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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雲遊,免不得一番風餐露宿、風塵僕僕。因為帶著三名童子,有生老祖也不駕馭遁光了,徐徐而行。一路也不知用甚術法,衣衫不染塵埃,依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瞧得林雲等人更生敬慕,搶著來端茶倒水,大獻慇勤,好生伺候著。只期盼將老祖服侍舒坦了,一個高興會賜下些神通手段,而或法器來,那就享用無窮。
相比之下,葉君生就顯得放不開手腳,只顧悶頭躲在房間內修煉。
林雲與阿松見狀,放緩心來:看來這白面小子固然得真人喜歡,可己身不上道,不懂人情世故。再加上葉君生悟性甚差,屢屢不得突破,已被有生老祖斥責一兩回了,甚不耐煩的樣子。
這一下,林雲阿松兩人更是放下心中大石頭,覺得對方已構不成威脅,頓時做起光來,擺出兄長的譜,間或吆喝葉君生跑腿辦事。
對此豬妖很是不耐,嚷嚷這兩個傢伙是不是上次爆得不夠徹底入心?屁股又癢癢了……
葉君生聞言不由一陣惡寒,喝住豬妖不得胡來,更不可頻頻發表意見,有生老祖就住在隔壁呢,萬一被他發現些端倪,就會壞了大事。
這一日,他們來到冀州管轄下的重門府中,進城尋客棧打尖落腳。吩咐三童子呆在客棧內不得亂走後,有生老祖匆匆離去。
葉君生若有所思,看對方這一趟雲遊,目的性很是明確,似乎有所針對而來,自家應該多提防些,免得做臥底。反而陷落進去。
林雲與阿松兩人不明就裡。興致很高,叫了幾樣好菜,關門在房中吃喝著。談笑風生。
不知是不是錯覺,葉君生總覺得經過「菊部有血」一事後,此二人便有些曖昧。一反以前的爾虞我詐,依稀有朝著「好基友」方向發展的苗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患難見真情」……
「呸,管這兩個傢伙作甚?」
葉君生趕緊往地上啐了一口,順便啐去這些胡思亂想。
傍晚時分,有生老祖回來了,面色有些凝重,召集三名童子到房間內說話。呼的,先是拂塵一蕩。然後才開口:「爾等三人,跟隨本真人也有些時日,在平日裡。本真人對待你們如何?」
林雲與阿松趕緊就跪下去。砰砰磕頭:「真人指點我等大道,悉心教導。可謂再生父母,我等粉身碎骨,無法報答萬分。」
旁邊葉君生就顯得遲鈍之極,等恍然過來時,有生老祖已微笑地讓林雲和阿松起來了。
對於葉君生沒有一起跪倒的事,有生老祖也不介懷,繼續說道:「本真人雲遊四海,逍遙自在,本不yu收徒而羈絆心境。不過我與你等有緣,這才收下你們三個為童子,考察一二,以證本心。如斯,才能真正收入門下,大道相傳,繼承本真人衣缽……」
說到這裡,故意頓一頓——
下面林雲等人已是雙眼泛光,豎起耳朵來聽。
有生老祖微微一笑:「明天本真人就要帶你們去取一件法寶,權宜為一項試煉,你們可千萬不要讓本真人失望了。」
「取寶?」
林雲與阿松異口同聲地叫道。邊上的葉君生同樣心一跳:戲肉來了!
「真人,不知道要去取什麼寶貝?」
林雲不禁問道。
有生老祖長眉一挑:「你們不必多問,明天自然知曉了。這次取寶事關重大,你們都得注意點,行差踏錯,性命難保!」
說到最後,罕見地疾言厲色起來。
林雲與阿松噤若寒蟬,連忙低下頭去,口中應是,不敢支吾半句。
葉君生瞧這老祖模樣,端是不善,莫非要下手了嗎?可得早些預備才好。
叱責之後,有生老祖當即變臉似的又換了一副笑容:「當然,本真人不會虧待你們,這裡有三件法具,賜予爾等。」
手一抖,飛出三件散發光華的物品來。落在桌子上,頓時收斂光芒,化出原形,卻是三百一模一樣的斷劍。
「此乃經過本真人開光的利刃,削鐵如泥,還能辟邪示警,你們一人拿一把吧。」
聞言,林雲與阿松連忙搶上前來,各自選了一把利刃,剩下一把,自然歸葉君生。
利刃拿在手裡,並不顯沉重,頗為趁手,將刃口拿近些,森寒入目,不是凡品。
林雲和阿松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有生老祖道:「你們回房吧,早些休息,明日取寶。」
三人當即唯唯諾諾出去。
回到房間,葉君生小心翼翼坐在床上,將利刃擱置一邊。等了等,全無動靜,當即陣法運轉,就將這柄法具攝進天地玄黃頑石印中,再分出魂神意念反覆探索,果然發現些端倪——
這刀刃裡面竟封印著一個詭異的陣法禁制,就像個漩渦般,對於魂神有著一股天生的巨大吸引力,似乎要抓著你進去……
這是一個吸魂陣法!
葉君生馬上有了判斷,只是這陣法目前還沒有被激發引動。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激發者斷然不會是他,或者林雲阿松兩個,因為有生老祖一個字的法決都不曾傳下來,如何能運轉陣法?
本來法具,就屬於術士用品中最低端的一種,本身材質不過是普通的東西,經過修為高深者用意念開光之後,才擁有一些靈性。
這靈性威能效果有限,等閒體現不出來,但面對一些妖魅之際,登時便有意想不到的殺傷。比如說用尋常刀槍去降妖除魔,很可能皮毛都破不開些;然而用法具就不同了,開過光,上面有加持之力,威力徒然能提高許多倍。
也僅此而已了。
葉君生本身是術士,他明白法具中不可能會有陣法禁制的,能煉化陣法禁制進去,哪怕只是一個,都不是法具,而應該叫法器。而當下烙印在刀刃上的陣法禁制極其古怪,倒不像是用來對敵殺人,卻如同用來反噬己身的一樣。
「哼,果然要殺豬了!」
葉君生心思玲瓏,馬上就想清楚個中關竅。同時明白,有生老祖之所以對自己沒了耐性,很可能是看見自家遲遲無法練成《有生**》,等不及了。其實葉君生壓根就沒練,或者被有生老祖多少覺察到些端倪。諸如這等魔宗長老,豈是容易相與的人物?
「如斯,明天怎麼辦?看這陣勢,臨陣逃脫是不可能的了,只怕有生老祖當場便會撕破臉皮,直接攝取自己的生魂去……去的話又不知深淺,他說取寶,哪裡知道真假,就算真的,恐怕亦為炮灰……」
幾番斟酌,終於慢慢定下個章程來——如果諸如林雲阿松這般,渾渾噩噩,毫不知情,只怕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可葉君生本來就是來做「無間道」的人,早有分寸,卻得以擁有許多應變的法子,從容許多。
「就這麼定了,見步走步,一有不妥就遁逃吧,所學諸多,不就是等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嗎?」
主意打定,畏懼之心褪去,更多了幾分堅毅。正如《永字八劍》祭文所言的,「仁者弘毅」,對於心境本來就頗有要求。
只見泥丸宮世界內八道劍光,宛如八道閃電穿梭往來,不斷演化著,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戰意,變得亢奮卓然起來。
第二天大早,有生老祖便起來了。不用叫喚,林雲阿松等已早早起來,在門口伺候著。
看得出來,他們昨晚基本沒怎麼睡,估計都沉浸在獲得法具的狂喜之中。要知道等閒民眾,哪怕是武林高手,對於術士都是高高仰望著。如今不但能拜入門中成為童子,還能蒙受恩賜,獲得法具,便是天大的仙緣。別說去取寶,就直接說去赴湯蹈火,他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本來嘛,身為江湖中人,慣於刀口上舔血,不知出生入死多少,對於死亡的畏懼早非常淡漠。
有生老祖掃了三人一眼,微微點頭:「很好,你們下去準備些早點,我們出城路上吃。」
「尊命!」
林雲和阿松便走在前面,興高采烈地到樓下買了好幾斤包子,果蔬之類的,多少也買了些。
瞧著他們高興的模樣,葉君生心裡吃吃冷笑,但許多事情無法開口明說,一說出去,他們聽見不但不信,肯定轉頭就會打小報告去。到那時,葉君生可就典型的「婦人之仁」,救人不成,反送上自家一條性命。
打點完畢,有生老祖也下來了,走在前面,帶領他們從東面城門出去,一路往外走,並不走官道,而是拐著一條小徑行著。
這一路走,氣氛有些壓抑,林雲與阿松也不敢開口說話,只拿著包子在吃,填飽肚子。葉君生亦然,只是眉目多了幾分靈動,密切注意周圍環境,如果覺得不妥,那就不管了,先避一避再說。
到了下午,臨近黃昏,四人來到一座石屋之上。
見到這座石屋,葉君生不禁心裡打個突,立刻就想起昔日斬殺殭屍的那一座,從外面看來,無論建築風格,還是材料類型都是一模一樣的。
顯然,這也是有生老祖的一處養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