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老人的骨杖指向之處,就有烈火焚起,葉沖天左支右絀,勉強避開這詭異的攻擊。
「這……這還是武功麼?莫不是術法?」
沐博瞪大了眼睛,大呼小叫。斷石境界的武者,也不可能釋放如此熾熱的烈火,除非是更高的實力,但若是這老者有開山以上的境界,怎麼這麼久都拿不下葉沖天?
這莫非是什麼術法?
唐可憐搖了搖頭,「不是術法,只是他那根骨杖有古怪,中間有些機關,加了火藥,再以內力催動,對戰之時燃起烈火,惑人耳目的小技而已!」
她自幼跟隨祖父唐飛驚學習,對這種旁門左道自然是一眼看穿。
「葉大哥,他的火中有毒,倒要小心些!」
老人冷笑一聲,「唐家的幾個後輩,倒是都不差,看出了老夫的機關,可是又有何用,就算我沒有這火毒機關,你這位師兄也撐不住幾招了!」
這小子姓葉,大約是唐家的弟子,雖然年紀小,武功倒也不弱。
那老人先入為主,看到了明光符就將三人都當成唐家子弟。
他的骨杖之中藏著火毒機關,確實只能起到惑人耳目的作用,只是他下身癱瘓之後,實力大降,所以才琢磨出這種法子,如今被唐可憐一口叫破,心中更是慍怒。
不過他的烈火杖法,確實還是極厲害的武功,憑著他斷石境界的修為,能夠穩穩壓制住葉沖天,在他漫天杖影之下,葉沖天只有招架之功,並無反擊之能。
要不是胯下這坐騎不太順手,只怕早就將葉沖天斃於杖下!
「笨!轉身再快一點!」
他狠狠一掌拍在七號的肩膀之上,隱隱傳來卡卡的骨骼碎裂之聲,七號悶哼一聲,雙目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老人在殺葉沖天,倒是在幫他完成任務,但七號也明白,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幫助,再被這老傢伙騎上幾日,自己也必死無疑,就算不死,他們烈火教發動計劃之後,也必殺他滅口。
七號從小就受死士訓練,心性堅韌yīn狠,又怎麼可能甘受驅使。
他也在等,等一個反戈一擊的機會。
「葉沖天,你不是很厲害的麼?怎麼如此不濟!只要你有反擊的機會,我必會幫你!」
他暗自捏緊了拳頭。
葉沖天此時卻是心如止水。
這烈火教的老人,是他目前為止最強的一個敵人。
他當然見過比這老頭強得多的高手,無論是慕容嫣還是葉燕然,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這個老頭,哪怕是在落花刀陣之中他勝過的末都王子,也散發出來比這老人更強的氣息。
但是真正與斷石境界高手生死一搏,這卻是第一次。
這也讓他真正體悟到,修為境界的差距是有多大。
若論武學,葉沖天要比這老人涉獵更廣。
這老人來來去去,也不過就是一門烈火杖法,葉沖天與他纏鬥良久,可以明顯的發現,這老人的杖法已經有了好幾次重複。
只可惜就算是重複,葉沖天也明顯能看到杖法中的破綻,手中的刀卻是跟不上,完全來不及反擊。
這就是境界和修為的差距!
斷石境界的武者,真氣可以運用到身體兵刃之上,能夠運用內力來傷敵,比之只能運用內力增強身體的固體境界武者來說,力道何止強了好幾倍!
這老人的杖法再怎麼有破綻,每一杖還是有斷石之力,葉沖天稍稍挨著就要受傷,只有全力閃避,根本騰不出手來反擊。
「可惜!可惜!」
在旁邊旁觀的沐博都看出便宜來了,可見這老頭的杖法本身實在是不怎麼樣。
「要是我藥師琉璃金剛身還在,衝出去挨那老傢伙一杖,小葉一定能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砍下那老頭的頭顱!」
唐可憐白了他一眼,「沐大哥,你打架除了衝上去挨打,還能有點創意嘛?」
「沒了……」
沐博抓了抓腦袋,雙手一攤,「我沐家武功最厲害的就是這一門挨打的功夫,你叫我怎麼辦?」
他們兩人一籌莫展,眼看葉沖天在那老人的杖下艱難騰挪,更是心急。
「哼!」
葉沖天在這纏鬥中消耗甚大,稍一不注意,又被那骨杖帶到左肩,牽動之前的傷口,一陣劇痛,悶哼一聲,又是踉蹌退出幾步。
「哈哈哈哈!小子,受死吧!」
那老人狂笑一聲,一杖朝著葉沖天頂門砸去,誰知剛向前一步,胯下的七號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那老人猝不及防,一杖落空,狠狠地砸在地面,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跡!
「你做什麼!」
老人怒吼,葉沖天借此機會,一個翻滾,退出丈許之外,藉機調息恢復,面色蒼白。
七號苦笑一聲,「長老,我……我支撐了許久,實在是不成了,求長老饒命……」
「廢物!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老人罵了一句,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狠命地塞進七號口中,七號面色一變,只得吞下。
這種霸道的催發人體潛力的丹藥,能讓他恢復體力對抗煞氣,卻也會大大透支他的生命,這吃下一顆就覺得五內俱焚,身上卻增添了無窮的力氣。
「真想不到,為了救這小子,還要我做戲吃虧……」
七號心中暗罵,他本來是來殺葉沖天的,沒想到這時候卻要救他,因為他也知道,如今的葉沖天,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你小子可要爭點氣啊!」
葉沖天站在對面,目光卻是落在了七號的身上。
剛才七號的反應,他卻是看在眼裡。
這個少年,絕對是故意的,他力量未盡,故意摔倒救了自己一次——看他跟那老人的關係,顯然也是被強迫的。
這或許是打敗這斷石境界武者的唯一機會。
葉沖天雙目瞇了起來,橫刀而立,卻是與七號交換了一個眼色。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雖然根本不會有機會講話,但在眼神之中,卻已經交流了足夠的訊息。
老人惡狠狠地瞪著葉沖天,握杖的手更緊。
這小子像泥鰍一樣的難纏,想要殺他,只怕是不盡全力不行了——可是還要分心控制胯下那小子,好在他經過自己這幾天的調教,應該是老實了。
自己只需要……一剎那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