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燈在閃爍,山谷裡到處都是警車和警察。
耿繼輝坐在地上臉色木然地抱著史大凡的屍體,史大凡的腦袋已經用厚厚的三角巾裹上,血滲透了白布。
渾身是血的強子躺在鄧振華身邊,臉上也蓋著迷彩汗巾。
大寶手持56-1衝鋒鎗站在旁邊,他血紅著眼看著周圍的警察:「你們——不許靠近!」
李隊長嘴唇翕動:「我們只是想提供救護!」
大寶怒吼:「滾開!我們現在不信任任何人——」
黑鷹副組長說:「你們的傷員在流血,我們可以把他送到醫院去搶救。」
救護人員提著擔架,快步跑過來。大寶舉起衝鋒鎗嘩啦拉開槍栓,對準靠近的救護人員:「誰敢靠近我們五米以內,我就開槍——滾開——都滾開——」
兩個傷員撐起身子,拿起衝鋒鎗拉開槍栓對著四周試圖靠近的警察。
救護人員呆在原地。
「你們……不許靠近!我們現在……不信任任何人——」大寶流著眼淚大叫著,對著天空扣動扳機。
警察們不敢靠近。特警們默默地看著。特警甲一臉震撼:「沒想到,他這樣死了!」
小蕾哭喊著跑過來:「強隊——強隊——」
大寶舉起衝鋒鎗,猙獰著滿是眼淚的臉:「不許靠近——」
黑鷹副組長一把抱住了她:「不要過去!他們真的會開槍的!」
小蕾哭著對大寶喊:「我是他的女人!」
「同生共死的兄弟,都能自相殘殺!何況一個女人,滾開——滾開——」他嘶啞的聲音變成了哭腔:「滾開——你們都滾開——」
小蕾被兩個特警抱著,衝不過來。
大寶淚流滿面,手裡的衝鋒鎗哆嗦著但是沒有放低:「你們誰也不許靠近!進五米內者——死——」
空中出現了陸航的直升機,馬達聲越來越近。
耿繼輝的臉被直升機吹拂著,他仍一臉木然地抱著史大凡,抱得緊緊的。
鄧振華臉上的迷彩汗巾被吹掉,露出死不瞑目的眼。
強子臉上的迷彩汗巾被吹掉,露出滿是血污的臉。
警察們都蹲下或者臥倒,躲避直升機的氣流。
大寶沒有躲避,他絕望地哭出聲來:「啊——」
直升機降落了,艙門打開,六級士官馬達第一個跳下來,手持武器的他頓時目瞪口呆:「天啊——」他隨即反應過來,快步跑過去。
四級士官土狼跳下來,看著現場愣住了。其餘的老隊員們也跳下來,都呆住了。陸軍大校高大隊最後一個下來,也傻眼了。
大寶哭著面對馬達:「你也……不許靠近……」
馬達平靜的看著他的槍口:「士兵。」
大寶看著馬達哭出聲來:「我該相信誰?我該相信誰?他們都是我的偶像!都是我的偶像——」
「相信我。」馬達伸出手,「把槍給我,士兵。」
大寶很傷心很絕望地哭著,慢慢放下槍口,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吼:「啊——」
馬達慢慢伸手接過他的衝鋒鎗。
李隊長在那邊跟高大隊說著:「……我們到了這裡,現場就是這樣了。」
高大隊默默地看著:「我的人,交給我處理。」
「一天是狼牙,終身是狼牙——交給我們處理。」他不由分說地揮揮手,土狼等幾個老隊員飛奔過去,分開人群,扛起三具屍體跑回直升機。
小蕾哭喊著:「強隊——」
強子趴在土狼的肩膀上,隨著跑動晃動著,被扛上了直升機。
大寶趴在地上抓著地面絕望地哭著:「啊——」
馬達默默地站起來:「搶救傷員!」
A組的老鳥們拿著折疊擔架飛奔下來,把傷員放在了擔架上,抬上了直升機。
「他們……需要輸血。」李隊長一臉黯然地說。
高大隊看不看他:「送他們去最近的軍醫院,我現在不信任除了軍隊外的任何人!」
直升機起飛了。
高大隊、馬達和A組的老鳥們留下。
馬達慢慢抱起大寶,大寶哭著看著他:「灰狼……」
馬達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不出話來。
高大隊走到還木然地坐在地上的耿繼輝跟前:「少校。」
耿繼輝抬起木然的眼:「高大隊……」
「起立。」
耿繼輝慢慢站起來。
「你是孤狼特別突擊隊隊長,我們現在面臨嚴峻局面。A組跟我已經抵達現場,你是否可以繼續參與指揮?」
耿繼輝長出一口氣:「我能。」
「那就參與指揮,解散。」
耿繼輝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高大隊回頭:「好了,現在這個事件以我們為主!死了我們的人,我們要血債血還,窮追到底!警隊誰是頭兒?」
李隊長上前一步:「我是現場警銜最高的警官。」
高大隊指著他:「現在開始,你聽我指揮。」
「可是我們……局長……你最好打個招呼……」
「我戰區司令部情報部、政治部保衛部會和公安部聯繫,一個小時內會有正式公函給你們局領導。案子的性質變了。這是多名現役軍人被謀殺,不再是單純的警察行動,屬於軍方偵察和軍事行動。我們接手。」
「是。」
「把你的人解散,去勘查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我的人要開會。解散。」
李隊長敬禮:「是,首長。」
警察們陸續散開。
高大隊看著自己的隊員們:「我們要找到他,然後幹掉他!——血債血還!」
隊員們舉起武器高喊:「血債血還!」
他們的眼,已經燃燒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