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迷中局
    年關年關,一年一度海吃海睡海玩的日子到來了,可惜我們還要繼續值班鬱悶中

    「七天啊……」

    同一時空,料峭的冷風和霜華籠罩下的西北平涼行在宮城北角,連綿的宮內省建築群裡,一個因為察事廳的存在而被稱為黑樓的高聳建築上,一個從牙縫中擠出的抽冷聲在歎息。

    「大公,七天又怎麼了。

    一細柔勸慰的聲音小心的應到。

    「龍武軍從長安到劍門,只用了七天啊……」

    已經年過四旬卻保養的依然面容光淨的李輔國再次用歎息的聲音道。

    現在,關於蜀中生的事情,謠言很多,什麼平地轟雷,什麼天降神兵,什麼召役鬼神,呼風喚雨種種神奇之能,但對這位西北天子第一號內臣來說來說,最在意的就是這個消息背後所蘊藏的東西。

    「這又如何呢……勉強算是用兵神而已。

    一個明顯不通武事的內官於福兒,阿諛著胖嘟嘟的臉說。

    「有快馬,我們西北道往漢中的密探,也不過用三四天而已……

    「蠢材」

    另一個中使張延壽斷然開口呵斥道,

    「你說什麼」

    於福兒抖著肥肉向他露出怒色。

    「那段可是號稱蜀道難,難上青天的崇山竣嶺……比不得通達的西北弛道……他們還有餘力大破南沼

    張延壽曾經出為河北廄使時,也作為中使參加過那些將帥的軍務會商,明顯比他更明白這位內官之的擔心所在。

    「要知道出自關內出蕭關後就是一馬平川,河西之地雖廣卻無太多天險可據的。如果這麼數萬人馬不聲不響地從長安消失,突然出現在行在附近,你覺得要幾天,……」

    「這……」

    於福兒背汗如雨,不再言語。

    「神策軍那些殺才,居然用了五天時間,五天後才現人家留下的是個團練堆起來的空架子……這五天。足夠生許多事情了。」

    另一個乾瘦的老內官翻了翻眼皮,用沙啞的嗓子道,

    「那群人真要有所圖謀什麼,我們企不死無葬身之地。

    他又轉過身體來,對上座的李輔國恭敬的拱拱手。

    「長安那裡要加強人手了,畢竟那才是我們將來地根本和基業……這種事情不可再……」

    他叫樂嵩。是這裡面資格最老的一位。雖然地位不是最高。卻已經侍奉過三位陛下的老人,雖然已經不怎麼在宮內行走了。但連專權跋扈如李輔國,也要喊上聲前輩。

    「樂老說的好……

    李輔國已經站起來,高聲道

    「崇貴兒……」

    「在……」

    一個紫袍魚袋的高大內官站出來。

    「廳下五大局,以你的西北局最是人多勢眾,據說還有幾個很會弄錢地,但不要把什麼人都招攬進來,朝中已經有相公問起咱家。關於廳下窩藏大盜地風聲……」

    李輔國聲音不高。卻有一種刺骨地森嚴,竟然刺的這位內官高大地身材。竟然有些顫抖的畏縮起來。

    「我們這畢竟是官家的體統,有正規的階秩和身份,不要搞的和五坊小兒一樣的魚龍混雜……這可不是做大事的格局,」

    「你隨我回長安把,先把京畿廳地架子重新搭起來再說……西北路地事情,就交給小仇子把」

    崇貴兒張嘴欲言,看了看站在角落裡副手那張依舊笑的恭謙,卻變地有些明諱難言的年輕面孔,卻還是沒敢辯說什麼,默然退到了一邊……

    「史福儼」

    另一位紫衣鑲銀玉帶的內官上前一步。

    「你的西南局,也抽調出些人手來,反正你的人在南邊對上清風明月,從來就沒有佔過上風,除了眼線以外,全給我撤回來把,都去京師幫忙把……

    「是……」

    「桂祟生……」

    和他同樣打扮,卻消瘦一些的內官應聲上前。

    「你的三河局在寧致遠那裡也給盯的緊些,那狗才自從叛賊手中逃還後,雖然恭切的很,但總讓人覺得不夠塌實……還有魚朝恩,那廝本是我看他心思靈敏,派去見機行事的,但現在眼見太子勢大,難不保有什麼別樣的想頭,,。那裡能夠指望的人不多……河北諸廄在三大鎮中,也要加緊籌劃,能拉一個是一個……我們眼下最缺的就是軍略能戰的武人……」

    「邴俐元」

    「西北是朝廷最大的養馬地……你身為廄養使之,底下的牧監們伸手撈多少我不管,組織邊市的私易胡人,大量賣軍馬給南邊那只瘋狗的我也不管,但你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可以派的上用場的健兒,不管你漢人胡人,我要的不是一群馬賊和私販子,要是是一群令行禁止的將士。你的廄養使下號稱數千之眾,究竟有多少堪用的……」

    「屬下愚昧,還請大人明示」

    他頭上汗滾如下,一聲也不敢反駁。

    「據說北邊那些雜胡兒,被金吾軍佔了草場水源,擠兌的沒有活路,好些都跑境內來討生活……你或許可以想些法子……

    「得令……」

    雖然都是一些先天不全的陰人,但在他口中號司令下來,令行禁止肅殺戰慄儼然如大軍帳中一般。

    「難得那廝不在長安。正是我們加緊定局落子的好時機,京畿為國家的頭腦,一一動都牽連廣泛……不要光顧撈錢的營生,我們地錢還不夠用麼……為長久計,還要注意招攬人才……那些等待大比的士子中,未必沒有不能為我所用的……有些我們這些內廷不方便的東西,還可以讓他們去出頭……」

    「那些留在京畿的還鄉團。營建團什麼,也要給我加緊暗查……家大業大人多口雜,未必就沒有什麼把柄和疏漏,我們有錢有權,不怕撬不開口子,也不要怕撕開臉面……留在長安的那點龍武軍再強橫。我就不信能護的住所有地人……等他回來……哼哼……」

    剎那間是一種濃郁到骨子裡的堅狠卓絕。

    「諸公都是要謀大富貴的。凡事要多放眼長遠。朝廷正在籌建樞密、總參兩軍司,增設諸寺局。這可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格局……

    「自從河北顏真卿第九位拜相之後,其他的相爺們出於私心,多不願意給老帥讓出執宰的空缺,卻鼓搗出這樣地東西來,……除了增定地諸寺衙門不好說外,兩府都是新創,底下有地是大批的空缺職事。」

    「眼下李樞密遠在長安。這裡某家這個簽典使還能說上地話,你們親近的子弟族人。有什麼堪用的趕緊推薦上來,有出身的最好……只要扶植一個兩個在關鍵之所,都能當大用……

    「大公說的極是」

    一片暢然的附和聲,說到功名權位,在場的列位公公,似乎都屏棄了恩怨和嫌隙,露出一中被權勢和富貴所潤澤地會心笑容。

    一眾散去後,李輔國又坐了一會,才開口。

    「李郎中,已經到了哪裡。

    「他已經到了河東郡。

    一個站在陰影裡看不清楚臉地小太監回答到

    「有人告訴他河北才是活路所在,不由他不去……

    「這樣真的無妨麼……

    一直留在身邊地英武軍使程振元,突然開口道

    「無妨的,,,」

    李輔國漏出一個捏住脖子的老母雞一樣咯咯笑聲。

    「牽魂引的藥效至少要九天才會做,已經足夠了,至於洛陽……他暴死在那裡才最好……」

    「反正,這件事情上,最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苗晉卿,李叔明可是他的門生,……南邊那只瘋狗可不好對付啊,咬上了,就是入骨三分,沒那麼容易鬆口……」

    話雖然如此。

    他卻在心中輕輕噓了口氣,朝堂對弈不見兵戈卻更加凶險,不進則退那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已經走出去就斷然沒有反悔的餘地,既然眼下佔了這個先手,哪怕知道不夠妥當,但也要硬起頭皮加倍的投注下去。

    熱滾滾的椒姜茶捏在手裡,甜熏熏混合辛辣的味道,聞起格外的暖人。我呆在城中最高的建築官廳的木樓頂上,看著親軍在陶制的火塘裡,翻烤椒鹽豬排孳孳有聲,感受冷風中些須恢復人煙的城坊人家,有些感歎。

    由於地處溫帶到亞熱帶之間,南沼東部的初冬不是很冷,卻相對有些寒濕,因此當地人的飲食中大量使用椒姜蒜等刺激性調味料。

    一個既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的消息傳了來,今年成都平原冬天來的早了,自高原下來的冷空氣席捲了四川盆地的邊緣,一些邊遠山區甚至開始下了一些雪了。大大影響了南沼殘部逃亡的的進度,這點雪花和寒冷對主要是關中士兵和草原游騎,所造成的影響相當有限,但是對習慣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滇池、洱海流域的南沼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了,據說山谷和大路旁邊每天都能現大片被拋棄地凍僵凍死的人。只有一些山地出身的黑蠻會好一些。但是他們同樣也缺少糧食和衣被。

    而大量被打散滯留在劍南境內的南沼人,多是生活在溫暖潮濕地區的蠻部,實在忍受不了劍南的冬天,而不得不從躲藏的山林草澤中,跑出來向官府投降,讓我們清剿等後續工作大大地省事。

    但是,負責清剿邊境山區的宇文就惹出了不小的風波。他在追擊南沼殘餘的時候,燒了一個寨子。由於某些山夷對唐軍抱有相當的敵意,雖然無力抵抗也消極不合作的態度,甚至暗中容留包庇一些南沼敗兵。

    因為其中某一個佔據山地險要,擁有近千青壯地大寨子,據說窩藏了一些南沼地殘兵。卻不肯讓官軍進寨去搜查。甚至仗著山高路險兵多糧足地結寨以抗。結果宇文也根本沒打算在這裡強攻多浪費士兵的生命,只是堵住幾個路口。拉上車炮往裡面投了百個多燃燒彈,三天三夜地大火直接將整個大聚落燒成白地,其中男女老少四千七百多口沒有一個逃出來,自此各方大為震動,那些山夷似乎徹底感受到了官軍的強勢,開始轉變了態度。

    我也並沒有打算滅亡南沼那麼大的胃口,當初能夠收復那些被吞併的羈縻州。我就很滿意了。當然那些重新收回來的羈縻州,許多已經不用再羈縻了。經過南沼人和唐軍先後攻打,真正有實力的土豪領都被殺戮一空,已經具備直接設立縣治進行管理的條件。

    能帶領六萬人馬,打到這雲南城下,已經遠出預期地目標。

    畢竟

    此時南沼正是國力上升時期,其主要勢力和附庸地範圍,囊括了後世雲貴川緬相當部分地區,甚至連中南半島上歷史悠久的傳統強國——驃國(緬甸),也被打地節節敗退。甚至佔據了驃國源的南中第一大河——伊洛瓦底江(中國古稱大金沙江或麗水)的上游。

    其版圖東接黔中(貴州),西抵伊洛瓦底江,南達西雙版納,北接瀘水(大渡河);東南界今越南,西南界今緬甸;西北與吐蕃為鄰,東北與唐朝戎州(今宜賓)相望的廣闊疆域。高山深峽叢林密佈,如果不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會被唐軍反攻到境內。

    南沼國土劃分為十六鎮兩都督,六內鎮是用來鎮守原本包括蒙氏王族源地在內的,蒙捨詔——居地在巍山縣。蒙詔——居地在巍山縣北部至漾濞縣,又稱樣備詔;越析詔——也稱麼些詔(磨些族部落),居地在鳳儀縣至賓川縣。浪穹詔——居地在洱源縣籐閃居地在鄧川縣。施浪詔——居地在浪穹詔東北牟苴和城(太和城)等六大沼。

    在六沼外圍,還分佈著石橋詔(在今雲南省下關市一帶),以石橋城而得名;石和詔(在今雲南省大理市風儀鎮一帶);白崖詔(在今彌渡縣紅崖盆地);劍川詔(在今雲南省劍川縣)等四個小詔的故地。

    六大詔中蒙捨詔在南方,因稱南詔。所謂詔就是蠻語中的大領、王的意思,因為其國多山澤,故又被稱為南沼。這十詔之地,也代表了最富熟,人口最密集之地,集中了王國八成的府軍鄉兵和六成烏蠻人口。

    南沼的統治,以王都太和城為中心,還分佈著幾個特殊性質的大城,隨國王行走而成為陪都性質的臨時政治中心。

    其中白崖(又名勃弄,大理縣東南紅巖)為國王親屬所居,亦為官員分田所在;趙川(大理縣)東南為親近國王的白蠻領所聚居地,亦即南詔主要官員的家族所居;蒙捨(巍山彝族回族自治縣)為南詔的祥地,也是宗廟和祭祀所在。以上稱六陪,是南詔王家直接統治的領地。

    在這六陪以外,又分東西南北的方向各置一重鎮,東有雲南(祥雲縣)和品澹(祥雲縣西品甸),西有蒙秦臉(漾濞縣),北有牟和(洱源縣北蒙次和村),為拱衛核心地區的重鎮,亦為滇西地區的門戶,由國王近族和附庸的子弟鎮守。

    因此這雲南城一失。傳統六沼故地的四大衛城就缺了一角。

    這十詔故地合起來又稱為十剡,各有一大軍將鎮守。

    而剩下六個外鎮,則是用來鎮守傳統十沼以外的要害地方,統治烏、白蠻以外地諸部落。同時在唐朝和吐蕃邊境,南詔還有類似唐朝軍戶體制,所建立的會川、通海兩都督府,同樣也設立一個大軍將為大都督。

    南沼軍政一體。各地方凡一百家設總佐一人(同鄉),一千家設理人官一人(同縣),一萬家設都督一人(同州)。由於南沼家庭的原始氏族特色,並且廣泛使用奴隸,因此一家少則數十口,多則數百口。應徵也以氏族兄弟為編組。

    出兵征戰。以二千五百人為一營(即一個軍將所統率的四軍。其中一軍一千人,三軍各五百人)。每鎮按照需要設立若干個軍將和數十軍府,由任節度使或大軍將統領,以軍戶形式出兵入農,執役時每兵只給糧米一斗五升,魚乾若干,此外別無給養。

    因為帶糧不多,急求決戰。所以打戰拚死勇猛。南沼軍法規定兵士前面受傷,允許治療。如背後受傷,即行殺戮。行軍出國境後,不禁止搶掠,鄰國的人口、糧食、牛羊都成了南詔軍的掠奪對象。南詔出兵攻鄰國,通常要征更落後的諸族來助戰。望苴子蠻最強悍,凡大將出兵,望苴子蠻照例作前驅。其餘如裸形、金齒、黑齒、銀齒、繡腳、繡面、穿鼻、長鬃、棟峰花、朴子等族,也被用來作衝鋒兵,南詔兵在後面監陣,斬殺作戰不力地人。南詔兵制雖然是自衛性質為主,但軍隊一出國境,卻是可怕的破壞者。

    所過之處,可以說是寸草不生,姚州被屠殺的軍民,幾乎是赤條條的堆在一起,地面上所有可以帶走的東西都被掠奪了。但其缺點也很明顯,除了常備的精銳王軍以外,其他無論是國屬地府軍鄉兵,還是那些部族軍,都很難以持久作戰,只要據城堅守一段時間,就不戰自散了,因此,許多反應早地州縣得以保全,只有一些鄉村不可避免地受到損失了。

    正面交鋒的時候,也是各百人隊中最勇猛地羅宜子,引領部族兵衝鋒在前,府軍鄉兵緊隨掩殺其後,王軍督戰兼做最後的突擊。

    當然,我所不知道的真正歷史中,唐玄宗避難在成都。吐蕃棄松德贊贊普看到機會可乘,命令閣邏鳳攻唐州。閣邏鳳派出大軍將六人、清平官一人率大軍會同吐蕃軍進攻,奪取會同軍進據清溪關,南詔佔領大塊唐土地,掠盡地面上的人畜財物。

    照後世的《南詔德化碑》上說南沼人這次出兵的是滿載而歸,「子女玉帛,百里塞途;牛羊積儲,一月館谷」,也就是說盡量搶劫,地上一空如洗。次年胃口變的更大地南沼,又變本加厲地再次進攻唐境,再破越郡,連唐都督被擒,唐兵全部被擄,南沼得以實力大增,足舉國數年之用,挾勝果威震諸蠻,還以次為契機消除了內部長久積壓的矛盾和隱患,開始征服周圍諸蠻。

    但沒想到在這個時空卻出現了意外,南沼人甚至打到了成都,然後意外地喪師他國,十個節度使八十九處軍府,外加附叢作戰的部族兵,近三十萬人可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南沼國力的極限了,一下抽空了國內這麼多青壯,已經影響到正常的生產運做,東部的許多烏蠻聚居地幾乎是家家哀喪,眾多軍府也是空虛的很。至於南沼其他部落之多,但多是通過任官和分領來相互制衡交錯監製,卻不是可以隨意調動的。

    那句老話說的好,世上沒有特別愚蠢的人,卻從來不缺乏利令智昏鋌而走險的人。作為南沼的統治者,竟然也不能例外。

    維繫一個國家的基礎,不僅僅是強大武力,還有合理的政治和經濟體系,以及通過歷史積澱下來的文化歸屬感,不然就像大多數草原王朝一樣,興起的快衰亡的更快,總在不停的更替中,而無法形成自己的文明。

    作為一個多民族風俗傳統迥異地國家,南沼在這一點也無法例外。可以說是相當薄弱,如果有足夠修養生息的時間,以政權的強制力來消化內部各民族的差別和矛盾,再加上相對封閉的地理環境,或許還有成長為一個獨特的文化,甚至建立一個讓各族產生歸屬感和向心力文明體系,擁有諸如象崇聖寺三塔之類文化核心和象徵物。但是現在,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真正將西南各族作為一個文化的統合體而存在,實際是在大理王朝之後。這時候南沼是太年輕了,作為一個國家地歷史也不過數十年,雖然有所謂白文官話,但實際還不統一。更別說自己的文字了。各族各有自己的文化歷史傳承。通過世代相傳的歌謠自成體系,而對外交流和羌族一樣都用漢字的衍生物。畢竟。對一個國家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需要足夠地歷史和許多代人地努力,才能培養出來地。

    因為,號稱三十萬的大軍轉瞬覆滅,眼見唐軍強大又取得了極大優勢,那些附從作戰地百蠻各族,一下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這自稱願意侍奉天朝。那個自稱與南沼王族有宿怨。

    按照最初的目標是掃蕩南沼東部,燒掠破壞其人口物產等戰爭潛力。然後在適當的時機下以戰迫談,割地賠款收穫足夠的利益,早點回師就好了,當然現在還多出幾個目標,比如南沼東部的諸多礦藏,還有幾片特殊物產的富庶之地。後世什麼東川、易門、路南、永北的銅,魯甸、白羊、永盛(今雲龍)、茂隆地銀,個舊地錫,羅平、建水等地的鉛,可都還沒有完全開出來,整個滇東,只有弄棟節度使附近地朱提山在產白銀,伴生一些鉛鋅錫等。

    而且在唐代以前的歷史上,在中原白銀稀缺、商品化程度不高的情況下,白銀作為貨幣流通不多,唐代也主要鑄造的是板狀銀鋌,作為特殊用途的賞賜貨幣。至於南沼,居然還是以貝殼為貨幣最基本使用單位,然後是被稱為繒的南蠻帛、然後才是稱重的片金,因此相對富產的白銀在那裡,竟然有些銀賤如鐵的情形,甚至普通使用價值還不如伴生的鉛鋅錫銅等。

    但是隨著深入其國,都佔領整個會川都督府和小半個弄棟節度使的境內,始終不見南沼人大規模的抵抗,連那些大部落,也似乎對唐人的入侵根本無動於衷,消息中早該的增援北上的拓東、麗水三鎮兵八萬二路兵馬,卻遲遲不見蹤影,讓人不免有些隱憂和擔心。

    還有背後策動南沼大舉入侵事件,卻一直動向不明的吐蕃人。當初南沼大潰而走,軍屬的各種斥候隊、捉生隊都派遣出去追擊抓俘,煽動內訌刺殺頭目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小楊帶領的少軍,在南沼敗軍中就抓住了兩個叫蘢貢隆扎和悉立羅的吐蕃押藩使,拷問他們的結果,也讓人十分擔心。

    南沼只要肯付出足夠的代價,與吐蕃的聯手也不是沒有先例,我可不想輕易讓吐蕃人揀了便宜。

    這一個的冬天,對我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況且,我還答應小東西要趕回去和他們一起過春節呢。

    稍稍讓人安心的是,奉太上誥,遠在嶺南的五府經略副使何履光,正在黔中的安南大都護方國珍,都已經自各自邊境出兵南沼,而劍南八州六鎮最南端的昆寧軍,已經開始沿著當年修建的布頭路,在爨氏舊族的引領下,攻進滇池附近傳統東爨的聚居地,對邊境各族開始了新一羅的洗牌。

    因此,眼下既定的方略是,我穩坐南沼東北屏障的雲南城,接見紛紛會見的各部領。

    一邊以左軍,清理整肅已佔領的境內,保障一條穩定糧道,順便將各種搜刮到的東西源源不絕輸送回去,韋韜已經徵了攜州相對親近唐的邊境阿傍、阿夔等人部落,以每人每日一百錢一升白米的代價,為大軍保證輸送往來。據說現在清溪關那裡變成一個繁盛的臨時市場,各種來自南沼的物產,如流水一樣的變成商人們帶來的銅錢,糧布、冬衣等物資。

    一邊伴隨著緩步推進的前軍,是四出燒掠小股騎兵,他們將穿過南沼空虛的弄棟節度使和劍川節度使,直接殺入青嶺、邪龍、葉榆、遂久、姑復、龍口、白崖等親近王屬的領地,進行破壞性的武裝偵察,我倒要看看太和城在這種相持消耗戰下,還能隱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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