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三百七十三章 和春天有個約會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

    楊花雪落覆白蘋,青鳥飛去銜紅巾。

    炙手可熱勢絕倫,慎莫近前丞相嗔。」

    我正處在詩文所描述的曲江邊上最好的位置上,一邊看著往來如織的遊人士女,一邊感歎道貌盎然的杜老頭,也會寫這種類似少年曖昧情懷的濃艷詞。雖然他現在又自討苦吃,跑去鄉下巡視農耕搞社會調查了。

    三月三日這一天,天氣晴新;在長安城的曲江池畔,麗人聚集如雲。三月三日為上巳節。古時的上巳節,原定於三月上旬的一個巳日,所以叫上巳。曹魏以後,這個節日才固定在三月三日。早先,人們到水邊去遊玩采蘭,以驅除邪氣,祓除不祥。後來逐漸演變成郊遊踏青、水邊宴飲,反而重在賞玩景物和飲酒作詩,其祭神沐浴的原意則慢慢消失了。

    「長安水邊」即指這曲江池邊,在唐都城長安東南角,景色秀麗,是遊覽勝地。唐朝時,這一天多有仕女賞游於此。唐人劉篤《上巳日》詩有云:「上巳曲江濱,喧於市朝路。相尋不見,此地皆相遇。」

    用歌唱的語言來形象,就是:

    那些身家高貴的麗人們,姿態濃艷,神情高遠,模樣端莊,天真自然,肌膚紋理細膩。骨肉標緻勻稱。服飾極盡華麗陳彩:繡花綾羅的衣裳,輝映著那暮春的風光;上面有金線繡的孔雀,銀線刺的麒麟等象活物一樣在燦爛的春光下活靈活現泛出耀目地光彩;女子們頭戴的珠華。翠青色的彩葉一直下垂到雙鬢,就像山光水色一樣地青翠縹緲;綴滿珍珠的裙腰,沉甸甸的不讓風隨意吹動裙帶,既合體,又是多麼穩稱。

    這是長安城中最大地遊玩社交場所。也是一個誕生無數才子佳人地傳說。各種版本悲歡離合故事地源地。金風玉露一相逢式地緋聞與佳話地土壤。美少年與貴婦地傳奇。據說杜老頭於他那位前楊司農家出身地夫人。就是相識在這個場合上地。

    除了佔地極廣地芙蓉園外。流經小半東南城郊地曲江邊上。全是公卿貴胄地別館園苑。光看規模和格局。就可以判斷主人家地門第位階。從另一個方面說。這也是長安城裡寸土寸金最昂貴地休閒別墅區。

    圍繞著別墅區。就是大片花草繁茂地公共園地。其中一些賞花觀景最好地位置。已經被有來頭地某些豪貴之家。派人用華美地帷幕給圈占起來。只能在路過時。聽到裡頭傳出地綿綿靡靡。撩人動心地嬌笑輕吟。運氣更好地。還可以在輕紗帷幕。隨風飄蕩起來地那一隙。隱約地窈窕動人地措約身影……

    理論上只有事先受邀請地客人。才能進去。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容貌特別俊秀。或這才情特別出眾地年輕人。會意外成為某家游宴上地賓客。當然。也少不了挑推ど聲地小販。最容易丟失地就是扇子和手帕。

    往年以來。出自最顯赫權勢地地家族。也佔據了最好地位置。

    她們會在雲帳裡面擺設酒宴。用色澤鮮艷地銅釜盛著香噴噴地紫駝峰肉。用水晶圓盤盛著肥美地清蒸鮮魚。

    手捏犀牛角做的筷子。卻遲遲不夾菜,因為這些早就吃膩了。太監們飛馬回宮報信,卻不揚起灰塵,不一會兒,就有天子地御廚絡繹不絕地送來海味和山珍。宴席上簫鼓奏出清音,纏綿宛轉的樂曲感動鬼神。賓客隨從眾多而雜亂,滿座都是當朝的達官貴人們。最後騎著馬,姍姍來遲的,是楊丞相。他大模大樣,旁若無人,來到軒門才下馬,步入錦毯鋪地的帳篷,直接去會魏國夫人。曲江岸邊,楊花如雪飄落,覆蓋在白蘋上。傳情的青鳥飛過,叼走了國夫人的紅手巾。

    雖然這詩文描寫多年前楊氏兄妹曲江春遊的情景,諷刺楊國忠兄妹驕奢淫逸淫腐朽作威作福的醜態,排場的盛大、宴游的豪奢及趨炎附勢之眾,威勢煊赫、意氣驕恣。

    從一個角度反映了安史之亂前夕的社會現實。先泛寫游春仕女的體態之美和服飾之盛,引出主角楊氏姐妹的嬌艷姿色。次寫宴飲的豪華及所得的寵幸。最後寫楊國忠的驕橫。全詩場面宏大,鮮艷富麗,筆調細膩生動,同時又含蓄不露,詩中無一斷語處,卻能使人品出言外之意。

    僅僅是十幾年前的光景,當年席上濛濛年幼不小事的雨兒已經長大,看景喧囂的人卻不止到換了多少搽。

    看遊人輕鬆寫意愜然春光的情形,彷彿前幾年那場擾動天下的兵塚和戰火,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東望望春春可憐,更逢晴日柳含煙。

    宮中下見南山盡,城上平臨北斗懸。

    細草偏承回輦處,飛花故落奉觴前。

    宸遊對此歡無極,鳥弄歌聲雜管弦。」

    風中隱隱送來包含得意與情懷的吟唱

    各種新做感懷春光的詩文,像流水一樣的傳唱在各個席面上,獲得品鑒和讚歎。只要隨便一眼環繞在周圍的門人幕屬,幾乎大半都是史上名人或與之相關的存在。

    「深宮無人春日長,沉香亭北百花香。

    美人睡起薄梳洗,燕舞鶯啼空斷腸。

    畫工欲畫無窮意,前立東風初破睡。

    若教回卻嫣然,陽城下蔡俱風靡。

    杜陵饑客眼長寒,蹇驢破帽隨金鞍。

    隔花臨水時一見,只許腰肢背後看。

    心醉歸來茅屋底,方信人間有西子。

    不見孟光舉案與眉齊,何曾背面傷春啼。

    連我也毫不客氣的剽竊了蘇軾的《續麗人行》

    「不好,不好。春光大好,怎麼斷句傷懷了……

    遠遠傳來起哄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大白天就喝的臉色非紅,手舞足蹈的存在。

    顯然大家心情都很好,

    連懷石和張承,我家養的兩個資深老公公,也難得露出慈眉善目的另一面,他們毫不掩飾地用一種讓人渾起雞皮疙瘩的目光,巡梭打量在那些忙碌的少年親事和童子軍身上。

    如果把對像換成女性。那就是一種讓人尖叫大喊變態地存在。但用這兩位老公公的話說,就是尋找一些根骨出色的合適對象。

    自從調教出小楊和摩勒兩種樣板後,他們似乎喜歡上了這種,能把未成年人給折騰的死去活來的工作機會,爆了無與倫比的主觀能動性和工作熱情,充分揮了閹人們所特有的兼具可怕地偏執與事無鉅細完美主義式細心的特質,將他們所居住的角落,變成常年爆出不似人類的鬼哭狼嚎之類,讓人望而生畏鬼蜮之類的存在。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站在巨大帷幕出口的。像門神一般的兩個巨大鐵皮罐頭,來自新月騎士團的騎士長之一的高森和西斯,各穿了一身銀白色地復古式全覆板甲。上面雕著繁複的黑色薔薇和紅色火焰糾纏的籐蔓紋,象徵著絕望和頹敗,很有一種哥特式地殘酷美,手執一桿全鋼的槍斧兩用金紋戟,在陽光下寒刃如雪,熠熠生輝。讓人無法卻又膽寒而不感親近。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沖天鳥翼冠,一個是稚尾雙角冠。

    這套東西是軍造監根據我的要求,專門為我家執戟衛士所設計的儀仗裝,連武器都按照美學的黃金比例進行設計,因為皇帝賜了我門前列戟地特權,既然是域外風格,自然談不上什麼逾制的問題,實用性還在其次。關鍵是要滂然大氣。拿出來擺顯也做廣告的意圖,看看市場反映如何。如果可行的話,還復古其他樣式,做一系列的專賣。

    唱的是風雅的詩歌,我們做的卻是是污染環境,大煞風景的事兒,我家一大班子正在做露天燒烤,金紅地灰炭裡埋地是烤成焦黑的紅薯,鐵架上穿著烤地焦黃的苞谷,裂開的穗和皮露出刷著肉醬和蜂蜜的玉米粒兒,切成薄片的土豆和小塊醬醃的軟骨羊排、胡蘿蔔穿在一起,大盤子裡盛滿了金黃色的奶油炸蘑菇,用捲心菜葉包起來做成貝殼的形態。

    雖然在劍南已經采過青的,但不妨礙她們在春來晚一些的長安,包春卷兒做盤菜,鼓搗些什麼蔥絲海米豬頭凍,用這些時令小食兒,尋找新的樂趣。

    「這是南平府新出來的山藥罐頭……」

    蹲在一旁幫忙的小東西,遞過一聽半開的鐵罐頭,現在隨著工藝和材料的運用,罐頭的花樣也越來越多,容器從最初的陶土竹木,到現在琉璃、金屬,現在包裝精美的琉璃罐頭最歸,但最受歡迎的還是鐵皮罐頭,特別是軍中,這東西食用完之後,還可以做個各種便攜的器具。

    「這可是南沼菜的做法,還特意從南蠻帶回來香藥調味料的種子,有香茅、芫荽、米椒、土姜、山葵」

    我手把手的教她們做竹筒填飯,竹節悶蝦,芭蕉芯烤魚,竹露甜奶稀,巖蜜炸野蜂俑。

    看著一向貌似然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蕭雪姿她們,像一個苯拙的新婦一樣,手慢腳亂的將椒醬鹽酒醃好的羊肉末,拌菜茶、菌碎、油果三丁,由底部填進整只的脆皮大春筍中,用糯米漿封好刷油,架到火上帶皮焦烤,烤到露出嫩黃的筍肉,再切段裝盤分食,叫做大肉筍串。

    今天的飲食主題,就是典型南蠻風味主打,什麼雞蛋串繩賣,什麼芭蕉芋葉碗,什麼枝筷竹湯匙,什麼竹莢烤火塘,還有整只掏空大鵝,層層內套抹滿香料果子的水鴨、竹雞、巖鴿、鵪鶉、土鰍的水陸烤合子……算是對南沼一行的回味和總結。

    雖然已經過了小半年。但已經足夠生許多事情。

    南平府自建立之初,就沒有真正平靜過,龍武軍移鎮後。新蠻和土蠻,唐人移民和蠻人土著,白蠻和野人蠻,各族群間的衝突,就沒少過大大小小的騷亂,一直延續到年後,新上任的副都督席慶元。這位卻是個深有城府地人,他收縮了兵力,只是守住各個軍屯要寨,和基本的交通線,一邊恩威並施,利用各部族山頭之間的矛盾,巧妙地保持唐軍的優勢和利益。

    但到年底,還是爆了波及多部族的大暴動,最危急的時候,洱海平原的上。突然變的勇敢和兇猛起來的王家舊領地百姓,掃蕩和裹脅了大量觀望和態度部明的部族,對唐人遷移來的屯點。進行了殘酷的報復,大量河蠻、白蠻不堪其苦,紛紛東逃,一度包圍了都督治所在的雲南城,甚至公開打出舊日王家的旗號,席慶元不求和也不溺戰。只憑新築的堅城,不這一圍就是近一個月。

    待到,

    春暖花開的時候,南沼王族的剩餘領土內,卻突然接連爆大規模的瘟疫,牛羊人口染病倒斃無數,有謠言洶洶說是現任南昭王失德,為天所棄,特警之。已經不配領有其位。正在割據麗水節度使地王叔蒙失虎。乘機舉兵引尋傳蠻、犖犖蠻等十九族北上,號稱六萬。迅佔領了龍化、寶山、押西諸鎮在內的近半個永昌節度使,逼近府永昌城,裡應外合的光復大計就此泡湯。

    瘟疫還阻住了,響應暴亂乘火打劫地吐蕃、土著聯軍,大舉南下的腳步,在所謂日東王政權所轄的劍川節度使內,在牟郎共郡以西的高羊川,也開始瘟疫蔓延,只是因為地勢較高,冰雪未化,才稍稍遏止。

    於是,南平府境內的的大規模騷亂,失去了外援和支持,頓時變地群龍無,開始呈現頹敗之勢,既沒有統一的領導,也沒有一直的目標,為了生存甚至開始無目的相互搶劫裹脅,待到戎州和姚州的援軍,越過雪封的山口和關礙到來,暴亂也被一更快的度撲滅,同時劍南的各大工地中,又多了好幾萬的新面孔。

    配著佐餐地,

    還有一旁人扯著嗓子在唱《春之聲》《多瑙河》,全是一色白花頭冠黑鍛小裙地領唱的正是雨棠兒,輕靈地嗓子象天籟一樣的繚繞在天空中,久久不忍落下,。

    另一邊是沈夫人、哥舒姐妹等客居我家的女賓,因為沈夫人有吃素的習慣,所以提供給她們烤的都是些時鮮的瓜菜,用蜂蜜和菜子油做作料。

    一隻密閉的大釜裡篳撥暴著米花的聲響,越來越激烈,濃濃的鮮奶和果仁的香氣,已經散再空氣中。

    「好燙……好辣」

    小丫頭象抓上仙人掌的小貓一樣,猛跳起來,吐出鮮紅的小舌頭,口吃不清的喊出聲了。一邊還抓著當扇子,不停扇著。卻捨不得將口中事物吐出來,

    還是雪姿看的難過,趕快遞了口冰果子茶過來,澆進去,又愛又難受的囫圇吞著下去,才拍拍胸口,笑嘻嘻的說「真的好香啊……**」

    「殿下小心吃食冷熱不均,會傷了脾胃的……

    「知道拉知道了……小丫頭口中應著,卻把目標對準另串快烤好的……

    說話間,剛剛拜會坐師串門回來的雨兒,乖乖的靠過來,任由我在她小鼻上刮了兩刮,她與小丫頭一靜一動正好兩個極端,卻也是格外惹人愛的。

    我卻有些愧疚感,回來以後我光顧著和女人門嘶混,但無意忽略了這位唯一的便宜妹妹,

    「學業雖然要緊,不要學的太辛苦了,我可不想讓我家的雨兒變成呆呆的才女……

    我雖然沒怎麼關注她,卻也知道,她現在學習各種東西很努力也很用心,師叢的都是當代的大家名人,學業也相當的出色……象丹青是和吳道自學的,詩賦受過杜甫、王昌齡的指點,經史受教於傅抱亭、李鼎阼、文學師從的是王維。

    雨兒其他都好,就是還有點膽怯和怕生。似乎是當年留下地心理陰影,不喜歡出現在人多嘈雜的地方,似乎還有一種潛藏恨事很深的莫名危機感。隨年紀增長也沒有多大改變。

    好在同年地除了小丫頭,還有我家便宜大小姐玉坊,隨姐姐住在我家的拖油瓶小蘋果,漢中王的縣主李儂儂,哥舒家小妹、紅線等這幾年紀相差不大性格各異的小姑娘湊在一起,也不算太寂寞。「才不會呢……」

    聽了話,她的表情活泛了許多了。

    「你這年紀,應該像月月一樣,盡情的享受年華的樂趣……不要讓自己背負上太多地東西」

    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香風一閃,黃繡裳團裙小丫頭一把撞進我懷裡,仰起臉兒聳著鼻頭道

    「阿笑又背後說我壞話麼。

    「沒有……

    雨兒趕忙為我怯聲辯護

    「苯雨兒,逗你玩的……

    小丫頭口中怎麼說,卻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臉蛋兒,把嘴角向上一提,用一種裝摸作樣的聲音說

    本大爺笑一個。

    我汗然……才小白很想念它」

    說話間,還對四肢蹬地,被倒拖在地上的小白狼。做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剛給了它一跟大肉筍,估計跑那裡挖坑去了把……

    話音未落,就聽得一聲慘叫,和重物傾倒的巨大聲響。

    「高森大人掉進坑裡了……」

    「有陷阱,小心埋伏,找戰鬥工兵來……」

    遠遠傳來。一片驚呼。

    雨兒趕緊吐了吐小舌頭,縮著脖子把頭藏進我懷裡,然後小心的露出小半臉來,偷偷看了一眼雞飛狗跳地方向。

    早慢熊,取義就是早上起來慢吞吞的熊,由於從來就沒養過熊貓,早慢熊是雨兒按照貓兒狗狗的標準來馴養地,因此也傳染了狗狗喜歡刨土挖坑藏東西的傳統,每天早晨醒過來就是先刨個坑。將肉骨頭竹筍什麼的藏進去。

    但由於它老是忘記掉以前挖的坑在哪裡。所以經常回將我家的院子裡挖的坑坑窪窪,而它挖地坑又快又是奇大無比。連人帶馬都能陷進去,很快就在我家製造了不少意外的受害,因此有段時間,人人都養成了象沙漠裡的駱駝一樣,老是時不時的將頭緊盯著腳下的生活習慣。

    小丫頭更喜歡帶它到看不順眼的人家門口去蹲點,於是一度連我家附近也開始流行諸如「如有虛言,就讓我掉進早慢熊挖的坑中」「小心早慢熊來你家門前挖坑」再哭,就讓早慢熊挖坑把你埋了」之類國寶題材的誓賭咒恐嚇之說。

    這也是一次有組織的軍屬遊樂會,相邀而來地不但包括了軍內,還有與龍武軍相關地六部九卿五監的有關官員,不但有各種遊樂活動,還有各色地相對豐富而獨特的贈品和獎品。

    因此在營地的另一端,大量還在襁褓中的稚兒們,由母親們抱著,親熱的走在一起唧唧喳喳的交流育兒的心得,看著那些已經長大一些的軍人子弟,聚在草坪上,在一片哭笑打鬧聲中,出會心而親切的笑容。

    一排新生的嬰兒,正在綢布鋪成的賽道上爬去,做出各種可愛而可笑的姿勢,任由那些年輕的母親們,又急又緊張的在短短的盡頭呼喊著他們的名字,卻很不領情的生一些,諸如在賽道上爬一半困困的睡著了,半道別別的事物吸引了興趣誤入歧途,爬進別人的道兒追著腚兒玩,或乾脆就地痛快淋漓,畫上一副班駁的地圖,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當初我卻有些鬱悶,好好依次的全家出行,居然搞成了一次大型的公眾聚會,本來只是叫一些比較親熟軍屬家眷,一起應景湊個熱鬧,也讓阿蠻它開懷一二。結果變成聞訊四面八方趕來的家屬盛會,還好兩府門下強大的組織能力,迅調集資源。驅逐和圈佔了更大地面,彌補了這些問題。

    在這些滿地的女眷中,還是我家的女人最好認了。

    因為我地個人愛好,我的女人們,在家裡都是素面朝天的,畢竟這個年代時下流行地濃妝盛彩,出自宮廷風采的飛霞妝。斜影妝之類,流行把胭脂塗抹在額頭上,把眼角抹的艷紅,把眉毛紋成山巒一樣的粗短,滿臉粉白膩紅的所謂盛唐風格,與我後世培養起來的審美觀有不小的差距。

    畢竟這種地當作舞台上來欣賞,固然別具一格,但是要朝夕相處,夜裡會做噩夢的。我楞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們和她們身邊的風氣。稍稍糾正過來一些。

    平時在家也不用穿那種,兩袖紋花鳥、邊飾掐金銀、胸口繡團花,在帛紗輕柔的服裝上。一重重的綴滿珠玉,號稱花團錦簇,爭妍斗盛的盛裝禮服。

    一身簡單素雅,身姿婀娜,相對短窄的家居裙裳。在一片珠環珍佩的環繞中尤為顯眼,卻有一種天生麗制質難自棄的味道。

    無是論阿蠻地雍容。雲容的仙逸,雨棠兒的明媚、寧凝地知性,小丫頭的可人,都是相當讓人無法側目的存在

    另一端,則是淡墨青杉、南宮望等名家,帶領一干門下的畫匠,正在逐個分段的在一卷象牆壁一樣長幅上,專心致志的即時描彩寫意,做名為游春行樂圖地大場景多人畫卷。將來成畫後。怕不是比後世郛國夫人游春圖,更加經典的傳世之做。

    只是。偶爾阿蠻的眼神落再那些奔跑嬉戲的孩童身上,難掩的是濃濃的羨慕和落寞。

    我突然想起前天晚上的有件事來,難得小東西沒來夜襲騷擾,我大被同床,弄的有些忘乎所以的筋疲力盡,半夜突然癢癢地醒過來,卻隱約看見桊在我懷裡地雲容,眼眸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泉一般,靜靜幽幽地望著我的面容,絲絲縷縷的歎息,蕩漾在絕美無華的面容上,就如雲山霧幻的那般讓人覺得不真實,「給我一個孩子……」然後像一團寧靜的水一樣被強力的攪拌的***蕩漾起來,,然後就是推倒再推倒,上面推下面推,前面推後面推。

    想到這,我又看了一眼崔光遠,他在不遠處,遙舉杯對我點了點頭。

    三天前,我拿出一份意向書,讓他領頭策劃一下

    「大人真要建這養兒館。

    「當然……」

    「甚妙啊,大人果然是深謀遠慮啊……」

    「妙什麼……

    我有些糊塗了,不就是繼隨軍子弟學堂,再花點前辦個學前班而已,接受軍籍家屬的各種形式的托付和寄養,算是一個小範圍的內部福利措施。

    現在龍無軍家大業大的,獲得許可結婚生子的將官們越來越多,因為處於軍人職業的特殊情況,並沒有太多教養後代的機會,而他們的母親也往往也是在體系內找的,多數或有這樣那樣的兼職,大大影響了撫養後代。

    「這樣一來,比朝廷什麼質子還管用啊……還能感激大人的恩待」

    我倒,很有一種衝動,把他這張自以為是的臉一腳揣倒牆上去,該死的馬基維利亞主義,屁大大的事情也能無中生有的嗅出陰謀的味道。

    不過我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把想法付諸行動。

    因為按照他的說法,只要是爹娘生養的正常人,再是大奸大惡或是心機深沉的人,往往也有自己的溫情的一面,在面對自己後代的時候,也難免會出現不應該的動搖和遲疑,而再懦弱再膽怯的人,在面對自己後代時,卻有驚人的勇氣和決心。

    與其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人性的淳樸,和各種不確定的厲害關係上,再加上這個保險,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有好處。這樣一來,許多人不但是一輩子賣給龍武軍,連後代都被拘束在這個體系內,要知道,無論是軍國主義還是團體精神教育,還有榮譽感和歸屬感,正是所謂的「結黨洗腦必須從娃娃抓起」的。

    這次群體活動,也籍以有宣傳推介的意思,將來還可以適當擴大範圍。

    位置已經確定,就在了原淨土宗普華寺的舊址上,因為戰火,這座古老的禪林已經和數百名抵抗到最後的同羅胡附離子,被燒成白地,後來拍賣移民地產的時候,該地段被武威安氏為的天水商團買走,打算作為同業會館。

    聽說龍武軍正在好合適地點後,又改弦更張捐獻給了龍武軍。這裡有山有水,高低錯落,足夠清淨,交通又夠方便,地盤也有足夠拓展的空間,現在正由軍中最好的工程隊,以十二分精神的細緻和完全的要求下,進行施工中。

    「京兆府今天倒是一個人都沒來麼……」

    我看了怎麼久,我轉頭問了一個前來敬謝的面熟官員

    「回候爺,京兆府出了件大案子……」

    他謙卑的回答道。

    「一群強人突進萬年縣的大獄,搶走襲殺城管的歹徒……現在王京兆已經自顧不暇了。

    這個倒霉的孩子,我如是想。

    在這一切之外,也有人遠遠的議論著這場喧鬧的中心。

    「他還敢這麼張揚……不怕有人彈劾麼」

    「能彈劾他什麼,聚集軍屬家眷圖謀不軌麼……「大唐工藝保密條例,虧他還想的出來,這位開府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的人,順手設個套子,把那些想伸手的人都套進去……」

    「要想得到這個好處,就得按照這個詳細章程來辦,還請言官入駐以監臨之……

    「這樣不是很好,他不是說了防止公器私用,貪墨舞弊之情,特別事關軍國機要洩露,甚至為敵國所資,特規範以章程,於公於私都是大有裨益的……皇上為什麼不准」

    「連獎懲的律令都明細綱陳,他怕是已經準備好後手了,就盯著那些人等出紕漏了……私攜機要出署同盜論,與外官談論技藝同犯論罪,事故連坐責任,主官洩密同叛國啊,這可是個好大的坑在等人跳啊」

    「兩監一府已經有人主動請辭了……軍造裡還有十數人據說去了海南……

    交出火器配方的,所提出的交換條件是,制定嚴格的保密條例由朝廷頒,請御使台派人入駐一府兩監,以督察不法情弊之事,我不指望就此能消滅所有的麻煩,這些接近淘汰的技術由他們去折騰,這只是一個以退為進的手段,這些御使們未必懂這些技術門道,卻可以威懾那些試圖亂伸手的人,還可以對皇帝所代表的朝廷公示以誠,瞥清不必要的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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