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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雄心慷慨宵飛檄8
「總有一天,我們神聖的特洛伊和普列阿提司以及普列阿提司持矛的人民,都會消失。歡迎來到閱讀 」
——荷馬的詩句,迦太基的征服者,羅馬名將小西比阿在迦太基的廢墟上吟誦此句,為自己的祖國而擔憂……
包魯斯正在一張塗改過的地圖上,進行佔領區的行政規劃,在前朝沿襲下來的版圖上
拜占庭共劃分了十三個軍區。其中七個在安納托利亞,三個在巴爾幹半島,三個在地中海和愛琴海中的島上及沿岸領地。
在第十四個拉文納行省擴大而成的北意大利軍區,和第十五塞浦路斯,羅德島,克里特群島、拉丁列島組成的環海軍區之後,
包魯斯果斷出擊的軍事冒險,獲得豐碩的成果,將除了原本作為一塊沿海飛地的安條克一隅,擴大到敘利亞沿海地區和黎巴嫩山以南地區,變成帝國的第十六個軍區——安條克軍區。
現在還有可能建立第十七個軍區,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以及上美索不達米亞,所組成的大亞美尼亞軍區。
這些地區雖然橫跨高地山區和平原沙漠,但是所處的位置乃是是傳統的大陸公路貿易和商業活動的主線之一,這也意味著大量的土地和臣民,眾多的稅收和物產,更多的殖民安置城市,以及更大的總督權利,畢竟這裡距離君士坦丁足夠遠了,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疆臣坐鎮和更多zi you處斷權,才能對應當地紛雜的局面。
畢竟羅馬雙頭鷹的目光,不可能一直都停留在東方的,光復位於西方的古羅馬版圖,才是帝國始終奮鬥的重心。
雖然膝下沒有成年的自己的女兒女婿,繼續受益。
這麼大一片土地,光是一個大軍區是不夠的,總督和軍團長之下,眾多將軍、聯隊長,地方的市長、財務官、司法官和其他行政官僚,將滿足很多人對職位的訴求,
新領土,對於皇帝即將舉行他的大婚,也將是一份上好的大禮。
「勒令我們的士兵,不要輕易捲入當地民眾的糾紛……」
「作為超脫在上的調停者和仲裁者,這才是長久統治之道啊……」
「但是我們沒有辦法阻止那些隨軍教士的啊……」
「士兵的激進行為,往往與他們的支持和鼓舞,密不可分的……」
「其中某些人直接受命於君士坦丁大聖堂,連安條克大主教也無法進行干涉的……」
「那就盡快讓安條克大主教趕上來,吧這些不安定因素用休整的名義換回後方去……」
「我需要的本地人的合作,而不是一邊倒的捲入到地方的民族衝突中去……」
「從當地的基督徒中招募補充兵員的事情,進行的如何……」
「穆拉城發生了暴動……」
一名傳令兵匆忙道
「白鬃軍團第三聯隊的士兵,闖入並搗毀了一所清真寺……」
「該死……」
包魯斯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皇上的信使即將抵達……」
另一個火上澆油的消息,接踵而至。
當裡奧皇帝的信使,率著三百名護衛騎兵,疲憊的越過河流和山坡的時候,他看見了整片戰場戰鬥的停息,在開闊的凹地上無數人馬的屍骸枕藉在一起,戰死者的盔甲與立於土中的長劍在夕陽下閃爍著點點跳動的碎光,宛如死神們的嬉戲舞蹈一般。
七個殘缺不全的聯隊的拜占庭人幾乎全部坐於原地休息,他們疲累到無法拿起刀繼續作戰,而亞美尼亞人除了幾個小隊還在英勇地阻擊東方遊牧民族的騎兵隊之外,其餘大部已經敗退到了營地之中去了,
營地中傳來了傷員和士兵的悲號,還有女人的哭泣聲,這讓戰場上所有的人感到陣陣悲愴---誰不曾在戰爭中失去同袍和摯愛?
當高舉節杖的信使,從這些拜占庭士兵旁經過的時候,所有的人或坐或躺,滿臉血污的睜著呆滯的目光望著他,沒有一個人有力氣行禮他或者對他做出其他的回應。
對面的陣營中,一個聲音正在評論著
「這些弗林(拜占庭)軍,真是善守如龜啊……」
望著井然有序的營壘,新任的亞述討擊副使,驍衛左郎將兼康州刺史李睿歎了口氣
雖然隨著零星呼嘯的落下一些石彈,噴濺起塵土和破碎的珊牆,但是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大多數人的戰鬥意志,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從這一點說,他們比起那些悍戰著稱的大食人,卻是出色多了……
「又來了……」
看著大踏步整齊列陣而出的軍團步兵,以及他們的身前的厚實大盾,站在身後的都虞候季退思下令道
「射聲隊,上兵箭,zi you狙射……」
鐵製的破甲箭,一個個躲在盾牌後面頭盔,被帶動著,翻倒在地。
這些天弗林軍頻繁的主動出戰,但就是不肯離開營壘過遠的地方,因此這些天來,雖然大戰小戰不斷,所能取得戰果,卻是相當有限的。
因為,在吸取了錫洛皮之戰教訓後,收縮了戰線的拜占庭人,沿著幼發拉底河的重要支流——哈布爾河,重新佈置戰線,沿著左岸的地勢較高綠洲村莊,構築了多個防守嚴密的軍營。
然後從不同的位置輪番出擊,用重步兵來吸引和消耗遠程打擊,然後輕步兵從側面迂迴突擊,,依靠嫻熟默契的戰術,迅速和唐人交戰部隊糾纏在一起,而躲過後續的打擊。
因此他們出擊的軍隊一旦被擊破,總能及時得到接應和收容,狹窄而起伏的戰場範圍,也限制了騎兵投入的規模,而時斷時續的雨水,則大大影響了遠程打擊的效率和準頭,讓這裡變成步兵戰鬥的主要舞台。
然後變成某種程度上相持的局部戰術對抗,而在這種亢長無趣的廝殺中,結束戰鬥的的因素,也逐漸的被轉移到了戰場外部,
北方山脈的邊緣地帶,
一名深目高鼻的高地士兵,被錘子打的肝腦塗地,屍體剛剛倒下,他的對手一名面目圓扁身材粗短的部族戰士,也帶著幾隻折斷的矛尖撲在他身上,兩名性命相博的對手,幾乎用一種親密無間的姿勢貼在一起死去,然後被幾隻馬蹄踩成不分彼此的爛肉。
薩珊郡王李思遠麾下的聯合兵團,正在進攻亞美尼亞人盤踞的地區,戰的是如火如荼。得到充足補充和武裝的聯合兵團,幾乎是以壓倒性優勢力量,將亞美尼亞人的力量,從這些地區驅逐出去。
他們甚至得到了當地穆斯林的協助,主動的替他們引路,或是報告亞美尼人的所在,甚至連被擊潰的亞美尼亞人也無處藏身,他們往往被俘獲或是殺死在自以為安全的藏匿之所。
光是亞美尼亞貴族的頭顱和旌旗,就繳獲了上百件。
「王子,請求您和騎兵們先行撤退吧,」
一名滿臉是血的將領,哀聲懇求道。
亞美尼亞國王的長子馬可希安都,望著被逐一分割,而陷入包圍之中的軍隊,像是無助的羊群一樣,徒勞抵抗著,然後一一倒在敵人的刀槍下。
奔馳的東方遊牧騎兵,所掀起的塵土,像是霧靄一樣籠罩了戰場周邊,也遮斷了那些四散奔逃亞美尼亞步兵的生路。
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在的薩珊鐵騎,終於出動了,就像是一個重錘,給予同樣精通騎射和披甲作戰的亞美尼亞貴族騎兵,沉重的敲打。
這些來自亞美尼亞北方的高地戰馬,幾乎是從正面和側面,被體重和衝力更具有優勢的呼羅珊馬,給狠狠撞翻,連同身上的主人一起,到這遮斷的刀槍碎片或是箭只,從撕開的裂口噴著血和臟器,痛苦呻吟著倒下
「絕不饒恕……」
這些復古的波斯騎兵,高喊著如此的口號,將戰死在幼發拉底河畔同袍們的怨念和遺恨,用刀槍揮舞所述說的語言,毫無間隙的傾訴在這些亞美尼亞人身上。
用他們的血肉和哀嚎,鋪滿所經過的路線。在騎兵的兩翼,新徵募的德米赫重步兵,則想一堵圍牆一樣,緩慢擠壓著這些敵人的戰鬥空間,當他雙頭矛高高揮起落下之時,那些成群結隊聚攏在一起負隅頑抗的亞美尼亞士兵,像是被剝開的洋蔥片一般,層層被掃倒或是釘死在地面上。
他們不由自主的逃向山口,那裡有崎嶇的地形,有複雜的溝壑,可以讓他們逃亡和藏身,
然後山巖背後飛出來的一波投矛,打斷了他們的期望,灰褐色氈袍的庫爾德山民,站滿了起伏的山沿,居高臨下的冷冷望著這些喪家犬。
依靠來自北方山區的庫爾德部落的支持,亞美尼亞人的步兵,幾乎被殲滅。當初步騎各萬大舉入侵美索不達米亞的的亞美尼亞王**,已經被砍斷了半條腿……
「約計六百萬口,居然有這麼多」
我望著新佔領的亞述、伊拉克,巴士拉三大行省戶口登記政策的成果,居然戰後還有這麼人口倖存下來。
據說歷史上阿拔斯王朝統治的全盛時代,橫跨三大陸的版圖,達到兩三千萬的人口,不包括奴隸在內,而以敘利亞和伊拉克為中心的九大核心行省,幾乎集中了五分之三的人口和財富。
主要是,
得益於推行的新政策,很多隱匿人口被強行登記在冊,任何沒有在冊的人,將被視為毫無保障的黑戶口,可以肆意予以驅逐或是傷害而不用承當後果,如果被官方查獲後剝奪所有的財產和家園,成為官方的奴隸,告發者將比照奴隸市場的價位,得到一半身家的獎賞。
於是主動登記者,像是雨後chūn筍一樣的冒出來。
其中大概有六七十萬的阿拉比亞人(傳統穆斯林),一般由先知家族後裔、歷代哈里發家族及其分支、重要的大臣和官員家族及各地總督、大小軍事采邑貴族等組成,最下層為普通的阿拉伯武士,擁有自己的土地和奴婢,他們享有許多特權。
還有數量略多一些的「麥瓦利」(外族穆斯林),既被征服土地上的各族改信者,非阿拉伯血統的新皈依伊斯蘭教的穆斯林,多為敘利亞和伊朗人,他們的社會待遇大大低於阿拉伯血統的穆斯林,他們也是主要兵員和底層官吏的來源,在美索不達米亞控制區內,大概有仈jiǔ十萬人,主要是上述地區移民的後代。
剩下的人口則全是「迪米人」(異教徒),也就是用承當重稅為代價,保留原來信仰的其他民族,主要是基督教徒、猶太教徒和瑣羅亞斯德教徒。
他們受到穆斯林的政治壓迫、經濟剝削和種種宗教、社會歧視:所有迪米必須繳納人頭稅,穿著規定的服裝,猶太人、基督徒還經常被強迫佩帶宗教標誌,其所作的不利於穆斯林的證詞不被法庭接受,他們通常也不允許擔任公職或是參加軍隊,
但與中世紀歐洲境內非基督教徒相比,他們的處境還算不錯。這些非穆斯林可以保持原有信仰,享有財產權,無須參加聖戰,也不用擔心因異教信仰而被流放或被送上火刑柱。
最後還有一個不被視為人的奴隸階層,在巴格達城中有專門的奴隸市場,出售來自希臘、俄羅斯的白奴和來自中亞、印度、或是突厥控制區內的黃種奴隸。
阿拔斯王朝的奴隸,大量被用於採礦、水利工程、宮廷作坊和軍隊,也用於私人的宅內勞動和手工業勞動,大量引進的奴隸,也是歷代哈里發緩解社會矛盾的重要手段。
最初並沒有打算長久佔領,燒殺破壞搶劫足夠的財富和人口之後就丟下一片爛攤子作為緩衝區,但是所謂計劃總跟不上形勢,這些地方輕而易舉的落入囊中後,
為了更加適應長久佔領下的統治秩序,好更加名正言順的變成後世「自古以來」的土地,對這種現狀進行一定程度的社會改造。
其中阿拉比亞人的階層,經過這一連串的戰爭和屠戮,可以說已經被打斷脊樑骨了,雖然還有這麼多戶口,但是幾乎是家家帶孝,戶戶失口,以老弱婦孺居多,需要很多年後,下一代成長起來,或許才能恢復過來。
再加上大量代表社會精英和知識傳承的中堅力量,或被賣做奴隸,或是已經被遷移到東方陌生的土地去去,他們所佔有的社會財富和土地資源,也將成為安置唐人及附庸民族的基礎。
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短什麼風浪來。
麥力瓦的階層,則是採取打壓加分化拉攏的手段,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堅定的信徒,成分也相對複雜,雖然不乏對阿拔斯王朝覆滅,如喪考妣的鐵桿分子,但是將原本阿拉比亞人長久把持的權利,分潤一些給他們之中的合作者,就足夠拉攏相當部分的人威信統治者出力。
畢竟作為特殊過渡的中下階層,在培養的人才成長起來之前,還需要他們的協力,來維持社會低層的基本運作。對相當部分人來說,在新統治秩序中,保住自身的地位和利益,也是當務之急。
至於迪米人的階層,則要更加複雜的多,也眼下唐人政權可以依仗的主要對象,對其中很多基督教徒、猶太教徒和瑣羅亞斯德教徒來說,唐人就是他們的解放者和救星,打碎了阿拔斯王朝加諸身上諸多枷鎖和壓迫,
雖然在傳統阿拔斯王朝統治下,還不算無法忍受下去,但是這也是改善自身境遇的呼聲和需求最積極的階層,當然這種改變絕對不是無償的,需要他們自身奴隸去爭取的。
而他們在東方的同胞,也與佔領軍具有相當程度淵源,因此有那些榜樣在前,當唐軍摧毀了阿拔斯王朝的統治後,很多人就馬上謹慎的表示出合作的意向。
用他們佔據優勢的社會人口,來填充中下層的空白,組成維持地方秩序基層組織和軍事輔助部隊,同時還可以有效監督上述兩個階層的言行。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擁有人口上的優勢,卻分成中多個不同族群和信仰的團體,也有利於唐人為主的上層以輕馭重的治理策略。
傳統的奴隸階層需要繼續存在,以轉移部分社會矛盾,但是給予一定向上層的流動性,對沒收自國家和皇族及舊官僚貴族名下的奴隸,進行清點和分配,又比如定期贖買和釋放一批奴隸,以充實各種工坊和集體田莊,比如在特定時期,可以用要求參加輔助部隊,來擺脫被人奴役的身份,其他階層及其家人,也可能因為觸犯法律、反抗或是破壞統治的行為,而變為奴隸。
此外,我還有一個超越時代的大殺器——科考,或者說文職人員考試制度,這什麼稀罕事物,但是放到西方,起碼還要一千多年後才有機會實現。
當然這個考試內容,沒有本土那些繁瑣的內容,只是一個簡化版,包括語言文字書寫數學計算方面的基礎知識,任何民族和階層,想要在統治秩序中獲得一個位置,就必須學習和滿族新政權提出這些要求。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一種同問通俗的歸化過程,比起阿拉伯化過程中粗暴的信仰推廣,要文明溫和的多。
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有完全把握,能夠在這片土地上,用包含私貨和個人色彩的華夏文明,澆灌出什麼樣的成果來
第七百九十二章雄心慷慨宵飛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