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二七四章 狡猾
    第二七四章狡猾

    「跟第4聯隊再次確認,是否真的是王利發主力」

    看到電台室送來的電報,吉本貞一中將欣喜若狂。沒錯,確實是欣喜。每每在得意的時候,吉本貞一中將,都會不住的撫mō他右手邊的鬍子。兩撇大八字鬍,就此,被他的習慣,nong得一邊高一邊低,顯得非常滑稽。

    為了讓部下看起來,他的鬍子是一樣高的,吉本貞一中將,時常歪著腦袋更部下說話。

    時間成了,他的脖子也習慣的稍微歪向一邊,看著像是昨天沒睡好,落枕了。

    不過,部下可不敢笑話吉本貞一。日軍的第2師團,一直在軍中被譽為『皇軍之huā』。或者說,是皇軍之菊huā跟貼切一點,菊huā作為皇室的御用之huā,在日本的意義可不同凡響。

    而第2師團,就是皇軍的『菊huā』。

    這可不是諷刺,在日軍中,這是一種讚美。

    吉本貞一中將,也不是那些,不知道皇天厚道的參謀官,而是一個從軍三十年的老將。第2師團,歷來名將輩出,現在的關東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就擔任過,第2師團的師團長。

    被稱為日軍三羽鳥的岡村寧次大將,也擔任過第2師團的師團長。

    在海拉爾,負責北方防禦的第6軍司令官,安井籐治中將,是吉本貞一的上任。幾乎,一擔任第2師團的師團長,這能飛黃騰達。

    吉本貞一就名氣來說,比不上梅津美治郎和岡村寧次,對蘇聯的瞭解,比不上安井籐治中將。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就是務實,往往將事情看得非常簡單。

    要是有人說他有點缺心眼,倒也沒錯。

    九一八的時候,日軍內部的意見並不統一。當時擔任陸軍大臣的南次郎,和參謀總長的金谷范三雙雙起草了辭職信,當時起草辭職信的人,就是吉本貞一。按理說,以為內閣重要人員,要辭職,其辭職信自己寫也就可以了。而兩個人同時找一個人替寫辭職信,就有些讓人尋味了。

    因為,兩人都知道,吉本貞一這哥們太實在了,簡直就是一根直腸子,不帶拐彎的。

    不管南次郎也好,金谷范三也罷。作為陸軍大臣和參謀總長,關係並不融洽,雖然他們同出大分閥。南次郎心底裡是支持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兩人的謀劃,不過關東軍當時不成建制,隸屬於陸軍部管轄,繞過他這個陸軍大臣,讓他失了臉面。但是,南次郎在內閣會議上,還是為石原莞爾等人開脫。

    可作為參謀本部的掌men人,金谷范三可是從心底裡認為,石原莞爾是軍人中的敗類,需要嚴懲。

    內閣會議的爭執,直接導致了兩人尷尬處境,於是用一招辭職來遮羞。

    先後找上了吉本貞一,當時他正好在參謀本部當參謀本部庶務課長,軍銜大佐,也就是一個不管事的小官僚。

    兩人的辭職信寫好之後,沒兩天功夫,就被吉本貞一嚷嚷開了。

    這讓南次郎和金谷范三非常滿意,可後來,事情卻是讓他哭笑不得。腦子被men板夾了的吉本貞一大佐,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毅然支持兩人辭職。認為關東軍以下克上的行為,必須要深究,不然絕不妥協。

    可吉本貞一那裡知道,南次郎等人早就得到信了,關東軍已經控制住了瀋陽,二十多萬東北軍中,也有數萬人決心投靠。

    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一下子從帝國的罪人,變成了帝國的英雄。兩人不過是嘴上不饒人,反而心裡早就打算偃旗息鼓,把事情默認了算了,等到時機成熟,在說上幾句勉勵的話,也算是在功勞上,分一杯羹。可沒想到,吉本貞一這個小傢伙卻耐不住,到處luan說,讓兩人心中大恨。

    南次郎的臉皮比較厚,向天皇認錯,事情也就過去了。

    而金谷范三脾氣倔,沒有認錯,最後被昭和捨棄,在絕望中死去。

    於是,吉本貞一在昭和的印象中,有了忠勇可信的評價。

    實際上,昭和的意思,就是吉本貞一這個人不懂政治,既然如此,還不如放在部隊有用一些。反正,很多部隊的軍官,都是一根筋的角色,至少,吉本的忠心不用懷疑。

    從華中戰場,來到關東軍之後,倒是也頗受重視。

    諾men坎戰役之後,關東軍大敗,敗的連底ku都要輸光了,尤其是關東軍深怕,在管轄內部,那些原本被鎮壓的反對者死灰復燃。將原本駐紮在濱江省,牡丹江城的第2師團,內調入吉林,成為關東軍司令部直轄師團。

    增加關東軍在南滿的控制能力。

    要不是第2師團的內調,11師團也不會補充到間島防線後方的敦化。在軍中,甚至有論調說,如果11師團不從中國戰場撤離,在滿洲休整。在老爺嶺自殺的,就不是牛島滿,而是吉本貞一。這讓吉本中將每每想起這些,都會氣的渾身發抖。

    讓通信兵確認,是否曾一陽部頭等主力1縱攻擊舒蘭,自然有吉本中將的算計。

    在他看來,靠近松嫩平原的舒蘭,正好發揮第2師團強大的地面火力。甚至在沒有航空兵的掩護下,也能將王利發的1縱打的四分五裂。擁有騎兵,裝甲車和裝甲列車,在松huā江以南的平原決戰,是第2師團揚名的最好機會。

    吉本中將是並不願意呆在滿洲的,關東軍中建立軍功的機會不多。

    打蘇聯,笑話。

    蘇聯要是那麼好打?60萬精銳日軍,在中國打了3年,都沒有打下整個中國。蘇聯,就國土面積,是中國的兩倍多,人口雖然少一點,但兩億人也是有的。工業水平,尤其是軍工業,比日本都要強上很多,這樣的對手怎麼打?

    還不如南下,進攻英美在亞洲的殖民地。

    對於美國來說,菲律賓是其在亞洲最大的殖民地,但是美國人並不重視這片區域。

    而英國,正陷入歐戰泥沼,連大英帝國都搖搖yu墜,還有什麼心思去管理在亞洲的殖民地?這正是日本的最好機會,所以,吉本貞一本著用一場大勝,讓國內的那些高層們看看,他的勇武。希望,能夠在南線開戰之後,帶領地面部隊,攻城略地。

    沒想到,正想著建功立業的吉本中將,瞌睡就能遇到送枕頭的。

    1縱主力來進攻了,這能讓他不開心嗎?

    舒蘭,距離他的主力部隊,才不過四五個小時的車程。部隊一上火車,在後半夜,就能抵達舒蘭火車站。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在他看來,第4聯隊,作為第2師團的精銳,固守車站,堅守一周都沒有問題。還沒有補充的擔憂,在舒蘭的軍用倉庫內,囤積著大量的物資彈yao,足夠第4聯隊的消耗。

    吉本貞一中將自然不清楚,在往舒蘭縣城趕的第4聯隊有多麼不容易。

    這不,公路上遇到了伏擊,死了十幾個人。高橋權之助大佐,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攻擊了,幾枚地雷,對手的重機槍響了一陣,就失去了蹤跡。

    一路上打打停停,耗費了一個小時,才趕了不到兩公里。這讓高橋權之助心中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就像是站在一個陷阱邊,但自己都是看不透,這個陷阱的邊緣。

    「報告,大佐閣下,師團長急電」

    匆匆看了一眼,自然有衛兵為他打起手電筒。用起來還破費周折,高橋權之助的整個腦袋都鑽進雨衣中,就著手電筒的光束,才算看清了電文上的字跡。

    「這些出生參謀本部的官僚,就知道多事……」高橋權之助xiōng口一口悶氣,頓時發在吉本貞一身上,他不敢當面說,但背後腹誹一番也不是不行。突然,他發現衛兵傻傻的看著他,頓時勃然大怒:「hun蛋,你難道想招惹對方的狙擊手嗎?」

    蘇日之戰,就讓日軍見識了,步兵班中,狙擊手的厲害。

    不過,蘇聯紅軍中,狙擊手的訓練還在初級階段,不過是將一些槍法比較準,做過獵人的紅軍士兵聚集到一起,訓練一段時間,就被送上了戰場。

    之後,紅軍發現狙擊手在戰場上不僅殺傷敵軍,而且給對手的心裡壓力更大。

    這才有了開辦狙擊手學校的心思。

    曾一陽在接受蘇聯裝備的時候,重點要求了一批狙擊步槍,不過局限於條件限制,他也只能用一些軍中槍法准的士兵配備狙擊步槍。效果倒是和蘇聯紅軍,在諾men坎的情況差不多,用來專men打日軍軍官。

    挨了一腳的衛兵,這才想起來,手中的手電筒還亮著,連忙關掉,之後趴在地上,向聯隊長道歉。

    好在沒有槍口瞄準高橋權之助,也算是虛驚一場。

    高橋權之助很快就忘記了不快。面臨不利的窘境,加上師團長的詢問電報,這才是高橋大佐最憂心的事情。一個炮兵聯隊的炮群,至少兩個團的騎兵部隊,從這一點來看,就已經是一等一的主力部隊了。

    但好像又不是

    高橋權之助心裡也很奇怪,因為根本就沒必要用兩個旅的兵力去偷襲一個大隊的防禦陣地。兵力上十比一,已經不需要偷襲了,決定是一場屠殺一樣的戰鬥。

    所以,攻擊籐井大隊的兵力應該比電報上說的要少一些。

    兵力上在四比一已經足夠了,雖然高橋權之助很希望自己的聯隊戰無不勝,但也知道,在重火力絕對壓制的情況下,第4聯隊的士兵,頂多比11縱的士兵強一點而已。

    兵力上一比二,就已經很吃力了。

    要是十比一,這個仗,就不會這麼打了,一定會有更大的圖謀。但至於什麼圖謀,他又說不上來,於是找來聯隊參謀,詢問道:「沿著公路,最近的鎮子是哪裡?」

    參謀回憶了一下,正色道:「七里鄉,距離舒蘭火車站八公里,是一個中心鎮。人口在2000人,駐守有一個小隊的守備部隊,還有一個連,一百多人的皇協軍。」

    「讓17中隊,急行軍抵達七里鄉,命令守備的小隊和皇協軍,約束支那人,沿著大路趕往舒蘭城。」

    「什麼?」

    「我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高橋權之助氣勢一聚,顏色yīn冷的看向了參謀:「支那軍隊,已經在我們趕回舒蘭的路上,準備好了一個巨大的圈套。或者是拖延我們的回援,甚至在路上伏擊我們,等待他們的主力通過河防之後,包圍聯隊主力。我偏偏就不讓他們如意,聯隊馬上往北,折過溪lang河,越過鐵路,從鐵道線西側迅速趕回,雖然路多走了一倍,但是能夠更快的回到舒蘭縣城。我這條計策,就叫金蟬脫殼。」

    說完,得意的大笑起來。

    高橋權之助還有一個計劃,就是讓hun合了日軍和皇協軍的平民成為1縱阻擊部隊的獵物,等到1縱發現之後,第4聯隊自然已經跳出升天。而中**隊因為誤傷平民,自然會在聲望上大受損失。而兩千多人的居民,加上幾百人的部隊,看上去和第4聯隊的差不了太多。

    「師團長那裡的回電?」參謀提醒道。

    「就按照你看到的情況,如實匯報給師團長。一個聯隊的炮群,兩個團的騎兵,還有兩個旅的步兵……」說了一陣,高橋權之助突然想起來,此時舒蘭城應該是岌岌可危,雖然縣城方向,還有沒有動靜,但是沿線的電話線已經被截斷,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一般在道路兩邊的電話線路,是要通信兵,將電話線頭接到電線桿上,就能夠通話。

    但是通信兵試了幾次,都毫無結果。

    種種跡象說明,通向縣城指揮部的電話線,已經被截斷。而高橋權之助不得不使用電台和火車站的守軍聯繫。在獲得了火車站還沒有發現敵軍,這才讓他放下心來。

    北面是第4聯隊已經走過的道路,已經不可能再有伏擊部隊。

    高橋權之助得意的騎在戰馬上,在關東軍中,汽車並不是理想的jiāo通工具,因為在冬天,長達六七個月的冬季,這片大地都要被積雪覆蓋。一匹好的戰馬,才是一個軍官的最愛。高橋權之助胯下,一匹全黑的烏騅馬,性格爆裂。雖說東洋馬是meng古馬的分支,但這匹馬卻有些一類,長得尤其高大,而且耐力爆發裡都非常優秀。有點阿拉伯馬的影子。

    騎在馬上,高橋權之助得意的盤算著,部隊越過溪lang河之後,支那軍隊撲空的沮喪樣,頓時心情愉快起來。

    在第4聯隊離開之後,一個中隊,約200左右的日軍部隊,跑步向七里鄉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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