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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老爺,俺老豬以前托夢入懷,乃是依靠玉符敕命之力,針對一定範圍的生人而實施。至於有人沒有做到夢的具體情況,實在無從瞭解……」
自從葉君生凝聚出飛劍「將進酒」後,豬妖對於他變得前所未有的恭敬,不復之前的嬉皮。
葉君生「哦」了聲,問:「那你知不知道,在範圍內為何有人做不到夢?」
豬妖咂咂長長的豬嘴巴,想了想才回答:「這般情況頗是複雜,有多個原因,比如說對方魂神封閉住,不得其門而入;又比如說有些魂神會自動隱匿起來,以躲避邪魅侵入……或者,還會有漏了的情況。」
它說得不大確定,一下子陳列出多種可能性來。
葉君生摸摸下巴,眼眸閃過思索的光芒。
豬妖好奇問道:「老爺,為何你突然有此一問?」
葉君生隨口道:「只是想多瞭解些。」在它這邊得不到答案,只好退出來,陣法運轉,關閉其天地玄黃頑石印的空間世界。
等閒時刻,這一方神奇空間都是閉起來的。
躺在床上,葉君生猶自在想妹妹做夢之事。只可惜自己不曾學過托夢之法,否則大可直接進入到葉君眉的魂神世界中,一目瞭然,清清楚楚,就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第二天起床。他一見到葉君眉就問:「君眉,昨晚是否又做那夢了?」
葉君眉卻搖搖頭。道:「哥哥,昨夜沒有。一覺睡到天亮。」
聞言,葉君生又有些茫然: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妹妹只是純屬做夢罷了……
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暫且擱置下來,先回書院上課。
……
近期顧學政的心情有些悶悶,皆因與他交好的冀州知州侯文軍近日被調離,而新任知州楚雲羽卻隸屬東宮的人。與自己不對頭。
縱觀天下形勢,凜然竟有山雨yu來風滿樓之勢——一切的癥結便在於當今聖上龍體欠安,近月來,更是到了無法上朝理事的地步。
皇帝一病。頓時謠言四起,莫說京師之中,就連九州各地都出現了人心浮動的情況。甚至按捺已久的蒙元、大和等周邊國家,都有蠢蠢yu動之勢,虎視眈眈,企圖用兵。
國之氣運,系君一身。原本就算聖上駕崩,但有儲君上位,天下可定。然而眾所周知,天華朝儲君雖然為皇后娘娘親生。但其本性驕奢,脾氣暴虐,早已聲名遠揚,並非明君之選。倒是二王爺性格溫厚,待人親和,更得人心。
不過朝堂之上,立嫡立長的傳統根深蒂固,故而就算二王爺再好,也只得靠邊站。
這不。聖上病重,代聖理事的太子那邊馬上開始採取行動,一連數道人事任命下來,作為親二王爺派系的大受打擊,好幾名把握權柄的封疆大吏都調離開來,任了閒職。
「一朝天子一朝臣呀!」
站立在自家庭院的一株翠竹之下,顧學政歎息一聲,好友的離去,讓他有了兔死狐悲之感。廟宇之上,二王爺的日子不好過,下面的他們更不好過。
「只希望九公主入京後,能夠幫二王爺一把,那就好了……」
想到那一位驚才絕艷的京城小龍女,顧學政的精神一振。他一向知道,九公主雖然自幼求仙學道,性子淡漠,但與二王爺最為親近,在立場上應該會有所偏頗。不說幫二王爺奪位這般大逆之行,起碼能讓彼此的日子好過許多。
「老爺,李公求見。」
此時一名下人快步進來稟告——李公便是李逸風,時任冀州從事,固然為閒職,但他一向德高望重,卻是一方名宿。
顧學政道:「請他進來。」自顧在庭院中的石椅上坐著,邊上自有伶俐的丫鬟奉上香茶侍候。
不多久,李逸風大踏步進來,面上竟帶有怒容。
顧學政見到,訝然問:「逸風,出了何事?」
「惜朝,老夫特來告狀!」
顧學政這下真有些怔住了:「告狀?告誰的狀?」
李逸風神色嚴肅:「告觀塵書院生員楚三郎鬧市縱馬傷人,事後不但不予賠償,反而誣陷傷者損其駿馬,索賠百貫!」
顧學政一聽,頓時有些了然:這事是前天發生的,他早有聽聞。那楚三郎乃是新任知州楚雲羽的侄子——楚雲羽膝下無子,有傳聞說這楚三郎便是他跟嫂子私通所生骨肉。
當然,傳聞而已,真假難辨。
且說這楚三郎出身豪門,並未嬌生慣養,而是自幼拜師學得一身好武藝。可他的脾性,典型的紈褲子弟,紈褲加武功,如虎添翼。其平生最愛兩件事,一是騎馬;而是騎女人。家中有駿馬名種十匹;至於女人方面,年方十八,已有十三房妾侍,若非看不起庸姿俗粉,這個數目只怕會以乘法遞增。
楚三郎年少多金,閒暇之時最愛縱馬,顯露騎術。卻不會出城在平地施展,而喜歡在鬧市人群中馳騁往來,彷彿非如此,不能體現出其高超的騎術一般。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雞飛狗跳,狼奔豕突一番。
每見此景,楚三郎都意氣風發,大笑開懷。
自叔父楚雲羽遷任冀州知州,楚三郎便也跟隨過來,並進讀觀塵書院,成為其中一名生員。但一直還沒有到書院報到,只在冀州城內瀟灑,才有前天縱馬鬧事,駿馬傷人一事。
他倒也光棍,坐騎踢到人後立刻飛身下來,將那傷者一把揪住,怨怒其閃避不夠快,讓自家的駿馬閃了蹄子,硬要對方賠償一百貫錢來。要知道他楚衙內當時所騎的,乃是一匹從蒙元重金購來的汗血寶馬,每一根毛,都價值不菲。
但那傷者哪裡肯依?
楚三郎心頭怒火起,便命令健僕隨從將流血不止的對方綁了,直接送到衙門裡去。
升堂審案的官員見到是楚三郎,二話不說,就判傷者有罪,務必賠償。拿不出錢來,即刻再打二十大板,然後鎖入監獄之中,要家人賠償完畢,才能放人。
恰好,這傷者與李逸風有些遠房親戚,家裡人哭哭啼啼的找到李逸風伸冤。
一聽之下,李逸風怒髮衝冠,但他畢竟不是莽撞之人,思慮之下,立刻想到來顧惜朝這裡告狀了。皆因他楚三郎是觀塵書院的生員,是秀才,說起來真屬於一州學政管。
只要顧學政出面,此事當可解決。
聽完李逸風的講述,顧學政長吐口氣,苦笑道:「自古紈褲多跋扈,還真不讓人省心。」
李逸風氣呼呼道:「惜朝,朗朗乾坤,出現這等顛倒黑白之事,天理公義何在?」
顧學政擼一擼鬍鬚:「逸風稍安勿躁,這事我會跟楚知州打聲招呼的,讓他們放人就好了。」
李逸風頓時睜大眼睛:「就只放人?」
顧學政歎息一口氣:「二王爺有手諭,非常時刻,不能多事。」
聞言,李逸風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坐在石椅上,久久說不出話:對呀,聖上大限將至,這天,要變了……君生,有一事愚兄得特意和你交代下。」
課堂之後,黃超之拉過葉君生到一邊,悄悄說道。
葉君生問:「何事?」
「咳,獨酌齋那邊,還是不讓君眉妹子出來打理了,總歸不好。」
葉君生看著他,一笑:「超之,其實我已決定不開門面了。」
黃超之一愣:「啊,這是為什麼?」
葉君生悠然道:「以前憂愁生計,無多少門路,這才不得不賣字為生;現在嘛,卻沒有這方面的必要了。」
以他現在的修為造詣,確實,字帖店存在的意義已不大,可有可無。所以才想直接關了它,還能讓葉君眉自在些,不用每天守著鋪子。
黃超之恍然道:「對呀,君生你現在的身價已大不相同。」回想起那一幅「祥瑞鎮宅」的字帖,居然價值六十貫,他仍然有些不敢置信。只是為何,獨酌齋中,同樣是葉君生的作品,作價一貫但並沒有人買呢?
這讓黃大秀才很是暈乎。
說真的,若非那木此行大師貨真價實,黃超之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葉君生在後面做的手腳了,或者只能說世事真奇妙吧。但他也是明白,就算同作者名下,作品的價值都會有多種層次分別。畢竟存在塗鴉之作和代表作等,同人不同水平的情況屢見不鮮。
此時葉君生問:「超之,你為何突然說起此事?」
黃超之便左右望了一眼,才很小心地道:「君生,你不知道咱們書院來了位很驕奢跋扈的衙內生員?」
「你說那位新任知州的侄子?」
「可不就是他……」黃超之當下原原本本,將自己所打聽到的情況,包括前天發生的縱馬傷人索賠案一一說了出來。
「君生,愚兄是怕被那紈褲看見了君眉妹子,那就麻煩了。」
其實這樣的事,豈止麻煩?簡直就是災難,一旦惹上,家破人亡都有份!
葉君生聽完,拱手道:「多謝超之提醒。」
黃超之笑道:「你我客氣作甚,凡事當小心為好。」
分別之後,葉君生徑直回家,一路上目光閃動,別有懷抱不提.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