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著國地域廣大,從高原到低地,從雪山草原到大漠戈壁,囊括了蘇、羊同、白蘭、黨項、附國、嘉良夷、吐谷渾等國家眾多不同的族類。複雜的習俗風貌與信仰,也兼取了眾多民族的特色和勝長,來自天塹礦物冶煉法,來自漢地的農藝和醫術。小羊同淬煉的鋒利刀劍,大羊同打造的堅韌鎧甲,來自蘇的駿馬和鹽。來自來自吐谷渾的犛牛和原羊。來自黨項的士兵,來自征服西羌各族的奴隸
從無畏的雪山勇士到馳騁的草原健兒,從赳赳的大漠漢子,到泥婆羅的矯健山民,從風霜雨雪到閃電雷霆,黑色獎旗下的吐蕃軍隊號稱可以面對一切困難和艱險,困苦險惡的生存環境下開拓出一方樂土」
吐蕃人稱為退渾之地,唐人稱為吐谷渾國的南端,獨軍山和西傾止在這裡交錯,又被九曲河斜斜開除一條曲折的山口,雪花還在飄搖,陰鬱的天空下,糾纏戰鬥在一團的斥候屍體也就沒有人理會了,
沿著曲折的谷地,兩隻打著不同旗號的軍隊,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迅接近,鬆軟棉厚的積雪給踩踏的務實無比,挺槍執刃人馬吐出來的煙氣,隨著不時刮起的雪粒子,迅在頭頂凝成龐大而陰鬱的霧霄。
看著淹沒在流星一樣的火焰和雪煙中的娃子隊,他們象驚慌失措的羔羊一樣,無視領隊的鞭子和刺棍四散奔逃,然後在接近軍陣前被砍死射殺在雪地上,
然後是在綿密的箭矢中,步履蹣跚的羌落兵,他們用身體鋪出一條血色的大道,然後潰散在距離唐人軍陣只有三十步的位置,留下一些在雪地裡掙扎燃燒的火人,重新用屍體鋪了一條逃亡的道路,紛紛繞過依舊陣容鼎盛的本軍,沒跑多遠就被分出騎兵驅趕著重新聚集起來。
「這就是丟在水裡還能燃燒的鬼火?。被雪花染得斑白的吐蕃軍陣中。裹著厚厚的鴕毛大氅,碩大的綠松石披額,手裡捏著玉柄鑲寶撫尾的年輕吐蕃貴人,表情平靜的看著這一切。流淌的火焰在雪地上依舊頑強的燃燒著,照亮了微暗的天空。
「正是,據說是唐人打穿了風水地脈,掘自九幽之下的黃泉之水,提煉製造可以讓火焰遇到水變得更加熾烈的可怕武器。
另一個騎在馬上帶著灰鼠帽子的吐蕃人。對他解釋道
「據說他們還吧這個)用在箭頭上。被傷到的地方,如果沒有及時救治。就會被黃泉之毒侵蝕潰爛,在痛苦中死去。
「先用石炮和車駕遠遠的打亂隊形,再用強弓攢射衣甲最鮮明的頭目和勇士,用連弩壓制追隨的士兵,迅接近後,用火油彈燒開對手的陣型,用步槊隊插穿防線,刀牌手掩護側翼如果他們有騎兵的話,則用手弩和快弓在周圍奔繞牽制。讓人不能專心防禦……
「石炮和車弩,強弓和連弩,還有陣前投擲的火油彈。這就是任何人像接近他們,必須再對的三道死線啊
「但我們只看到了旋風炮和彈射機。看來他們也是倉促而來的……
「風險迷失了視野,也吹跑了箭支。我們的射手比他們偏移的更厲害陵大人,我不認為那些卑微的娃子,或是那些軟弱的羌種,能夠逼近他們
「反正這些娃子也不能熬過這個冬天了能消耗掉他們的箭矢也好
「不要擔心,我們的庸和桂,都還沒出動呢
左近扈從的部將們紛紛出聲道。
祿東贊當政期間,撫服邊地,規定賦稅,清查戶籍,區分「桂。(武士),「庸」(奴隸)等級,由這些桂組成的軍隊,代表才是真正吐蕃人的戰鬥力。
「我們帶了來卡如德格的阿里曲地啊。
一名部將用讚歎的聲音道
「風雪只是他們的鎧甲
阿里曲地吐蕃語中的含義是「高山的獵手」世居青海南部與」西北。天生的山地健兒,可以深入雪線活動涉獵,出自盛產勇士四大地域之一,正是他們截住了最大一股越過山口的叛奴,才遏制了蔓延在山南的動亂。
其中最精銳的就是為贊普時代效力的被稱為雪蓮花東岱的三支部落。他們成年禮騎著長毛馬,深入白色大山中雪蓮花盛開的地方,從懸崖上採回證明之間勇氣和信念的憑證。
「當然還有犛牛部(蘇)的馬上健兒
另一名部將馬上用稱頌的聲音小心看著陵大道
他們是梧面文彩的騎士,披著厚厚的牛革甲和圓尖皮盔,高擎著代表部落的八色阿修羅旗指引下,像箭一樣的穿梭在敵人的軍陣中不停的帶來血腥和死亡,這個敵人中曾經也有吐蕃。
蘇在吐蕃諸部中「最大其範圍,東與多彌(難磨部)為鄰,西接鶻葬狹,日常有人口3萬戶。這還是只是貴人、部民、庶人的人口,並不包括那些數目眾多的奴隸。
出產犛牛、駿馬、黃金、黃銅、硃砂、靡香、鹽等。手工業及商業貿易在蘇也十分興盛。史書記載蘇「恆將鹽向天塹興販,其利數倍一直是悉補野王姓魏代表的雅礱出身。既要拉攏分化又要打壓抑並的對象,這路兵馬的總帥陵大人正是出身蘇一族。
「讓破丑氏的軍隊出動吧,讓我們看看黑種黨項敦善王的子孫,是否還有祖先的武勇和無畏……
陵大人倒轉過犛尾技,突然下令道。他不知道為什麼意興闌珊。
就如歌謠說唱誦的,寶玉的王姓十四族,黃金的上下象雄,白銀的八色蘇,黃銅的五支土谷渾,黑鐵的黨項眾,泥土的下種臣民們。
但作為個傳國十七世的古國,阿修羅和大青神的子孫…甲洲一沾什麼人都願意屈服在一群雅礱走出來的野人之下,哪怕是敗降了吐蕃,在南日論藏,悉力仁藏(松贊干布)之世。依舊會同象雄等大族,起一次次的叛亂。直到數十年前陵倫欽投唐事敗,最後一支蘇王姓後裔被斬殺殆盡,將強行分為八支犛牛部落,並以戰爭的名義分散到各地,才告一個段落。
母此,
其實陵大人還有另一個身份。偉大沒陵贊王的子孫,尊貴的悉諾邏家族血裔,同時也是青色八臂阿修羅戰旗的指引者,吐蕃上下孫波茹之地,吐蕃四柱之一八色犛牛部落眾望所歸的統軍大將,未來的領部大臣。乃至是大弗盧中蘇執政大尚最有希望的繼任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在十四姓小王中取一個公主。甚至是贊普的姐妹,繼承陵這個,姓氏,讓蘇的血脈與王室更見緊密下去
因為曾經是少年贊普伴從,又受到鐵橋城部落投唐之變的牽連,被變相放逐的派往西域,因為戰爭爆又從西域被匆匆招還回來的他,卻在這次執政馬向倉促動的戰爭中看到一個機會,讓四散的八色部落重新聚集在阿修羅旗下的機會
黑種黨項的軍隊都是騎兵,穿著多層的牛革,拿著簡陋的釘頭槍或是長棍,似乎放棄了使用弓箭的打算,大隊小股看起來雜亂無章拚命逼近唐人,騎術高明的掠過唐人密集槍槊刀牌組成,還不斷噴吐著弩箭和零星火彈的軍陣,用人馬錯身的慣性拖掛走整排的槍槊,然後由同伴從露出的空擋狠狠衝撞得四陷進去,有些靠的比較邊緣的唐軍士兵直接被掀飛出去踏死
但是那些唐人被分割開率的軍陣。似乎還在戰鬥,絲毫沒有露出和動搖的跡象,破開的缺口上,更多的弩箭集中幾乎是貼著同袍的身體傾瀉出來,密集的貫穿了,然後被更多的槍尖和大牌重新封死。
象被錄開的洋蔥,刮掉一層還有一層,而那些被絆住的騎兵,還來不及提馬扭頭,就迅被大牌後面伸出的步槊戳中勾到,拖在地上朵掉
袋。
冷靜而殘酷的廝殺著,將雪白的大地,變成一片暗的紅色。
「他們的火器很厲害,但是沒有戰車的掩護,光靠馬匹,帶不了多少的
灰鼠帽子的吐蕃人,現在的名字叫南迦。
他還有過一個顯赫的身份,渾部回訖的酋長之一,奴刺部大領,可惜馬向對他的現並不感興趣。反而是這位尊貴的大人找到了他……
「所以用雜部去消耗他們,試探出全部的實力是必不可
的」
「那些回訖人,都是利慾熏心的蠢貨,得到火器又怎麼樣,沒有相應的戰法和配備,什麼都不是。還不是引火燒身的
突然一個插著長翎的騎士飛奔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傳話下去,無論是家生的娃子。還是外養的附人,無論是庶人,還是百姓,只要能衝破唐人的山口。我就讓他成為一個桂
成為一個桂,也是擺脫了日常勞作的「庸」階層,成為一個最基本的戰士階層,
一層層如波浪湧向山口的背後。勢力最強大最完好的本陣,卻開始緩緩後退。因為那些唐人的後隊援軍已經到來,作為主將個人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
晴明的冬日雪白大地上,清理出來的道路和新挖開的溝渠,散著泥土特有的清新。看起來特別顯眼。
「這次恩旨遲來,打算到哪裡去玩玩
我摟著小丫頭問道。車廂裡堆了幾小筐螓子、核桃什麼的土產。都是曬乾的上好貨色,各個都是飽滿滾圓,還散著窖藏的氣味。
「去龍口看冰漾嘍
小東西裹在狐喜套子捧著手爐子,偎在我膝蓋上不安分的扭著身子道道,「冰漆
我嘀咕了下,突然覺得尾椎骨有些不爽。昨天和家裡的女人們在洛水的冰面上玩了一天小丫頭他們無師自通溜滑的十分自在,但是天生平衡感不足的我,卻只能很不雅觀的多次趴在冰面上,大馬趴摔的多了。到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
冬季的大部分河流都也就封凍起來。漕運也暫時斷了,一些地方的大雪,隱隱有擴大成災荒的趨勢,壓塌的房屋,凍死的牲畜,都需要人來收拾,特別是靠近室韋人的邊境地區,幾乎每天都有番胡成群結隊闖入境的報告。
不過這對那位正在大同軍指揮河北各鎮卻因為軍中大清洗,自己也牽連上一屁股麻煩,不得不親自抓捕處決多年老部下,而焦頭爛額的僕固懷恩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事。叛賊在草原上也不好過,抓緊時間選送新的將官兵員和糧草器械,整頓邊軍中惶惶然的人心,安撫那些邊傍部落,把雲中、平盧一帶的防務空缺重新給填起來。
他固然忙得要死,我卻是埋頭處理公務膩煩的要死,要想辦法偷閒。
唐代的節假日為歷朝之冠,根據唐《假寧令》中規定。諸元日、冬至,並休假七日,前三日,後三日。玄元皇帝降誕二月十五日。皇帝降誕日,各休假三日。
寒食通清明,休假七日。臘、夏至各休假三日,前後各一日。正月七日,十五日,二月一日,春、秋二社,二月八日,三月三日,四月八日,五月五日,六月三伏日,七月七日、十五日,九月九日,十月一日,立春,春分,立秋,秋分,立夏,立冬,每旬,並給休假一日。
和家人在一起,這前後七天過的特別快,可惜皇帝小白他們不肯放舊,按照老規矩六我自只找個由頭跑出來,正好在河北路鮮柑剛軍屯莊與地方生了糾紛,趕緊跑出來巡視,到了地方卻遇上得是一場軍屯莊的婚禮。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二也是萬物凋零的季節,但對人類這種一年四季隨時隨地可以情的動物來說,顯然不在此範疇內。其中的緣由確實一波三折。
河東、河北這一路是叛軍和官軍反覆拉鋸荼毒洗劫掃蕩的重災區,更甚於關內,又要承當繁重的軍役和輸糧,以維持河北各鎮駐軍,因此雖然這些年官府鐘的有識之士,也大力招徠人口,休養生息,但是民力民生一直恢復的很慢,反而是那些家大業大的氏族門第,通過侵並無主之地和蔭蔽佃戶,拚命的恢復舊觀。著也是朝廷一力裁汰老弱方,余。削減地方駐軍規模,一面推行重新清田抑制好強兼併的由頭。
因此,事實上當地和關內一樣,每年開春青黃不接和秋收後的時節。都會有附近生計艱難的鄉民,主要是女人小孩,潛入軍屯莊的地界內偷食吃,由於抓到後無法象青壯一下進行勞動補償,後來乾脆變成一種心照不宣的不成文慣例,由這些已婚的婦人隔三差五的出現在田地中故意被抓住,為莊子裡尚未婚配的青壯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事後連同她們的小孩給管飽吃喝一頓,然後還能稍上一些打包的殘羹剩飯作為吃食。
當然隨著她們回去,一些莊子特有的作物,也開始在外頭流散開來。官府努力推行效果不部的新五穀。通過這種方式居然傳播開來。實在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了。
但是事情總有例外,女方叫雁九,是曹家屯的人,是個貪嘴的姑娘。偷偷跟著姓子來,想幫家裡幫襯一些,結果被當成前來混飯吃的婦女。給在果園裡推倒了。曹家村的人不敢直接和軍屯莊較勁,就支使老弱婦孺跑去堵縣衙哭請,正好驚動了路過的汴州觀察使許遠,稍稍過問了一下。
結果男的是有軍職的,雖然是協軍性質的預備役,但是作為軍人與百姓的分野,屬於嚴怒不貸的罪行,被當地糧院所的戶曹帶走審訊。聽到這下女方的家族到是著急了,害怕要不到賠償,主動找到官府出翻口求情,一番折騰後,這是差點鬧出人命的大事,最後總算是變成喜事。
僅僅殺幾隻豬,再加上自備的瓜菜。就讓上百號賓客吃滿嘴流油,心滿意足,女方同來村莊的鄉親議論中,也多是傾向於一邊,並沒有對這場包辦性質的囫圇婚姻什麼意見,無非是羨慕她作為一個女人因禍得福,找到一張長期還有可能增值的飯票,頭上還沒有公婆需要侍候。能持家的話,可以養傷一大家子的人口
核桃樓子什麼的,就是從婚禮上回來梢回來的土儀。又一茬沒一茬的回憶和說話間,又一個軍屯莊到了。
高高的四方平頂瓦樓,青灰的牆面。木構的內隔,冬暖夏涼,隆起的小丘上是梯次種植的果樹,幾口大小不一的魚塘已經封凍,由飲水的小池和洗漱的溝渠高低錯落的連接起來,最靠近莊子的那些相對豐腴的熟地,按照七分麥二分苞米一分大豆的比例進行輪作,相對貧著的新開地上種的主要是耐活的地瓜和土豆。連房前屋後的小塊亂畦地,也被見縫插針的種上了小株瓜菜,圍欄裡還養了大量華亨唧唧的禽畜。
最後一批冬收的豆麥,堆成一個個高高的穀倉,滿臉紅光的莊戶,和沿途看見面有菜色的鄉民,形成鮮明的對照。
「牆圍和地基用的是磚和泥灰。雨水再大也不怕,用煙熏過的內壁。可以防蟲鼠
「不會是放衛星吧
「什麼放衛星
當地戶曹的負責人,和老義勇隊正出身的莊頭,聞言不由小心的陪
道
「就是把其他莊子的糧食都集中到這一出,好糊弄過去啊……
「怎麼敢
「那用板子把倉內隔空外面用稻草紮起來,只留一點糧食堆尖,冒充滿倉的有沒有
「把新谷鋪在陳米上充新倉米的……
「」
我一連問了好些個問題,把他們問的全身汗流浹背,只剩下諾諾之聲。讓我一點趣味都沒有。
相對關中、劍南、讓南這些龍武軍佔有相對優勢的地域,甚至江西道荊湖一路、嶺南道、乃至河西路的情況也要比這裡好,原因無他,這裡是傳統門閥勢力最集中的中原地區,各種時代經營的聯姻門蔭師徒等方式,編織起來的關係糾結錯綜,隨便一個小地主,也可能七拐八彎的牽連到一個大世族。
因此在這裡開拓的軍屯莊,受到的抵制和壓力,遠遠過其他地方。主要分佈在大路和直道邊上。以方便保護糧道和就近的求助,基本前身就是臨時設置的糧院所展而來的。
這次朝廷借懲罰叛亂的門閥,清理出一大片隱沒田產,也算是對那些地方勢力的殺雞做猴,起碼清丈土地的事情一下順利了很多,看到風向變了,主動報官的隱匿人口也增加了許多。
其中作為朝廷中軍直管府兵組成部分的軍屯莊,也拓展了許多,直接在河東河北道靠近府的地方。劃給了一大片建立府兵的田畝配額,多著數百頃,少者也有千餘畝,雖然知道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分散實力的手段,但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因此少不得我這個樞密使去巡視一番。打打氣,表示一下支持,還有按照崔光遠的說法,順便用災星的名頭,鎮壓一下地方的氣運。
現今在龍武軍延伸出來的新府兵制度,已經不同開國時的情形,更像是一個有組織大規模的軍事化管理下的,農業兒只一條龍集團。等千在千百年延續下來的地方傳統體制凹起爐灶加你一套更高效的直管社會體系。在人力和資源上進行最詳細的分工和規,以實現在古代條件小最大限度的掘每一分效率。
當初可是連抓帶搶,坑蒙拐騙都用上了,為了地方官扯皮,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去威脅對方,還與地方大族豪強什麼的起了無數的齷齪,才積累起一批寶貴的人力資源,用他們展出最初的流民大營,建造起第一批自供的產業,從最早純粹培養預備兵源的初衷,到現在大部分自足的產業鏈體系和教育、思想體繫在內的濃縮社會系統雛形。
千萬不要小看他們的作用,正是有了他們的存在,龍武軍上下才能不用理會大多數官場內層層疊加的成例和刁難,也不用沿襲傳統軍隊的一些積弊陋習,在老皇帝的招牌下,以最少的妥協,磕磕碰碰的磨練出一隻與這個世道完全不同風貌的軍隊。不然除非是無限制的抓丁,光是補充兵員一項,就很難繞過那些在地方擁有影響力的豪強宗族,要麼被孤立花費更大的代價和時間來達到目標,要麼妥協然後被滲透在體系內留下不穩定因素。
特別在這個大多數人一輩子幾乎沒有離開幾次家鄉,到死都是目不識丁,所有見聞靠熟悉的裡保胥吏,來上傳下達的時代。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獲得相應的支持,就得體現或是代表一定的利益訴求,古人都不是傻瓜,欺騙和暴力手段只是一時的效果。至於那些四小說中幾句話忽悠的那些家大業大的古人,到頭就拜恨不得奉上女兒和子弟無條件支持的,我怎麼就從來撞見過這種好事呢。
至少龍武軍這個團體,現在除了少數國家政權頂層,已經不用特別需要看別人的臉色,可以在相對自主的情況下作一些事情,這也是這個。體系吸引人的一個方面,在戰場揮自己的才能,不用在意別人想法,或是顧慮後方的事情。
天下平定後,作為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的典範,他們也是代表中央朝廷統治和影響力的延伸,插在地方鄉黨勢力中的釘子,對地方的社會格局進行長期參透摻沙子,要知道修路挖渠,圍圩造田改造環境之類。組織大規模的人力投入的勞動生產,除了效率有限的傳統官府,就只有那些世代經營積累殷厚的宗族大姓,才有能力進行。但是作為傳統勢力,他們並沒有足夠的立場和眼光,消耗自己的資源和人力,去做一些沒有直接好處,或是長期才能見效的項目。在鄉里有限的鋪路造橋,賑濟鄉人,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而教育在古代同樣也是一種稀缺的資源,有知識的人總是容易得到普通百姓的尊敬和敬畏,哪怕是粗識常用數百字的人,隨著軍屯莊的俄規模和影響擴大,對地方的移風易俗,也有很大的加成作用。
畢竟除了有實力的大宗族,還沒有多少人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完成最基層的教育。
雖然這個爭奪輿論和思想的過程。將會是一個長期而反覆的過程,究竟是被傳統的慣性和光同塵,或是潛移默化改變傳統還不好說,但起碼也就開了個好頭。
午後我們被邀請參加了一次地方活動。從某些方面來說,河洛地區是一個居住人口流動性較大的地區。素有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的
,
由於河洛水系眾多,而這一帶鄉里多畔水而居,自古有初六耍開冰取魚,討頭彩的活動,因此正好讓我們趕上了,十數名壯漢,用大鐵錐鑿開的冰面上,很快象沸騰的滾水一樣翻騰起來,一條條活蹦亂跳的冬魚。隨著拖出的刺網,彈跳在冰面上,迅凍成一條硬挺挺的魚棍兒。
當場活切的凍魚生,紋理透明,沾上鹽粉或是蔥白,下肚鮮美嫩滑。可惜小東西看著很美味就是不敢吃,又用香草奶酷在石片上煎了一道黃金魚片。也吃的讚不絕口。
不過,不管走到哪裡,顯然都有煞風景的人。
「國子祭酒顏公知求見
能讓身為京學三座之一的**追到這裡來,主要重建洛陽麗正書院的事情
洛陽麗正書院,在唐開元十二年口出年)。由玄宗老皇帝頒詔,建立於東都洛陽明福門外,收集、專事整理全國各種圖書典籍,撰寫國史時政。奏獻籌策建議,舉薦治世良才,溶藏書、研究、舉賢為一體的全國最早、最大的一所官辦書院,重建的書院場地房舍由官府提供,教授學官等師資力量,由長安京學分派過去一部分,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新麗正書院的任大祭酒,不過辦學僅靠這些是不夠的,宮中內造庫撥給的開辦費只有幾千編,看起來不少,其實根本不頂事。因此他是來要贊助的,誰都知道我加有錢,而且對這種促進精神文化建設的副業很感興趣。「阿如,你病了集
同行的同伴問道
「多謝關心,昨個守夜有些受涼了
長安,曲江別館,李亞仙帶來的一名婢女,低頭捧著盞子,穿過層層的檢查,進入室內,站在帷帳前,深深吸了口氣,將粘在上頜的蠟丸。從嘴裡摳了出來……
當陽橋下,一些穿著白色大氅的人,蜷縮在橋柱的陰影裡,任由雪花落在身上,捏著手中費勁千辛萬苦弄來的手弩和自製火瓶,就像是雕像一般除了偶爾冒出的煙息,就沒有任何活著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