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二百四十章 人質與救星
    彭城休整的幾天,暗地中龍武軍帶來的餘波,卻還在擴散中

    數天後得到消息的揚州。

    「什麼,龍武軍南下了,已經到了徐州」

    「難道是為了……江南積欠。

    「說不准.下……

    一些猜疑的聲音正在流傳……

    在荊州,一個僻靜的暗室中。

    「主上,龍武軍已經南下了,據說是來清理糧道」

    「笑話,天子六軍一向拱衛太子身邊的,哪有那麼容易出動的,地方諸軍備選甚多,用著派專北軍來清理麼」

    一片沉默之後

    「難不成南邊的一些事情,朝廷已經察覺了什麼」

    「這可難說,據說那人背後,一直有成都那位至尊的影子,究竟別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有人隱晦而驚疑的出這樣的聲音……

    甚至在北方,正是春芽吐綻的時節,一個武將沖衝闖進華美而溫暖的大堂,驚的那些胸衣半斂的美姬們,紛紛四散而避走。對著一堆綺羅脂粉中大聲道

    「少帥,事情似乎不妙了,龍武軍居然南下了」

    「梢安勿躁,我們地大計,朝廷可沒那麼容易刊破的」

    「可是那人在那裡……」

    「或許,很快他就不是變數了……

    「什麼,龍武軍南下了」

    「這個梁瘋子。他又想做什麼啊」

    「河南道的那些守臣,錯綜林立,各不相服,朝廷協調還不及,好不容易把他們都徵調出來,他跑去湊什麼熱鬧」

    「或許是……軍前那位太子殿下想做什麼……

    遠在西北行朝。同樣有人出驚問。

    這場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行為,會讓遠在其他地方眾多勢力的,都被牽動起來,竟然同時好幾個地方,都出了種種的猜測和推想。各種探子和暗間,再次奔走活躍起來。

    當然了,我也沒有想到,

    與這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義士的初次見面,是在這種狀態下。我一時興奮忘形,直接跑出去問話。結果在一片驚歎聲中,莫名其妙成了人質。我雖然不是沒有幻想過被美女抰持然後生點什麼。但是被一個明顯幾天沒洗澡,還帶著血腥味。蓬頭垢面而且足夠強壯地大男人勒著脖子,明顯不是那麼回事。

    「你就是南八」雖然被勒的很不舒服,但是我扭著脖子,盡量還是把話說出來。

    他渾身一震,雖然沒說話,但是表情證實了我的判斷,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難道我最不希望的事情。還是生了。

    「快快罷手把,南八」尚衡義正嚴詞的再次叫了起來「我當為你求情」

    「放開梁大人。尚可從輕落」賀蘭承德亦推眾踏前,開口道。

    似乎是素知其勇名,這兩位倒異口同聲,皆是一副愛惜人才的摸樣。

    然後我看見,不起眼地老貓,開始人群中出現,指揮這一些打扮成家丁的人,藉著人群的掩護,悄悄的移倒背後……

    當然了,

    作為人質,挾制事件另一位當事人南八,他這一輩子,也沒有遭遇過今天如此的大起大落的變化,感歎人生悲喜際遇,荒謬而錯落的感覺,讓他竟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從圍城的大軍中,浴血殺出來的他,雖然沒有遇到歷史上許叔冀、賀蘭進明愛才刻意接納的情節,但是現實比這個更糟糕,因為他連奔數處結果都是,主事地人不在,人家根本閉門不納,想闖城差點沒被守軍亂箭射死。最後才從路上輸送給養的隊伍中,打聽北邊來了重要地人物,各地留守將領們都去拜會了,這才重新抱了最後一絲希望的找上門來。

    卻再度得知一個噩耗,各路官軍,早在月前就已經率部北上了,各地留守確實沒有多少兵力了,只有:

    無奈闖進宴會中,本打算捨此身大鬧一場,雖然不能余同袍共存亡,但至少也能讓危城苦戰地;至白死了。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開口,後堂裡又跑出個看起來品階甚高的傢伙,不暇思索就送上門來挾做了人質。這下可惹大事端,無數將兵如潮湧出圍做水洩不通,他雖然驚訝異常,但是不後悔。

    看著這些歌舞宴樂酒醇脂香的靡靡景象,他就覺得心中一團鬱結的怒氣無法渲釋,張大人他們捨死忘生,就是為了成就這些膏粱之徒的功名爵祿麼,只想好好怒斥一番大義,讓這些坐擁享樂,而見死不救挾私忘公的守臣,讓他們好好見識這世上還有不怕死的男兒的風骨。

    誰想到,被挾制地這人,卻絲毫沒有人質的自覺和驚慌,突然扭頭就是一句「你就是南八」

    他還沒想明白這位素昧平生是怎麼認得自己來地,就只覺得身體一腳竟不能動彈,由那人脫出去,左右軍兵蜂擁搶上,實

    利落按臂拿腿扭壓在地上。

    才齊刷刷跪倒一片。

    「屬下無能,讓大人受驚」

    「賊人以拿住,但請大人落」

    「來人」那人脫身後滿面忿色,整容大喝道,周近眾人一片凜然,

    那些旁觀的守臣中還有人露出幸災樂禍、同情、可惜之類的表情,卻沒再開口說什麼

    只有外圍,隱約還可聽到一些「好漢子」「可惜了一個好男兒」之類的小議。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印信,

    「點齊兵馬,全軍準備上路」

    「什麼」

    頓時堂下掉了一地的眼色,還有人口水嗆在喉裡,一副要昏的表情。

    眾多軍將,接過印信,得令而去後,就聽城中鼓號齊鳴,人聲馬嘶的沸騰起來。

    那人這才囑咐左右退開上前正色道。

    「是不是=.

    這下輪到按趴在地上的南八,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表情一變再變,別提多精彩了。

    那人又淡淡一笑。

    「你可聽說過蜀中的那位大人麼……」

    繞是他心性早錘煉的生死無謂了,但聽了這話,心臟頓時還是激烈的跳蕩起來。

    當然這場鬧劇的後遺症是,某人不得不耐這性子。被岑參那些幕僚,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又自己送上門去當人質地道理,圍起來好是一通勸諫式說教,不得不舉雙手投降保證不再犯,畢竟某人的人身安危就等於他們的前程和將來,容不得這樣興起的胡來。

    騎在馬背上,南八仍然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從苦苦告求無果。四處碰壁,到人質突然變成了救星,二話不是就給帶回一支大軍。他只覺得自己的臉,經歷了太多大悲大喜的變化,到現在還是有些僵硬的,看著身後浩浩蕩蕩跟隨地大隊人馬。他再次咬了咬舌頭,確實不是在做夢。

    這才搖搖頭,轉對那位外表敦厚而眼神犀利的領軍大將道

    「在下,L

    那位亦是同樣的簡言少語惜自如金,悶聲道

    「安西段秀實」又把眼神方別到前方去了。

    南八也不以為無趣,卻把注意力放到這先頭的馬隊中來。

    這些最為前驅的騎手,卻與正規的馬軍迥然不同,一身遮蔽嚴密地連體明光甲,連貫常用的馬槊也沒有。而是一支短棍。皮鞘裡配刀也比尋常馬刀更長更寬,鞍具後掛的也不是馬戰的輕木弓和箭壺。而是一具黑黝黝的弩機和整扎的無尾短矢,隨著晃動撞擊在甲衣上。竟是金屬的聲響。

    不由心中疑惑更深……

    大燕南路行營中郎將孫可望,正在心事重重的返回大營的道路上,

    他這些天心中一直心神不定的,雖然令狐大都督已經說了,破了這城,背後就是花花世界地大好江南,錢財女子儘管取之,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的力量了。望哨也已經證實,城中也已經彈盡糧絕。只剩下些老弱,城頭地守軍中,已經出現了白蒼蒼的老人和稚童地身影。

    雖然潛伏的探子,紛紛已經證實,那些大股一些的官軍,都奉命北上去圍城的那位新皇上了,但他心中仍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或許是軍中突然多出的那些胡人的面孔,讓人有些不安,他告慰自己說。

    那位阿史那大人和他帶來助戰的部眾,操著雖然分做同羅人、突厥人、契丹人、室韋人、奚人等好幾些族類和聚落,但無一例外,都散出一種野獸和殘忍地味道,讓人本能的遠遠避開。

    最讓人憤慨地是,他們奪走了最好的帳篷和食物,和所有的女人,他恨恨唾了一口飛沫,天殺的傢伙才幾天,就完全騎在這些資深老兵的頭上作威作福。告求上去,連令狐大都督也忌憚閉口不說什麼,天知道這麼多顯眼無比的胡人,是怎麼穿過那些鎮守的防地到達這裡,河北那裡不是到處在搜殺胡人麼,怎麼沒把這些傢伙都給收拾乾淨。

    要知道,當初大軍為了掩人耳目,是化裝成流民,四散分流成小股,費了老大工夫穿山越嶺,花了不小的代價打通關節,才從那些官軍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重新潛回南邊,起出埋藏的兵器,四鄉一掃蕩,又是一支陣容鼎盛的大軍。

    因此他說是中郎將,但和亢官成災叛軍中,眾多中郎將一般,其實手下的親信人馬不到一個府軍營的規模,其他的缺額,全靠四出抄掠抓補,反正死光了再抓好了,反正這淮北之地歷來人口稠密,只要肯用心,補充也來的容易。

    故而他仗著最找追隨的老資格,主動討了這後隊為大軍搜糧抓丁的辛苦奔波差事,就是為了避開那些惡狠狠的胡狼崽子。

    就聽拉的長長的隊伍尾端的喧鬧起來,不由他皺起眉頭。這群兔崽子又開始折騰,洗了村子的勁頭還沒過去麼,不就是幾個女人麼,交代過多少次,不要當著那些抓來得民夫的面搞女人,激起那些頭腦衝動的只是徒增傷亡,還得靠他們去沖城呢,死一個少一個,再說都臨近大營了,得囑咐他們把那幾個擄來的村姑藏好了,不然又便宜了那些惡狼一樣的胡人。

    「敵襲」左右親從也驚叫起來,

    「什麼」他畢竟也是身經百戰的老軍油子,頓

    得多想,轉身鞭打呵斥著身邊,迅列出一個刀槍錯陣

    還沒等孫可望長吸口氣,就見那些匆匆列好的軍陣,就像紙糊的牆板遇上洪流一般,被奔滾的馬隊撞飛崩散開來,為一員披甲的漢子,甚至提馬飛躍那些錯雜的刀槍簇從,直接落在列陣最厚實的中心,驚起四下慘叫奔逃的,硬生生踐踏出一片傷亡纍纍的空白,再回,卻已經目如隼視得盯上孫可望,解下一隻黑弓,那種猶如凶獸撲食的錯覺讓他不由脊背涼,催促親叢擋在身前,又操起一面馬戰的小盾護在面前。

    只聽弓響弦落,只聽身前的親從悶哼頸喉暴出一逢血雨,劇痛穿胸,將視野染成一片腥紅。

    「好快的箭啊」這是孫可望死前的最後念頭。

    不過他的這一隊人馬的覆滅,總算起到了一些示警的效應……

    號角聲聲急促,連綿的營盤中,很快衝出一股來敵,嘶號著猛撲殺過來。段秀實的那些部眾,卻不慌不忙的下馬,列隊,舉弩、上銜,最前排蹲伏成高低三層,面對揮舞兵器衝殺而來敵兵,毫不所動,只聽密如飛蝗的嗡聲,最前排的敵兵身上猛暴出無數血花,紛紛被勁矢帶的飛撞在後人身上,密雨一般的飛矢甚至可以穿透數人。

    前排射空一輪後,便整齊飛快轉身,露出後列以待三排勁弩,機簧再,又是一陣血雨,流利順暢的讓人大開眼界,如此反覆退百步之後,那些先頭賊兵甚至沒有靠前的機會,就已經留下一路的屍體,忍受不了巨大的傷亡轉身潰走了,露出另一陣高舉大盾木排的驅前的隊列,這時,輪替射擊完短矢的後隊已經,換上左手長刀,右手短棍。

    全身披掛嚴實的段秀實正當其,齊齊放下面兜,只見他怒喝一聲,踏步上前帶著小跑之勢,挺刀執棍。當先狠狠撞進敵陣然是無數人的動作,卻只出一個震天暴喝的聲音。

    那些揮舞各色兵器的敵兵,幾乎不是一合之敵,一照面之下盾碎人斷,無數人影隊列,進退交錯,揮斬如雪,只見滿眼耀目的寒亮閃動,刀光錯落中捲起一片的血浪,各種斷體殘職象噴瀑一樣的,從接戰的地方飛濺出來,像平地翻滾的刀輪,狠狠在敵陣中交割撕裂出一片血色的缺口來。

    那些龍武軍的兵將,整齊進退而極有章法,前後交錯揮斬緊密無間,刀槍臨身而形容不動,除非是倒下或力竭,如排山倒海的湧前撲殺無盡,幾不給對方喘息之機,十幾通進軍鼓後已經在地面上,鋪出老大一片血色狼籍,前鋒也縮小了許多。待到敵軍的射生軍急沖沖的趕上前來,卻被衝亂,只及亂紛紛的射出幾箭也被裹進退逃的序列中,依稀可見,那些甲衣甚是精良,身插數箭而依舊能奮勇當前。

    「馬隊何在」就聽不住退散的,已經被殺撞進營,不住退走的紛亂敵陣中,有人大聲吼出來,「再不出來,老子都死光了」

    鼓聲通通。

    敵營側門再開,一支騎兵飛弛而出,拉開一段距離後,又提馬衝刺,狠狠就向龍武軍的後隊撞來,

    南八看的心急,也顧不得留後壓陣的命令,當先率餘眾迎上去,左右開弓射下數員驍騎,舞槊如飛接挑翻一片胡騎。

    只是以步對騎的劣勢,光有英勇和一腔熱血是不足彌補的,這些一路收羅來的義士和小股援軍,也沒有南八的勇力和技藝,很快就力戰不支,紛紛倒下揮斬和踐踏之下,甚至被挑穿著飛起來,很快死傷盡。

    僅剩下南八身邊數騎,仍然在飛打撲戰,反覆穿殺,用最後一點力量,試圖死死拖住這些凶悍的騎兵。看到那些後隊已然重新列隊,將寒光閃傷的刀陣對作來敵,才寬下心來,卻隨即失神被刺翻了戰馬,摔滾在地上,翻滾讓開奔踏的馬蹄,起身由反手橫掃,連斬下數十隻馬蹄和十幾人後,一口氣接不上,卻又被翻倒馬身壓住,緊接那些敵騎的馬槊緊接而至,齊戳而下,

    「幸不辱使命,可惜不能為君驅策了」,這是他最後的意識。

    待他在劇痛中醒來,才現那些馬槊剎那間卻錯開了要害,將他手腳釘死在地上,一圈彪悍的胡人正面目可憎的僖笑著,往馬上結繩子,任南八瞠目欲裂卻掙拖不得,顯然存了活捉的心思。

    讓他稍稍心安的外圍的撕殺聲未止,猛然扭頭向一截斷劍撞去,卻被那些胡人眼疾手快的一腳踢開,心中卻冷靜下來,冷冷看著那些走近胡人,露出一絲譏笑,大好頭顱,企能輕易付之,應該還可以多拉上幾個墊背把,鼓起身上最後一點力氣,閉上眼再掙開,天怎麼變黑了。

    就見空中如黑雲掠過,黑壓壓的破空銳響,暴打在騎隊的頭上,人仰馬翻的栽倒一片,甚至有一些小槍一般的大箭穿透了數騎人馬,帶著一蓬的血雨,從空中掠過。

    卻見背後震地通響,煙塵滾滾中,無數挽弓背箭的人影,從平板大車上飛躍下來不斷加入,另一些趨勢為停的大車上,床弩還在不停的擊,後續的大隊人馬已然趕至。

    他心中一鬆,激戰和疲憊和失血的乏力,眼前頓時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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