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三五七章 火燒白浪洲(下)
    第三五七章火燒白洲

    戰了一夜,井上政吉心中一片冰涼。

    23師團會以整個關東軍的利益為重,即便全部碎也在所不惜。他的任務就是要拖延陳光野戰部隊再次投入戰場的可能。不管投入林甸戰場,還是龍鎮戰場,只要陳光手上的3個縱隊放了出去,14師團和12師團都要受不了。為此,23師團是要主動出擊的。

    可是,僅僅半天不到的時間,陳光的第一次進攻就開始了。

    「瘋子,這個可惡的瘋子。」

    井上政吉一遍遍的在心裡暗自怒罵著陳光,部隊連續作戰一周之後,陳光竟然來一天休整的時間都不給。主力渡江之後,立刻對防守嫩江的23師團開始死纏爛打。

    井上政吉心裡憋屈的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死纏爛打的戰術可他準備用來對付陳光的啊

    可是李林讓他見識到了這個戰術包含的真正奧義,兩軍戰,日軍一味防守是無法穩固整個防線的,步兵是時候選擇飯突襲是戰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兩軍步兵戰時,李林的部隊背風而戰,佔據了一點小小的優勢。

    可就是這麼一個不大的優勢,讓5縱前沿的一個連的部隊獲得絕對的優勢。

    背風撒辣椒面

    這麼猥瑣戰術,對於高傲的日軍來說,就是劈開腦袋也不會想的出來。可李林就這麼用了,還用的理直氣壯的,純屬無比。

    當時一個連的5縱戰士,阻擊日軍反突襲步兵,眼看日軍就要突入陣地,5縱的陣地上一把把暗紅的粉霧氣隨風舒展開來。馬上要進入白刃戰,日軍也是瞪大著眼珠子,盯著前方,不敢懈怠。一開始,日軍指揮衝鋒的中隊長,還以為是化學武器,屏住呼吸。

    可是和紅霧一接觸,他就知道壞了。

    眼淚嘩嘩的往下淌,根本就攔不住。一把一錢都不值的辣椒面,硬是取得了幾十美元一發的催淚瓦斯彈的效果。

    自始自終,這一個中隊的日軍演義了一場被屠殺的慘劇。

    很不湊巧的是,井上政吉眼睜睜的看到了這個過程。開始還以為化學武器。可惜23師團攜帶的瓦斯彈已經消耗一空,不然兩軍對上,也能不落下分。可等到一個日軍士兵逃回了陣地,將他所碰到的遭遇說了出來之後,井上政吉心都涼了。

    這哪裡是打仗啊

    井上政吉沒想到,他的對手完全用街頭的法子,在正面戰場上『胡作非為』。這絕對不是一個軍人應該做的,井上政吉吼破喉嚨,氣歪了嘴,李林也不會搭理他。

    在5縱內部戰術小冊子上,撒辣椒面的效果要比撒石灰差一些,這都是經歷過戰場檢驗的。要是換成生石灰粉,當時小鬼子的眼珠子都能燒熟了。井上政吉中將是個正統軍人,滿腦子是典上的條條框框,李林在山東作戰,打的就是游擊戰。

    把戰場上能夠用到的損招都是編了小冊子,發到每個連長手裡的。

    作為戰術教材一樣的用,不過有時候也有失效的時候。比方說迎風撒石灰,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井上政吉中將指揮兩個完整的步兵大隊,抵擋了半天,已經是心力憔悴。肚子都軟了下來,口是一起一伏的,大口喘著粗氣。他是日軍中將師團長,哪裡會累著,完全被李林的無賴打發給氣的。

    指揮作戰,本來就需要高度的神集中,日軍23師團因為吃過了5縱的苦頭,神集中過頭了。師團所屬部隊,每個人都緊張兮兮的,繃緊的神經,差點沒斷弦咯

    短時間倒是無所謂,時間一長,日軍的體力頓時出現了問題。

    高度緊張的神經,讓日軍體能急劇下降,李林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將炮營立刻就用上了戰場,一通炮轟之後,日軍兩個大隊構建的防線竟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老3團撲出陣地,戰士們個個如下山猛虎般的衝向日軍陣地。

    一通連削帶打之下,23師團防線的缺口越來越大。即便是預備隊上來,也無濟於事,畢竟5縱在兵力上佔據絕對優勢。看到這一幕,井上政吉中將的抵擋的決心也漸漸的弱了下來。

    這仗沒法打了

    這是全體23師團的官兵的心聲。

    李林倒是對此毫無意義,5縱過江戰鬥中,犧牲了4個團以上幹部,部隊直接傷亡超過2000人,間接減員也不少。這都是23師團的右翼防線造成的傷亡,在李林和5縱指戰員的眼中,23師團是整個5縱的大仇人。

    這時候不報仇,還等什麼時候報仇?

    可井上政吉中將再也不敢給李林報仇的機會了,在防線出現鬆動之後,立刻命令炮兵火力增援,右翼被分割的兵力向縱深靠攏,在後方和主力會合。這當然也沒大錯。

    只要撤退順利,23師團的傷亡也不會太大。

    兩三百人的傷亡,對於一支超過5000人的軍隊來說,還是能夠負擔得起的。

    可是準備撤退的日軍,除了留下打阻擊的一個中隊180人全部戰死之外,另外的1000來號步兵,也只有逃出去了100多人。也不知道騎3連的連長是哪裡來的一車玻璃瓶,總之這玩意是從鬼子手裡順來的。趕在日軍步兵通過公路之前,在公路的兩邊埋伏了下來,而這一車的玻璃瓶不久之後,就變成了玻璃渣子,撒在公路上。

    日軍撤退的步兵通過公路的時候,機槍一響。

    鬼子很配合的往公路上一趴下,這一趴下不要緊,緊接著幾個沒多少戰場經驗的鬼子就從地上彈起來,點太背,關鍵部位被半拉玻璃給扎進去了,傷的倒是不重,可給在氣勢上的打擊是致命的。

    騎3連這齣好戲一演,加上道路邊上的兩個重機槍陣地這麼一欄。

    近千鬼子,愣是被拖住了一個多小時,無法動彈。

    被及時趕來的5團和警衛團一舉殲滅。仗打到這個份上,井上政吉中將再也不想什麼用血來阻擋陳光的步伐。他的小命就像是一個被廢棄的玻璃瓶一樣,嘎崩脆,經不起折騰。

    好不容易收攏起殘兵,井上政吉中將讓部下請點了一下兵力。8個小時前還有5000多人,就這麼點功夫,小2000人沒了。

    沒是沒了,畢竟還有3000兵力可用。

    可在公路邊上,井上政吉中將身邊停著一輛重裝卡車,看著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士兵,悲從心來。

    腦中突然一陣眩暈,身邊的警衛立刻就扶住了井上政吉中將,後者惱怒的推開警衛的攙扶,低聲呵斥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大傻瓜?」

    打敗仗倒是不要緊,關鍵是井上政吉中將心裡實在是太憋屈了,遇到警衛員也是死腦筋,周邊糟糟的,大概是沒聽清井上政吉的說話,低頭哈腰鞠躬道:「嗨……」

    「八嘎……」

    井上政吉戴著白手套的手緊緊的握著刀把,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拔出手中的指揮刀。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麼做。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沒有一個士兵是壞士兵,任何一場戰鬥的失敗,都不應該歸於士兵的無能。而是指揮官的不作為,造成了無法估量的損失。

    井上政吉至少還有勇氣擔當作戰失利的責任。

    放下警衛,找來了師團部的參謀小野少佐詢問道:「還有多久能到達二克淺?」

    少佐許是剛剛看過地圖,不過此刻是晚上,周圍都黑漆漆的,沒有參照物可以用。唯一的辦法就是心中的計算,不夠日軍中參謀人員能夠晉陞少佐的,大部分都是出生帝國陸軍大學的高材生。

    小野少佐恭敬道:「還有二十公里,天亮之前就能抵達二克淺。」

    作為公路上的一個小鎮,23師團抵達二克淺之後,井上政吉就不能履行對飯島穰的允諾,準備將部隊拉到嫩江上游,試圖過江。再打下去,23師團不是在兵力上被壓死的,而是憋屈死的。

    井上政吉想想都後背發冷。

    翌日,天亮,在狂野中,幾座牌樓孤零零的出現在視線中。

    23師團的士兵看到這些,緊繃的心頓時鬆懈了下來。寧靜的江邊小鎮,更多是個經歷了一場苦戰的士兵一個休息的地點。熱飯團,新鮮的蔬菜,最好能到一頭牛,或者一些小母,一想到這裡,潰敗的日軍士兵嘴中的唾就濕潤了起來。

    一個小隊的日軍斥候,快步的衝向鎮子的寨。

    這不過是一種習慣,在行軍隊伍前佈置斥候,可以避免被突然襲擊。

    正當這三十多個日軍斥候,就要靠近寨牆的時候,突然邊上的壕溝兩個機槍陣地同時出兩道火舌,形成一個火力界面,將這三十多個鬼子包裹在了其中,寨牆上倏然就冒出了幾個火力點,居高臨下,捷克式的點,追著人影而去。

    不到一袋煙的功夫,這些日軍中的老兵組成的斥候,就倒在血泊中。

    「敵襲……」

    日軍的陣線非常不理想,卡車擠在公路上,士兵圍在卡車周圍。想要反擊部隊也一時難以展開。

    在望眼鏡中,曾鑒一眼就看上了日軍卡車後面拉著的野炮。

    「發信號彈,命令3團穿入日軍中部,把卡車和步兵隔離開。」

    三顆紅信號彈升空,迎著啟明星越升越高。

    井上政吉中將要是還不知道中了埋伏,那就是傻子了:「命令第2大隊阻擊,師團部隊跟隨72聯隊往南撤離。」

    井上政吉下達了命令之後,日軍頓時開始著手準備防線。

    可在寨上,貓著腰偷偷觀察日軍動向的曾鑒有些傻眼了,鬼子慫包了?

    即便繳獲了23師團大量重武器,心底裡也沒有喜悅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之後,嫩江邊上的白洲,茫茫數里看不到頭的蘆葦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帶著黑煙,張牙舞爪的向高空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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