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蕩!
酒壺落在地上,一聲清脆的抨擊聲;古心寒沒有轉過身,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經成功的觸碰到了卡夏的傷疤。
「你的族人,殺了她?」
卡夏的聲音平淡到了沒有絲毫波動,就像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偶說出的一般。
「沒有,族裡的長老告訴我,那名墮落者,是我第二段的進階任務;也就是說,我下一個目標是,殺掉她!」古心寒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放出了幾分殺氣,無論如何,血鳥必須死,不然就算是成功突進到了石壩曠野,也會在此留下一顆毒瘤,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引爆;
「你已經知道了?」卡夏身子一顫,古心寒說道這個份上,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真的僅僅是誅殺墮落者或是惡魔,哪有特地找她的道理,也唯有知道了事情經過,有些顧忌她的感受,方才找她說這件事,試探自己的態度。
「是啊,族裡的人調查過她的大致資料,從一些墮落者口中,她是被」古心寒侃侃而談,卻是說道一半忽然頓住手臂上腕刃猛地彈出,轉身,銀光劃過一道亮麗的彎月弧線!
鐺!
刀刃交接,金屬碰撞的刃口爆發出幾分火花!經過了孟星魂突襲的古心寒,警惕性有了十足的提升;而且,卡夏隱藏殺氣與突襲的手段並不是很高明,古心寒一瞬間發現了她的攻擊,並且做出了格擋!卡夏用的是一柄常見的白板短劍,但短劍中傳來的力道,卻又隱隱壓制自己,僅僅是初略估計,卡夏最少有著十八級職業者的實力!
「她現在已經成了惡魔!墮落者!」
古心寒沉聲說道,卡夏舉兵相向,便是意味著卡夏到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討伐血鳥,曾經的姐妹!
「你又知道什麼!!」聽聞古心寒的這般說,卡夏眼底泛起紅絲,憤怒的像一隻母獅,短劍狂亂的揮舞著,僅僅是一柄短劍,在其強勢的力道下,卻是每一劍都有著撕裂空氣的莫大威能,速度又快捷,古心寒雖然雙手拳刃,但是忌憚短劍莫大威力以及擔心傷到卡夏,只是疲於防備!
「她啊,她血鳥啊!是為我們才墮落的啊!!畢須博須的不死軍團根本殺不光,一直一直咬著我們!!在冰冷之原,當初我們逃到冰冷之原,被畢須博須追的山窮水盡,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了,但是畢須博須的軍團卻是完好無損,所有人都絕望了,所有人都認為逃不掉了!!是血鳥啊,是我的姐妹血鳥啊!她當時在重傷狀態,提出了帶著受傷的姐妹們斷後的請求!是啊,拋棄了受傷的夥伴,就能跑的更快,唯有少部分人吸引了不死軍團的腳步,大部分人方才有喘息逃跑的時機!」
卡夏的攻擊越來越猛烈,終於,抓到了古心寒一個格擋的空擋,猛地一斬,古心寒未能完全格擋!猛地被擊飛,重重的摔在帳篷牆角!卡夏一步一步的走進古心寒,短劍指著古心寒,卻是沒有下手攻擊;淚水,劃過卡夏的臉龐,卡夏是如此堅強的女強人,古心寒卻是從她的聲音中聽到了哽咽。
「我知道的!當我帶著大伙,拋下血鳥逃走,看到血鳥最後的笑容時;我便知道的,血鳥她那時候,就已經受到了安達利爾的蠱惑,拋下她們就是親手將她們推向墮落的深淵;可是沒辦法啊,如果不拋下她們,大家都會死啊!這片羅格大陸將會真正的淪陷啊!我知道的,被地獄魔力灌輸身體,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惡魔,每日都受著憤怒、哀傷的負面情緒折磨!或許,殺掉她,對她而言是真正的解脫;好幾次,我曾走到了冰冷之原,想要和她了結,但卻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
說道最後,卡夏已經跪在地上,痛哭。
人在很多時候,都會面臨選擇,在不同的立場上有著顧忌與希望;就像拋棄血鳥時,血鳥是她最好的姐妹,但同樣的,卡夏更是羅格們的首領,負責大家、還有沒有武器的平民的安全,是一位首領,作為一個合格的首領,要學會取捨,卡夏做到了,拋棄了血鳥以及一干傷員,難民們的行進速度快了許多,血鳥她們也如約與來襲的惡魔搏鬥著,為他們爭取了最後的時間。
但是,很多時候,人心不是一句責任就能解釋了;羅格與惡魔交戰中戰死,那叫榮譽,但死在夥伴的拋棄,特別是為了保護大伙而受傷,因為受傷這樣的理由被拋棄,最終死在惡魔手中這樣叫做侮辱!卡夏作為首領,做出了決策,成功的帶領大家活了下去,但心中卻是永遠的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解開的糾結,是罪惡!
十多分鐘後,卡夏的哭聲漸漸小了起來,不過卻是沒有抬起頭來,只是悶聲說道。
「你先出去。」
古心寒善意的一笑,大概,是不想自己看到她的哭相吧。站起來撩起帳篷走到外面,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虎口傳來陣陣刺痛;張開手心一看,卻是早已裂口,滿是血腥,不由苦笑,卡夏的力道竟是如此霸道,不過是一柄白板小劍,硬是砍得自己手掌虎口張裂,抹了一些紅藥後,刺痛感消減了不少,出現酥癢的感覺,看來是在恢復了。
處理好傷口後,古心寒便下意識抬頭,卻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卻是弗維拉有些失神的走著,古心寒含笑走去,走到她身邊了,卻還是沒反應,古心寒拍了拍她肩膀。
「走開啦,別煩,呀!」弗維拉還以為是哪位姐妹呢,回頭一看,卻是那朝思暮想的人;頓時心裡一顫,又忍不住臉紅,但是隨後想到一些事情,頓時眼神有一些黯然,看向古心寒也多有幾分躲閃。
古心寒看人是如何老辣?弗維拉明顯有著一副心思的摸樣,古心寒如何看不出?頓時開口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沒,沒有。」弗維拉更有了幾分慌亂。
「連我也不告訴?」
「不,不是的,因為,因為。」弗維拉看著古心寒有幾分生氣的感覺,連忙解釋道,但越說,臉色卻越是有幾分黯然,慢慢的,她臉色也平靜下來了,有些黯然的說道:「今天,本來是隨著姐妹們去獵魔的,但是,半路來了一個姐妹說你在營地裡找我;然後,然後,我就被她們叫回來了。」
弗維拉咬了咬下嘴唇,作為羅格,天生就是要戰鬥的,隨著這個人的到來,自己的戰鬥越來越少,在營地的人們,不管是善意的還是妒意,自己都被安排到了比較安全的位置,這讓弗維拉感覺自己漸漸的被人所孤立,有一些姐妹說話,都有些避開自己了,如果說,這些,都是愛上那個人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的話,弗維拉願意接受;可最主要的是,那個人總是對自己若即若離,令自己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令自己患得患失,這個可惡的人。
看著弗維拉含著哀怨的眼神,古心寒方才醒悟過來,和這個女孩相識以來,自己一直太過自我了;自以為這樣的行為是對她好,但卻對其的生活帶來了如此大的影響;但是如果真要讓她如普通羅格一般,每日參加那危險的獵魔,說不定,哪一天,就永遠回不來了,要知道,現在營地裡,雖然傷亡頻率小了,但每月還是有著不少的死亡人數,如果不是有著持續不斷的難民來投,從中挑選出合格的戰士補充,羅格營地怕是早已覆滅。
弗維拉在古心寒心中很特別,不希望她死去;那麼兩全其美的方法,便是將她緊緊的套在自己身邊,跟在自己身邊的話,雖然和姐妹們交流更少了,但卻也遠離了那些雜言細語,在自己身邊,有什麼危險也好把握一些,古心寒有自信,哪怕遭遇暗金BOSS,即便是自身無法擊殺他,帶著弗維拉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正好,這次血鳥任務完成,在遊戲中獎勵便是一個僱傭兵,到時候想卡夏提這個要求吧。
「霍,果然是小女友更重要呢,我在裡面叫那麼多聲,沒有人回應,原來是看到小女友跑到這邊了。」這時候,卡夏的調笑聲響起,古心寒和弗維拉轉過頭一看,卡夏如往日一般陽光,充滿活力,絲毫不覺之前失聲痛哭的無助摸樣。聽了卡夏的話,弗維拉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
「呵呵,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弗維拉,我想讓她脫離營地的羅格編製,成為我的私人傭兵!」古心寒面帶微笑的說了出來;弗維拉身子一顫,驚喜異常,眼角溢出晶瑩的淚水,私人傭兵,也就是說戰鬥搭檔契約,永不分離,這是給自己正名麼?弗維拉心中已經被感動、幸福填滿。
卡夏眉頭一挑,似乎對古心寒的請求早有預料。
「行啊,不過想要帶走我們羅格營地的女人,你必須完成營地的一個條件!條件便是,解放血鳥的靈魂!只要你做到了,弗維拉這妮子就是你的了!」
「叮!第二主線任務出現,解放血鳥靈魂;前往冰冷之原,找到被安達利爾蠱惑的血鳥,戰勝她,令她從地獄無邊的痛苦中解脫;任務獎勵,傭兵契約,對像自願與主人靈魂捆綁,簽訂後永不解除,可以攜帶脫離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