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簡單啊!」腦海中突然傳來小夜的聲音。
「什麼?」白澤不禁問道。
「你看這山谷,居然是一個天然的五行匯聚之地。」小夜到底見多識廣,此刻娓娓道來:「你瞧右邊山崖上,那一株鳳棲梧,高聳入雲,乃是天生靈木,山谷北邊有一道山泉,遠遠望去,似有霧氣蒸騰,若我所料不錯,乃是泉邊有天然地穴,直通地底岩漿,因而形成溫泉所致。」
「左邊那一面山崖,在陽光下隱隱有紫紅色光芒,想必是一處天然的紫銅礦脈,至於山谷中心,此處雖看不到,但想必是某種靈土聚集之地。」
「佈陣之人,只需在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分別鎮壓金、火、木、水、土屬性的法器,加以引導,必能使五行能量相生相化,發揮超乎想像之威能。」
「原來如此。」白澤暗暗點頭,五行相生相化的道理連尋常百姓都知道,他自然也不例外,曾經也有修真者自作聰明,動過五行兼修的念頭,奈何條件要求的實在太苛刻,最終能成功者萬中無一,於是便有些人把念頭打到了陣法之上。
小夜繼續說道:「為了能掩人耳目,佈陣之人在五行法陣上又加布了一層幻境法陣,兩個陣勢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僅能蒙蔽人的視覺,甚至連法陣中靈氣湧動的氣息也相互抵消掉了,此種手法,堪稱大師水準!」
白澤越聽越覺得心中不安,佈陣之人實力如此之強,又是在陣勢當中,可以借助天地之威能,自己的那些師兄師姐們就這麼貿然闖入,怎能討得了好?
白澤心想:「罷了,此事怕是難以善了,我也不要在這兒傻等,這便趕回長生教報訊吧!」
念頭剛起,就聽山谷中突然響起幾聲驚呼,其中一個正是墨軒的聲音,再看時卻什麼都看不到。
白澤大急,他的修為剛達到「馭物」境界,尚不會飛行之術,以前往返時或是有雲車代步,或是有別人帶他馭劍,此處據長生教山門雖不算遠,但若要靠兩條腿走回去報訊,只怕是等救兵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白澤想了想,毅然問道:「小夜,有什麼辦法能破陣嗎?」
「兩個辦法。」小夜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第一,你實力達到元神境界,所謂一力降十會,正面強行破陣,管它再精妙的陣法,運上十成力一劍砍過去,保證它受不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直接說下一條!」
「第二,找到法陣的陣眼並加以破壞。」小夜不慌不忙的說道:「此山谷開口處恰在左邊山崖之下,如我所料不差,那裡應該有一件金系法器鎮壓,老大你不是有噬金珠嗎?若是能找到那件法器,破陣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澤心中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冒一回險,畢竟多耽擱一會兒可能就多一分意外的可能。
越走近山谷,心中越是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中窺探,周圍半個人影也沒有,天還是天,地還是地,但總是感到不真實。
「剛才小夜說這裡除了五行法陣之外,還疊加了幻術類的法陣,此時我或許已經陷入了幻境而不自知呢!」白澤心中暗想道。
「閉上眼睛,用心去體悟。」腦海中傳來小夜的聲音。
白澤依言去做,果然發現丹田中的噬金珠似乎微有異動,似乎左手方向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
能讓噬金珠感興趣的,必是金屬之物無疑了,白澤想到了那面山崖中蘊含的天然紫銅,然而當他睜開眼,卻發現左手邊只是一片荒地,而那面山崖明明在自己的右手邊。
白澤再次閉上眼,仔細感覺了一下。
「沒錯,那感覺非常清晰的是從左手邊傳來,我果然已經陷入幻境之中。」
想通了此節,白澤心中大定,看來佈陣之人雖然高明,但也不曾料到他體內居然有噬金珠這樣的異寶。
白澤跟著感覺向左走出幾步,突然間眼前景色大變,他已經站在了高山之巔,腳下是茫茫雲海,深不見底,呼嘯的山風吹得他衣襟翻飛,幾乎要站立不穩,再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如果走錯一步,便是眼睜睜送命,你還敢不敢去賭?敢不敢去相信直覺?
白澤的選擇是閉上眼睛,繼續跨出一步……虛空中似乎有人輕囈了一聲,景色再次一變,懸崖不見了,四周的地上開始往外冒出一股股的小火苗,空氣中儘是硫磺的味道,一個身影全身浴血,正和一隻雙腳直立的巨大梟面人熊搏鬥。
「凌師兄?」白澤眼睛一亮。
「白師弟,你怎麼來了?」凌鶴壁轉身看見白澤吃了一驚,下手不由得慢了一分,那頭巨大的梟面人熊抓住機會,張口向凌鶴壁的肩膀咬去。
凌鶴壁側身閃過,那頭梟面人熊口中突然噴出斗大青光,向凌鶴壁打去。
「師兄小心!」白澤高呼道,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繞指柔」仙劍出手,向那頭人熊劈去。
劍至半途,突然轉向,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斜刺而出,扎進滿臉震驚的凌鶴壁肋下,透胸而過,從後背穿出。
在凌鶴壁一臉的不可思議之中,白澤卻笑了笑,這「凌鶴壁」離自己還有七八丈遠,體內的噬金珠就彷彿瘋了一般的震動不休,迫不及待到幾乎要衝出體外,毫無疑問,這「凌鶴壁」絕不是真的。
隨著白澤將寶劍抽出,那個「凌鶴壁」頓時崩散,白澤心中卻是一動,眼角餘光似乎發現一道金光閃過,下意識的伸手抓去。
一股堅硬的感覺傳來,白澤定神一看,一塊四四方方彷彿鐵牌模樣的東西被他攥在掌心,開始還使勁扭動,拚命掙扎,但稍過片刻,便和白澤體內的噬金珠產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開始漸漸發燙,到最後幾乎像一團火一樣。
「啊!」白澤下意識的一甩手,將那鐵牌丟掉,卻發現那東西並不離開,反而靜靜的漂浮在半空,好像在打量著自己。
突然,那鐵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白澤,白澤揮劍而上,想將其擊飛,然而劍尖和那面鐵牌一接觸,卻彷彿一劍刺穿水面,毫不受力,那鐵牌居然瞬間溶解,順著劍體傳入白澤體內。
腦海中猛然一陣劇痛,接著卻感覺頭頂泥丸宮內轟然炸起萬道金光,待金光散去,白澤發現其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