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店的套間,床上扔著幾個電話、一堆現金和各種武器。老炮嫻熟地收拾手裡的五連發獵槍。其他幾個打手也在收拾各自的武器。
打手長毛抬頭:「炮哥,你當的是特種兵?」
老炮愣了一下:「是啊,我在陸軍偵察連和特種部隊都待過。」
打手長毛敬畏地說:「小莊你認識?是你戰友?」
老炮警惕地問:「你怎麼知道?」
「他寫了個小說——《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我一直追著看呢!怎麼看怎麼覺得裡面的老炮像你啊?」
老炮一把合上電腦:「一個不成才的笨蛋罷了!收拾你的東西,出發!」
長毛悻悻地去收拾武器:「那小說寫得蠻精彩的……」
「都他媽的什麼時候了?你還看小說?」
長毛立即不敢說話了。
老炮看著電腦,皺眉,沉默不語。片刻,帶著幾個打手閃身出去。
另一層樓的走廊,黑色風衣和墨鏡的老炮跟幾個同樣裝束的打手徑直走來。兩個站在走廊的年輕保鏢伸手阻攔。老炮身後的幾個打手甩手掏出五連發急促射擊。
保鏢載到。老炮面不改色,逕直走過血泊,他飛起一腳踢開總統套間的門。
門光當被踢開。裡面的幾個保鏢伸手摸出來槍。老炮右手五連發,左手手槍開始射擊。
幾個保鏢都中彈倒地。
裡面的白髮老頭緩緩站起來:「小馬派你來殺我的?」
「小馬先生說了,選擇權在你的手裡。」老炮的槍口還在冒煙。
「意思我都明白了,只是不需要這麼大的陣勢。」
「這就是告訴你,要你的命輕而易舉!下一次,我會要你的人頭回去交差。」
老頭白著臉說:「轉告小馬,我欠他父親的人情,我會站在他這邊。」
老炮揮揮手:「撤。」
他轉身帶著打手們快速撤離。
老頭擦擦汗:「我們也趕緊走,警察馬上就到……立刻回金三角,這場火拚結束以前不要露面!」
夜色下的酒店大門外,一輛別克商務車停在門口發動著。老炮帶著打手們像黑色旋風一樣湧出來,急忙上車。
車開走了。
停在門邊的一輛大眾轎車立即發動,化妝後的強子開著車,面無表情地跟上。
遠遠有警笛響聲。
別克車急速行駛。打手長毛敬佩地說:「炮哥!你太酷了!一個人就進去了,跟周潤發有一拼啊!」
老炮摘下手套,從車窗丟掉。
「怎麼丟了?那是意大利名牌啊,你剛買的?」
「每次殺人,我都會丟掉手套。」
長毛一臉可惜的樣子。
別克商務車的車尾掠過。手套靜靜臥在地上。
一個撿垃圾的老大爺顫巍巍走過來,撿起手套丟進身後的簸箕。警車隊伍擦肩而過。老大爺抬頭,對著耳麥:「貓頭鷹,我得手了。完畢。」
酒店大門外,警車雲集。小蕾等特警匆匆下了警車,大步走進酒店。
酒店保衛部,監視器在放著現場回放。小蕾走進來。李隊長抬頭:「特警總隊的來了?」
小蕾說:「集團涉槍案件應該歸屬我們管轄——現場什麼情況?」
小蕾看去,呆住了。戴著墨鏡的老炮在走廊上。畫面放大,是老炮的臉。
李隊長看著她:「你認清了?」
小蕾點點頭。
「是他的戰友。」
「可以確定鄭三炮是兇手之一,死者身份呢?」
「典型的黑吃黑——死者都是毒梟烏鴉的保鏢,他本人失蹤了。」
「被綁架了?」
「根據監控錄像沒有這個跡象,我懷疑是一次敲山振虎的行動。他的那個戰友帶人不是來要他的性命的,是要警告他的——這說明,販毒網絡內部在進行秘密的洗牌。我估計會有一場大火拚,他的那個戰友將是這場火拚的中堅力量。」
「幕後主腦有沒有線索?」
「我估計是馬雲飛干的。他果然心狠手辣,而且手下有了鄭三炮這樣的高手,加上這幫亡命之徒,看來江湖要大亂了。」
「我們要通緝現在掌握的幾個名單,並且接管這個案子。」
「恐怕這次……不能給你們接管了。」
「什麼意思?」
李隊長看看技術員:「給他看。」
技術員調出來畫面,定格,畫面上是停在停車場的一輛轎車。技術員截取轎車司機畫面,放大。司機在戴頭套,臉部清晰可辨——是強子。
小蕾驚訝的問:「他來這兒幹什麼?」
李隊長苦笑:「你要我說我的分析嗎?——偵察警戒,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放風。事發前他就在這兒,事發後他跟著走了。」
「你懷疑他?」
「你告訴我一個可以不懷疑他的理由?」
「這不可能!」
「我們是警察,要講證據。」
小蕾看著監視器上的強子:「我不信!」
「我已經向上級匯報,他們會作出決定。」
「我不信他們有瓜葛!」
「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你打算告訴我,他是偶然來這兒的嗎?」
「我就是不相信他會跟他們有瓜葛!」
「我理解你,這幾天我也看了一些關於他過去的東西。但是……我們是警察,情感不能代替理智。」
小蕾看著強子,眼淚在打轉:「你到底在搞什麼?」
李隊長看看她:「也許你需要迴避。」
「我為什麼迴避?」
「你們之間……」
「我們之間是同事!他是我師傅!就這麼簡單!」
李隊長看著她,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