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王仁美的後事,安頓好家人,我匆匆趕回部隊。一個月後,又一封電報到來:母亡速歸。我拿著電報去向領導請假時,同時遞交了一份請求轉業的報告。
將母親安葬後那天晚上,月光皎潔,院子裡一片銀輝。女兒睡在梨樹下一張草蓆上,父親揮著扇子,替她驅趕蚊蟲。蟈蟈在扁豆架上響亮地鳴叫,河裡傳來流水的聲音。
還是找個人吧,父親長歎一聲,道,家裡沒個女人,就不像個家了。
我已向上級交了轉業報告,我說,等回來再說吧。
本來過得好好的日子,一轉眼就成了這個樣子。父親歎息著說,也不知道該怨誰。
其實也不能怨姑姑,我說,她也沒做錯什麼。
我也沒有怨她,父親說,這是命。
沒有像姑姑這樣一批忠心耿耿的人,我說,國家的各項政策還真落實不了。
理是這麼個理兒,父親說,可為什麼偏偏是她呢?看她被人家用刀子戳得血流滿地的樣子,我也心疼,畢竟是親堂妹妹。
這就沒有辦法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