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師警衛班的帳篷宿舍裡,鼾聲四起。史大凡拿著口紅在屋內悄無聲息地「割喉」,他輕而易舉全都割了。
鄧振華睜大眼,坐在床上,拿著口紅的右手哆嗦著。他面前的床上,小謝翻身醉意朦朧地說著夢話:「班長……我還能喝……我能喝……咱們再喝……」
鄧振華的臉上充滿了內疚。史大凡站到他跟前,拿著口紅嘿嘿笑:「要不我來吧?」
「鴕鳥動感情了?這是口紅,又不是真的匕首?」
「你懂個蛋子的?傘兵——最重感情!」他的手哆嗦著,還是伸向小謝的脖子。
小謝朦朧中喃喃:「班長……五公里,狗日的……我及格了……」
鄧振華咬牙,在小謝的脖子上畫了一道。
小謝睜開眼:「班長……」
「沒事,安息吧。」
小謝一轉臉就睡了,呼嚕聲起來了。
鄧振華的手哆嗦著,起身:「走!」
史大凡嘿嘿笑:「這次我跟你混。」
鄧振華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格局:「哎,我的老部隊啊!」他大步沒入黑暗中。
一個暗哨拉動槍栓:「口令!」
鄧振華大大咧咧地過去:「喊什麼喊什麼?」
暗哨仔細看看:「喲?是謝班長的班長啊?不好意思啊!」
「喝多了,起來撒尿!你要跟我一起去啊?」
暗哨笑:「不是不是,對不起啊……」乙醚毛巾從後面捂在他的嘴上。他倒下了,史大凡嘿嘿笑著把他拖到草叢中,拿出口紅畫了一道。
鄧振華拿出口紅:「走吧走吧!死衛生員!我帶你去割師長的喉!」
史大凡嘿嘿笑:「你敢去割師長的喉?」
「哈!那有什麼不敢的!師長而已,軍長我都敢……」
「那邊是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粗壯的聲音吼著,接著一個粗壯的空軍大校走了過來。
鄧振華本能地一個立正:「師長好!」
師長走過來,拿手電照過去:「手裡拿的什麼玩意?」
鄧振華還拿著口紅:「師長,我這是……」
史大凡嘿嘿笑:「師長好。」
師長看著口紅:「口紅?你小子拿個口紅幹什麼?變態啊?」
鄧振華嚅囁:「師長,我這是……」
師長拿手電照鄧振華的臉:「鄧振華?怎麼是你小子?」
鄧振華咽口唾沫:「師長,你還記得我?」
「記得!跳傘能跳進學校的女廁所,嚇得一群女學生雞飛狗跳!最後還跟人扯淡,說自己是傘兵——天生的雄鷹!最猛的勇士!車去接你的時候,你正給一幫女學生簽名呢!我怎麼不記得,名人嗎!」
史大凡嘿嘿笑:「好出名啊!」
師長皺眉想想:「對了,你不是去陸軍特種部隊了嗎?你走的時候,軍務股長還跟我匯報來著——說你可走了,省了多少心了……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鄧振華手裡的口紅唰地一下,在師長脖子上畫了一道。
「幹嗎?你幹嗎?」
鄧振華咽口唾沫:「師長,你掛了!你被我割喉了!」
「什麼割喉?原來你是……」
師長剛剛反應過來,史大凡手裡的乙醚毛巾就上去了。師長倒下。史大凡嘿嘿笑著,把一個狼牙的臂章丟到師長的臉上。
鄧振華震驚地看著他:「衛生員!那可是師長啊!」
「是你的師長,不是我的!他完了,我們走!鴕鳥!」
鄧振華看著地上的師長:「師長,不好意思啊!您知道,這事兒我說了不算。」他提起武器,帶著史大凡跑了。
指揮部。值班參謀坐在電台前。
一張乙醚毛巾摀住了他的嘴。參謀暈倒了。
史大凡把口紅在他脖子上畫了一道,嘿嘿笑:「有電台了。」他背上了電台。
鄧振華在牆上的作戰地圖上用口紅畫著:「CPLASF」他眨巴眨巴眼:「但願以後我還能回老部隊探探家!」
史大凡嘿嘿笑:「別想了,他們會把你碎屍萬段的!」
一條沙皮狗跑進來,看著他們倆,汪汪地叫了兩聲。鄧振華把食指放在嘴唇:「噓——噓——」
狗對他齜牙咧嘴:「嗚——嗚——」
「好狗!你是好狗!你是軍人嗎?不是吧?那你要學會當個軍人!你是空降師的狗!就是空降狗!知道嗎?」
沙皮狗嗚嗚著,準備上來咬。史大凡一把將乙醚毛巾捂上去,狗嗚嗚地暈過去了。
鄧振華瞪著他:「你沒看見他要被我馴服了嗎?這是我們師長的狗!」
史大凡嘿嘿笑:「師長的狗?師長都被割喉了,它也陪著吧。」他拿起口紅在狗脖子也上來了一道子。
「你真殘忍啊!連狗都不放過!」
史大凡嘿嘿笑:「陸特過後,雞犬不留!」
鄧振華搖搖頭。兩人繼續在夜裡的師部來回穿插,從各個帳篷出入。
最後一個帳篷前,鄧振華拿著只剩下一點的口紅氣喘吁吁地站住了。史大凡嘿嘿笑著擦擦額頭的汗:「就剩下這一個了——你腰上帶著什麼?」
鄧振華低頭看看,他的腰上掛著兩隻死掉的雞:「我去炊事班割喉,那養了一群雞,我就順了兩隻。咱們在山裡跑路,要補充營養。不是你說了,要雞犬不留嘛?」
史大凡豎起大拇指:「我就那麼一說,你果然夠狠——雞犬不留!」
鄧振華看著這個帳篷:「衛生員,我跟你說,這的難度很大!要不算了吧?」
「有什麼難度?一個師部都讓我們割完了,就剩這一個帳篷了!」
「這是女子跳傘隊!你知道嗎?」
史大凡愣了一下:「女兵啊!」
「是!她們警惕性高得很。要不算了吧?」
史大凡嘿嘿笑:「你怎麼知道?」
「廢話,我曾經試圖……」他馬上就不說了。
史大凡嘿嘿笑:「鴕鳥啊鴕鳥,你不去我去了啊?」
「我跟你說了——別進去!」
史大凡已經鑽進去了。
鄧振華左顧右盼:「我得趕緊找輛車來!」
帳篷裡,女兵們在睡覺。史大凡手裡拿著口紅,小心翼翼地在地上匍匐前進。他接近第一個舖位,小心地想起身。
光當!床邊架在一起的兩個臉盆倒了。
史大凡大驚失色。
女兵們一起跳起來:「抓流氓啊——」
光光!無數臉盆拖鞋飛過來。
史大凡掉頭就跑:「鴕鳥——有埋伏——」
他跟無數臉盆拖鞋一起飛出帳篷。鄧振華早已在一輛已經發動的傘兵突擊車上:「快快快!早就跟你說這幫姑奶奶惹不起——」
後面又追上來無數拖鞋。兩個人狼狽逃竄。
師部的燈陸續亮起來。
門崗處,哨兵摘下槍對著衝過來的車高喊:「站住——」
傘兵突擊車高速衝來,哨兵急忙跳開。
兩個人開車飛速逃竄。鄧振華的聲音都變了:「快跑——打死也不能被抓回去——師長非扭斷我的脖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