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這一句話的殺傷力,無疑是十分之巨大的!遠遠超過了十二品金蓮與玄黃功德玲瓏寶塔的威力!在這一刻,宮中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得看向道祖!都期望著能夠從道祖口中,聽到自家的名字!
道祖看著座前糾葛了無數想法的面孔,只是將拂塵輕輕擺過,淡淡開口:「太上、元始、通天,你們可願拜在本座門下。」三位道尊當即從座上站起,大禮參拜:「弟子,拜見老師!」道祖一開口就把三清道尊全部收進門中,在場眾人卻也不是每一個都是吃驚的。至少伏羲和女媧娘娘,帝俊兄弟倆,還有准提與接引,是早就已經從玄幻往日的言語行動之中,知道這一樁事情。現在道祖不過公諸於眾,對於他們而言,這倒也不是什麼意外。
受了三清三跪九叩之後,道祖又轉臉看向女媧娘娘:「女媧,你可願拜在本座門下,做個關門弟子。」「女媧拜見老師!」娘娘滿心歡喜!可她是高興了,但其他人卻失望了!「關門弟子!」這句話的意思,難道道祖收弟子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萬望老師垂憐!」忽然一聲懇求,眾人就看見坐在前面六個蒲團最末的准提,已經朝著高台跪了下去!「弟子與接引道兄遠自洪荒西土而來,跋山涉水,向道之心堅不可移。而且西土綿延無邊荒蕪,蒼生不幸,不得天道教化!老師教化周天,但求老師能將我們收進門中,讓西土天地也能如東天眾生一般,可受老師大法教誨!」准提前時從紅雲手中得到身下的一尊蒲團,就是用的這份苦肉伎倆。眾修雖然已經是見怪不怪,可在見到准提的作為之後,才意識到,他們到底還是輸了准提一籌!他們為求道,還不能做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眾人見此,都朝道祖看去。若是道祖真的因此而改變主意,他們當然就也要緊隨其後了!
道祖無言得看著准提二人,宮中依舊一片寂靜!在道祖收了關門弟子之後,這氣氛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越發凝重起來!「接引、准提,你們日後當在本座玄門三千大道之外,再開旁門八百之法,成就自家道果,不會比拜在本座門下遜色。而且,便是收下了你們,你們也不可能成為本座入室弟子,只能記名。知此之後,你們可還願意。」「接引願意,懇請老師收納。」「准提願意,懇請老師收納。」「拜禮吧。」此言一出,在接引准提二人三跪九叩的時候,紫霄宮中立刻就響起了無盡的喧囂!
接引與准提的成功,瞬間就成了現在宮中所有人奮鬥的目標!成不了入室弟子又如何,能做道祖的記名弟子也是好的!一時之間,他們竟忘卻了平日裡在紫霄宮時始終謹記的小心!「嗡!」一聲玉磬敲響,眾人都是心神一震!「老爺面前,如此喧嘩,成何體統!」玄幻一聲斥責!眾人這才發現,道祖面上已經隱隱顯出了幾許不耐!這一刻,所有人都嚇倒在了地上!「老師恕罪!老師恕罪!」
「帝俊不服!」在一片請罪聲之中,卻一個與眾不同的聲音顯得那樣的突兀!帝俊跪著高喊,完全就成了前次請命的模樣!「帝俊與弟弟千年來建築天庭,教化眾生,是非功過天地可鑒!老師既然能收下准提和接引,為何不能收下我們兄弟!帝俊不服!」「唉。」看著帝俊的作派,玄幻心中卻不是嘲笑與鄙夷,只有一種可笑的理解!不管是帝俊還是准提,他們的所作所為都不過分!求道之路萬萬千千,不是只有一條!管他曲折如何,只要能達成高峰,就是走了又有何妨!何況在他自己心裡,又何嘗不想做一做道祖的弟子!
在他心頭,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道祖弟子意味著什麼!那絕不單單只是一個無比榮耀的身份而已!聖位!這才是成為道祖弟子之後,最為要緊的地方!他在從一開始跟在道祖身邊的時候,也曾有過如此的想法。若是能勤懇辦事,或許有朝一日能走了大運,可以在道祖那裡混得個記名弟子的身份,就已經於願足矣了!
可天長日久,他卻也慢慢想明白了,這一件事情不過異想天開!在那一次道祖玩笑似的問過他日後想要如何之後,他就把自家這個念頭掐滅在了搖籃之中!剛剛在看著三清道尊和女媧娘娘相繼拜在道祖門下的時候,玄幻完全得將自己抽離出了這個境地!帝俊的苦肉計並不可恥,只要能像准提一樣,被道祖收進門下,就什麼都是值得的!可偏偏玄幻知道,帝俊這一番力氣,是注定要白費了的!便是他磕破了腦袋,也完全無濟於事!
「好了。」道祖淡淡開口,可說出的話,卻根本不是帝俊心頭期望的那一句!「你與本座無緣,若再攪鬧,現在就離開紫霄宮。」眾人噤若寒蟬!道祖講道之時,從沒開口說過這麼嚴重的話!這一下,是真的沒人敢再起心來做一場戲了!
「玄幻童兒。」就在這時,道祖竟意外得喚了一聲玄幻的名字。玄幻轉身拜下:「老爺。」瞬間,眾人都在心頭以為,玄幻也能拜在道祖門下了!三清道尊盡皆善意一笑,單憑玄幻與他們之間的交情,和這小子幫他們做下的一切,就算玄幻今天也被收進玄門之中,脫去坐騎身份,他們也是滿心的高興。以玄幻修為,每每聽見那一聲小老爺,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壓力!而且,在他們眼中,卻早就已經認定,這一天早晚都該來了!只是他們這樣認為,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想法!就在拜下去的那一瞬間,玄幻立刻從身後感受到了不少於十道怨忿的眼光!尤其帝俊兄弟倆那邊,更是彷彿已經凝成了實質!只不過這些人不知道,在這小子自己心裡,此刻也都儘是忐忑!
「童兒。當初問你的話,你現在可有答案了。」只這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除了剛剛太上老君回答道祖問題的時候,這三千年來,他們就從沒在道祖臉上看到過半點其他的表情!更別說笑容了!可就在面對玄幻的時候,道祖那張臉上,卻清晰得帶著一絲笑意!這已經是一樁不下於道祖收徒的震驚了!「玄幻願意就跟在老爺身邊修行,不離開紫霄宮。」
「你啊。既然你不想開口,那老道就幫你做決定了。」眾人直接就麻木了!尤其剛剛對玄幻不善的那些,才在這時候領教到,玄幻在紫霄宮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尤其知道內情的幾位,更是寫滿驚駭!三清道尊早就已經是道祖入室弟子,可在道祖面前,他們也都沒有玄幻這般的待遇啊!帝俊兄弟倆當即就再一次遭受到巨大打擊!玄幻與三清道尊是現在巫族之外,天庭唯二的兩個擔憂!若是他們實力的每一點增加,對天庭都是麻煩的話!那現在這件事情,對天庭就完全是災難了!
在眾人矚目之中,道祖竟把手中拂塵摘下,落到玄幻身下:「這柄拂塵陪伴老道無數歲月,今天就給你了。」「老爺!」玄幻雙手捧著,滿臉惶恐!道祖這柄拂塵,可不是玄幻自家蛇鞭變化出來的那一柄能夠比擬的!而且,哪怕去掉這柄拂塵的威能不論。道祖隨身之寶,這就已經是一個無法衡量的意義了!
「拿著。」「是!」玄幻知道,道祖開口從來都是言出法隨,無有更改!而且,他也不是不敢接下這柄拂塵,只不過他是沒把握,若他接下這柄拂塵之後,他花費了許多力氣才和三清道尊結成的和睦場面,會不會也就從此消失了!「原本老道是想給你找個老師管束,只是以你憊懶的性子,連老道管你都難,又何況他們了。所以,老道就另外給你找了個差使。今日老道收下弟子,玄門便算傳到了第二代。但再傳的那些,老道就不能理會了。雖然他們都會有各自的老師教化,也用不著老道費心。但老道既然身為祖師,卻也不能真正放任不管。你就代老道管束一下那些後輩弟子,如有不肖,就用你的手段教訓。如何,這個護法之職,你可還滿意。」「老爺法旨,玄幻不敢不遵。」「你們怎麼樣。」道祖復又看向六個弟子,六人盡皆拜下:「弟子謹遵老師法旨!」
玄幻沒有成為道祖弟子,而只是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閒職,對宮中眾人來說,已經完全都無關緊要了。單憑道祖今日的態度,和賜下的隨身法寶給他,就已經讓所有人都把玄幻和那四大入室弟子擺在了相同地位,甚至超過!也只有在玄幻心中,才真正明白這其中的差距!不過,他都已經滿足了!
「太上,你我為玄門大弟子,執掌玄門道統。這太極圖,便賜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