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光柱保持著一個速度在均勻移動著,縮小著。看上去平和無比,只要受到「魏王洪煬」攻擊的時候才會出現無數的亮線構成天羅地網,讓「魏王洪煬」根本無處可逃。
但似乎除了「魏王洪煬」之外,對其他道院的真人、天師,宮中的宮女、太監都沒有任何作用。直接穿身而過,沒有造成一點傷害。天羅地網認準了「魏王洪煬」身上的氣息,不緊不慢的一步步縮窄「魏王洪煬」身邊的空間。
囚籠漸漸縮小,「魏王洪煬」輾轉騰挪的空間也逐漸被縮到數步,眼看著就要被擠壓成齏粉。
「魏王洪煬」似乎放棄了掙扎,身上血污層層,狼狽無比。但此刻好像徹底恢復了神智,整個人變得冷靜而鎮定,面色微寒,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雖然已至無處可逃的困境中,卻但和之前的喪失神智的野獸不同,此刻的「魏王洪煬」雖敗不亂,一副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模樣,讓夏皇仁帝更是心中有些惴惴。
「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多事情都變了。」聲音有些蕭瑟,如秋風中的落葉。「魏王洪煬」忽然感慨道。
「是啊,為了對付你,中京城裡這麼多年多了多少除了應付你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東西。鎮魔司如此,皇城四周的高塔也是如此。甚至大夏國力鼎盛,卻遲遲沒有一統天下,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拜你所賜!」夏皇仁帝淡淡的說道,沒有一點想要留手的意思。
「難怪我入皇城的時候看見了一處叫做鎮魔司的衙門,感到有點奇怪,再怎麼說這種無關緊要的衙門也不應該靠著皇城而建。嘿嘿,沒想到,沒想到一.你們處心積慮了幾百年,如此說來我敗的不冤枉。」「魏王洪煬」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帶著些不甘心卻沒有失敗的沮喪。
「你要是就這麼死去,還算不錯。要是死於天羅地網陣法之下,必然魂飛魄散。
歸去吧,歸去之後你還是大夏的那個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一統天下的遺志在三代之內必然會完成。到時候太廟祭祀先祖願你在天之靈能有所慰藉。」夏皇仁帝語氣變得有些溫柔而堅定,好像在廟堂之上和列祖列宗許下什麼宏大的心願一般。
剛柔施,勸慰著,安撫著,恐嚇著。
「嘿!」「魏王洪煬」不置可否,嗤笑一聲,繼續說道:「一統天下?就算是一統天下又有什麼意義?只要你還是一個凡夫俗子,早晚都是要死的。這次,我敗了,敗在你們有我走之後的幾百年時間準備。」說著,「魏王洪煬」笑了笑,遠遠看去,極為詭異,「不過幸好當年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告訴你們我且問你你知道中京城為什麼會建在這裡嗎?」
夏皇仁帝聽「魏王洪煬」如此一說,心中微微一顫,難道山窮水盡之時「魏王洪煬」還有回chūn妙-手?真要是讓他走了怕是日後自己都要寢食難安。
沒有說話,夏皇仁帝只是冷冷的看著光柱形成的囚籠越來越小,裡面的「魏王洪煬」腳下的冰霜正在緩緩融化,力量在逐漸衰減,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後還是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紕漏。只是心中淡淡的難以抹去的危機感越發濃厚,像一根針似的埋在心頭,隨著心臟一跳,就會感覺到一種刺痛。
身為天下五強之一的夏皇仁di dū想不明白的事情,這天下也沒人能想清楚。要是真能知曉這一切的話怕是清虛道祖不會擄走秦王,也不會放任「魏王洪煬」就這麼大咧咧的站在天羅地網的陣法裡郎朗而言。
「中京城建在大魏的都城上,大夏的皇城則建在大魏的皇城上面。大魏皇城中許多傳自中古之時的陣法,你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些來自中古之世的陣法大多都已經失傳,世間沒人知道它們的來歷和究竟也無法運行起來。
就像是這座大陣,看上去是囚禁人的,就算是我恢復了全盛的實力也逃不出去。你們這些子孫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去修復這座大陣,煞費苦心。
但你只是修復了這個陣法,卻不知道這個陣法創立的時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想想好笑,根本不瞭解的東西,就被你這麼用出來,真是暴殄天物!」「魏王洪煬」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悵然若失中似乎有些譏誚。雙手忽然閃耀起白色的光華,手指上還有血痕,一隻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血色昭昭的圓圈。
隨著「魏王洪煬」手指在半空中揮舞,不斷有赤紅的血滴落下,看上去淒慘而鬼厲。
夏皇仁帝緊蹙雙眉,並沒有打斷「魏王洪煬」鬼畫符一樣的舞動著,而是問道:「那這陣法原來是幹什麼的?」
「可以逆轉時光,這麼厲害的寶具陣法你們研究了幾百年都沒弄明白?哈哈哈。」一陣狂笑,「魏王洪煬」在牢籠裡笑彎了腰,好像看見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般,手指指著夏皇仁帝,說道:「居然用一個逃匿的陣法來囚禁人,你們這幫後代啊,真是一.」
話沒說完,留在半空中似乎還帶著血痕的渾圓上面散發出無數的紅色絲線。在「魏王洪煬」身子四周飛快的穿梭著,像是憑空形成一個巨大的蟬蛹。
紅色絲線的光華不斷變幻著,或是暗紅色如血,或是淡紅如火。或是如夕陽西下,或是如染沙場。
「魏王洪煬」身子像一隻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無數漫天的紅絲在身邊匯聚成團,越積攢越厚,厚的根本看不見陀螺裡面「魏王洪煬」的身影,厚的像是無數的鮮血滴在上面,黏稠而密集。
夏皇仁帝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羅地網中瘋狂旋轉的「魏王洪煬」,這座大陣一旦發動,就算是夏皇仁帝也無法進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魏王洪煬」身上血色越來越濃厚,變成黑紫色。
「開!」「魏王洪煬」在蟬蛹中一聲尖銳的叱吒聲音響起,紅的發黑的蟬蛹隨即炸開,變成上百條紅色綢緞,搭在周圍漸漸密集,聚攏在一起的光柱上。
無數條紅絲匯聚而成的紅色綢緞並沒有引發天羅地網的出現,像是一條條紅色綢帶纏在光柱上,所有的光柱都像是在一瞬間刻上了幾條紅色的紋理,看上去有些驚心動魄。
四條最粗的紅色綢緞直接穿透了天羅地網,像是四條紅色的巨蛇一般穿越空間,直接連到皇城四周的高塔上。速度快到極致,就連夏皇仁帝聚精會神的看著天羅地網裡的「魏王洪煬」,也沒來得及打落那四根紅色綢緞。
光柱四周的天羅地網般的亮線在紅色絲線進入皇城四周的高塔後,一瞬間全部出現。道道流光溢彩在上面不斷劃過,絢爛無比。流光閃過之後,牢籠上方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日冕,四周是淡淡的紅色,日冕上光影倏忽閃動。日冕上的暗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指撥動起來一般,開始快速的旋轉起來。
夏皇仁帝恍然大悟,之前心中隱隱的擔憂變成現實。毫不猶豫的從寶具裡取出一張符紙,捏碎後符紙中躍出一枚巨大的符文,被夏皇仁帝拋向半空中「浩然清淨天地」大陣下面出現的日冕。
「魏王洪煬」動也不動,似乎知道夏皇仁帝做的事情根本沒什麼作用似的,看著那道符文像是一塊堅冰扔到沸水中,轉眼之間就消失在日冕中。而日冕根本沒有一點反應,上面的影子依舊瘋狂的旋轉著。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瞬間,黑色的影子在日冕上似乎被凝固,不再轉動。
但夏皇仁帝知道,這道影子是旋轉的速度太快了,眼睛已經看不清楚那麼快的速度,只能看到一個影子凝固在日冕上。
「魏王洪煬」的身影在囚籠中漸漸淡去,不再解釋什麼,只是隱約傳來他帶著猖狂的笑聲,和日冕一起消失在空中。
皇宮上方的天空再無各色光芒,從繁華熱鬧到清冷淒涼只用了彈指的功夫,從幾百年的殫精竭慮到一直窺覷自己的強敵在引頸待戮的瞬間消失。在場的道院強者都手腳冰涼,一身酥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到「魏王洪煬」還是在自己眼前逃走,夏皇仁帝面色不改,和往常一樣。只是回身看著已經飄然遠去的清虛道祖,腳底亮起一道光環,好像站在水塘上一般也沒說話,一拳擊向清虛道祖。
半空中一條風龍煌煌而出,帶著把磅礡的王者之氣,從地面畫出一道道風環襲向清虛道祖。已經被清虛道祖逼退的道門道者正待追趕,康真人見夏皇出手,擺了擺手,帶著道門眾道者落下。
「浩然清淨天地」大陣剛剛平靜,隨著夏皇仁帝一拳擊出猛地綻放光芒,數不清的光暈和各種符文圖案在「浩然清淨天地」大陣籠罩的蒼穹內出現,散發著光芒,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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