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車站。夜色籠罩。特快在這裡根本不停,呼嘯而過。
穿著棉襖和軍褲的林銳背著軍挎包,上衣和帽子都塞在包裡,滿手血淋淋地跳過車站的鋼柱牆。手是在爬大隊外圍的鐵絲網弄傷的,他沒有東西包紮,也顧不上包紮就是沒命地跑。
翻過車站的牆之後,他找了個水管沖乾淨了手上的血,這個時候才知道疼的要命。沒有別的可以包紮的,他就把自己的貼身背心撕了包好自己的手,光著膀子穿上了棉襖。
林銳吸著冷氣,他本來想從候車室混過去,去了才發現不可能。這個縣城車站本來就沒幾個人搭夜車,他這個打扮就更顯眼了。於是他只能翻過來,想趁列車員不注意混上車。但是進來發現不可能,因為除了列車員和乘警,他居然還看見了武裝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大隊警通連的,常服上的臂章不會是別人。
現在怎麼辦呢?
他看著整個車站傷腦筋。
又一列特快呼嘯而過。
林銳的眼睛一亮。
在下一列特快經過的時候,一個敏捷的黑影突然跑出來,拚命一跳就攀在了車門上。林銳咬牙任疼抓死了車門把手,腿還在拖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蜷縮小腹和腿,三個月的艱難訓練給了他強健的體魄。
林銳終於錯手爬到了車廂接口。他將軍挎裡面的攀登爪用牙咬著叼出來,右手接過一下子甩到了車頂上。然後就按照訓練掌握的要領,上了車頂。
特快呼啦拉地開,林銳貼著車頂,在找進去的位置。
費勁力氣爬到了餐車上面,他終於發現開了個天窗透油煙。林銳不假思索進去了,於是陷入一片油煙當中。但是他不敢咳嗽,強忍著往裡面爬。一直到找到夾板窗的位置,他才停下來。
這是餐車的廚房,廚師馬上要下班了。林銳等了半個小時,等徹底沒人了,他才打開窗戶跳了下去。落地聲音很大,但是他已經不害怕了。嚴酷的訓練已經讓他熟悉了面對這種黑暗。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林銳打開了反鎖的門。這不會比他受訓時候學會的撬鎖難,根本不用什麼力氣。然後林銳在洗漱間清洗乾淨,把軍服上衣拿出來,想了想摘掉了領花和肩章,就這麼穿著走進車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