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又是一個月過去。
御前大比的日期,已經定了下來。
三日之後,就是大比之期!
丹桂飄香,菊黃蟹肥,西京城難得的熱鬧。
大街小巷,密佈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大秦各地的少年,如今集聚京城,帶來了繁榮和麻煩,五城巡檢司的官差忙忙碌碌,苦不堪言。
這些好勇鬥狠的年輕人,抓又抓不得,制又制不得,幾乎是在每處酒肆茶樓都有私下比鬥之事,管也管不過來。
好在大部分人都還留有分寸,為了三日之後的御前大比,總不會鬧出人命,只是頭破血流肢體傷殘,卻是在所難免了。
「哼!我以為大秦少年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在西京城zhōng yāng最熱鬧的飄然居酒樓之中,剛剛結束了一場私下的比鬥。
一個身穿紅色錦衣的少年面露倨傲之色,不屑地掃視著躺倒在地的面前三人。
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鬥毆,參加御前大比的三名武者少年,在他手裡走不過三招,就已經被打倒在地!
「此人是誰?怎麼如此囂張?」
圍觀的人群畏懼他的實力,卻也忍不住竊竊私語。
此人的語氣中聽來,顯然不是秦國人,竟然敢在西京城中口出狂言,也算是他膽子大!
「你不知道這個趙國來的小子?」
當即就有人點破了這紅衣少年的身份,「這小子是趙國使臣的侄兒,名叫趙立,號稱是趙國的武道天才,他叔叔帶他來秦國見見世面,他卻是聽說御前大比即將舉行,在六皇子面前求了個情,得了參加大比的資格……」
他國勳貴參加秦國的御前大比,對於秦國人來說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以往也有先例可援,這次末都王子也參加的了大比,這趙國的趙立也不必阻擋在外。
只是這人脾氣狂傲,性子又急,在大比之前這幾日間,竟然在飄然居挑釁各路來參加大比的秦國少年,這兩三日中,無論是車輪戰還是圍毆,竟然都是他一人全勝,更助長了他的氣焰!
「趙立是斷石境界的武者,這些秦國少年雖然血性,但實力差得太遠,又豈是他的對手?」
「這次參加御前大比的少年之中,不也有幾個斷石高手麼?名劍宗,葉小侯爺,他們怎麼不來?」
「嗤!這些人何等身份,怎麼回來這裡與這趙立一般見識?」
「難道就讓這趙國小子在我們秦國的地盤上囂張?」
圍觀諸人看得氣惱,憤憤不平,只是確實沒有人能拿下這趙立,一時間也是無奈。
趙立見再無人上前挑戰,冷笑一聲,施施然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飲,與他同行的幾個夥伴頓時上來湊趣。
「趙大哥果然好本事,打得這幾個小子屁滾尿流,我早就說了,年輕一代哪有比得過趙大哥的?」
「就是就是!在趙國的時候,哪有人敢在大哥面前說上一句的?」
趙立在故國就是一霸,年輕一輩哪個敢來惹他?
不過這幾個年輕人倒也識趣,雖然口中阿諛奉承,但也不敢有一字涉及秦國,他們可不比趙立無所顧忌,嘴上還是把著門的。
趙立卻是洋洋自得,他一口乾了一杯酒,傲笑道:「我原本在趙國的時候,聽說秦國民風尚武,少年高手層出不窮,所以心嚮往之,讓叔叔把我帶來,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可歎啊!可歎!這天下之大,竟然是無一人做我的對手!」
他大放厥詞,狂得都沒邊了。
「嗤!」
卻聽隔壁桌上傳來一聲嗤笑,一個白衣人輕輕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卻也沒有轉過頭來,只是沉聲說了八個字。
「夜郎自大,坐井觀天。」
「今日,我才知道這八個字的意思……」
「胡說什麼!」趙立勃然大怒,轟然起身,手中酒杯電射而出,就朝著那白衣人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小子竟然敢說話,那就先喝杯酒吧!」
他口氣yīn狠,說得雖然聽起來客氣,卻是透著一股殺意。
那白衣人恍然未覺,還在伸出筷子夾菜,圍觀眾人看那酒杯風聲猛烈,大為惶急,都是高聲驚呼。
「公子小心!」
卻聽那白衣人輕輕一笑,也不見如何動作,只是,身子略略一晃,也不知用什麼手法,迅捷無倫地反手一撥,那酒杯在空中竟是停滯下來,滴溜溜地亂轉一陣,忽的一聲反激了回去!
「你這種人的敬酒,我可不敢喝,自己留著吧!」
那酒杯反彈之勢,竟是比剛才趙立拋出之時,更快上了一倍,趙立心中一驚,不敢硬接,手指連彈,面前的三個盤子飛射而出,先後撞在那酒杯之上,方才化解了這衝擊之勢,只聽砰砰之聲不絕,那三個盤子粉碎,酒杯卻是在空中一晃,穩穩地落在了桌上。
趙立身邊幾人,被菜盤汁水淋了一身,狼狽不堪!
「好小子,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既然如此,不如過上兩招?」
趙立冷哼一聲,臉色森寒。
白衣人露了這一手,他也知道是個強敵,當下出言挑戰。
「就憑你?」
白衣人緩緩站起身來,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屑之意。
「你的風神勁只練到第六層火候,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也罷,既然湊巧到此,就讓你接我一招,也讓我看看如今趙國武學的水平,或者明年,我倒也可以去趙國一遊,會一會那金刀將軍……」
「小子狂妄!」
趙立這回真是勃然大怒,金刀將軍趙赤,正是他的父親,在趙國地位崇高,號稱第一高手,與秦國忠勇侯葉燕然的地位相似,這白衣人何德何能,竟然敢提他的名字?
他動了真怒,雙手一拍,竟是不等那白衣人轉過身來,飛身躍起,掌風呼嘯朝著他的後心擊去!
「色厲內荏,外強中乾……」
白衣人歎了口氣,意興索然地揮了揮袖子,露出了瑩白如玉的右手。
只出一指!
他仍然沒有轉過身,就像是腦後長著眼睛一般,反手一指,點向趙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