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逸群看著露出的墓道,哂笑道:「到底是關外野人,連斷龍石都沒有,也好意思叫皇陵。я思路客я」將岸以為自己久在深山,有些落伍,不好意思自曝短處,只得跟著笑了笑。他卻不知道,那上千上萬斤的斷龍石,乃是錢逸群從小說中看來的東西,現實中還不曾見有哪個帝王用過。墓道中衝出的腐朽穢氣漸漸瀰漫開來,二人退開幾步,又等了片刻,這才翻出火折子,紮了火把,往裡探去。墓道寬窄高低足夠兩人挺身並行,這也是擔心落葬的時候傷到棺槨。火把將兩人的身形拉得老長,投射在石磚上,看上去詭譎恐怖。將岸落後一步跟著錢逸群,每每抬腳都充滿了懼意。他不知道為什麼錢逸群膽子那麼大,竟然沒有半點哆嗦。錢逸群從影子的異常抖動上,看出將岸此人修為雖高,卻是個膽小鬼,暗中笑他兩聲是免不了的。墓道折了兩折,道旁出現了被捆縛的殉葬者。他們都被砍掉了腦袋,所以身首分列兩側。將岸看到擺放頭顱的一側,忍不住吸了口冷氣,連忙將頭轉向另一側。很快,他又受不了另一側沒有腦袋的骨架,連忙別正腦袋,只盯著錢逸群。同樣作為修士,被人盯著的時候難免會有感應。雖然將岸在錢逸群身後,錢逸群的感覺卻與兩人對視無異。這種怪誕的感覺讓錢逸群渾身不舒服,正待要說那膽小道人兩句,金鱗簍裡的尋鬼司南突然跳動不已。「有鬼?」錢逸群嘟囔一聲,取出司南。翻開查看。「有鬼!」將岸僅僅貼了上來,「兄弟。我先出去幫你望風,別讓那些守陵人闖進來壞了我們的大業。」「掘人祖墳而已,算什麼大業。」錢逸群不以為然,只是盯著司南。這司南上的水墨畫中,浮現出地宮地形圖,從中可見前方有個寬敞的大墓室。女真人雖然習慣火葬,但好歹這裡也是努爾哈赤諸位先祖的安寢之地,不弄得氣派點。他們自己也過意不去。鬼就在那個巨大的墓室中。六個明顯要比其標示大得多的紅點布列在司南圖上。錢逸群看了暗道:這六個大點倒像是一種陣法!只是用鬼御劍聽說過,還沒聽說過用鬼佈陣的。「大哥,」錢逸群將司南給將岸看,「你看這像不像是個陣法。」將岸湊過來看了半晌,道:「果然有些陣法的影子,不過哪裡來這麼多鬼?」鬼這東西可不是滿大街隨手能找到,即便是在墳墓之中。鬼的生成條件也十分苛刻。這裡埋葬的是努爾哈赤六世祖孟特穆以降的祖先,死亡時間各異,只是統一安葬,斷沒有都成鬼的道理。「過去看看。」錢逸群道。「這個,」將岸哆哆嗦嗦,「我還是在外面為你把風吧。」錢逸群想想自己有保命法寶。不怕什麼,這位一心忠於漢室的道友可別損失在這裡,便道:「如此看來前方的確有些凶險,你先出去也好。」將岸連連點頭,停下腳步扯住了錢逸群的衣角。「怎麼?」錢逸群問道。「……」將岸不說話。「還有什麼事?」錢逸群更加疑惑了。「這火把能給我用用麼?」將岸靦腆道。「儘管拿去用。」錢逸群咧嘴笑道,「誰讓你還要借我冰玉寒鐵鑒呢!」「明明是個大修士。怎地如此市儈。」將岸作色道,「借就借!」說罷接過火把,提著道袍快步往外跑去。錢逸群見火光漸漸黯淡,心中一笑:道人我本來就是市井出身,這叫不忘本。先坐實你的人情再說。沒有了外人,錢逸群自然從魚簍裡掏出兩枚夜光珠,藉著螢光往墓室探去。一直在進入墓穴之前,錢逸群都不擔心鬼的問題。這種滯留陽間的yīn物,根本沒有什麼威力可言。即便被人煉化成yīn靈,用來施法御物,說穿了也只是個工具罷了。尤其是有過玉鉤洞天的閱歷,他知道這些yīn物要破起來十分簡單,一個金光咒過去就能融化一大堆。然而一步踏進墓穴,錢逸群才知道自己錯了。濃濃的黑暗徹底掩蓋了夜明珠的光亮,就像是一個黑洞貪婪地吞噬著光線。錢逸群索性收起夜明珠,朝後退了一步。原本進來的通道,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冰涼的石塊。這變故來得悄無聲息,就連錢逸群這境界都沒能有所感知。——莫非我從踏進這裡開始,就在另一個世界了?錢逸群心中暗道,仔細檢查自身上下,並沒有任何不妥。再翻出尋鬼司南,一樣無法看到任何光亮。錢逸群很難理解這種嚴重違背物理定律的舞弊現象,但是身為一個玄術士,要求科學的物理現象本就是業務不精純的表現。「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洞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錢逸群心中默誦金光咒,與魄中的咒音契合,整個人如同音叉一般共鳴起來。一絲暖流從紫府而至膚表,溢出淡淡金光。這金光乃是道光,亦yīn亦陽,非yīn非陽,可yīn可陽,果然不會被這yīn邪的黑暗所吞噬。非但覆映錢逸群週身,就連附近三步的空間都照射出來。錢逸群此時再拿出尋鬼司南來,果然能夠看見了。六個大大的紅點,佔據著墓室的六個角落,將錢逸群圍在中間。——雖然這個機關還算高級,對付一般的盜墓小賊或許沒問題,但是碰上我也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了。錢逸群認準了方位,腳下立定不動,雙手捏訣,高聲喝道:「雷來!」在這封閉的墓室之中,錢逸群這聲暴喝無異於一記驚雷,震得四周沙沙作響,卻是沙塵流淌落下的聲音。雷球辟啪作響,在黑暗中劃出一道藍色的軌跡,雖然很快便被這黑暗吞沒,威力卻沒有絲毫降低,轟在了錢逸群認準的一具棺木上。這棺木哪裡經得住這種雷劈,頓時炸開,爆出一團粉塵。女真人火葬的習俗真是幫了錢逸群的大忙,不需要他挫骨,只需揚灰便算大功告成。四周的黑霧似乎淡薄了許多。隨之而動的是這棺木旁的yīn鬼,好像收到了命令,突然朝錢逸群快速移動過去。若是錢逸群也有摩訶薩天眼,自然能夠看到它的形態動作。這乃是一個身高丈餘的野人莽漢。它**上身,暴露著一塊塊墳起的肌肉,如同水墨勾勒出來的一般,實則儘是黑霧凝聚。——持咒如神!「天地玄宗,萬氣本根。」錢逸群摯出節隱劍,以五色筆凌空畫符,魄中金光咒自然融入空符之中。他運劍如飛,頃刻間符成咒全,左手掐起金光訣,右手畫圈推出,高聲敕令道:「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金光符在空中爆出一團金光,宛如夜空中的焰火。在照亮墓室的剎那,錢逸群分明看到了那個碩大的鬼影,甚至看到了口中獠牙,雙瞳如墨。那鬼影張口吐舌,發出一聲淒厲的高頻音波,吐向金光符。錢逸群被這音波震得頭皮發麻,週身刺痛,幸好心中適時蕩起清心鐘的振響,將這鬼聲之聲摒除在外。金光符被這鬼聲一衝,如燈火遇風,狠狠搖曳了一番,終究還是立住了根本,重重打向那yīn鬼,發出刺啦之聲,就如火入水缸,登時熄滅。那yīn鬼被金光符打得哀嚎,陣陣聲波衝向錢逸群。錢逸群有清心鍾維護,隨著鐘響便將這音頻攻擊化作虛無。「雷來!」錢逸群見金光符沒能降之一擊斃命,自然招出掌心雷。雷乃天地中氣,殺人放火,除妖降魔都能派上用場,對這yīn鬼也不妨一試。錢逸群這招投石問路果然有了反應,那yīn鬼被掌心雷打中,頓時止住了尖嚎,周圍似乎又亮堂了些。道人見掌心雷比金光符有用,更是遂了心意,連連高吼:「雷來!」接連不斷的雷團打在那yīn鬼身上,頓時將那一丈有餘的身形轟擊得只有五尺來高。錢逸群正要克盡全功,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賊禿來了!」正是將岸的聲音。錢逸群心中一緊:是幻覺麼?將岸很快就用自己的胸膛證明這不是幻覺。他重重撞在了錢逸群的後背。錢逸群安定如山,反倒將他震退兩步,後背又撞在了牆上。「啊!鬼啊!」將岸嘶聲力竭叫了起來,手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圓圈,竟招出冰玉寒鐵鑒。「邪魔精怪,鬼魅魍魎,無有不催,莫不收攝!疾!疾!疾!」將岸高聲吼叫。冰玉寒鐵鑒登時射出數到銀光,將這墓室中的黑暗撕得支離破碎。非但如此,這銀光打在石牆上,紛紛彈射,將個墓室頓時轟得碎石四濺,牆上地上皆是坑窪。那些停放著的棺槨紛紛被轟成碎石,骨灰混著石灰,瀰漫了整間墓室。錢逸群之前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在銀光乍起時便蹲身迴避。他眼看著棺槨破碎,守護一旁的yīn鬼紛紛活轉過來,心中只有一個真理迴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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