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明說,真話更簡單,蘑菇撐起一把傘,傘下面肯定有陰影,大蘑菇下面有大陰影,小蘑菇下面有小陰影。陰影是黑色的,你說,那些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最容易生長的是什麼?自然是腐敗,就是犯罪。我負責全省的治安工作,你作為省委書記,知果問我,江南省有沒有黑社會?我肯定地回答你,有。你問我,有多少?我告訴你,我說,我不知道。你可能問我為什麼不知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大蘑菇下面有大陰影,小蘑菇下面有小陰影。這些陰影是怎麼形成的?是因為上面的那個蘑菇。我說話也許有些人不愛聽。我們目前的官員制度,其實和封建社會的差不多,說穿了,也就是官吏制度,官的權力很大,且基本不受約束。吏呢寧從屬於官,對官言聽計從,百依百順。表面上看,我們的官員制度是有約束的,而實際上,約束官員的人,都是吏。吏又怎麼可能監督或者約束得了官?所以,只要是官,便可以為所欲為。權力如果受到約束,權力就是一根電線桿,就算電線桿的下面產生陰影,那陰影也非常有限。相反,權力一旦失去了約束,權力就變成了大蘑菇,變成了一把大傘,那下面的陰影有多大,就要看上面那把傘有多大了。許多情況,我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權力的田野裡,長出幾林毒蘑菇,大棍也就不足什麼奇怪的事情了。所有的農民都知道這一點,不過,農民們很小心,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把這些毒蘑菇剷除。但我們的權力責任田里,知果長出了毒蘑菇,坦率地說,我目前還沒有看到很好的處理辦法。或者說,我們也許根本就沒有想過從根處理。
趙德良說,按你這樣說,黑惡勢力在我省還非常嚴重?滕明說,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但我是這樣認為的。各地都有一些利益團體,這些團體,一方面有權力對他們進行保護,另一方面,他們又以各種違法和罪手段,獲取利益最大化,並以此回報權力。所以說,每個黑惡勢力的背後,肯定有一林每蘑菇,甚至是一個每蘑菇群。我們治安處我想甚至包括刑偵處,手有非常多的案卷,這些案子,大多數成為了懸案。我們大家心裡都清楚,果全按照法律程序辦案,這些案於,早就破了。事實上,這些案於,至今懸在那裡,有些了好幾年。我們完全知道是怎麼回事,基本事實早已經查清哭了,涉一些什麼人,我們也是明白的。可是,我們就是無法執行。為什麼無法執行?匹為每蘑菇。趙德良轉向共他人,問道,你們認同這種觀點嗎?翁秋水說,這有點太誇張了吧?這豈不是把我們的社會,說得漆黑一團夕雷吾他說,膜處長所說,雖然有點讓人難以接受,據我的瞭解,至少也可以算是部分事實吧。在有些地方,確實如此。我在利偵部門,可能和膜處長的治妄部門感受一樣,有些案子,只要涉及這樣的黑惡勢力,肯定就辦不下去,就會點為懸案。有個別案子,遇到我們的公安人員非常正直,冒著各種風險,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結果,水可能落了,石卻不一定出來。我們甚至明明知道某些犯罪嫌疑人就在那裡,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甚至每隔一段時間,會在電視報紙上盛面,可我們就是沒有辦法執行。現在的積案懸案為什麼居高不下?除了我們辦案部門自身的素質以外,還有一個極其關鍵的原因,那就是背後的保護傘在起作用。可以這麼說,任何一件案子,我們只要出過現場,基本可以得出一個利斷,這件案子,是否與黑惡勢力有關。預感很快就會變成現實,涉黑案件,就像一艘破船.你補了這個漏洞.還有另一個漏洞。很多的漏洞.讓你補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