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老闆啊,我代表兄弟們提醒你一句,別忘了我們的工錢。」一個裸露著上身、滿身刀疤的男子來到朱有信的身邊,yīn測測道。
「一定,一定……」朱有信忙點頭哈腰,其實心裡面快把這些人罵死了。
縱觀這裡的武裝力量,足足有上百人,這些人有的是僱傭兵,有的是江湖混混,還有的不聲不響的站在一邊,其存在感弱到簡直快要讓人無視的地步了,一看就是殺手。當然了,朱有信身邊也有幾個穿著黑衣黑褲的彪形大漢,這些人不像其他人一樣全副武裝,而是靜悄悄的站在朱有信身後,看其架勢,應該是保鏢一類的吧。
再看這些人的武器,有人拿手槍,還有人拿長槍,甚至還有幾把火箭筒子。這哪是對付一個普通人,就算跟一個全副武裝的加強連作戰也綽綽有餘了。
也許有人說這些人只是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打得過正規軍呢?的確,這些人裡有的只是沒見過血的混混,不過,其中卻還有幾個殺手,他們個個都是精於刺殺的好手,正面強攻可能差點,斬首卻是綽綽有餘。
看著這些身手不凡的武裝,朱有信卻沒有感到一絲安全感。他只是感到這些人都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你不讓他們吞噬別人,他們就會來吞噬你。
朱有信自然不知道秦明的真正實力,他也不以為這個殺他兒子的兇手有多強。如今之所以搞出了這場鬧劇,也非他的本意,他只是被逼的。
這還得從他得知秦明成功逃脫之後說起,那時候,他上下打點卻苦無成績,只好寄希望於各派**人物。如今社會,信息繁雜,他一個普通商人又能知道多少?一次次花冤枉錢,一次次「受騙」——至少他是這麼以為的。
最後幾乎所有能動用的力量他都試過了,可以說,附近好幾個省市都被他暗暗翻找了一邊,卻還是沒有蹤影。這時,他卻想到了人質這一條路,他也不得不動用這條路了。
但是,這些人豈是好相與之人,他們自然不會任由朱有信召之即來揮之則去。因此,一聽說不用他們了,這些人立刻便炸鍋了,若非因為還沒有從朱有信手裡敲上一筆,他們恐怕立刻便會將他殺死。
這不,他們一聽說了朱有信的計謀,便搶著來這裡跑功勞來了。對付一個普通人,只是一槍撂倒的小事兒,那裡用得到這些長短傢伙事兒,他們恐怕只等對頭現身便是一陣辟里啪啦。到時候,人到底是誰打死的?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反正最後的結局肯定是朱有信個個都得給錢。
這幫強盜!事到如今,朱有信只能暗自咒罵不已,他算過了,經此一役,他大半輩子的身價恐怕會去掉大半了。這也就相當於花了上百個秦明的錢才殺死一個秦明,身為一個生意人,就算再恨秦明,也不會覺得划算的。
這些錢還不包括他們手裡的傢伙事兒,彈藥費要另付,不然這些人也不會武裝的如此齊備了。
至於朱有信身後的保鏢卻不是用來殺秦明的,他本來是打算少付些錢,而這些人則是用來在對方翻臉的時候震懾用的。不過,看保鏢們見到刀槍火箭筒時臉都綠了的驚恐表情,估計這些人是排不上用場了,又是一筆冤枉錢。
「各位,那個,大俠。小老兒在這裡有一個請求。」朱有信眼看最後期限將至,這個秦明卻絲毫沒有現身的意思。他的心中又是惱火又是輕鬆,惱火的是這樣都挖不出他來,看來報仇真的無望了,輕鬆的卻是不用擔心身前的這些強盜們要債了。這些人雖然死要錢,卻也頗有職業道德,約定未明的時候他們自然能爭取最大利益,若是事情沒辦成,恐怕也沒臉要錢了。
「朱老闆不會是想反悔吧?」又是一個刺頭走了出來,語帶威脅道。這些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若是放到軍隊裡,個個都是刺頭,因此若是朱有信一旦露出想反悔的意思,他們恐怕個個都會是跳出來的第一人。
「自然不會,小老兒是想,若是對方趕來,諸位只要將他殺死我自然個個都會付錢,只是希望諸位給我一點時間,我要他死前跪在我兒子的遺像面前懺悔。」既然這筆錢躲不掉,朱有信自然要爭取最大的復仇快樂。
「這個沒問題。」雙方,不,是多方只見最大的問題便是經濟糾紛,如今既然有人肯表示付錢,他們自然樂見其成,因此他們立刻喜笑顏開的應了下來,反正這又不費什麼事兒。
「若是他不敢來……」說到這裡,朱有信頓了一下。
果然立刻便有不少缺心眼兒之人中了他的圈套,語帶激昂的答道:「那我們哥幾個也沒臉那這個錢。」
也有幾人頗為冷靜,只是他們也不能違背職業道德,因此只能冷靜道:「到時候,自然是繼續追殺,誰殺死目標,懸賞便是誰的。這一點沒問題吧?朱老闆。」
朱有信第一次搞出這種懸賞追殺令,沒有經驗,以為定下個無限期懸賞追殺便是最強的追殺了。卻不知無限期是卻是對他限制,意思是他要永遠將這筆錢準備妥當,因為只要秦明不死,他永遠都沒有權利撤掉這個懸賞。
「這個自然。」朱有信眼看目的達到,自然不敢多言,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期待,秦明今天不要來,不然他非破產不可。
數百人全副武裝去殺一個甚至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這恐怕是這些人這輩子拿錢最容易一次任務了。
「是啊,經過這一次,我覺得還是幫人報仇好,利潤大又輕鬆簡單,比在國際上到處槍林彈雨的執行任務容易多了。搞得我都想轉行了。」
「看情況吧,也許這只是一次例外呢,不知道朱老闆這種人多不多?」
「你太小看大陸的有錢人了,實話告訴你,這一行的錢確實比刀口舔血輕鬆多了。」
……
難得這麼多相似行業的人聚在一塊兒,又是個輕輕鬆鬆的任務,他們竟然一邊擦槍一邊聊起了大天。主要是交流一下各自行業的工作環境,當然了,牽扯到職業秘密的自然不會有人吐露一個字的,他們這些人口風可都是相當的緊。
還有三分鐘,看來秦明是不回來了,朱有信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一直以來他都對此人咬牙切齒,今天恐怕是第一次他竟然對這個殺子兇手產生了一絲感激。
「看來是我失算了,各位大俠,準備收工……呃?」朱有信裝作一臉惋惜的樣子,正要勸說這些亡命之徒就此離去,卻愕然看到一個身影連閃了幾次,最後突然現身在了他的身邊,頓時將朱有信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不怪他膽小如鼠,只怪此人的出場方式太過詭異。漫說是他一個沒見過血的商人了,就算是滿場的僱傭兵之流也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他們一個個也都張大了嘴,卻只能幹張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位大俠好身手,不知道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朱有信也算是個成功商人,自然也見過不少世面,他甚至在任何情況下冷靜都是最重要的,因此,在短暫的驚慌之後,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而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套近乎。
「爹,娘,妹妹,明兒來遲了,讓你們受苦了。是兒子不孝,連累你們了。」秦明沒有理會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被綁著的家人良久,這才哽咽道。
「你糊塗,誰讓你來的?快跑……」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秦父本來也是頗為感慨,只是他忽然看到了秦明身後的那些僱傭兵。這些人不愧是久經沙場,反映的確迅捷,此刻他們已經反應過來這是目標,便立刻將手裡的傢伙迅速舉了起來,只等朱老闆發話便可以開槍了。
「你就是秦明?」朱有信聽到雙方的稱呼,也明白了過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對方的長相怎麼在短短一個月內變化的如此之大呢?
雖然對方身上有許多的不解之處,朱有信看到身後數百全副武裝的士兵,卻頓時有了底氣。他猙獰著走向了秦明,一邊想要抓住對方的衣領,一邊憤憤道:「你這個狼崽子,老子找你找得好辛苦,今天老天有眼,終於將你送上門來了。」
本來他心裡盤算的只是秦明現身與不現身的得失,如今親眼看到仇人就在眼前,他的心中卻只剩下了仇恨。此刻,漫說是大半身家,就算有人要他全部的身價,只要讓他報仇,他也心甘。
「滾。」秦明一邊走上前去,一勾手指頭便將綁在家人身上那拇指粗細的繩索弄斷了,一邊卻頭也不回的冷冷道。他的聲音雖然威嚴而磅礡,卻凝而不散,在眾人聽來,這只是正常語調,而在朱有信耳邊,這個字卻像是炸雷一般。
都說戰鬥是修煉的良藥,其實情緒的作用才是最大的,這種音波功若是在平時,秦明恐怕光修煉也得好幾天時間,如今卻自然而然的發了出來。
隨著他這個字的爆出,朱有信頓時連退了三步,最後一臉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而他摔倒的地方正是秦明一開始登場時他跌坐的那一點。
「可惡。」朱有信自以為已經掌控了整個局勢,他自然料想不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個叫秦明的竟然還這麼囂張,只聽他也咬牙紛紛的擠出了兩個字,然後一個撲稜站了起來,從身邊的保鏢手裡奪過來了一把手槍,將手槍一指秦明,霸氣道。「不許動,我看你還敢囂張,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