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暈,居然忘記布了。鬱悶
作為東都洛陽也有皇城,在東城內列置社、廟及省府局等百司文武班子,當然品級和規格都要比西京長安低一個檔次,只能在都畿道的範圍內號施令。相比大小層次相套的,洛陽城由宮城、皇城、東城、都城(外郭城)等幾個城組成分割格局,週六十餘里,宮城之北是居住妃嬪的曜儀城、圓壁城。東城之北是積貯糧食的含嘉倉城。
含嘉倉城東西長六百一十二米,南北長七百五十二米,面積四十六萬多平方米。倉窯約四百餘座。據記載,天寶中貯糧共五百八十餘萬石,將近全國主要糧倉貯糧總數的一半。高仙芝、封常清之死的重要理由,就是他們將洛陽倉城的糧食,全部散掉、燒掉,以不落如叛軍之手。
太子小白正在城頭的弛道上,看著這座天下第一大倉,一天天的重新豐盈起來,無數民夫象螞蟻一樣,搶在霜凍起來之前,將來自四面八方的糧布鹽油輸送進倉。
姚、李等官員四出促農,搶種豆粟等晚糧,還是收穫了一季的作物,死城一樣的洛陽,在個各地融匯而來的填戶下,重新煥了生氣。
澄淨天藍下,彷彿一切都已過去,一切即將重新開始。
建寧李走上來,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阿兄不必擔心,老大素來謹慎,她們定有妥當安置。」
小白點頭。低聲說道:「,你可否記得太宗武德九年之事。」
李思索頃刻,答道:「武德九年,突厥頡利可汗南下入寇,兵逼至此,太宗皇帝單騎與頡利會於咸陽橋上。此乃我唐室奇恥大辱,然太宗皇帝英明神武。採用勸降、反間計、毀其稼禾、大軍討伐諸策,四年後終報此仇,俘頡利,滅東突厥。」
小白道:「太宗文治武功,千古無人能望其項背。不想百年基業,勢易時移。你我都險些做了不孝子孫麼?……李元帥出邊為百代計。一勞永逸定疆三十載……
他頓了頓又說
「我既在這裡。少不得要為他做些事情的……那些物議。不理會也罷,」
李爽快的應道
「阿兄。既然這麼說,我斷是支持你的,放心,我好歹也是個軍容觀察……那些侉噪的傢伙,接交給我把」
「凡地有牧民者,務在四時,守在倉稟;國多財則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故。四維張則君令行……政之所行,順逆皆在民心,古今皆通其事啊」
太子小白深有感觸地突然念出一段。
「殿下說的有些高遠了,屬下聽的不明白」
神武軍將軍管崇嗣在一邊甕聲道。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位管大將軍是出名的渾人,當初西北那位陛下第一天登基上朝,他就搬個位子直接在皇帝的對面坐下來,為御使李勉所彈,以至於成為一時笑料。正因為他這種除了帶兵打戰,其他都大大咧咧的性子,皇帝陛下才放心讓他獨領御前三軍之一的神武軍。
「這是管子說恆公稱霸春秋計,可是你先人地手筆……
開聲是不遠處另一員六學博士孔令旗,他因為籌辦洛陽分學,新近才來東都的。只見他輕輕笑笑解釋道,
「說的是,凡有國土治理百姓的君王,務必要掌握好四時農事,確保糧庫充盈。國家富裕,就會引來更多的百姓,是為商道。合理地善用土地,百姓就會安居樂業,是為農本。
兩下相成是為國家展的正途,當黎民都達到溫飽了,才能懂得遵守禮節了。當百姓能夠豐衣足食,不用可以教化,也就會明白榮辱得失了。君主地言行舉止合乎法度,親朋就可以相安無事。國家之四維地禮義廉恥也能得到很好揚,君令就可以更好地施行。」
「那位經濟學提倡地並農重商之說,雖然出自諸葛政略,據說也是源自《管子》法把,」
另一位深紫袍別玉帶宰相裝束的顏真卿,開口道
「不錯,《管子》說開後世百家之源,後來居聖地孔老至孫子,皆引其淵源……重農勵商,以流通興國之說,也是出自《管子》一家之言……」
孔令旗回答到。
「所謂:有市興,無市則民乏也……關而幾不征,市正而不布,是為養民財法,……「
「不是說君子德以澤及天下……不事財貨,不與民爭利麼……」
一位明顯是傳統洛派的年輕官員,疑問道。
孔令旗這位聖門之後,只是笑了笑道
「所謂以德治國,不是以品德治國,君子可以教化,但不可以齊民,不然滿天下企不盡皆大德君子了,僅僅期望靠官吏百姓自的道德良知來實現國泰民安,那是一種妄念執想……,當初,聖人門下七十二弟子,還多有事商賈貨殖以養家,何嘗有見拒斥為功利銅臭呼。
所謂國之德,乃是善政之德,就是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厚其生,就是改善其生活;輸之以財,遺之以利,就是為百姓提供創造財富的便利;寬其政,就是寬捐薄賦簡明刑律;匡其急,就是急百姓所需,廣行振養救濟;振其窮,既減少貧苦,。
「經濟一門與政治之說相成。其根基在於唯物之法,所謂唯物,不在功利,在於明識辯事,善於現萬物因循之理……以最簡明易直之道,求事半功倍之成效……所謂物理、化學、數術之道,皆不出天道萬物之循理。辟鬼神而見天機……唯世間求大道爾」
聽得他的釋義,小白頗有些讚許的點點頭。
卻見另一頭,洛陽苑內監寧之遠,小步喘著氣爬上的城道來,靠近身邊輕輕道
「殿下,議稅地新章程已經出來了……」
哦。
小白一楞。
作為河北地變化。他是深有感悟地一員。要說河北最有錢地是誰,不是官府。也不是那些依靠戰爭抄掠家的將士,而是那些做飛錢的商人,大量的財物經他們手消失不見,大量繼續的兵糧物資在他們的周轉潤滑下,源源不絕供給官軍,很諷刺地是,他們在地方的信用。甚至比朝廷的還要好用。許多人也是第一次現。不用按照傳統的慣例,大量征民力物力。也能達到相應的目地,甚至效率會更高,
既然有這個本錢,朝廷又要用他們的能耐地時候,適當地姿態就不可避免了。因此東宮拒絕了這些人巨額地獻金,所謂在商言利著是天性,從不會去那種虧本做的事情,僅僅以國家大義,指望他們平白無償付出也不現實。
就如那位大人所說地,就算做好事也要體現出有好的結果來,最起碼讓其他人有可以看得到的回報,要不然都沒人去做了。或者是名或者是利,或者是能讓子孫榮耀的東西,起碼讓人覺得做了沒有白做。
議稅這個真是新鮮的名目,就在這個環境下誕生了。
河北要維持三大軍的作戰,實際上財政是就地供應,各地交納的錢糧賦稅,連同淮南、河南、河東三道解送地賦稅,都是通過水路汴渠到達卞州,轉陸路先繳到洛陽地含嘉倉城,由朝廷的度支轉運大使登記造冊,再轉招討行營配出去,以供應河北道地安西北庭、河東、朔方,以及外道的河南、淮西、永平、宣武軍節度使的衣糧,西北朝廷只在紙面上完成一個入庫和分配的程序。朝廷在西北推行稅制歸一,也波及到河北。
但是這個時代商業稅,就沒這麼簡單了,因為商人到處行走流動的不確定性,讓收稅的具體操作變的很麻煩,城市裡的坐商,還可以通過集市和店舖來收取管理費、佔地費的釐金市錢,但是眾多的行商,就只能通過設置一個個關卡來收取過路費。
但實際上效果並不好,還嚴重影響了正常流通,成為一個那歷代難治的積弊。這也是歷代統治者重視農業而輕視商人的原因之一,因為農民的人身關係直接與土地綁在一起,農稅只要有土地和產出在那裡,你就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相對統治起來,管理和搾取的成本比較低,也比較容易。
但是對商人的身家和財產就不好界定了,大多數情況下,只能按照管定九等戶中高標準,收他們的人頭稅,如果商人不滿意治下,就會移走財產大舉出逃,造成地方的蕭條和緊缺,再加上作為歷代的官府,並不希望自己的治下,有太多這樣的不確定因素。
於是一邊有組織的抑並打壓限制這個階層,一邊有意思的宣揚商人囤積居奇、為富不仁之類的負面化,也就不希奇了。要知道,官士農工商的五民階級中,官是特權階層,士包括文人和軍人是國家暴力機構和文化階層的重要組成,哪怕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和定居城鄉中工匠,都比商人地位高,也更好管理和剝削。
而另一方面,
商人最大追逐利益化的本能,也很容易讓他們成為社會輿論和道德層面譴責的焦點和對象,因此這個時代的商人是一個雜的矛盾體,因為用商業聚攏財富的捷徑,讓他們比別人獲取更好的享受,但另一方面社會地位的低下的傳統,又使他們有了相當身家後,隨時想擺脫這個身份,購買土地轉換成農民階層高級模式——大地主,或者直接捐官進入統治階層。
河北現在雖然殘破不堪,特別是洛陽,在前年被河北聯軍軍士大肆焚掠;「死者萬計,火累旬不滅,所過虜掠,三月乃已。比屋蕩盡,士民皆衣紙」;「宮室焚燒,十不存一。百曹荒廢,曾無尺椽,中間畿內,不滿千戶」。
但是另一方面的商業活動,在百廢待興的重建中,卻是另一種畸形的繁忙,江南的稻米、布帛、河南的穀物、木材、鐵器,隨著蓬勃展的節點式海運,大量湧進河北。在這種情況下,洛陽方面想開源節流,增收節支,做更多的事情,少不得和他們這個群體打交道的沒有平白無故的付出。
只是洛陽方面用了比較溫和的方法,由東都留守出面,召集最有實力商人的代表,公議一個相對合理的報稅的比例,以廢止各地關卡層出不窮並且標準不一的抽稅為條件,約定今後將以貨物的價值,直接向洛陽交稅一次就足以暢通無阻。
並且在洛陽大市門口鼓樓下,勒石為碑,算是破天荒的對商品流通過程中增殖和附加衍伸的稅目,有了一個明確的界定。
當然實行起來還有不少問題和反彈,而且這麼做,多少有些迴避唐律中「應輸課稅迴避詐匿」「監臨官僦運租稅」輸給給受留難」等條,但現在正是非常時期,戰爭中因為朝廷鞭長莫及,各地權設制度遍地開花,像永王那樣子公然截流朝廷貢稅算是一大典型。朝廷有意收權地方,像財賦、兵備、職事的氾濫,一些過度性措施,也不是不可容許的存在。
而且通過明文約法確確實實為洛陽方面,建立了一個增收的穩定來源,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提高效率,減少損耗的成本的手段,商人最大利益化的本性和官府最大限度搾取價值的本性是衝突的,要知道偷稅漏稅的問題,就是號稱制度完善現代文明,也無法杜絕的東西。孔令旗的解說還在繼續。
但這一刻,太子小白彷彿覺得自己成了那個真正的小白,當然不是那種做在電腦前靠打p聊天,無知且無謂的口放闋詞,跟風人云亦云的級典型網絡生物讀者小白,而是一代春秋霸主齊恆公——公子小白。
「我的管仲和鮑叔牙又在哪裡呢」
他的眼神變的迷離,已經飄移到風起長安的那個方向。
南沼營中,正在巡視軍營的王子風迦異,心中一動,突然看見周圍蠻族兵突然丟下手中的食物和武器,離開溫暖的火堆,紛紛騷動起來,手舞足蹈、四下亂竄,有如中了魔一般,口中唸唸有詞,奔走相告,
「祖神顯靈了……
「是蚩尤大祖……
他抬頭看去,只見東面的天空星星灑灑的劃過了點點流星雨了,剎是壯觀,古人傳說彗星是蚩尤的戰旗,哪怕是南荒也有類似的傳說。
「彗星凌空,昭示我軍必勝之局……」
連身邊親帳的軍頭也面露喜色。
「軍心可用啊
他的話音未落。
就聞,更大的歡呼聲,各種口音和語言的鬼哭狼嚎,在南沼人的營地中此起彼伏的蔓延開來,
狀態很不好……殘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