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三一九章 席捲綏化(下)
    槍聲一響,最緊張的就是司令部保衛部長胡龍幀:「孟喜光——」

    胡龍幀心眼提到了嗓子眼。

    幾分鐘後,直屬警衛營長正氣喘吁吁的跑到保衛部長的跟前,原來他是去看情況了,不過槍聲響的突然,他戰場就發現了百十來號偽軍的樣子,奇怪的是,對方並不急著進攻,似乎是一群潰兵,無心戀戰。

    「首長,有一隊偽軍逃了出來,陰差陽錯的就到了我們這個地方,大概想要從巴彥找船渡江,不過讓我們的戰士給截了下來,現在1連已經頂了前線,教導大隊出發去包抄偽軍後路,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司令部首長全部轉移到鎮西面的樹林中,警衛營已經在樹林中派出了崗哨,都是安全的。」

    「好,讓警衛連一定要盯著這股偽軍,我馬向首長報告。」

    其實槍聲並不密集,不過是零星的朝天打了幾槍示警。但結果卻讓整個總指揮部都為之震動。

    躲在草甸子裡,周圍的野草也有齊腰的深淺。不過,當事人向懷章是真的懵了,這算是咋回事?

    自己這麼傻不拉機的一頭撞在了鐵板。可是按照自己的推算,已經有軍隊從直羅鎮經過,那麼其身後的很可能是GD軍隊的後勤線,周圍巡查的哨兵不會多。

    他這300人只要隱蔽妥當,就不會暴露,只要離開綏化周邊的戰場,天高地大的,還不任由他馳騁。也許是樂極生悲,向懷章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惕,知道一發子彈,穿過曠野,貼著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

    彈沒有打中人,甚至連軌跡都消失無蹤。

    警告的意味很濃,向懷章明白,要是他再不做出決定,這一定是一場不可避免的交戰。

    咚咚咚,大地遠處傳來騎兵呼嘯而過的聲音,扣動著向懷章的心。

    投降嗎?

    灰黑色的軍裝,很樸素,甚至衣料也是非常普通的布料。士兵和軍官都沒有軍銜表示,衣服簡簡單單的,還有那帆布的子彈帶,都將對方的身份給出賣了。

    向懷章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嘴巴子,幹什麼不好,非要走到GD的老窩裡。

    不過他心中還存著一絲的僥倖,對方沒有下死手,是因為看出了他們是皇協軍,並不是鬼子。從這一點來看,這些部隊的眼裡很不錯,有時候皇協軍和日軍站在一起,連日本僑民都很難分辨,光從衣服的顏色,是分辨不出來的。裝備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帽子和肩章。

    幾百米外,能夠看清這些,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有望眼鏡。

    誰見過哨兵有望眼鏡的?

    向懷章心中暗想,即便被成為軍事強國的日軍,也不會給哨兵配發望眼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衝到了GD部隊的指揮部附近,是師一級?還是縱隊一級?

    打死向懷章也想不到,他能夠在半個多小時之後見到被鬼子恨不得吃肉喝血的『大人物』。

    「我們投降!」

    啪——

    季老六按照向懷章原先的指令,一旦被圍,立即投降。當然絕對不能跟日本人投降,軍中日本人的兩個軍事顧問都成了他們的刀下鬼。一旦被鬼子發現了,還不生剝活吞了他們?

    可季老六沒有想到的是,他迎風而立的喊話,回報的確實一發子彈。

    雖然沒打人,但是也快把他嚇個半死。

    彈將他的帽子打飛了,對方的槍法神乎其神。試想一下,一個指揮數萬人的作戰的指揮部,能不會有那些軍中奇人坐鎮保護嗎?

    向懷章可是做了雙手準備,一見勢頭不對乾脆就投降,他也聽說了,只要偽滿人員投誠的,對以前的過錯可以既往不咎,這也是政治攻勢的利器,為的就是瓦解日軍和偽滿軍政部之間的關係,分解關東軍在滿洲的勢力。

    「打白旗!」

    一聲嗓音嘹亮的喊聲,打破了雙方的僵持,擔任警衛的哨兵,和跑步趕來的警衛連的戰士,都愣神的看著那個傻高個,穿著皇協軍的軍官服,帽子也沒帶,頭頂青黑一片,理了個大光頭。

    能將投降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還真的很少見。

    等走到警衛戰士面前,高大個才對周圍哈腰行禮,甕聲甕氣道:「我們投降,但是有幾個條件,你們必須要答應我們。」

    聞訊趕來的余得水看了一眼高大個,心中也暗自讚歎:「好高的給子!」不過臉還是陰沉著,剛從前線趕回來,沒想到還沒有到司令部報道,就被這波偽軍給吸引了過來,余得水也有些不耐煩,不過他也心裡隨即又有些懷疑,這些偽軍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周圍可都是1縱和2師的部隊,要麼就是擔任整個總指揮部的警衛旅。

    要是精銳日軍小隊,通過隱蔽行蹤的方式出現在戰場後方,這余得水信。但是偽軍?

    不是他看不起他們,關鍵是偽軍不過是給日軍看守鐵路公路,打仗很少派偽軍打頭陣,事情透著那麼一絲的蹊蹺。

    「把你們的身份說明。」

    余得水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

    這半年多,經過他手的偽軍俘虜,有幾十人,不少人都跟眼前的這個高大個一樣,擺出一副氣勢凜然的樣子,看著還真有幾分投誠的意思。可實際呢?

    大部分投誠偽軍,只有一個原因。打敗仗,軍官連坐,面對不可能戰勝的戰鬥,自認也能再一次舉起白旗。關東軍的這條政策就已經將不少偽軍推向了GD的那一面,更何況,偽軍駐紮在交通線,作戰很少有他們參與的份,一旦要他們頂去,那麼說明周圍百里都將沒有援軍,兩下一比,這等於是孤軍奮戰。

    「這位長官,您是?」

    「別管我是誰,你們從哪兒來?為什麼投誠?這些問題都要你現在跟我簡短的說明一下,也好讓我們能夠知道,你們的一些大致情況。」余得水面無表情的說道,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這伙偽軍的二把手,季老六。

    季老六不算是能說會道的哪一類人,但季老六會看人臉色,膽大心細,自認長了向懷章手中最好的選擇。

    「長官說的對,我們是皇協軍……不……偽滿軍第1旅團1團,我們團長也在對面的草甸子裡,早就想要把槍口對準鬼子了,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這不聽說GD的部隊打過來了,我們團長一合計,知道是一個好機會。這不,總算找到了你們。長官……」

    季老六有一手本事,就是假的東西在他的嘴裡,說著說著,能讓自己信了。

    自己都不信,憑什麼讓別人也相信?

    經過季老六這麼一說,余得水還真的找到了一些印象,不過他也奇怪,直羅鎮的位置靠後,別說距離綏遠了,連到慶安都有些距離,這伙軍要找部隊起義,根本就找不到總指揮部的位置來。

    「偽滿軍第1旅團?綏化憲兵司令部管轄,1團的團部應該在綏化,你們是從綏化趕來的?」還真別說,余得水的情報來的有些晚,語氣也不那麼眼裡了。

    「對,1旅團。我們向團長,早就想和鬼子分道揚鑣,可就沒有等到機會。這次貴軍抵達綏遠前線,我們馬響應。」

    「哦……」余得水不輕不重的支應了一聲,頓時將季老六營造的氣氛都給破壞了:「說說你們的條件?」

    「我們團說來有點冤,九一八的時候,都到了錦州了,只要腳不停,分分秒秒的就到熱河了。入了關,就是從正規軍中剔除進保安團,也不會受這份罪。」季老六回想起9年前的那一幕,心中滿是不甘,但不甘有什麼辦法?

    長官們都投降了日本人,他當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連長,人微言輕誰聽他的?

    「所以你想入關?」

    余得水一聽,這個條件不過是幌子,心下已經有些發怒了。不要說關東軍控制了熱河察哈爾等入關通道。想要從蒙古草原進入綏遠也不現實,需要大量的輜重。

    後,這些人很有可能走馬匪的路。

    「首長讓警衛連將來犯偽軍全部剿滅,他要見帶頭的軍官。」保衛部長胡龍幀在曾一陽面前苦苦哀求,可曾一陽是誰?認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再說樹林中躲避也不過是暫時的一個法子,算不得好辦法。

    關鍵是誰也保證不了,這些偽軍隨身是否帶著電台。

    萬一,電台把鬼子的飛機都招惹來了,指揮部,參謀聯絡小組,加後勤機關千人,真要被鬼子飛機盯,那損失就大了。

    向懷章都準備低頭了,哪裡還會拿捏自己的身份。

    不過他也非常奇怪,這見個人,還要搜身,見田中老鬼子也沒這麼麻煩啊!

    在兩個荷槍實彈的戰士的押送下,向懷章心裡七八下的走入一處小跨院,一路走來,向懷章真的是懵了,好在他反應快,約束兄弟們沒有反抗,要是稍微有些過激的舉動,他這小三百人就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等待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不過向懷章慶幸身邊總算還有那麼一個大活人。年紀不大,手裡還像模像樣的拿著這鉛筆,嘴角微微揚起,含蓄的露出兩顆門牙,看卻就非常溫和,讓他擔憂的心,寬解了不少。

    在向懷章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一開始,向懷章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小參謀,不過那銳利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參謀能夠歷練出來的。

    這人是誰?

    「皇協軍1混成旅團?」

    在向懷章面前的年輕人自言自語的說著,神情自如的,似乎在想著事。不過,對於向懷章來說,可難受多了。面前有一個人在踱步而思,他卻不得不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聽。

    「是的,長官!」向懷章不知不覺之間,把姿態放低了些。

    「混成1旅團的防禦區域在什麼位置?」

    「青岡至鐵力的鐵道線,還有就是綏化至伊春的鐵路幹線,支線的鐵路基本都沒有防禦兵力,只有滿鐵僱傭的武裝僑民,那些人基本都是隸屬於滿鐵的雇工,一般都是在支線鐵路邊的礦廠或林場做工。」

    「如果讓你的人混進綏化讓城內的偽軍投誠,你覺得有幾分把握?」

    「3成,日本人看的很死,我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在讓兄弟們脫離了虎口,不過大戰將至,日本人應該會把注意力放到城防防禦,對偽軍的監視會減弱很多。」

    年輕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如果你能說服綏化的偽軍投誠,我可以答應你你的要求。」

    「入關?」

    還真別說,向懷章一聽這句話,整個人都懵了。從熱河入關的口子都在日本人手中。從大漠?向懷章想都不敢想,但是關內的家人還是讓他心中有種寄望,9年不見,這種思念更加強烈了。

    「不過您?」

    向懷章認定了眼前的人一定是個大人物,曾一陽手下的師長?還是縱隊司令?他倒是沒有往曾一陽身想,畢竟自己幾斤幾兩還是能夠掂量出來的。

    「怎麼不信?」年輕人哈哈笑了起來,很爽朗:「我跟你們少帥還有幾分交情,如果我寫信推薦,他應該會不計前嫌的。」

    「您是?」

    「曾一陽。」

    向懷章想破腦袋也絕技猜不到,和他見面的是曾一陽。這位連關東軍高都是又敬又怕的人物,能夠在大戰之前接見自己:「曾長官,我……」

    「在陣前和日本人反水,給我軍順利拿下慶安立下一功,你還不是沒有打算給日本人死心塌地的賣命。就沖這一條,你還是我們的朋。」曾一陽閉口不談向懷章的過去,這讓向懷章非常感動。

    「您早就知道我們是從慶安逃出來的?」

    曾一陽含笑點了點頭。

    「曾長官,我們從慶安破城的時候,從鬼子那裡搶來了一些錢財,我想為抗戰出分力,送給貴軍。」向懷章不過是做一個順水人情,既然人都被俘虜了,自己帶著的這些錢財就是身外之物,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黃金你帶著,回到關內你會用得著。」

    「長官……」

    「這就別推辭了。」曾一陽抬手阻止道,和情報主人肖龍帶著余得水等人來到了指揮部,詳細瞭解了綏化的情況,準備讓季老六化妝成潰兵,帶著偽軍和偵察大隊的戰士,混進綏化。

    一天後,綏化被2師包圍,大戰開始前,西門偽軍突然反戈一擊,打開城門,將2師主力部隊迎進了城內。

    而奉命增援綏化的日軍混成第17旅團,還被阻擊部隊堵在青岡的鐵道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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