飛無奈,只好轉向張雷,手伸向他的領花。張雷一巴掌就打開他。
「為什麼不讓摘?」隊長問。
張雷紅著眼睛:「我是軍人!」
「在編制上你是現役軍人,但是你不配穿這個軍裝!」隊長不屑地說。
張雷呼吸急促地看著隊長。
「軍人是什麼?」隊長冷冷地說,「軍人是戰爭的寵兒!是在死神面前不會皺眉頭眨眼睛的硬漢!你是嗎?」
「我不怕死!」張雷高喊。
「對,你是不怕死。」隊長不屑地笑,「但是你怕活著。」
張雷看著隊長。
「活著,比死更艱難!」隊長看著他說,「人生的路很漫長,你有勇氣在戰爭時期去死,有膽量在和平年代活著嗎?」
「我有!」張雷怒吼。
「那就活給我看看。」隊長的聲音很平淡,「不要以為你張雷是傘兵就多了不起,就不該遇到挫折——這個院子裡面都是軍人,有過比你更曲折經歷的多的是。你別丟軍人的人了,先摘下領花肩章再去撞牆。」
隊長轉身就走,張雷看著隊長的背影急促呼吸著。劉曉飛小心地給他拂去身上的灰塵,繫好風紀扣,整理他的常服。
「我是軍人。」張雷看著劉曉飛和同學們說。
「對對,你當然是。」同學們連聲說。
「把帽子給我。」張雷說。
劉曉飛把地上的軍帽撿起來,拂去灰塵交給張雷。張雷戴上軍帽,深呼吸:「我是軍人,是戰爭的寵兒!」
大家看他。
張雷的臉上平靜下來:「我是硬漢。」
他推開同學們,慢慢地走著。
同學們看著他的背影,都無言。
「這都怎麼搞得啊?」劉曉飛自語。
「我有勇氣在戰爭時期去死,就有膽量在和平年代活下來!」張雷突然站住,回頭面對同學們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