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一百零二章 閹肉與學子
    正在這時,一群華衣少年闖了進來,大聲的喧嘩,旁若無人的說話,登登直上得樓來,氣慣指使的揮喝著有關人等,不免言語間,就和那些士子們對上,變得有些激烈的。

    諸如「什麼東西,看我家老頭,革你的功名」這樣的話就有點狂妄了。

    現在的紈褲子弟,水準實在讓我搖頭不已,這種無聊無力的威脅算什麼,要做想做個成功的惡少,起碼有要有足夠的心計,詳細的分工和計劃。

    比較有水準的,如一群氣洶洶的唱黑臉,做恐嚇威脅的,然後一個做正人狀唱白臉,稍微呵斥一下同伴的言行,先假惺惺為友人的抱歉,客套一番獲得好感,套出你的身家背景來歷,再做打算,或者直接算計到你家人身上。

    在地方橫行不法也要有資本的,起碼善於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虛虛實實製造一些強勢,或是一張巧舌如簧的甜嘴和唱做具佳的,可以在長輩面前挑撥幫弄是非,護短的介入干預,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紜紜。

    前兩回就是有這麼一幫人,都是些有家裡有實權的官屬,據說號稱奸猾的很,就靠這一套屢試不爽的,禍害了不少人,而且善後有方,往往時候不是因為關鍵人士失蹤,就是苦主告到最後不明原因的撤了狀子。至今提起的還有咬牙切齒地。

    可惜他們很不幸的遇到了小丫頭這個不講常理的小東西。惹得她老大不高興,二話不說,就呼人上去一頓好打的莫名其妙,然後按照慣例隨便安個罪名,拉回軍中拷問一番,結果有苦主得了訊,以為罪惡終得報的,群起而告之。把龍武軍的營門都被堵上了,害我還因為誰騷擾地方搞的這麼大的場面,一見了我就「青天青天」地喊的人著實鬱悶。

    後來這事自然鬧的極大,常年的積累惡行被翻出來,他們的長輩也擔待不了,加上那時正是清厘楊黨新舊汰換的動盪中。相互糾舉把柄地,自然有人討好上意為自己鋪路,當作黨爭的借口作了出來,去官的去官,流放的流放。

    因為有官家的贖減之條,那些子弟倒沒有判斬絞之刑,配到了苦役營中,然後很快就渺無聲訊了,後來據說承受不了沉重的勞役病死紜紜,又有傳聞說是那些苦主們湊了份子買他們死。當然真正最主要的原因。我不喜歡留後遺症,特別是那種很有心計。又破罐破摔之剩爛命一條之類的,不然怎麼會有人能輕易買通苦役營的監頭。拉幾個人出來,用石頭砸用牙齒咬什麼活活弄死,然後做暴病輕易了事。

    有人在搖我手,打斷了思緒。

    卻小丫頭聽的眼睛一亮一亮,如見到有趣地玩具般,宛求般的望做我,我無可奈何,搖頭道「他們這算不上什麼大過把。又不是什麼欺凌弱小地……|

    「欺負弱小」她笑的露出一口小糯牙「月月有辦法」,一把跑了出去。就聽一個脆生生的嗓音「這個叔叔的動作,好像猴子啊」

    「叔叔」「猴子」,嗡的一聲整座樓上樓下的,都忍唆不禁吃吃笑了起來。可以想像當事人滿頭黑線,青筋之冒的情形。

    於是……

    褪去褲子的那些公子哥倒掛在二樓地欄杆上,白生生的**沿街象曬閹肉一列排開,用竹板抽地啪啪響,抑揚頓挫起伏的哎喲聲,煞是壯觀,又是竹筍炒肉,又是麻辣肉絲的名目,

    底下一大片圍觀的竊竊私語,其中一人歎了口氣,低聲道,「看來不用我們出手的,讓這位小祖宗玩的盡興也就罷了,要是他身邊那位認真起來,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我見那小丫頭拿一稈子象打地鼠般,興高采烈逐個敲打的哎呼做響的,不有生出幾分惡意的念頭,我這算不算在培養她的女王向?

    看玩的差不多了,喚過對小丫頭說「看見沒有,人家為什麼躲的遠遠的,」看著掌櫃和小二都抱頭躲在櫃檯後面,惶然不已的。

    「因為他們怕我們走了,這些傢伙找不到人,就論到他們倒霉了」

    「要想替別人出頭,也要講究手段和後策的,最可恨的就是那種仗著本事懲一時之快而拍拍**走人,最後惡人加倍回來的報復,還是落這些有家也業走不了的人,本來不過是破財挨些拳腳的,怕連命都丟沒了。」

    我看了青城雙劍一眼,繼續毒害祖國的花朵。

    「更別說那些,不懂斬草除根的傻瓜,非等對頭跑回去,帶一大對幫手來算計的時候,怕是哭都哭不出來的」

    那兩號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有些微赫的。

    小丫頭咋巴咋巴眼睛一聲,

    「所以說,做這種事情就要講究徹底,還要講究對像和方法,不做無益之事,做了就要為自己最大限度的獲得好處。」

    「就像你上次在花裡,叫青城雙劍打的那個什麼劍南四小公子之一,他家裡有錢,全是靠食客什麼幫襯抬舉出來的名聲,遇上我們這樣有權勢背景的惡人就沒轍。」

    「而且他家做鹽井的家大業大,越有錢的人,越怕別人打他的主意,對官面上的人有些忌諱的,所以這種只是被人吹捧懷了的,又沒有什麼顯著惡跡,不過好出風頭名聲的有錢凱子,先打後拉給點好處,可以收到門下來,也很有用處……

    「還有些人,喜歡死纏濫打或是心眼狹隘的,不動手就算了,要是動手了,就絕對別留情,這種人沒有用處,又是留得禍害的,一死百了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再像這種貨色」我指著那排閹肉「你既然招惹了,最不濟也要讓對方

    破膽,今後沒有找你麻煩的勇氣」……

    正在說話同時,新小弟李祁很配合的以漢中世子這個身份登場了,開始唱起白臉,行使起那威逼利誘的手段,對閹肉們的身份很快也搞清了。

    真還逮到幾條大魚,我才想,經過前幾回那檔事,小東西已經聲名在外了,今天怎麼還有敢頂風做案的。原來都是前些日子官場動盪後,從地方新提舉上來的,來拜竭朝廷的,順道也帶了家眷來,他們的子弟也順便來見識世面,在驛館湊到一塊結伴出遊,領略成都的繁華名勝,又覺得家裡底氣很足的,不知海帶的有些狂妄了,好死不死的就撞上我們了。

    至於他們的背景,我倒不怎麼擔心,隨便安個罪名上去,要擔心的反而是怕擔管教不嚴的長輩們。

    有上了幾道點心茶水後,去驛館通傳的李祁也回來了,還帶了一迭的帖子,翻出後面連附的禮單,滿有得色的道

    「果然如老大所料啊,今天被大人整治的好,都說還要上門至歉感謝的」

    「未必把,怕是心口不一的勉強把」我嗤之以鼻的,再怎麼不成氣,都是自家的孩子,多少都應該有點護短。

    「那倒不是了,說是有內情的」

    倒起了興趣,端了一盞給他。

    李祁狠啜了一口。才嘿嘿說:

    「因為,按照老大地吩咐,先從下人們打聽家中的情形」他賣了關子,看得我一點反映都沒有,又道:

    「要說這幾位本來就是家中的寶貝,從前雖然惹了些事端,尊長雖然有心教訓的,但是家裡的女人從老到小一直護的緊。這才無可奈何的,寵縱出這些毛病,因此都說大人這教訓的好,總算讓他們地子弟在在惹出天大的禍事之前,知道了厲害」

    「再說」他表情有些詭異的放低聲音

    「這些嬌寵兒女的尊長,家裡都有些懼內的情形。有了這個危言聳聽的由頭,他們正可以嚴加管教地名義,在家裡好好作一回的,順便也振一振夫綱的,損失了一些錢財又算什麼」。

    倒,還有這種事情。

    搞完了這些事,我走到外間,對那些被趕成一列的學子說

    「別緊張,我要你們留下,不過做個見證的」

    看了這麼半天的白戲。他們的表情和眼色各異,驚慌。沉靜,若有所思。居然還隱有些興奮的,似是猜到幾分的,這心性高下立馬就區分出來了。

    「起先是誰說賊軍陷於困地的」我掃看了他們一眼又道,一陣騷動。左右相視了好一會,才有一人,青襦白衫地很是年輕,推眾而出,漲紅了面道「就是在下不才」

    「知道妄議軍國事。散佈流言是什麼罪名嗎,想讓學政革你的籍嗎」我先拿一頂大帽子扣上去。

    先前見識過我地手段。眾人臉色不由變了變,卻有幾人先後出列,「我等皆有份的,不光姚兄一人地事」。

    好,人可以沒有脾氣,但不可以沒有骨氣,人可以沒有血氣,但是不可以沒有志氣的」我如是說。

    「把起先說的,給我講完,如果說有理就算了,如果」我嘿然指向欄杆那一排「也給我趴那兒去晾晾把。」

    眾人的目光卻看向那位姚兄,左右早都被清場,想偷偷溜走也不可能的。

    他似下了極大的決心,習慣性的正了正面色,開聲還有些顫抖的「那個……以雍為上上,自古豐饒之地,這三秦四塞,四面有江河山川為之險固,以潼關立於函、崤天險,達中原並河洛,武關據秦嶺東要,通東南散荊湖楚漢,大散關扼秦嶺西要,控巴蜀廣有西南,蕭關立隴山,通西北廣涼,是為四塞之固,進可攻退可守……」

    看我有點不耐煩,廢話少說地表情,這群書獃子怎麼一說事就引章據典,而且都喜歡扯到堯舜禹湯去了,趕緊又道:

    「我等的意見是,現今東南門戶有金州金吾軍、商州靖難(游擊南門戶有龍武軍左軍、漢中軍、山南大營,西北門戶有河西軍、安塞軍,這三要皆於朝廷,多面皆可攻臨關內,賊軍雖取上京,卻實入四戰之地,若有得力大將總事之,彼而往復,則賊軍應接不暇,疲而散之……遙千里,如若往復奔援,也是難以久持地,況且兩河境內,尚有朝廷官軍義師,敵我交錯,沿路虎視……

    看他說的手舞足蹈的很有些投入,我卻想大笑出來,這不是就是歷史上哪個大名鼎鼎的李泌獻給我准岳父肅宗皇帝《平河北策》的另一個版本,其要點,無非就是可以留出潼關—華州的通道,保持中原和關隴叛軍的聯繫,同時也拉長的戰線,為了確保補給線不被切斷,勢必造成判軍貌似龐大的兵力分散,然後從河南、山南、劍南等多處多段出擊,擊弱拖援,至其疲於奔命的戰略構想。

    雖然在歷史中因為政治的需要沒有被採納,被我剽竊來獻給太上,作為擴大游擊戰的依據,但是怎麼在這裡又冒出來了。而所謂「彼而往復」的戰術,和我的運動戰的理念也有些接近。

    且不論這幾號紙上談兵的本事如何,光這點分析能力,就是個好參謀的人選。要知道,以他們的身份,不大可能接觸到日常軍情通報的,估計唯一的來源就是朝廷報捷的文告和眾多的小道消息。

    「你的名字」我用一種狼外婆的眼神,湛然看作他。

    (我的那位老前輩,前左龍武將軍陳玄禮,以河西節度副使聚殘軍於河西,兼控北塞諸地邊戍,受平涼朝廷節制,稱河西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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