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老祖畢竟是見多識廣,看了一眼豆惹禍身體外包裹著的亮晶晶的東西,又伸手捏了一把,只覺得入手堅硬,粗糙,像砂子一般。
「看上去似乎是「天河星砂」,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吞的應該是「塵霄神魔」。」多寶老祖自言自語般說道。
即便在一百零八種域外天魔中比較,「塵霄神魔」也是穩居前十的存在,這種天魔的身體由數以萬計的「天河星砂」匯聚而成,不僅堅硬無比,而且聚散如意,攻擊方式詭譎,比「血玉行者」和「流星靜謐者」更難對付。
天狼尊主本想吸收的是「塵霄神魔」,只是因為木盒被白澤搶走,這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吸收了「血玉行者」。
這「塵霄神魔」原本應該有機會施展拳腳的,只可惜他死得實在冤,還沒來得及從木盒中出來,一身本事根本沒發揮的空間,就被豆惹禍給吃了。
原來的豆惹禍,就具備和白澤不相上下的實力,如今又吞噬了「塵霄神魔」,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許才是整個修真界的第一高手,就連多寶老祖和承帝大師,也未必就能勝過他。
眾人對豆惹禍也不陌生了,都知道他是白澤的「靈寵」,許多人嘴上不說什麼,心中的暗自羨慕不已,就連承帝大師都連連搖頭,道:「都說機緣天定,不可強求,不過白師侄這份運氣,恐怕連老天爺都會眼紅啊!」
說完本想伸手摸摸豆惹禍,沒想到豆惹禍一看他伸手,立刻一溜煙鑽回到白澤的玄機囊中,呼呼大睡去了。
承帝大師也只有苦笑不已。
……
「十二諸天元神陰魔厲鬼旗」間黑霧滾滾,多寶老祖孤身一人站於旗陣中心,手中捧著半塊「三生石」,口裡唸唸有詞。
白澤和其餘一些修為高深。不懼陰煞之氣的修士站在一起,呆在旗陣之外,緊張的注視著多寶老祖。
為了這一天,白澤已經期盼了很久,雖然「三生石」只到手了半塊,但白澤還是忍不住求多寶老祖出手相助,從「十二諸天元神陰魔厲鬼旗」中收集焦尾兒的魂魄。
多寶老祖自己曾經答應過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於是休息了一兩天,待傷勢復原之後。便布下旗陣,開始施法。
只見多寶老祖雙目緊閉,將「三生石」捧過頭頂,一道藍光從「三生石」中透出,在十二面旗旛之中來回穿梭。
白澤緊張的盯著那道藍光,不知不覺中,神思逐漸恍惚起來。
他似乎看見了小時候,自己在家中讀書,那時候母親還沒有去世。家裡人也沒有那麼欺負他,也算是過了幾年天真爛漫的時光。
雖然這段時光,實在是太短暫,太短暫……
緊接著。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撥開重重迷霧,眼前的畫面一變,他彷彿置身與千軍萬馬之中,周圍儘是雄壯粗豪的兵士和將領。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磅礡凜冽的金精真氣。
自己振臂高呼,周圍的修士群起而相應,聲振寰宇。
這是自己的前生嗎?
片刻後。畫面再變,自己彷彿置身於一條開闊的道路之上,周圍豎立著山一般高的房子,身旁不時有奇形怪狀的鋼鐵盒子跑過,從身旁走過的人穿著的都好奇怪,而且從他們身上,幾乎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
難道這會是自己的來世?
三生石——前塵、今生、來世!
三幅畫面在白澤的腦海中變化著,讓他分不清身處何處,而此時的多寶老祖,突然大喝一聲,其掌心中的「三生石」突然簌簌的顫動起來。
旗陣中的黑霧突然劇烈地翻滾起來,從黑霧中伸出無數雙手臂,如溺水之人掙扎著想要爬出,然而卻始終缺一把力,只能在苦海中沉浮。
多寶老祖口中的咒語念動的愈加急切,而那半塊「三生石」上也開始逐漸產生細密的裂紋,有幾個光點晃晃悠悠的從旗旛之中飄出,在半空中明滅不定。
二、三、四、五、六、七、八——光點一共有八個。
旗陣外的玉泉仙姥見到這一幕,立刻從隨身囊中取出焦尾兒的肉身,將其放在地上,與此同時又拿出了一個小玉瓶,打開瓶塞,從裡面也飄出了一個忽明忽暗的光點。
這一個光點,便是白澤冒險身入陰間,帶回來的焦尾兒的一縷殘魂。
多寶老祖突然大喝一聲「去」,只見那九個光點同時飛入焦尾兒的身體之中,接著就見焦尾兒的眼皮輕輕地顫動了兩下,似乎有醒過來的趨勢。
然而玉泉仙姥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欣喜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語道:「還差一個,還差一個!」
人有三魂七魄,然而剛才的光點加在一起,一共也才九個,還差一魄才能完整!
多寶老祖自然知道這一點,只見他全身散發出讓人難以逼視的光芒,口中的咒語念動的愈加繁複和急速,然而就在他準備再次發力之際,眾人耳中卻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啪嗒」聲。
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白澤腦海中的幻象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茫然地睜開眼,只見到多寶老祖手中的那半塊「三生石」,已經化作了一地碎片。
「十二諸天元神陰魔厲鬼旗」間的黑霧也漸漸消散了,多寶老祖回身,沖白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歎了口氣道:「若是有完整的「三生石」,一定可以成功的!」
白澤不說話,心中已經涼的如冰水一般,然而當他緩緩地轉過頭去,卻看見焦尾兒正茫然的揉著眼睛,緩緩坐地上站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兒?」焦尾兒用手扶著額頭,輕皺著眉頭,似乎是有一點兒頭痛,眼神四下裡掃視著,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尾兒……」白澤愣住了,隨即就覺得一股熱血湧向頭頂,讓他有一種腳下發軟,頭暈目眩的感覺。
他的眼前模糊了,只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依舊是那一襲水綠衣裙,依舊是那一副俏生生的模樣。
白澤不由得伸開雙臂,向焦尾兒走了過去……
「你是誰?」焦尾兒突然退了一步,警惕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