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宮下亂
    太和城分五大部分宮、遮(高級官僚住宅區)署驛站客了與國王有關的族人,大部分與平民有關的商肆和民宿,都在第二道石壘城牆之外。

    太和城中「巷陌皆壘石為主,高丈餘,連延數里不斷」;所謂「縈抱點蒼南麓數里,城門臨洱水,下河上橋,長百餘步」。通過附近洱海流域達的水系,大小舟船將各地的物產和貢品,源源不斷的輸入王城的達官貴人之家。

    其中以南詔王大衙建築技術最高。宮殿樓高6.青石為磴,樓前廣場1平方公里,南北城門相對。從樓下行方到第二重門,門屋有兩門樓相對,各有膀。從二重門行步至第三重門,門列戟,上有重樓,入門是屏風牆。再行步到大廳,皆高3——廳兩旁「重屋別如蛛網,架空無柱」。兩邊有門樓,下臨清池。大廳後是小廳,小廳後即南詔王的住宅。

    宮殿建有客館,館前有亭,亭臨方池回七里,水深數丈,魚鱉悉有」。如此複雜的建築也集中了南詔最高的建築水平。

    在這一片堆尖低簷大柱,充斥著南荒風格的彩雕金塑,富麗堂皇的宮殿建築群中,坐落著一座七層塔式尖頂的漆彩建築,是在燒死五沼領的松明樓原址上,重建起來的前庭大堂——鳳犧樓,象徵著南沼大蒙國的千秋萬代,其規模更為宏大。

    樓周廣3里半,高及十一丈。僅升階而上的基坐,就用了八萬根大小均等地沉木地樁,上可容納萬人,每層四下中空,簷角按照*方位,立有銅鑄鎦金篆銀的孔雀、獅虎、龍馬、瑞獸、神鬼像等,所有造像內縷空可以點獸脂燈。入夜後就如太和城中一朵層層展放的光蓮。

    歷代南沼王都會在這裡,會見西南夷各個小國君長,和其他一些重要賓客,賜以酒席佳餚,在箏、箜篌、五弦、琵琶拍板、篳篥鉦和銅鼓等樂器伴奏下,奏以南亞傳入的「驃國樂」、唐朝所賜「龜茲樂」、或是南詔自己的宮廷音樂「夷中曲」。以及「天南滇越俗歌」「蓋羅縫」、「贊普子」、「菩薩蠻」等各地樂曲。或是民間特色「踏歌」「俗舞」等。

    但是此刻粗大的木構樑柱上。卻到處是被煙火燻黑的痕跡,描繪著斗母神等殺戮星辰地上古神話和祖先傳說的各色漆彩壁板。已經被高溫燒脫了顏色,漏出底下楠材和膏泥的班駁本色,曠達通透的門扉上,是密密麻麻被箭釘過又拔掉留下的坑坑窪窪。

    樓前曾經用來演武和水上戲,應節沐身,四季常年開滿粉色和白色天竺睡蓮的大興明池,飄滿了黑色地炭灰和殘斷地木構。以及高溫烘烤過地枯敗枝葉……

    曲轉的木廊上也看不到來自百蠻各族和南中十八國風情,穿戴各異風姿飄搖地宮人。卻是站滿了犀甲執梢,神情警覺惕然的王衛。

    頭戴八葉彩金浮雕孔雀寶冠,身穿玄底蛇紋錦袍的南沼本代大國主,吐蕃人口中的贊普鍾——人稱鳳王的閣羅鳳,(南沼服色尚紫為尊貴,但王服卻是玄色的黑)。正簇擁在幾個紫衣高冠的大清平官中,面無表情地看手中地用白文寫就的密報。

    「謹承大蒙元命,刺查敵軍樞要情形,……各山役人隊爭相前往,然唐賊警甚,士郎雖死傷籍籍……終至所獲……」

    「所謂諸葛元戎,上弩下匣,唐兵單手操使一息數射,頃刻箭如雨,非堅甲難抵,犀利更勝史載,然箭中有暗毒,傷者多熱症不退……雖然所獲數件,然機構巧妙精細,欲解造之而不得其法……已急送還,請元上派遣大匠破解一二……」

    「敵軍所用木馬流馬,則異與傳聞,實皆以畜力,然有機關巧妙,雖載重物而行山間,亦穩健若飛,且四廂閉合就,水火難侵,更有機構能吐箭石飛槍……」

    「天字密要一等……奇物飛天舟情形,由於敵軍看守甚嚴,一直未能接近,只能遙觀之……出自諸葛密法,其形同巨蛋,無風而吐火自飛臨空,可箭石、噴火彈,山夷土兵,多驚見而潰……敵軍紮營之所,時常輪替於空中,疑有神異之術,可觀山川見方圓遠近情形,而屢屢襲奪不得……

    「天字密要特等……敵軍開山神雷之事,更屬神異……當先祭告山神,埋入招請地貢物,點線香供奉,待香盡之時,恍然一聲晴空巨震,所供之地風雲變色,沙土滾捲而起,其聲遠蕩而久不能息,其中土石無風自走,一片煙塵激盪中依稀可見,連仞山壁皆被無形巨力削鑿,崩解離析轟然而下……

    其勢之威,余觀者人馬具不能穩站,半山土石奔瀉如流,半響方息,連山鳥獸草木具成扉粉,有耕牛活活驚殺於前,其竅皆血,內腹成泥……各族皆畏稱神力之異」

    「龍尾城陷時,予在城外觀賊,幸得免難……事起無兆,晴空悶雷,地如土龍翻轉,磚石噴如伏泉,高牆堅珊瞬息崩裂,舉成軍民驚潰難當,爭相踐踏而走,閡城不戰而落。

    (對於封建迷信這種東西,我雖然是社會主義紅旗下長大的無神論者,但不妨礙我用這些東西去忽悠那些古人。當然,像敗家子一樣,拿趕工生產出來的工程炸藥,給各部領放了場大煙花看的最直接後果是,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西南宗教正神中,關於雷神的香火,遠要比其他各部正神更興旺。哪怕後來這個炸藥的秘密已經不在成為秘密地時候。依舊還有人煞有其事的振振有辭說,這種神奇配方,其實是雷神托夢的結果。)

    這幾位大清平官的爭執聲卻在他的沉默中越的激烈,

    「就算麗水鎮已經不能期許,其他兩鎮已經殘損過半……我們還有山北各部的族兵,還有永昌鎮數十個完好地軍府,牢哀山上有的是最膘勇的士兵。銀生鎮至少可以召集近萬的可戰之士,四詔還有眾多心向大蒙的忠義之士,那些王公們都願意獻出自己的家兵……孫王已經去劍川節度使召集其餘地將士……

    其中一個明顯最年輕,服色最新地地大清平官李風瑤,還嘶聲竭力勸說道。他本是南沼司下省的六曹兵曹司,出身白蠻中最古老地李族。在族中的李異傍等兵敗劍南。他被推出來主持局面。三天剛被提為外算官,隨即又在後來的事件中。作為南沼古老文官世系中,少數可以值得信賴的對象,被破格選入六大清平官之一,因此這裡也是他的資歷最淺。

    「這是在我們熟悉的土地上,還可以與那些唐蠻子決一死戰,、……前幾回唐國進犯不比這遭還凶險麼,我們不也堅持過來了……

    「你說的輕巧」

    另一個臉被燻黑地大清平官思盧孟。仰頭瞪著他低聲譏笑道。他同樣出身顯赫,乃是烏蠻七大姓之一阿廬部與王族有血親地分支。所以可以毫不客氣的訓斥地最年請的新進。

    「三十載的勵精圖治,一夕具成泡影……因為孤注一擲動這場針對唐國的戰爭,我們已經失去了會川和弄棟,太和城裡的家家帶喪,幾乎每戶都失去了父親和成年的兒子這些重要丁口……唐人嶺南和安南的軍隊在進攻我們的通海,……還有拓東,那些叛棘已經攻佔了親近王家的領地,本族的府軍家眷幾乎被殺戮一空……從陸真臘到女王國那些土蠻都在蠢蠢欲動……你難道還要我們放棄銀生鎮麼……

    「唐人才是眼下最迫切的禍患,南中那些土蠻……

    李風瑤還在竭力辯說道

    「說的輕巧,現在國中正是多事……永南的那些磨些族頭領,說是大敵當前要閉族自守,已經佔據賓川諸州的城寨,將大多數族中青壯都武裝起來,封鎖關要,到底究竟防的是王家還是唐賊只有他們知道。

    另一個有幾分膘悍之大清平官盧鹿虎也開口反駁道,他同樣也是烏蠻七大姓之一的夔山氏族,卻是從主持洱海四衛城之一大軍將的要職上陞遷上來的,性情也有些武人出身的果決激烈。

    「賧詔的殘黨已經鄧川死灰復燃,這些叛黨在洱東再次打出善氏的旗號,用武器和糧食招兵買馬……還有那莫須有的白子國張氏後人,正在唐賊的庇護下,為唐人搖旗吶喊到處鼓惑人心,還試圖在雲南城中召集白蠻百族大會……不要忘了,永昌鎮還有近20萬戶西爨……」

    「這些唐人所謀非小,不可姑息示弱,……」「示弱,我們還用示弱麼,唐人已經佔據雲南城近月半,我們有過什麼振奮人心的得力舉措麼……當初誰在王堂上說什麼誘敵深入,什麼聚百部以存亡厲害,同仇敵愾共擊之,結果呢,唐人並沒有再進兵,只以游騎沿羅朱江四掠,那些領大姓卻各懷心思起來,說什麼謹守其地,聯山自保……王家的權威何至於衰弱如斯……

    「忠奸是非,危難方見人心,過於優逸安養的生活,已經消磨了不少七姓子弟的血性和武勇……沒有這場劫難,讓這些跳樑小丑、不軌之徒跳出來粉墨登場,讓這些賊子潛隱下去也未嘗不是大蒙國之患。

    一個鬍鬚白年紀最老的大清平官和聲道,他叫勿羅兀,也是烏蠻七大姓之一蒙攜氏的前代族長,據說是從皮閣羅的時代傳下來的老臣,參加過統一六昭、定國立制等大多數與南沼興盛休戚相關的大事件,為了平復局面,閣羅鳳特地白虎書的王命。將這位已經退隱地老臣重新請出山來,當任諸清平官之的大內算官,他一開口這些爭議紛紛,頓然一滯。

    他這才轉過頭來。

    「還請大元千萬保重,只要王統和巍山的基業安在,萬事皆可再圖……且讓這些叛逆,猖狂一時又如何」

    「我們既然已經授意對唐庭派出的使節。就不要再三心兩意的……把那些人都召回來……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怕是來不及了……

    「大元萬安……」

    一個黑衣黑帽的侍人,跌跌撞撞的奔爬上來。

    「劍川鎮急報……

    話說回林字營地行蹤。

    他們一路翻山越嶺深入南沼境內,當然不是為了襲擊幾個糧隊或者洗劫幾個部落這麼簡單,他們都是天寶戰爭中的倖存者,曾經的「死人」,為了某些特殊的理念才重新聚集到一起的。因此在姚州軍失陷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燒燬營地。掩藏物資,化整為零地反向逆襲進入了南沼境內。

    這是一支充滿了決死之志地隊伍。希望用他們殘餘地生命,欲在南沼國內鬧出一翻大亂來,事實上進入全面戰爭狀態下的南沼,國內防備卻是出奇地空虛,為了支持戰爭而進行的大量部落的遷移,也掩護了他們的行蹤。

    真正的轉機就在他們過了弄棟府以南的石桑郡,這是個類似與內地的郡治。是河蠻地聚居地。他們冒險冒充烏蠻軍隊而獲得補給,卻意外在石桑郡附近地鹿川。現了正在築美林城的三萬多名驃國奴,這些驃國奴都是七年前麗水節度使攻打驃國時抓獲地俘虜,其中許多人來自被攻破的柯林王城。

    他們修建完東弛道能夠活下來的,都是一些身體和意志特別堅強的人,因此當林字營襲擊了監工的軍隊,將他們釋放出來,並打開庫房簡單的武裝起來後,在回家和復仇的*驅使下,這些驃國奴象洪水一樣席捲了附近的城寨,並且裹脅了其他各族的奴隸四處氾濫,這些奴隸在多年積壓的憤恨和仇怨的趨勢下,產生了巨大的破壞力,所過之處殺人放火,無所不用之極,打了腹地空虛的南沼國一個措手不及,而太和城正好在這些驃國奴隸回家的道路附近。這些叛亂的奴隸一路洗劫了王家所屬白崖城,焚燬了另一座趙川城,直到龍口城下才受到南沼夏宮王衛和牢哀蠻的強力狙擊。

    原本增援劍南的二路大軍,也不得不重新掉頭過來撲滅這些四散做亂的驃國奴隸,這也是唐軍入境後,在烏蠻聚居地,很少現青壯奴隸的原由,為了防止被驃奴裹脅作亂,都彙集到重要的城邑里進行集中看管。

    我才稍稍有些釋疑,應該不會人品這麼好,一進入南沼就沒有遇到像樣一點的頑強抵抗,總覺得較量的對手層面太低了一些,原來還有這個緣故。

    「那南沼人在內亂,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中軍在雲南城呆了半個月,就等到他們帶來了這個好消息。

    「這卻是曹別將的主意。

    來人解釋道

    由於為了堵截暴亂的驃國奴,兼保衛太和城,在都城附近聚集了相當的南沼軍隊。

    但領隊的曹全豹並不滿足於此,這些亡命之徒,竟然試圖潛入戒備森嚴的太和城,將混水攪的更混,但去探路的人卻無意暴露了身份,意外牽扯出另一波和他們同樣目的可疑分子。

    然後為了突圍,這些人一路沿街放火見人就殺,四處製造混亂,試圖衝出去,為了接應城內的同伴,城外的其他人則化裝成烏蠻士兵,突然攻擊焚燒了太和七門之一永關門。

    沒想到這件臨時起意的突事件,卻成為了一個重要導火索,是夜全城舉火騷動,接著留城外三鎮援軍,各從自己的營地方向,在一片混亂中衝進太和城內,

    不知道當晚生了什麼,據說撕殺聲徹夜不停,獵獵的火光一直燒到了王宮附近,然後天明後,麗水節度使西南大軍將王叔蒙失虎一行相當狼狽的逃出來,在留在營地的親信護衛下,向南逃竄。然後是全城的戒嚴和搜捕,許多人都被被從家裡抄出來,其中包括一些烏蠻的貴姓豪門大戶。

    而留在城外的數萬新召集的府兵,在混亂的中號令不知何去何從,乾脆一哄而散。借助他們的掩護,所有從這場莫名其妙的大火並中倖存下來林字營的士兵,也成功脫離了太和城的戰場。

    西向一直退到了大厘城。

    說話間,浪族的代表一行也已經到了樓下,卻是老少皆有,甚至還有一個身資窈窕的女子,雖然裹著黑色的袍子看補情面貌,到隱約可以看見五色相間的短衣短裙,頭手間琳琅的金銀飾物鋪陳在雪色的肌膚上,走起來琅琅聲韻律十足。

    「這是我們擺夷中最美的女子,專門從刀族請來的舞姬,刀擺舞號稱大南一絕……

    為的老者謙卑的低下身道。

    我做出一副心知肚明狀。

    這些天佔領區各部沒少送女子來勞軍,最初還以為有什麼陰謀,派遣軍醫跟進檢查,小心提防了一陣。

    但後來才知道這些部族,多少保持有母系氏族社會的原始習俗,由於所處的環境的偏僻與封閉,為了防止部族內長期近血緣通婚引起的種群退化,這些部落形成特有的,定期與外部落的少年男女以歌會、走親等形式,進行大規模私會和結親的傳統,以相互交換新鮮的血液,也就是傳說中氏族社會群婚制度的原形。

    因此,

    這些女子的接近唐軍,倒也並非被迫而來,不過是為了借種的需要,部族戰爭中造成寡婦很多,人口稀缺之下,對男女關係並不像唐人那樣看重,龍武軍的士兵都是相對高大強壯的關中人,因此成了配種的優先對象。這些後代長大後,也將成為部落的中堅力量。

    知道這個結果,未免讓人有些啼笑皆非,既然只是各取所需,還能緩解士兵死亡與血腥積累下來的壓力,於是就有限的放開了禁令,按照功績和表現特許一些相對出色的士兵,集體接受這種特殊的招待,當然也可以當作鼓舞士氣的手段,但是作為軍隊的腦人物身份限制,就不能和士兵一起去參加這種無遮露天連誼大會。

    崔光遠他們,還可以在游宴接受這種招待,反而我有些鬱悶,再加上關於我食人的傳說,幾乎都沒有人敢把女子送到我這裡來。

    所謂當兵三年,母豬也成貂禪,離開我的女人也有些日子,戎馬碌碌中尚不覺得如何,但是清閒下來,天見見手下風流快活,也不是那個滋味,好容易終於遇到個識相的,心裡那個感動啊,再也抑制不住滿腹的好奇,頓然伸手去扯她的蒙頭。只聽的一聲讓人酥了半邊的嚶嚀,隨著飛舞而起的罩袍,是雪蓮一樣綻放的肢體,以及……迎面而來的是一泓如初陽明雪的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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