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三三二章 燃燒的寨門(下)
    要乘著鬼子疏忽的時候,製造更多的麻煩,自己才有逃生的希望。

    許景東小心的往機槍邊挪了一些距離,大概有一兩米左右,從機槍左側彈出的子彈殼,冒著白煙,就跌落在地,有幾個子彈殼順著地面,歸落到他腳邊,刺鼻的火藥味,讓他的心神清醒了不少。

    奪機槍,扔手雷。

    幾乎是在一剎那的時間內,許景東雙腿突然發力,衝到了副射手的身後,刺刀從鬼子後背的肋骨之間刺入,直透心臟。

    鬼子射手似乎還沒有些奇怪,喉嚨頓時一涼,嘴巴一張一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狐疑的眼神中,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帶著頭盔的傢伙為什麼突然要殺自己?

    許景東搶奪下機槍的第一時刻,對著左側的牆頭,就是一梭子下去,戰鬥幾乎在一剎那的時間內,就出現了巨大的變故。日軍城頭亂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亂,手雷在夜色中爆炸出的一團團火焰,城外的1團戰士可就鬧不明白了,什麼情況?

    鬼子怎麼可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即便連日偽軍也想不透,自己的陣營中,竟然混入了敵人,而且還陪著他們打了近一個小時的陣地防禦戰。

    是偽軍陣前發水,還是混入敵人,這一點鬼子已經不需要弄明白了,因為原本防禦嚴密的城頭,防禦的火力點頓時四分五裂,失去了阻擋對手的能力。

    只能依靠附近的炮樓火力點的支援,來拖延時間。

    城內的日軍還不知道,援軍已經覆滅了,至少這一波增援已經不用指望了,至於下一波增援,要看泰來前線指揮部什麼時候接到情報,再一次派出部隊。不過這需要時間,如果拖幾個小時,甚至拖到天亮,大興鎮也不用守了。兵力不允許,也不存在僥倖的心裡。

    暗紅的紅光在炮樓邊亮了一下,隨著悶絕的爆炸聲在炮樓內部響起,日軍指揮官臉的肌肉渾然不覺的顫動了一陣,火炮,對方有火炮,而是專門對付工事的野炮。

    接著,5個機槍口突然亮,這點亮光要是在白天根本就不會被人所注意。

    但日軍指揮官斷定,炮彈一定是在炮樓內部爆炸了。隨後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反坦克炮』?

    從軍校中出來的軍官,對於大部分火炮的知識還有所有涉獵的。

    炮彈穿過半米厚的磚泥土牆,在炮樓內部爆炸。這座防禦炮樓對於野原大尉來說,可謂熟悉之極,工兵部隊的專門人員來建造的時候,他就是工地的監工。可以說,炮樓能夠輕易的當下重機槍的攻擊,卻無法抵擋穿透能力強悍的野炮的進攻。

    當然炮樓的頂部也是一個軟肋,在建造過程中,炮樓內部並沒有像其外牆那樣堅固,木板和木頭支架搭建的結構,能夠保證步兵和機槍的作戰,但卻無法讓抵擋炮彈爆炸的衝擊力。

    加其內部狹小的空間,即便是一顆手雷在內部爆炸,也能夠將炮樓內的士兵擠壓成一團肉泥。

    一想到這裡,野原大佐粗狂的臉,忍不住一陣顫抖。

    陰謀,一場預謀了很久,計劃完善的陰謀將領到了他的頭。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啼哭,作為守備兵力,戰場對他來說非常遙遠。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挎著軍刀,在戰場建立不朽功勳,不斷的晉陞。可真正步入戰場,他卻開始懷疑了,懷疑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勝利的希望。

    反坦克炮的出現,無疑在野原大尉的心頭潑了一碰冷水,將守住鎮子的希望之火淹沒。更讓他頭痛的是,鎮門城頭那個突然反戈一擊的傢伙,已經將日軍最後的一道防線給動搖了。

    大興鎮不是一個堅固的堡壘,這裡是一個中轉站。

    一旦連城牆都失守,城內的設施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堅守到,援軍抵達。已經不用猜測,就能夠料到,從泰來方向增援的部隊被伏擊了,至於傷亡如何,野原大尉已經不用太在意,他現在心頭只有一個念頭。

    「要結束了嗎?」

    反坦克炮的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個大問題,他遇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曾一陽部的絕對主力,或許這些不能說明什麼,但大興鎮內的守備兵力一共才一百多人,還傷亡了不少,即便黃昏的時候,沒有被偷襲,自己這一方沒有損失也無法堅守太多的時間。

    野原苦笑著牽動這嘴角,吃啦一聲,將指揮刀從拔出來,部下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背負著重大過錯的官要拔刀自殺,就在部下疑惑,是否要去奪下野原大尉手中的刀的時候:「第4小隊,進攻。」

    「重機槍瞄準目標。」

    關鍵時期,守城的日軍也不敢耽擱,他們知道,被俘虜絕對沒有好下場,嚎叫著沖了去。一個人操縱機槍的許景東頓時壓力增大。重機槍的子彈如同一陣狂風暴雨般,將他所在的位置淹沒,身邊都是子彈擊碎磚石後撞擊的叮噹聲,尤其是打在鋼盔的聲音,更加的清晰,連耳朵都被震動的嗡嗡直響。

    乘著城頭被壓制,周圍沒有人注意,許景東將一箱手雷用布包好,往城頭下送。

    小心的放到城門口的位置,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來。

    嗑開一個手雷的引信,隨手就扔了出去,就在爆炸的一瞬間,日軍開始往城頭沖了,許景東一個燕子抄水,壓著城垛就出溜到了城牆外外延,手裡緊緊的捏著剛剛用碎布製作的繩索。

    心裡一遍遍的禱告:「千萬被開槍,千萬別開槍」死在鬼子手中,那還能算個烈士,被戰誤殺,連去閻王殿,都不是他說理的地方。

    臉頰貼著城牆,腳下4米多的地方就是城門洞地面,在落地之前,要是被戰的子彈打中,許景東可真要欲哭無淚。可身穿的還是偽軍的一身黃皮,他也沒處說理去。

    雙腳落地後,許景東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懸著的心終於算是放下了大半,似乎戰也發現城頭的異樣,並沒有將槍口對準他。

    摸索著找到了放下來的彈藥箱,滿滿一箱子手雷可一點不輕啊

    打開彈藥箱,許景東忽然幹練了很多,靠著直覺就抓住一顆手雷,掰掉保險,將引信往鋼盔一嗑,遲疑了一兩秒,才將手雷扔到了城頭。

    轟隆。

    剛剛爬城頭的日偽軍立刻遭了秧,原本還在詫異,在城頭反水的那個傢伙在哪裡?正瞪大著眼睛四處打量的時候,頭頂竟然發生了一聲爆炸,鬼子的鋼盔還好一點,除了被爆炸的氣流震動的峰峰跌倒之外,鋼盔將大部分的彈片都擋了下來,可偽軍和憲兵沒有裝備鋼盔,一個個捂著腦袋,摔倒在地,好死不活的哀叫著。

    慘叫聲此起彼伏,這讓剛剛有點喜色的野原大尉再一次愣住了。

    臉也沒有多少表情,這一夜,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的臉已經麻木了,除了陰毒的眸子內,一道精光閃爍之外,別無他想。

    「下面,他躲城門洞裡。」

    誰也不傻,這可手雷可是從城下飛來的,城頭的日偽軍很快就想到那個偷襲的傢伙的位置,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手雷往城洞裡扔。保住城牆是最關鍵的,火車站已經無法再去堅守了,再說大型真的火車站不過是一個臨時站,東西不過十幾部長寬,主要是給來往的火車加水加煤而興建的。

    也沒有多少物資倉庫,所以整個鎮子建造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擴建。

    就在城頭,將兩顆手雷扔到城門附近的之前幾秒,許景東就將2顆手雷的引信引燃,一個利索的就地十八滾,就往城外的壕溝內滾去,壕溝也不是太寬。

    轟轟,兩聲爆炸之後,城門口燃起了一團團煙霧。

    守城的日軍這才算是送了口氣,可沒成想,突然城頭下爆炸聲不斷,一聲響過一聲,就像是點燃了彈藥庫一般,沒有停止的意思。

    轟隆——

    數十顆手雷在一剎那間,同時爆炸,這陣勢,幾乎和炮彈打在城頭沒有區別,城頭在一片火光中,連頂的木頭頂一下子被炸飛。

    火光,血光和刀光混合在一起,王躍瞅準時機,果斷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他心裡還在奇怪,到底是那位壯士棄暗投明,陣前反水,給鬼子有利的一擊。下達進攻命令之後,王躍還囑咐了一下1連長,要找到那位壯士,僅僅從城頭的一幕,他就斷定,這個人的戰術修養不錯。

    在1團中當個排長已經搓搓有餘。

    城門淪陷,堅守的日軍也開始往鎮內的院子裡撤退,想依托院牆來阻擋敵軍,等待第二波援軍的抵達。

    可是結果注定要讓日軍失望了,沒有了五六米高的城牆的阻擋,僅僅一牆之隔的圍牆,怎麼可能是阻擋嗷嗷叫,如同小老虎般的1團戰士。戰鬥很快從爭奪街道的控制,變成壓制戰,最後日軍殘餘的一點兵力,就被壓縮在鎮內最大的一處院子裡。

    「團長,我還以為你們要側退了……」

    許景東在戰的攙扶下,心有餘悸的眼神中,有種劫後餘生的輕鬆。

    「剛才城頭那個人是你?」

    「團長,許連長這下可出名了,兩個偵察連的戰士在鎮外的壕溝裡發現了他,把他當成俘虜給抓了起來……哈哈哈……」

    許景東聞言,渾身一震,腦袋頓時耷拉了下去,他大腿中了多出彈片,加被部下脖子來了一下子,腦袋都昏昏沉沉的,說不出的沮喪。

    「好,很好……等傷養好後在跟你算賬……」

    王躍撂下這麼一句話,就大步走進了鎮內。很快,電報劃破夜空,將先遣支隊拿下大型真的消息傳到了師部。

    鄭興國瞪大著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手的電報是真的:「王蠻子拿下了大興鎮……」倏然,他虎軀一震,對著聯絡參謀大聲喊道:「馬報告前指,2師順利拿下大興鎮。」

    「全師後勤馬準備轉移——」

    營地內,穿梭的人影頓時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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