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八十三章
    深刻的檢討,因為寫報告寫習慣裡,前段時間又寫唐朝立法的論文太過投入鳥,影響到小說裡,結果習慣性的都寫上大段的介紹,還被指為剽竊,……浪費了大家的口水……貓以後,會盡量避免的……

    第五,練膽氣。

    此屬於精神和意志訓練的範疇,雖看似較虛,卻極其關鍵,是區分精銳部隊與普通軍隊的一道真正的分水嶺。

    在戰場上面對面地拚殺,勝則生,敗則死,對於人的精神考驗往往比體力、技藝考驗更重。膽氣不壯,則心怯手軟,空有一副大身架子,一切武技亦無從揮。真正的優秀戰士,不是看其他,而是士氣旺盛,鬥志昂揚,意志堅定而持久,關鍵時刻能夠頂硬上。能做到這一點,即使體力稍弱,技藝不足,亦能夠打敗各方面素質強於自己卻士氣低迷的敵人。

    想想當初我統帶了群殘兵敗將是怎麼混過來的,真是汗顏……

    因此我不惜採用一些成的被稱為變態,甚至要擔罵名的一些法子,反正那句話說的好,死別人家的孩子,咱不心疼。早年玩三國什麼的戰略遊戲,看一堆數字打來打去的就覺得不過癮,現在有貨真價實人給俺做試練素材,不好好運用實在對不起觀眾了。

    當然了,依我懶散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學諸葛某人鞠事必親的,只是照例召集手下開個擴大會,討論計較個方案出來,逐一分派妥當就讓大家放羊去自由揮了。

    平時也就應景點個卯,查看些進度,偶爾再裝高人指點一些,也就混過去了。只是這幾天而比較特殊。

    望見模範營的狠拼之勁,雖是木製的傢伙,卻也攪斗的頭破血流的渾然不知,直到無力以對了,才讓人抬下去。主使日常訓做的兵曹的陸少裔,同樣是亦是歎然不已,這位主將大人雖然不大喜歡理事,卻著實有些讓人自愧不如的手段,用他常說的話,無非就是賞罰運用之道。

    「用殘酷的紀律和訓練塑造之,用榮譽和武勳激勵之,用優厚待遇安撫之,軍初成亦」當初議定訓戰考成之法,這般大道理,冷不防從那位大人口中說出時,已經見怪不驚。

    雖然軍中自古令行禁止,不乏苛酷殘忍之法,但到了這位大人手中,全成了小兒般的手段。除了不奪性命外,其淘汰率和受傷率之高,饒是多年的行伍,亦要匝舌的。

    況且在日常做訓之外,這位大人還隔三岔五的總能變著法子,鼓搗出一些突奇想的名目折騰士卒。

    諸如以挖掘潛力為名,夜半三更專選的最疲態的時景,領了軍將們突擊炸營,反應不及睡死如豬的就是被逮做一頓暴打。

    或曰三更突然鳴鼓集合,限定極短的工夫人馬穿戴齊全,再摸黑行進,急拉練上二十里。在亂魂崗上修築工事,直到天明狂奔跑回來,落在後若干名的人就核減當天的口糧,等等。

    數不盛數可說是殘酷,甚可被罵做是滅絕人性天倫的法子。

    還美名其曰,培養臨機應變之道。

    最要命的這位大人還有一招,達不到要求的核減飯食配給,這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特別是饑寒中苦熬過來的人,雖然不乏叫苦連天的,卻在填飽肚子的壓力下,不折不扣的努力做到最大的極限,

    雖然有人言不合常例,酷虐將士的情形,不但鬧起事來,還被人以苛兵致變的名目,捅到太上那裡。那位大人也沉的住氣,只是說了一句,「戰場上什麼事情不可能生,死掉的人是不可能講常例的,至少現在你還活著,就足夠了」,在太上那裡舉了原北軍之糜爛,怯戰不力為前車之鑒紜紜。就將大多數非議堵了回去,還順勢踢走了好些個礙眼的樁子。

    底下也不是沒有試圖偷懶投機的,結果中軍教導營那些人,整治起來也毫不手軟。受不了想跑路和試圖抗拒的結果更慘,一入軍門,終身受制的,也不處決了,直接送進苦勞營,在鞭子棍棒下進一步充分改造思想鍛煉身體去了。

    連這種細節都想的周全了,實在讓人很是服氣也很是灰心,當初還有些自持身份,只是看在拔起半途的知遇的分上才當了這個差事,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好說了。

    只是這一切,最後當罵名的,還是主訓作的自己,自從因京師官學的經歷,被那位大人看重後,「陸大閻王」「陸黑棍」「陸狗頭」的這個黑鍋就已經注定背定了。

    又衝過一列軍士,胸腹腿腳都紮著沉甸甸的小沙袋子,領頭的團頭、隊正身上顯然要更多一些,一邊狂奔,一邊還有餘力不時高聲號喝道:

    苦不苦,

    想想家人不受苦,

    累不累,

    家鄉父老正遭罪」

    僅寥寥數語,卻已是深得人心。

    故此雖經歷了種種遠非常人所能想的苛苦和的非人的待遇,雖然有叫苦連天的,卻是仍有不少人堅持了下來,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難得少有沸怨的。

    只是想起那位大人當初的原話,還是有些鬱悶,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想想董存瑞。

    按照那位大人的說辭,「紅軍」這東西,雖然不知是泰西哪國的部伍番號,但這轉戰二萬五千里的行程,雖然不免有些誇大之嫌,但也是了不得的成就。

    只是那董存瑞不知何方神聖,但顯然也是個堅忍不拔著稱的人物,可與轉戰萬里並稱的功業,而且還是貌似華夏的姓氏,不知出身南陽董,還是沙州董一族……怎得沒聽說過。他的頭腦卻越想越遠,糾結做一團了……

    另一邊,環城的馬道上,煙塵滾滾中,浩蕩的一大群人正在馬拉松長跑,攪起的塵煙滾滾,已成了近日來的一道風景了,道是找了不少觀眾。這便是新法選拔士卒的第一道關,沒有好的體能和腳力來當兵,無益送死罷。後面有兵曹的值官,騎馬執棍,緊慢跟隨著,想偷懶取巧的,便揮抽上來了,幾輪下來直接就汰下了許多身子骨不行的。當然頭十名優勝的,也有酒肉獎賞的。

    考慮到許多流民可能一路餓了下來,肯來參加的,都給碗粥墊墊肚子,因此幾個招兵大棚下,一直是人山人海的。

    其中不免也夾雜著蹭飯吃的閒漢潑皮什麼,不過軍中也不是好混的地方,第三次再來的時候,有眼毒的軍士,馬上挑出來一頓暴打,拖出去,另有地方招呼。

    「又一個,被打出來的」

    遠遠也有不少看熱鬧的鄉人,議論紛紛。

    「這些日子可不得安寧了」

    「那是皇上的人在招新卒」

    「好好的禾苗田地,都踩踏壞了」

    「瞧你這張嘴,那些老爺都不敢說什麼了,你又討什麼嫌」

    「反正佔用的田畝,都給償金」……

    「可還有選官的,要求可是嚴了,要會武藝文章還有韜……什麼來著,就算想從軍當個兵頭,也先要會爬山跑路的」

    「那些北邊逃過來的人,都是打破頭的往裡鑽,那個拚命勁真是嚇人啊」

    「反正是吃皇糧,說不準還能見得皇上,那老了也可以向孫子誇了」

    「這是,你家的小子身板,我看也壯實,聽說去年追那你家對門脫走的驢子,也一氣跑了二十多里,何不去試試」

    「只是人家盡招北邊過來的人為先……」不理鄉人的調笑,這老漢卻開始有些動心,嘀咕著家裡三個小子都沒成家,取媳婦的彩禮老辦不出來,要不咬牙去一個,能成的話好歹也是在天子眼皮底下吃糧辦事,今後家裡見了鄉里那些差頭、裡保、秀才、老爺們的,也可以仰著頭說話了。

    「聽還招百工技藝的人,說是去了就管飯」……

    「你說說,這軍中召醫工鐵木泥瓦匠士,怎麼就連織戶、藥工、廚子、還有相士什麼也要」……

    「甭說了……

    「聽說這位大人到了成都以後,潑皮無賴還有浪蕩少年抓了不少」

    「還公開招募亡命,非十惡大罪,都可報效國家來減罪,只是全送進營沒了消息。你家終日閒蕩的那號可要小心著點。「

    「據說,只是因為那位大人說了句,軍中不養閒人的,就有許多人倒霉了」。

    腳步又緊了些,卻是無心多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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