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天下,鐵劍無雙?」
慕容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這兒還在用這麼老土的口號?對不住,我可真沒聽說過……」
葉沖天回到侯府之後,探望秦伯,也向他詢問這青銅令牌之事,秦伯久在行伍,果然不曾聽說,葉沖天就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回返劍中世界向慕容嫣請教,惹來她一陣嬌笑。
慕容嫣在劍中世界呆了千年,對外面的現實不瞭解,也是正常之事,葉沖天本來就沒有指望,當下也只好暫且把這問題擱下,照樣的日常練武練劍,一點兒都不耽擱。
他去武館之時,卻見冷無病滿面喜色在院中打轉,雖然還是有些一瘸一拐,但很明顯地可以看出來,他的腳步已經輕快了不少。
「小葉,你來了!」
冷無病滿面紅光,對葉沖天的態度越來越好。
平時他可是一副冷臉,就算是跟藥店的孫老闆說話,也是yīn陽怪氣,但是葉沖天冒著生命危險幫他取回了霜雪刀,更煉製百煉斷續膏,他腿上的傷勢也有痊癒的希望,這叫他哪裡還能彆扭的跟葉沖天說話?
「冷前輩,你的腿傷好些了麼?」
「多虧了你的藥膏,我這條腿看來是有希望了!」冷無病今天早上起來,就覺得腿上有一種奇特的酸麻感,他已經連續使用百煉斷續膏數日,今日終於出現了效果,在院中兜圈子的時候,也覺得腳下鬆快了不少。
黃斑虎嗚嗚亂叫,顯然也是為他這個主人高興。
「那就好,」葉沖天微笑點頭,「等我晚間再煉製幾副百煉斷續膏,給前輩送過來,按孫老闆所說,只要持之以恆使用藥膏外敷內服,再嚴重的筋骨外傷,都能夠慢慢恢復……」
「呵呵,那就托你的福了!」
冷無病抓了抓後腦勺,忽然又露出尷尬的神色。
「小葉,我上次讓你取回霜雪刀,就欠了你的人情,這一次又蒙你煉製藥膏,為我治療舊傷……這,這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他沉吟了良久,終於還是開口道:「我的事情,你從孫老頭那裡只怕也聽過一些,只是不太詳細罷了……」
冷無病突然打開了話匣子,葉沖天心中一動,陪他坐了下來。
這種態度的突然變化,莫非是又有什麼任務要交給他?
劍中世界的規律,葉沖天也在慢慢摸索當中,在自身條件滿足之後,與不同人交談,就有可能獲得不同的任務,完成任務,就能獲得當事人和劍中世界的獎勵。
任務越難,獎勵也就越好,冷無病這種表現,與當日藥店孫老闆的表現甚為一致,正像是有任務的前兆。
「……我本是江湖浪游的一介刀客,後來年紀大了,就在鎮上開了一間武館,傳授武藝,倒也可以算是安度晚年,誰知道這一對招子不亮,竟然是看錯了人,收了一個孽徒,這才弄得晚景淒涼……」
冷無病歎了口氣,即使是如今說起來,語氣之中還是滿溢著憤恨之意。
這也可以想見當年他是多麼的憤怒和失望。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一個人離群索居,躲到山中閒居。
「其實對這個孽徒,我當真是傾囊以授,只有我祖傳的一套內功心法,因為精微複雜,所以不可輕傳,打算等他年紀再大些,等我入土之時,再一併傳了給他……」
冷無病老來無子,就這麼一個得意的徒弟,原本就打算臨死之前,將這祖傳內功心法相授,沒想到那孽徒狼子野心,卻是等不及了。
「他勾結山賊,偷襲傷我,搶去了半本內功心法……」
冷無病從懷中抽出一本泛黃的舊書,輕輕地放在桌上。
「就是這一本無極玄功!」
葉沖天定睛望去,果然這一本秘笈只有薄薄的幾頁,是被人一扯兩半的模樣。
「這等孽徒,實在是該殺!」
為了一部秘笈,偷襲傷師,實在是卑劣之極,想起冷無病在山中那離索的模樣,葉沖天心中也不覺湧起了憤怒之意。
「不錯!就是該殺!」
冷無病苦笑一聲,「你知道我住在山中,其實也並不僅僅是想要躲在那裡不見人,只是我知道他如今與山賊為伍,充任斥候,有時候會經過山中,我想尋機將他殺死。」
「可惜,一來霜雪刀失落,二來我這腿傷難癒,我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冷無病面色灰敗,頹然而坐,顯然是心喪若死。
他的刀法,依然是威風凜凜,但是拖著一條殘腿,想要對付一個年輕力壯的武者,幾乎是不可能之事,他有這樣的打算,也不過是萌生死志,想拚一拚而已。
如今冷無病回返村中,見到多年好友,傷腿也漸漸康復,這種求死之心自然淡了,一想到此生無法復仇,惱恨已極。
「……其實就在你進山之前,我剛剛聽說,他因為幫著山賊劫掠,算是立了大功,」冷無病啐了一口,所謂山賊的大功,自然是殺人放火的功勞,想起教出這麼一個弟子,他臉上實在火辣辣得發燙。
「他要就任山寨的三寨主,就在半月之後要經過我山中,以後估計就不會再走此路,我就想與小黃一起與他拼了……」
冷無病的語氣有些唏噓,搖了搖頭。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人老了就是囉嗦,其實,我只是想將這半部無極玄功傳給你,希望你練成之後,有朝一日武功大成,有機會替我清理門戶……不過,也不急在一時……」
他將那半部無極玄功往葉沖天手中一塞,看似並不在意,卻是極為鄭重的傳承。
「你先去讀一讀,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冷前輩,既然那孽徒半月之後,會經過山中,那就由我幫你除去這個孽徒如何?」
葉沖天並沒有急著接過無極玄功,而是朗聲打斷了他的話。
冷無病的雙目一亮,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但旋即又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